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各司其职
一个很平静的秋夜，柴薪在火焰的作用下发出哔啵的响声，但是很快又沉寂下去，只剩火苗在风中摇曳，伴随着秋日里的虫鸣起舞。没有过去汽车的轰鸣，人声的嘈杂，三人就围坐在火堆旁，一声不吭地对付着手里的肉干与面包。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店长做的饭虽然不能说奢侈，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也绝对称得上是豪华，轩暂且不说，黎在经历了肉菜碳水齐全又美味的轰炸后，面对眼前干硬的肉干与粗糙的面包，一时间难以下咽也是正常的，而辕则直接选择放弃进食，以吸收魔力来补充自己活动的能量。
“夫子，夫子，我琢磨着既然是夫子的书简，又是在西南方，估计就在旦鲁吧。”黎把肉干放进嘴里用力咬着，肉干味道浓郁，是从店长那儿拿来的上成品，唯一的缺点就是忒硬，咬着硌牙。“旦鲁的曲阜，封禅的岱宗山，先从这两个地方找起来吧，作为本命物的书简不至于丢在某个犄角旮旯里。”轩把粗面包泡进野菜汤里，等它吸饱汤汁。
黎也学着轩把面包泡进汤里，嘴里机械地嚼着肉干，没再说话，晚风微凉，吹在身上还挺舒服，美中不足的就是跟橡胶般嚼不烂的肉干。
“我说，咱们顺着店长的意思往下走，最后也活不成吧。”漫长的沉默之后，黎开口道，并不是求安慰，也不是跟人商量，纯粹是一个人生活惯了，碰到别人管不住嘴，他原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或许吧。”轩的话反而很少，没了店长从中充当润滑剂，面对陌生人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命都没了，不怕吗？”
“怕啥？”
“也是，听店长说的，不答应也活不了多久了。”他似乎说服了自己，轩的回答对他而言没什么意义，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和他说话的人。
“我在过去就挺随波逐流的，大灾厄之后也找不到什么值得我去奋斗的东西，事儿都是我自己去找的，换句话来说，就是没事找事儿。”几个月前二人还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如今却要共事，这让轩很不适应，“不过我还是蛮喜欢这片大地的，有绚烂的文明，光辉的历史，还有多变的人，很有意思。”
“然后你就答应了？”
“是啊，又能好好看看云汉古国的风貌，又能当一个大英雄，岂不美哉？”轩低头拿硬邦邦的肉干搅了搅蔬菜汤，因为泡的太久，面包已经快化在汤里了，“可惜已经没法领略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了，那些个地方特色也品尝不到了，有些遗憾。”
一个非常荒诞且随意的理由，但却真真确确是轩的真实想法。
黎也端起他的面包蔬菜汤喝了起来，一杯汤喝完，嘴里的肉干也就一同冲进胃里了。“过去院子里的嬷嬷拿夫子的《书经》来为我们发蒙，虽然她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只会按部就班地叫我们跟着念，但是不妨碍她幻想我们之中出来一个跟夫子一样声名显赫，名垂青史的人。”他把吃的精光的杯子递给轩，“有几个小家伙还是挺聪明的，可惜我们没钱，有天赋也只能烂在孤悯院里。”
“孤悯院？”
“是啊，我是孤儿，在孤悯院里算是最大的那个。”黎说得满不在乎，好像话题里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孤悯院福利很好吗？店长之前说过魁皇选你似乎是看中你的……心境？”在一边闭目养神的辕出声问道，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鲁莽霸道的孤儿会对这个赐予他苦难的世界会抱有什么美好的感情。
“孤悯院能有什么好福利，能不被饿死就是天大的好事了。指不定是那老头子年纪大了脑子坏了。”店长不在，黎嘴上丝毫不留点嘴德。“不过我无所谓，只要他们答应我的不是假的就行。”
“店长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没有，他只是说……我干完这票，就能完成我许下的……承诺。”
轩撇撇嘴，对方的理由和自己的差不多幼稚荒诞，一诺千金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承诺这种东西，在金钱与权力的冲击下，早就如琉璃般崩坏了，虽说悲哀，却也无可奈何。但是轩没有评价黎的理由，相反，他很佩服对方，能为一个虚无的承诺献出生命，那对于对方来说想必是极为重要的事。
这点情商还是有的。
“你许了什么承诺这种贵重？”辕却十分好奇，近一年的接触，他表现得越来越像一个八卦的小鬼了。
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却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睡觉！大晚上的不睡觉吹什么牛皮！再不睡觉等着晚上喂荒狼吧！”语罢，他扭头就走，丝毫不给身后二人纠缠的机会，他怕再这么拖下去，不是他自己丢脸就是忍不住动手，前者对他心脏不好，后者对未来合作关系不好，相比之下，逃跑虽然可耻，但是有效。
