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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暗夜不速之客

    入夜之后,处于天井中的事务所比外面要黑的早。此刻,事务所里已经早早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路小宇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动不动,犹如一尊入了定的石像。

    白天岑思娅临走时的那句,让人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话,一直萦绕在路小宇的心头,还有她那时诡异的表情,看似轻松自如一脸甜美的笑容,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现在想起来还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到底是在开玩笑呢,还是……但看上去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她说的那些什么‘可能会很危险’,还有‘不小心会丢掉性命啊’,这些话要不是在开玩笑的话,那也太瘆人了吧。”路小宇想着想着,竟然自言自语的脱口而出。

    “哥,你说什么呢?”一旁正在收拾东西的小兰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

    “啊,没有。我没说什么。”路小宇说完又继续低头思考,并没有去在意小兰。

    “哥,你到底是怎么啦。白天,从思娅姐走后你就一直坐在这,心绪不宁的。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啊!”小兰看哥哥没想理自己,又继续在那发呆。于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来到路小宇身边坐下,关心的看着他。“哥,你快和我说说。来,快说说。”

    路小宇最是疼爱这个相依为命的妹妹了,而这个妹妹又是个机灵可爱,惹人喜欢的小“精灵”。每次自己遇到什么不开心,又或者是困难挫折的,他这个妹妹总是会跑来陪着他,而那些烦人的事情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路小宇看着妹妹此时表现出一脸看似很担心自己的模样,关心的看着自己。心里明白她又开始古灵精怪了,她只是想开导自己,分散我的注意力,根本不是真的在担心。

    于是笑着说:“行了,我知道你是想陪我,让我开心。我这就跟你说。”小兰立刻露出开心的笑脸。

    “我其实是在想岑思娅,啊,你别误会,不是那种想。我是在想白天那会她说的话。哥那时问她去找那东西会不会有危险,她就神秘兮兮的,看似很轻松的笑着说了那句话。哎,你听起来,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小兰想了想说:“我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她说的那么轻松,细细想起来,话的内容是有点恐怖,但我想那肯定是开玩笑吓唬人的,思娅姐人那么好,要是真有危险她肯定会提醒我们的,你别想那么多啦。”

    “还思娅姐,你认识她多久啊你。”路小宇看着一旁吐着舌头一脸俏皮的小兰说道:“要是有危险她肯定会告诉我们,你说的对,这我也相信。”

    路小宇现在细细想来,这也许是另一种可能性。

    于是便又对小兰说道:“我现在又想了想,也许她不是不想和我们说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怕的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你没听见她说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想对于她和我们来说,这都是一次全新的未知的旅程,所以她也许和我们一样什么都不清楚,这样,她就没法预先提醒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可能这也是她说那句‘不惜一切代价’的原因吧,因为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但不论会发生什么危险,她都会不顾一切去做。”

    “哥,你不会是害怕了吧。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哪有,我什么时候害怕过,我不是担心你吗。要是有危险,我还得分心照顾你。”

    “切,谁要你照顾。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小心脑子当机哦。”

    小兰这么一说,可能真是我想太多了,要是思娅和我们一样的话,那她也要面对和我们一样未知的危险,她还能说的那么轻松,我可不能怂,身为男人要比她还勇敢。

    再说了,她给那么多钱,有什么危险都值了。哈哈。

    “小兰,你说的对,可能我想太多了。但我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能松懈,一定要牢记身为调查员,从接受委托开始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不能有半点差池。知道了吗?”路小宇边说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又准备开始继续收拾东西的小兰:“哇,你搞什么,收拾那么多东西干嘛,真以为去旅游啊。”

    “怎么,哥,你不收拾一下?”

