第2章 K9527
“姜愚同志，组织上非常重视这项研究的前景，但是与之相对的则是极高的保密优先级，
如果您确定要参与这个项目，未来可能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与外界交流，就像建国之初那片伟大的沙漠一样...您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一切都应该辩证的看待，我感受到了您刚才带我接触的那几件文物，
哦...不，或许称之为神器更为合适，它们的力量实在太伟大了，太不可思议了，很难想象那些神话传说记载里的东西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大丈夫应心系天下，我觉得这项研究但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想必都足以彻底改变世界，并且使我们的民族再一次屹立于世界之巅，感谢组织能给我......”
......
......
桃花叶落枝犹在，总有新人换旧人。
浅钟湖畔这座不知名研究所很重要，副所长的位置更重要，
所长极少露面，不同细分方向的超自然研究大小事宜均由三名副所长全权负责。
因此，组织安排过来接手姜愚的副所长工作的男人自然也是人中龙凤。
姜愚从没见过这个姓赵的年轻研究员，但他隐隐的能感觉到，这个小赵同志，过去极有可能也从事着类似的研究工作。
原定一个月的交接工作，在那个约莫着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研究员极度配合与努力下，最终在第四周结束之前就已经全部完成。
一切顺利。
“姜前辈，感谢您的付出，您可以休息了。”
正式宣告交接的那天，看着眼前这位后继者男人浓密的胡须下依稀可见的帅气棱角，姜愚发自内心的笑了。
和曾经的自己完全一样。
他其实一直不是很能理解自己从上一任副所长手里拿过接力棒时，对方脸上的淡淡笑意到底包含了多少层深意。
但今天，他明白了。
江山辈有才人出，又有如此强大祖国作为坚实的后盾，自己又何必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呢？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历史使命，相信后人的智慧。
俯下身再次以过来人的口吻对眼前的赵副所长轻声勉励了几句，姜愚不再犹豫，立即转身大步迈向了大门。
正式的交接仪式其实非常短暂，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全程不超过2分钟。
大部分工作人员虽然身子已经站起，但实际注意力可能仍然还全部留在自己的工作台上。
在这片土地，
告别，其实也没那么罕见。
跨越时空的古老力量，令人向往，却也像潘多拉魔盒那般诡谲，
研究在第一线的他们，常常会因为长期接触那些本不该属于人间的神秘元素，而罹患各种无法挽救的病症。
为何曾经的传说之人最终没有选择让这些神奇的东西流传下来，而是强行将它们湮没在时间长河当中，
想必也是有种种原因的。
但求知欲极强的现代人既已经窥探到了所谓真实的一角，自然也没有理由让其从指缝中流逝，
从未得到，又何谈失去的东西，
可以说是梦想，更可以称之为，“贪欲”。
......
温和的阳光透过层层松林轻柔的打在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头上，未老先衰，头发早已花白，
微微挣脱了年轻保卫人员的搀扶，回头看了看已经完全走出的研究所，姜愚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又回到了第一天到这儿的模样，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英姿勃发。
至于现在，也该马革裹尸还家乡了。
姜愚恳请两位年轻保卫人员让他再走走，再看看，再摸摸这片土地。
不算过分的请求在保卫人员的通报下很快得到了允许。
姜愚一步步挪到了苍幽如璧的浅钟湖畔，看见了湖水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容。
虚弱，瘦削，胡子拉碴......
活脱的就是个纵欲过度的不节制之人。
太陌生了，这哪儿还是自己。
姜愚眼中燃烧许久的熊熊烈火终于如释重负般的开始隐隐飘摇了，
一边放松地笑着，全身各处痛楚一边再次席卷而来。
他的情况已经差的不能再差了，先前医生所说的最多还剩两个月，其实仍然太低估这边的恶劣环境与工作强度。
事实上，检查日过去半个月不到，姜愚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大限已经将至，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尤其是每一次近距离接触那些神器之后，都会明显感觉自己的生命又流逝了几分。
他的躯体在肉眼可见地日益消瘦着，现在身上几乎已经只剩皮包骨了，夜里翻个身都会冒冷汗，苍白如纸的面庞宛如游走在人间的厉鬼。
但没办法，工作还没交接完，还得硬挺，每天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闭目养神，让意识在真实与虚幻中来回切换。
不过还好，终于结束了。
想再掬最后一捧湖水，以敬天地，以敬前辈，以敬自己。
然而蹲下的一瞬间，姜愚感觉到眼中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转。
死亡，又在呼唤他了。
葬于家乡？
算了，其实也早就没有家乡了。
还不如就让自己埋骨在这片奉献了人生最好年华的大山。
让自己再陪着同行者们砥砺前行。
在内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姜愚不再抵抗，任由无边的黑暗将自己的意识吞噬。
“不好，姜愚同志！”
“快快快！”
“落水了！”
而此刻空无一人的地底，
明亮的轩辕剑身于黑暗中猛的绽放，喷出了经久不散的光晕。
灿烂。
亦如绝处逢生。
......