“逃走了呢。”“是啊，还是少问这个话题吧，看样子估计很丢脸吧。”“但是你这种说法，究竟是怂恿还是劝阻呢。”辕轻叹口气，帮着轩收拾炊具。
“还真是……一大堆啊……”店长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水里起起伏伏的怪物群，它们一个个奇形怪状，但无一例外是嵌合的产物，每一个都是在挑战人类理智的下限。“不过，它们似乎还是只对那几根触手感兴趣啊……这爪子明明有着和触手一样的气息，但是它们却完全不感兴趣，是缺了什么吗？”
怪物在曜日桥头汇聚成一大堆，或在水中，或在桥上，数量众多，它们即使眼热店长手里装有触手的玻璃管也只能发出惊悚的嘶吼声，踏上土地的却一只都没有。
“明明能在空气中生存却又不敢上岸，它们在怕什么？”他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管，怪物们的眼珠子也随着玻璃管跳动。“真头疼啊，这个文明怎么都是一群脱线的家伙，就不能跟西边那些家伙一样老实点吗……”把目光从玻璃管放回姬水上，店长却发现了几个不太合群的身影，那是零散的几只更为恶心怪异的嵌合兽，不同于疯狂的同类，它们对店长似乎兴致缺缺，借助超常的视力，店长甚至从它们狰狞的表情中读出了“看热闹”这种偏向人性化的神情。
“那是……”店长皱起了眉头，“它们没兴趣，个体差异吗？还是说……”他左手拿着那只断爪，右手拿着装有触手的玻璃管，然后小心地把触手倒出来，放在手上。重见天日的触手瞬间焕发出了令人不适的生命力，在店长的手上疯狂扭动，触手断层上刚长出来的小触手也在不停地雀跃。
虽然两者拥有完全不同的形态，却同样让人觉得恶心。但是店长并不在意，他掏出那把奢华的匕首，费劲地从干瘪的断爪上削下一片皮肤，而后又从蠕动的触手上切下一小段突触，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将二者重新封锁起来，然后……他张嘴把啊这两样恶心的东西放进了嘴里！
这绝对是令人惊悚的一幕，不知腐烂了多久的未知生物的皮肉，以及一根几秒前还在不断扭动的触手，就这么被店长丢进了嘴里。“蛸，人类，蛞蝓，蛙，这是蛇吗？还有鼋？”他一边咀嚼一边分析着二者的成分，“这不是完全一样……嗯？马？”店长咀嚼的频率突然放缓了下来，“手这边，也有马的气息，很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相比之下……”他吐掉嘴里的异物，目光复杂，事情非常不如意地向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奔驰。
“唔呃，该死的……”店长脸色一变，话还没说完，一堆污秽物从他嘴里喷出，那是未消化完全的面包，肉类和蔬菜，混合着胃酸搅合在一起。“所以我才不想……”他双眼一黑，从树上栽了下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店长做的饭虽然不能说奢侈，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也绝对称得上是豪华，轩暂且不说，黎在经历了肉菜碳水齐全又美味的轰炸后，面对眼前干硬的肉干与粗糙的面包，一时间难以下咽也是正常的，而辕则直接选择放弃进食，以吸收魔力来补充自己活动的能量。
“夫子，夫子，我琢磨着既然是夫子的书简，又是在西南方，估计就在旦鲁吧。”黎把肉干放进嘴里用力咬着，肉干味道浓郁，是从店长那儿拿来的上成品，唯一的缺点就是忒硬，咬着硌牙。“旦鲁的曲阜，封禅的岱宗山，先从这两个地方找起来吧，作为本命物的书简不至于丢在某个犄角旮旯里。”轩把粗面包泡进野菜汤里，等它吸饱汤汁。
黎也学着轩把面包泡进汤里，嘴里机械地嚼着肉干，没再说话，晚风微凉，吹在身上还挺舒服，美中不足的就是跟橡胶般嚼不烂的肉干。
“我说，咱们顺着店长的意思往下走，最后也活不成吧。”漫长的沉默之后，黎开口道，并不是求安慰，也不是跟人商量，纯粹是一个人生活惯了，碰到别人管不住嘴，他原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或许吧。”轩的话反而很少，没了店长从中充当润滑剂，面对陌生人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命都没了，不怕吗？”
“怕啥？”
“也是，听店长说的，不答应也活不了多久了。”他似乎说服了自己，轩的回答对他而言没什么意义，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和他说话的人。
“我在过去就挺随波逐流的，大灾厄之后也找不到什么值得我去奋斗的东西，事儿都是我自己去找的，换句话来说，就是没事找事儿。”几个月前二人还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如今却要共事，这让轩很不适应，“不过我还是蛮喜欢这片大地的，有绚烂的文明，光辉的历史，还有多变的人，很有意思。”
“然后你就答应了？”
“是啊，又能好好看看云汉古国的风貌，又能当一个大英雄，岂不美哉？”轩低头拿硬邦邦的肉干搅了搅蔬菜汤，因为泡的太久，面包已经快化在汤里了，“可惜已经没法领略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了，那些个地方特色也品尝不到了，有些遗憾。”
一个非常荒诞且随意的理由，但却真真确确是轩的真实想法。
