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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历史

    “我先讲我最熟悉的那个人吧,东州学院校长肖明远。”张启生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表情整理为严肃后才继续开口。

    “校长是当代公认最强的人类,他是明明白白的强大,敏捷,力量,肢体协调性等等各方面,他都站在全人类的最前沿,再加上他对自身能力出神入化的应用,使任何战胜他的念头都成了妄想。”

    “校长今年应该有九十多岁了吧,但如果你和他接触过的话,你就会发现他散发出的气息完全不是一位老者该散发出来的,没有丝毫迟暮,是纯粹的侵略感,他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一样嗜血,他从一开始就把敌人当做了猎物,无论这猎物是猛虎还是灰熊,他都有十足的把握撕开其的喉咙,去感受滚烫的血,只有战斗与死亡才能让他兴奋。”

    “他曾经亲口说过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用对方最擅长的方式击败对方,这会让他获得一种相当大的满足感。当然,这是他投身入战斗时的姿态,校长平时是非常和蔼的,满头白发,脸型比较长,肤色并不白,是偏向黑色的,但他的皮肤很好,没有什么皱纹之类的,和年轻人没有太大差别。最重要的是,校长的五官很帅,不仅女性承认,连见过他的男性都会承认校长很英俊,不过可惜的是,校长从来不向别人展示自己年轻时候的照片,肯定有不同于现在成熟男人的气质。”

    “Mia也认为肖明远校长很帅气。”张启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顾存钊心想,连人工智能都感觉到惊艳,难道张启生口中的校长真是个帅气逼人的老爷子?

    好奇心蠢蠢欲动,顾存钊实在想看一眼肖明远校长到底长什么样,如此强烈的好奇心并不是因为顾存钊的取向与常人不同,他只是单纯的想看一看而已。

    “给,你看看,这是校长在学院典礼上讲话时的照片。”张启生看出了顾存钊眼里的好奇,就拿出手机,从相册里面找出了一张肖明远的照片。

    是个大石台,不过没有其他学校都会有的红色地毯和横幅,中间只站有一个男人拿着话筒讲话,顾存钊情不自禁地向前伸了下头,希望能清晰的看到校长的样子。

    确实是银白色的头发,身姿非常挺拔,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黑色的内衬,没有穿马甲,打了一条深灰色的领带,五官棱历,的确英气逼人。细看的话,顾存钊发现这张照片上肖明远的西装上有些暗红色的花纹,不知道构成的是什么图案。可能是拍照角度的原因吧,顾存钊再怎么看都辨别不出肖明远西装上的图案到底是什么。

    “这暗红色的花纹是什么东西啊?”顾存钊问张启生,不过他下意识觉得张启生也不太清楚。“龙,校长的西装和中山装上都有一条龙,看上去是绣的,实际上那条龙会在校长的衣服上移动。”

    “移动?”顾存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衣服上装饰性的图案会自己动?放到以前顾存钊肯定以为这只是无稽之谈,但是这两天经过NSF的洗礼后,他深刻的领悟到自己应该跳出狭义的正常,去拥抱真正的自然。

    “我能看看视频吗?”顾存钊压低嗓音,用一种搞街头毒品贩卖的声音询问张启生。

    “没有,那条龙只有在没别人注视的情况下才会移动,如果有除了校长以外的其他人盯着它看的话,它就跟普通的刺绣没有区别。”张启生叹了口气,“学院里有人尝试过悄悄拍校长身上的龙,但诡异的是,无论你藏的多隐蔽,只要你把镜头对准那头龙,它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停止活动。校长之前就是根据这个特性来判断暗处是否有埋伏的。”

    “那肖明远校长衣服上的龙是谁缝上去的呢?”