......
“喂，你醒啦？”
不知在无边的黑暗中穿行了多久，一道金芒划开了周遭的一切，宛如神灵在开天辟地。
不知是救赎，还是毁灭。
姜愚终究还是睁开了眼，顿时一片茫茫的刺眼灯光让他脆弱的眼球闪的生疼。
听到耳边传来的陌生声音，他似有遗憾的重新闭上了眼：“我还没死吗？”
话刚说出口，姜愚瞬间感觉到了一种古怪的违和，声音有些奇怪，沙哑却不虚弱，
而且按理来说，以自己这将熄的残躯之体，说句话起码得引起身上三四处的疼痛，
但现在，却仿佛真正意义上的喝水吃饭那般自如。
“哼哼，死？你想得美。”那道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讥诮与不耐烦。
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的姜愚立刻坐起，却突然感受到脑海中巨浪奔涌般的如潮记忆纷至沓来。
“嘶~”头痛欲裂的眩晕感再次将姜愚压回了床上。
“呵呵，听着，姜鱼，K9527，我现在是以H级的身份在跟你讲话，这次你跳水自杀未遂的事情我给你隐瞒了，报告里写的过劳眩晕。”
“我不确定能不能真的压下来。”
“再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后，离开这里，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陌生的声音随着海量陌生的记忆袭来，变得渐渐熟悉，
越来越近的说话人最后已经甚至几乎贴在了姜愚的耳边，宛如床底之侧的呢喃细语。
“我明白了，王哥。”
像是很满意这个答复，冷笑了两声，然后一阵脚步，他离开了。
十分钟后，姜愚的勉强抵御住了记忆的波涛汹涌，眼睛再次睁开，
简陋破旧的病房，摇摇欲坠的日光灯，刺鼻呛人的消毒水。
用力捏了捏拳头，感受着浑身上下久违的鲜活与力量。
微微侧身，看见低矮床头柜上镜子里映照出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稚嫩面庞。
姜愚无声的笑了，久违的放肆。
如果您确定要参与这个项目，未来可能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与外界交流，就像建国之初那片伟大的沙漠一样...您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一切都应该辩证的看待，我感受到了您刚才带我接触的那几件文物，
哦...不，或许称之为神器更为合适，它们的力量实在太伟大了，太不可思议了，很难想象那些神话传说记载里的东西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大丈夫应心系天下，我觉得这项研究但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想必都足以彻底改变世界，并且使我们的民族再一次屹立于世界之巅，感谢组织能给我......”
......
......
桃花叶落枝犹在，总有新人换旧人。
浅钟湖畔这座不知名研究所很重要，副所长的位置更重要，
所长极少露面，不同细分方向的超自然研究大小事宜均由三名副所长全权负责。
因此，组织安排过来接手姜愚的副所长工作的男人自然也是人中龙凤。
姜愚从没见过这个姓赵的年轻研究员，但他隐隐的能感觉到，这个小赵同志，过去极有可能也从事着类似的研究工作。
原定一个月的交接工作，在那个约莫着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研究员极度配合与努力下，最终在第四周结束之前就已经全部完成。
一切顺利。
“姜前辈，感谢您的付出，您可以休息了。”
正式宣告交接的那天，看着眼前这位后继者男人浓密的胡须下依稀可见的帅气棱角，姜愚发自内心的笑了。
和曾经的自己完全一样。
他其实一直不是很能理解自己从上一任副所长手里拿过接力棒时，对方脸上的淡淡笑意到底包含了多少层深意。
但今天，他明白了。
江山辈有才人出，又有如此强大祖国作为坚实的后盾，自己又何必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呢？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历史使命，相信后人的智慧。
俯下身再次以过来人的口吻对眼前的赵副所长轻声勉励了几句，姜愚不再犹豫，立即转身大步迈向了大门。
正式的交接仪式其实非常短暂，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全程不超过2分钟。
大部分工作人员虽然身子已经站起，但实际注意力可能仍然还全部留在自己的工作台上。
在这片土地，
告别，其实也没那么罕见。
跨越时空的古老力量，令人向往，却也像潘多拉魔盒那般诡谲，
研究在第一线的他们，常常会因为长期接触那些本不该属于人间的神秘元素，而罹患各种无法挽救的病症。
为何曾经的传说之人最终没有选择让这些神奇的东西流传下来，而是强行将它们湮没在时间长河当中，
想必也是有种种原因的。
但求知欲极强的现代人既已经窥探到了所谓真实的一角，自然也没有理由让其从指缝中流逝，
从未得到，又何谈失去的东西，
可以说是梦想，更可以称之为，“贪欲”。
......