    “有什么好收拾的,就那几件衣服。咱事务所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带上手机钱包身份证不就行啦。真是的。”

    “你这么说还不是和去旅游一样,还好意思说我。”

    女孩子怎么那么多东西,都弄了半天啦,看着小兰的大箱子,路小宇皱了皱眉。

    “你少收点,思娅不是说了她会准备吗。”

    “我收的都是我的私人物品,思娅姐还能给你准备这些吗。笨”

    “哎,懒得理你。”

    被小兰这一闹,路小宇肚子一阵痉挛,糟了,刚才一直坐着想事,都忘吃晚饭了。

    “你在家收拾,我出去买吃的啊。”

    “哦,好的。我要吃那个红烧牛肉饭哦。”

    “我知啦。”路小宇说完风一般飞奔出去。

    不一会儿小路那边传来一阵呯呤嗙啷东西被撞倒的声音。

    大街上人非常多,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路小宇混在人群中,来到平时经常光顾的那家店。找了个能看到店门的地方坐下。他总是喜欢这样,因为这样能看到进进出出店里的人。

    “老胡,先来个肉夹馍垫垫底,然后照旧一个红烧牛肉饭,一个黑椒牛柳炒面,两份汤。打包带走”

    一边和老板说话,路小宇一边转头看去,店里依旧人山人海,人来人往的。

    “来,小宇,你的肉夹馍。给你加了肉。”

    “谢了啊。”

    路小宇接过肉夹馍,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老胡又给他递了碗汤,路小宇接过来,朝老胡点了个头,笑了笑,大口地喝了起来。

    不一会,路小宇提着晚饭往回走。在路上他突然想起来,他现在可是有钱人啦,怎么还吃这些啊,因该带上小兰一起去下馆子,吃顿好的才对啊。

    都怪以前吃惯了,习惯成自然啊。真可怕!

    想到这他又突然想起了岑思娅。有钱人就是不同,这么多钱有些人一辈子苦不到,她只要动动手指,说转就转。

    可细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这么多同行,做得比自己大的多了去了,怎么偏偏选中我来帮她找东西呢?想来想去她从我这也拿不到什么好处啊。怎么就找上我了呢?

    路小宇就这么想着想着来到了回事务所的小路旁,刚往里走了两步。突然,眼角好像瞥到身后有两个影子,闪到了一旁大厦的墙后面,于是他又退回主路上,往大厦那边看了看,都是逛街的路人,没什么啊,难道自己眼花啦。

    他摇摇头继续往回走去。

    “吃饭啦。”路小宇回到事务所,小兰已经收好东西正在看手机。“今天搞忘了,等这次回来,哥带你去吃好的去。”

    “不用哥,吃这个这挺好的。”

    路小宇看着小兰吃得挺香的,心里不禁想:“这孩子吃什么都香。”

    快吃吧,吃好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开始干正事啦。

    突然间感觉干劲十足的样子。

    夜深了,万籁寂静,白天繁闹的大街犹如一头耗尽精力的巨兽一般安静下来。

    事务所也早就熄了灯,兄妹两人早早睡下,为明天养足精神。

    这时,在通往事务所的那条小路上突然闯进两个人影。两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向事务所走去。

    “小心点,不要碰到路边这些东西,要是弄出大动静可就糟了。”走在后面的人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路啊,简直就像是在垃圾堆里行走啊。”走在前面的人答道。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两人摸到了空地前的通道口。他们并没有急于出去,而是躲在连夜光都照不到的通道里,静静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目光紧紧的盯着空地上唯一的那栋两层建筑。

    过了一会,其中一人终于说道:“光哥,应该都睡熟了,咱们动手吧。”

    被叫光哥的人果然是个大光头。他同意的点点头说:“我们动手。”

    于是两人各自带上一个大黑口罩,手上也带了手套,然后又在头上套上黑色毛线帽。

    全副武装后,两人猫着腰,像两子老鼠一样,左挪右踱迂回着来到小楼下的楼梯旁。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垫着脚尖走上了楼梯。

    叫光哥的人在另一个人身后轻声提醒道:“麻鱼头,铁楼梯,慢点走。”

    前面那人把脚步放的更慢了。

    明月刚好升到了这个小天井的上头,皎洁的月光洒进天井,月光下两个黑影悄悄来到事务所门边,一边一人的蹲着。

    叫麻鱼头的人从包里掏出一把开锁工具,刚想对准门锁下手,他就发觉不对。

    “哥,你不觉得这门缝开的有点大吗?”