黎也端起他的面包蔬菜汤喝了起来，一杯汤喝完，嘴里的肉干也就一同冲进胃里了。“过去院子里的嬷嬷拿夫子的《书经》来为我们发蒙，虽然她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只会按部就班地叫我们跟着念，但是不妨碍她幻想我们之中出来一个跟夫子一样声名显赫，名垂青史的人。”他把吃的精光的杯子递给轩，“有几个小家伙还是挺聪明的，可惜我们没钱，有天赋也只能烂在孤悯院里。”
“孤悯院？”
“是啊，我是孤儿，在孤悯院里算是最大的那个。”黎说得满不在乎，好像话题里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孤悯院福利很好吗？店长之前说过魁皇选你似乎是看中你的……心境？”在一边闭目养神的辕出声问道，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鲁莽霸道的孤儿会对这个赐予他苦难的世界会抱有什么美好的感情。
“孤悯院能有什么好福利，能不被饿死就是天大的好事了。指不定是那老头子年纪大了脑子坏了。”店长不在，黎嘴上丝毫不留点嘴德。“不过我无所谓，只要他们答应我的不是假的就行。”
“店长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没有，他只是说……我干完这票，就能完成我许下的……承诺。”
轩撇撇嘴，对方的理由和自己的差不多幼稚荒诞，一诺千金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承诺这种东西，在金钱与权力的冲击下，早就如琉璃般崩坏了，虽说悲哀，却也无可奈何。但是轩没有评价黎的理由，相反，他很佩服对方，能为一个虚无的承诺献出生命，那对于对方来说想必是极为重要的事。
这点情商还是有的。
“你许了什么承诺这种贵重？”辕却十分好奇，近一年的接触，他表现得越来越像一个八卦的小鬼了。
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却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睡觉！大晚上的不睡觉吹什么牛皮！再不睡觉等着晚上喂荒狼吧！”语罢，他扭头就走，丝毫不给身后二人纠缠的机会，他怕再这么拖下去，不是他自己丢脸就是忍不住动手，前者对他心脏不好，后者对未来合作关系不好，相比之下，逃跑虽然可耻，但是有效。
“逃走了呢。”“是啊，还是少问这个话题吧，看样子估计很丢脸吧。”“但是你这种说法，究竟是怂恿还是劝阻呢。”辕轻叹口气，帮着轩收拾炊具。
“还真是……一大堆啊……”店长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水里起起伏伏的怪物群，它们一个个奇形怪状，但无一例外是嵌合的产物，每一个都是在挑战人类理智的下限。“不过，它们似乎还是只对那几根触手感兴趣啊……这爪子明明有着和触手一样的气息，但是它们却完全不感兴趣，是缺了什么吗？”
怪物在曜日桥头汇聚成一大堆，或在水中，或在桥上，数量众多，它们即使眼热店长手里装有触手的玻璃管也只能发出惊悚的嘶吼声，踏上土地的却一只都没有。
“明明能在空气中生存却又不敢上岸，它们在怕什么？”他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管，怪物们的眼珠子也随着玻璃管跳动。“真头疼啊，这个文明怎么都是一群脱线的家伙，就不能跟西边那些家伙一样老实点吗……”把目光从玻璃管放回姬水上，店长却发现了几个不太合群的身影，那是零散的几只更为恶心怪异的嵌合兽，不同于疯狂的同类，它们对店长似乎兴致缺缺，借助超常的视力，店长甚至从它们狰狞的表情中读出了“看热闹”这种偏向人性化的神情。
“那是……”店长皱起了眉头，“它们没兴趣，个体差异吗？还是说……”他左手拿着那只断爪，右手拿着装有触手的玻璃管，然后小心地把触手倒出来，放在手上。重见天日的触手瞬间焕发出了令人不适的生命力，在店长的手上疯狂扭动，触手断层上刚长出来的小触手也在不停地雀跃。
虽然两者拥有完全不同的形态，却同样让人觉得恶心。但是店长并不在意，他掏出那把奢华的匕首，费劲地从干瘪的断爪上削下一片皮肤，而后又从蠕动的触手上切下一小段突触，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将二者重新封锁起来，然后……他张嘴把啊这两样恶心的东西放进了嘴里！
这绝对是令人惊悚的一幕，不知腐烂了多久的未知生物的皮肉，以及一根几秒前还在不断扭动的触手，就这么被店长丢进了嘴里。“蛸，人类，蛞蝓，蛙，这是蛇吗？还有鼋？”他一边咀嚼一边分析着二者的成分，“这不是完全一样……嗯？马？”店长咀嚼的频率突然放缓了下来，“手这边，也有马的气息，很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相比之下……”他吐掉嘴里的异物，目光复杂，事情非常不如意地向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奔驰。
“唔呃，该死的……”店长脸色一变，话还没说完，一堆污秽物从他嘴里喷出，那是未消化完全的面包，肉类和蔬菜，混合着胃酸搅合在一起。“所以我才不想……”他双眼一黑，从树上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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