    “不太清楚,不过好像不是缝上去的,那龙是赋予了真正的龙魂的,但再详细就属于NSF的机密了,除了校长以外应该没几个人知道了。”张启生撇撇嘴,毕竟是很重要的秘密。

    “嗡”张启生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看了看手机,发现是有人打过来的视频电话,就对顾存钊说:“我上楼接电话去了,下午我和你一起去羚羊体育馆,到时间我给你发消息。”

    “好的。”顾存钊没多说什么,他和张启生现在也不是什么非常熟的朋友,要保持边界。

    张启生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空余顾存钊一个人待在公寓里面。顾存钊也没闲着,他先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然后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坐在卧室的床上,吹一吹,抿一口,时间也就这样打发过去了。

    顾存钊把刚才听到的东西全都抛于脑后,他不去想NSF,不去想肖明远校长,他现在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顾存钊,一个当县高中老师的人,一个拿着每个月三四千工资的人。

    习惯性的点开聊天软件,不出意料的没有任何人给自己发消息,顾存钊感觉自己和世界断开了连接。

    床头柜的闹钟发出指针转动的“滴答”声,在寂寥的房间里呻吟出细碎的回声。厨房的水龙头似乎没有拧紧,偶尔有一两滴水落到水槽里,又流进了下水道。

    看看好友们的动态,有的已经去国内外某某高校读研究生了,有的是找了个令人羡慕的工作,有的晒自己遇见了人生的另一半。不过这些和顾存钊间都有一道模糊不清的间隔,别人的世界那么异彩纷呈,却又不约而同的和自己泾渭分明。

    顾存钊给好友们的动态一条一条全点了赞。可能是顾存钊自己的原因吧,他上这么多年学,没有结识几个实打实的朋友,他的好友常年徘徊在个位数与两位数之间,这不仅和顾存钊的社交圈子少有关,也与他删好友有关。

    有些人,加了也没发过一条消息,不如删掉清净。顾存钊始终如一的坚持这一原则,有时他也会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但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一个人多好,喧闹是一群人的狂欢,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

    一个孤独的人。

    顾存钊已经学会了自言自语,学会了从容自在的一个人生活,自己给自己吐槽遇到的人和事,自己笑话自己,自己去看电影,自己去街上乱转,自己去看医生,自己做手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本该如此罢了。

    闪着光亮的屏幕如此的索然无味,顾存钊把手机丢到一旁,直挺挺的躺到床上,尝试放空自己的大脑。

    天气不是很冷,也不闷热,顾存钊的呼吸逐渐均匀,他的灵魂得到了片刻安息,心里不再烦躁与不安。窗外飘来了几声喇叭,轻乎乎的,像泡泡一般浮游在空气层中。

    顾存钊打了个哈欠,因瞌睡流了两滴眼泪。但他明白现在自己是睡不着觉的,往左翻下身,闻闻被子的味道,又伸手拿起手机,百无聊赖的刷起视频。

    不知不觉间半个小时过去了,顾存钊也看的眼睛不舒服,刷视频如此该死,明明每个视频都那么无趣,自己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停的往下滑。

    “诶。”叹口气,算是对自己的批评与无奈吧。顾存钊又往右翻了一下,正躺在床上,纯白的天花板勾住了顾存钊的目光,虽然它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母亲的死真与神秘事件有关吗?”顾存钊问自己,魏庆平已经做了回答,母亲李飞雨的死并不是舅舅们说的心脏病突发,而是某种NSF都没弄清楚的原因。

    现在自己也算是NSF的临时成员了,母亲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受到神秘力量的侵袭,自己或许可以从她剩下的遗物中得到些许启发。

    想到这里,顾存钊急忙坐起身,拿起手机,快步走向了主卧。

    母亲生前就住在这里,留下来的东西也都在这里堆积着,顾存钊一直没有整理,他不想再睹物思人了。

    今天是没办法了,走到主卧门口后,顾存钊停下了脚步,他突然想敲敲门,或许门里面会传出母亲的回答声,或许自己可能再见她一面,或许这些都是假的,都是魏庆平的幻境,现实中的自己正在寝室里面呼呼大睡。

    但顾存钊终究打开了主卧的门,没有母亲,只有拉上的窗帘,堆积的杂物,和飞扬的灰尘。

    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物品,走到窗边,拉开尘封许久的窗帘,陌生的阳光重新布满了这熟悉的房间。

    一张实木双人床,床头是年轻的母亲和一个男人的合照,这张合照在顾存钊小时候是被摆在客厅的,等顾存钊上大学后才被放到了床头柜。

    顾存钊低下身子,用手指头擦了擦玻璃框上的灰尘。年轻的母亲扎着麻花辫,虽然穿的不洋气,但笑的纯真又可爱。她旁边的男人看起来酷酷的,一件灰色毛衣,眉眼都板正规矩,眼神最深处却充满了泥沼。

    这是顾存钊的父亲,消失了十几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