    “门没锁?不会吧。”

    光哥轻轻握住门把,用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一点一点把门打开。

    当看到门锁时两人都恍然大悟。原来锁是坏的啊。

    两人摸进屋后又轻轻将门关上,月光也随即关在了门外。

    屋里一片漆黑。两人蹲在门边一动不动。黑暗中只能看到房间物品的一些模糊的轮廓,其中两个大屏风的轮廓尤为明显。

    两人竖着耳朵听,可以听到从屏风后发出一个有序的打呼声,和另一个轻微的,又很均匀的呼吸声。看来两人是睡在屏风后,都睡熟了。

    听了一会,两人在黑暗中用手有节奏的碰了几下对方。这是他们的暗号,可以行动的意思。

    两人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他们干活专用的超小型手电,这种手电只能在小范围内发出温和的柔光,不会刺激到不远处熟睡的两人,何况他们还在屏风后面,所以很安全。

    两人互相用手电照了一下对方,在黑暗中,光线的范围刚好可以照出两人的脸。

    光哥对同伴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你往左边搜我往右边。

    做完手势后光哥就转向右边,猫着腰慢慢前进,首先进入手电光线范围的是那套旧沙发和茶几,上面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光哥做了一个出师不利的遗憾表情。加快了脚步向前走,慢慢的沙发旁的档案柜进入了光线的范围。

    “档案柜可能有戏。”光哥在心里暗暗想着来到了档案柜前。档案柜里空空如也,但有一些抽屉,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要找的东西,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光哥在开始翻抽屉前,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黑暗中有一团淡淡的模糊光晕在晃动。那是麻鱼头。

    此时,这边的麻鱼头早已经来到位于房间左边的办公桌前,开始翻找东西了。那张是小兰的办公桌。

    “怎么都是一些小说书啊。这么闲么?”麻鱼头在小兰桌上边翻边想到。

    两人在翻箱倒柜的同时,都时刻注意着屏风后的动静,依旧是鼾声不断。这下两人胆子放大了一些,加快了翻找的速度,手上的动作也大了些。毕竟时间拖的越长越长对两人越不利。

    此时已经快到下半夜了。

    这边光哥快速翻完了档案柜,毫无所获,那边麻鱼头也翻完了小兰的桌子,除了一些办公用具和毫无价值的文件外,全是成堆的小说。

    “会不会有藏在哪里的秘密保险箱。”光哥想着又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

    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向中间,瞄准了最后一个目标,正中的桌子,那是路小宇的办公桌。

    两人一起来到办公桌前,相互点了一下头,准备开始找东西。

    这时,光哥的手被什么东西轻轻的碰了几下。他以为是旁边的麻鱼头。

    “别碰我,快找。”

    “谁碰你了,我两手都在找东西呢。”

    说话间那东西又碰了光哥两下,光哥一下子僵住不动了。

    “你别停,快找啊!”

    光哥没理会他,屏气专心听周围的动静,屏风后的鼾声依旧在响,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不可能是他醒了啊,难道是……!

    “干坏事的人,心里都有鬼。”

    一个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同时事务所的灯也亮了起来。

    两人吓得都快跳起来了。他们转过身,看到了手拿棒球棍的路小宇正从屏风后走出来。

    鼾声还在,原来是录音机。现在反应过来太晚了。

    两人见状立刻就想跑。

    路小宇大喝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话间他的棒球棍已经向光哥的肩头挥去。

    两小贼看来也是经历过一些风浪的角色。虽然路小宇这一棍的目标是光哥,但两人却同时一左一右向两边闪去,并没有像新手那样慌作一团,分不清左右。

    路小宇的目标是闪向右边的光哥,第一棍被躲过去后,他并没有迟疑,立刻追了上去,朝背部已经暴露给路小宇的光哥,背上就是一棍。光哥吃痛,大叫一声,顺势扑向前方的沙发。

    以此同时,另一边的麻鱼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也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原来另一边的麻鱼头并不是不管了,而是交给了小兰。