温和的阳光透过层层松林轻柔的打在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头上，未老先衰，头发早已花白，
微微挣脱了年轻保卫人员的搀扶，回头看了看已经完全走出的研究所，姜愚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又回到了第一天到这儿的模样，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英姿勃发。
至于现在，也该马革裹尸还家乡了。
姜愚恳请两位年轻保卫人员让他再走走，再看看，再摸摸这片土地。
不算过分的请求在保卫人员的通报下很快得到了允许。
姜愚一步步挪到了苍幽如璧的浅钟湖畔，看见了湖水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容。
虚弱，瘦削，胡子拉碴......
活脱的就是个纵欲过度的不节制之人。
太陌生了，这哪儿还是自己。
姜愚眼中燃烧许久的熊熊烈火终于如释重负般的开始隐隐飘摇了，
一边放松地笑着，全身各处痛楚一边再次席卷而来。
他的情况已经差的不能再差了，先前医生所说的最多还剩两个月，其实仍然太低估这边的恶劣环境与工作强度。
事实上，检查日过去半个月不到，姜愚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大限已经将至，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尤其是每一次近距离接触那些神器之后，都会明显感觉自己的生命又流逝了几分。
他的躯体在肉眼可见地日益消瘦着，现在身上几乎已经只剩皮包骨了，夜里翻个身都会冒冷汗，苍白如纸的面庞宛如游走在人间的厉鬼。
但没办法，工作还没交接完，还得硬挺，每天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闭目养神，让意识在真实与虚幻中来回切换。
不过还好，终于结束了。
想再掬最后一捧湖水，以敬天地，以敬前辈，以敬自己。
然而蹲下的一瞬间，姜愚感觉到眼中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转。
死亡，又在呼唤他了。
葬于家乡？
算了，其实也早就没有家乡了。
还不如就让自己埋骨在这片奉献了人生最好年华的大山。
让自己再陪着同行者们砥砺前行。
在内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姜愚不再抵抗，任由无边的黑暗将自己的意识吞噬。
“不好，姜愚同志！”
“快快快！”
“落水了！”
而此刻空无一人的地底，
明亮的轩辕剑身于黑暗中猛的绽放，喷出了经久不散的光晕。
灿烂。
亦如绝处逢生。
......
......
“喂，你醒啦？”
不知在无边的黑暗中穿行了多久，一道金芒划开了周遭的一切，宛如神灵在开天辟地。
不知是救赎，还是毁灭。
姜愚终究还是睁开了眼，顿时一片茫茫的刺眼灯光让他脆弱的眼球闪的生疼。
听到耳边传来的陌生声音，他似有遗憾的重新闭上了眼：“我还没死吗？”
话刚说出口，姜愚瞬间感觉到了一种古怪的违和，声音有些奇怪，沙哑却不虚弱，
而且按理来说，以自己这将熄的残躯之体，说句话起码得引起身上三四处的疼痛，
但现在，却仿佛真正意义上的喝水吃饭那般自如。
“哼哼，死？你想得美。”那道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讥诮与不耐烦。
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的姜愚立刻坐起，却突然感受到脑海中巨浪奔涌般的如潮记忆纷至沓来。
“嘶~”头痛欲裂的眩晕感再次将姜愚压回了床上。
“呵呵，听着，姜鱼，K9527，我现在是以H级的身份在跟你讲话，这次你跳水自杀未遂的事情我给你隐瞒了，报告里写的过劳眩晕。”
“我不确定能不能真的压下来。”
“再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后，离开这里，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陌生的声音随着海量陌生的记忆袭来，变得渐渐熟悉，
越来越近的说话人最后已经甚至几乎贴在了姜愚的耳边，宛如床底之侧的呢喃细语。
“我明白了，王哥。”
像是很满意这个答复，冷笑了两声，然后一阵脚步，他离开了。
十分钟后，姜愚的勉强抵御住了记忆的波涛汹涌，眼睛再次睁开，
简陋破旧的病房，摇摇欲坠的日光灯，刺鼻呛人的消毒水。
用力捏了捏拳头，感受着浑身上下久违的鲜活与力量。
微微侧身，看见低矮床头柜上镜子里映照出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稚嫩面庞。
姜愚无声的笑了，久违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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