    小兰躲在屏风后,当麻鱼头向左边闪过去后,刚想要向门口跑时,她看准时机,用事先准备好了的竹杆子,一下子将麻鱼头绊倒在地。

    随即小兰立刻从屏风后跳出来,用手里的防狼喷雾喷向麻鱼头的眼睛。

    麻鱼头大叫着双手捂住眼睛,在地上不住的打滚。暂时失去了抵抗能力。

    这边,光哥看来有点实力。他顺势扑倒在沙发上后,立刻用脚将沙发前的茶几踢向了路小宇。

    路小宇没想到光哥反应那么快,吃了一棍后还能立刻还手反击。他被踢过来的茶几挡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光哥却也不恋战,一从沙发上爬起来,就想去拉麻鱼头逃跑。

    路小宇哪里肯给他机会,虽然他慢了半步,但他将手中的棒球棍瞄准光哥的脚踝扔了过去,人同时一跃而起,跳过翻倒在地的茶几向光哥追去。

    光哥脚踝被棒球棍击中,一个踉跄摔倒在离麻鱼头一步之遥的地方。

    这边麻鱼头眼睛还没恢复,身后路小宇已然追到,光哥只好先起身应战,再想法逃跑。

    路小宇追上来一脚踏向摔在地上的光哥,光哥向左手边滚了一圈,躲过路小宇猛踏向他的一脚,随即双手撑地,翻身一跃而起。

    “身手不错啊!看来练过。不能小瞧你了。”路小宇看到对方身手不错,反倒来了劲。

    他抬脚便踢向光哥腹部,光哥双手交叉护住肚子,硬生生挡下了这脚,他力道很强,光哥向后连退了两步。

    “麻鱼头,快起来!”光哥边喊边向路小宇挥了两拳。被路小宇轻松挡下。

    一旁麻鱼头眼睛可能恢复了一点,听到光哥的喊声,挣扎着爬了起来。

    “必须速战速决,要是等另一个家伙恢复过来的话,就难对付了。”

    路小宇想着,心生一计。他先左手一个摆拳假装攻击对方头部,吸引对手用手来挡,然后用右手勾拳击中对方腹部。

    这一拳力道十足,光哥疼得双手捂着肚子,慢慢退到刚刚站起来的麻鱼头身边。

    路小宇和小兰此时已经占了上风。路小宇稳步上前,准备给对方最后一击。一边小兰也拿出自己的终极武器——防狼电击枪,向两人靠近。

    突然,寒光一闪。光哥从包里摸出一把匕首,刺向小兰。因为攻击路小宇可能没有胜算,攻击小兰却可以牵制路小宇。果然路小宇连忙一把将小兰拉了回来,两人一起向后退了两步。

    抓住这个空挡,光哥拉上麻鱼头就往外跑。

    “大意了,没想到他会向你动刀子。”路小宇扶着小兰,问到:“你没事吧。”

    看到小兰点头,他才跑向门外,可那两人已经逃到空地上,正向通道里逃去。

    小兰也跟了出来:“哥,追不追。”

    “不用,穷寇莫追。小心外面还有他们的人。”

    路小宇看着两人消失在通道里,心想:“没想到,危险来得这么快。”

    晚上买饭回来时,他感到身后有人,虽然当时没发现什么,可回来后想想,还是不得不防。

    于是便和小兰商量,录下假装熟睡的声音。两人各自躲在屏风后伺机行动。

    正是有了之前的这些准备,才能击败那两个人,只可惜没能抓住他们。不然,也许还能从他们身上问出些有用的东西。

    路小宇转身对一旁的小兰说:“没事了,他们过来,肯定是和白天岑思娅到访有关,他们肯定以为岑思娅把他们想要的东西留在我们事务所了。所以晚上来找。不想没能得偿所愿。”

    “走吧,小兰。休息会,快天亮了。”

    这一夜有惊无险,但不知明天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