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激战
卯时倏忽而至，转瞬天光大亮，浮云如鳞，层层铺展，直达远际。
白衣教一万精锐教兵结阵冲来，仅十来个呼吸，便已相距不足百步。程守备见贼寇来势汹汹，心头愈发沉重，一双手不自禁微微颤抖。
自知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心下一沉，下令放箭。
二千弓箭手，分站两排，相互交替攒射。
前排射完立即后撤，两排轮换数次，几息之间，箭矢如瓢泼大雨，‘哗啦啦’，贼寇便被放倒大片，攻势随之放缓。
几番下来，白衣教兵已有不少损伤。奈何贼兵势大，不计伤亡，很快便冲至阵前，与官军短兵相接。
“铿、铿、铿...”
战况尤为激烈，一众官兵殊死抵抗，十位守备更是身先士卒，才勉强稳住阵脚。
山林前头，地势开阔平坦，无险可守。双方交战了一个多时辰后，用马匹搭建的简易工事，已被拆得七零八落。
无了工事防御，抵抗便更加艰难，不少士卒已是心如死灰，险些放弃抵抗，束手待毙。
就在此时，关游击命人传讯诸位守备。传令的军卒见士气如此低糜，为了鼓舞众同袍，一路连声高呼：
“弟兄们，新的工事修好了，速速进入！”
“新的工事修好了，速速进入！”
“工事修好了，速速进入！”
.....
众守备们闻言，心头大喜，率领着部下奋力退敌，生生将一万白衣教兵杀得连连后退。马副香主见状，勃然大怒，领着二千‘圣妃亲卫’，加入厮杀。
“是白衣教的‘圣妃亲卫’，凶得狠，大家速速退到工事里头！”
程守备领着亲卫，抵在前头，掩护一众军卒后撤。奈何“圣妃亲卫”很是凶猛，只好且战且退，最终所剩官兵，全都退至工事之中。
新工事建在坡前，身后地势较高，能以高打低。又以林木、山石简易搭建了齐胸矮墙，可供士卒躲避箭矢。
凭借着工事，众官兵奋力抵抗，连连打退了白衣教数次冲锋。
见前锋攻势放缓，刘副香主眼珠一转动，他主管着普通教众，如今是寸功未立，而马副香主的精锐教兵却抢尽了风头。
前锋受挫，正是立功之时。
刘副香主随即大手一挥，招来了十余位传令小厮，令其鼓动普通教众前去杀敌争功。那十余位小厮得了刘副香主的吩咐，分散到各个方阵之中，大声呼喊：
“兄弟姊妹们，刘副香主说了，杀一个官兵赏银十两！”
“杀一个官兵赏银十两！”
......
方才还在原地磨蹭，一听到自家香主将有奖赏。那群普通教众之中，立即奔出万余青壮，如狼似虎，奋勇向前，生怕落后他人。
官兵的工事即将被前锋摧毁，若不乘此时机，痛打落水狗，那将如何获取功绩？又如何得到刘副香主的赏赐？
将身后的一干老弱撇开，万余青壮争先恐后，一个劲地猛冲。精锐教兵的方阵被冲得七零八落，险些溃败。
平日里，精锐教兵待遇极好，常有酒肉，自然看不起这些吃糟食的普通教众。如今，这些乌合之众，竟胆敢冲击自己的方阵，抢夺自己的战功，真是不知死活。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众精锐教兵，索性也不杀官兵了。无论是把总，还是队正，纷纷举起刀剑，砍杀眼前的普通教众。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一群年轻气盛的青壮。万余青壮教众举起手中器械，与之战到了一块。
这万余青壮手中多为农具、木棒，甚是简陋，不及精锐教兵披坚持锐，被杀得四处乱窜，溃不成军。
一众守备哪肯放过如此机会，领着麾下士卒，冲入战场。
普通教众见官兵杀来，大为振奋，立即协助官军，共同斩杀精锐教兵。精锐教兵不甘示弱，奋起反击，哪怕被对手按倒在地，也要将其血肉生生咬下。
一时之间，三方都杀红了眼，叫喊声接连不断，打得是难舍难分。
见自家教徒们正在自相残杀，司香主大怒，一脚踢翻步辇上的案几，下令立即鸣金收兵，免得丢人现眼。
“呜、呜、呜~”
号角之声不绝，所有白衣教徒都幡然醒悟，见自家的兄弟姊妹死伤无数，纷纷退出战场。众守备们见贼寇溃逃，率士卒追了数百步，见其军阵逐渐齐整，开始组织反击，才悻悻退回工事。
司香主召集了一众主事，马副香主一见到刘副香主，当即破口大骂。刘副香主心中有亏，倒也是骂不还口。
“刘才益，你这狗东西害我，我本就要拿下他们的工事，却被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乱了阵脚，给我拿命来！”
马副香主越骂越气，也不再顾及多年情谊。左手猛然探出，直取刘才益的咽喉。刘副香主也被激起了火气，躲过马副香主一击后，挥拳打向其面门。
二人你来我往，一招一式都直击对方要害，毫无留情。
司香主见状，也不耽搁。当即脚尖轻点，借着清风，直达二人身前。出手如电，好似林风飞叶，将二位副香主打得节节败退，口吐鲜血，人事不省。
“将这两个狗东西，拖下去，好生看管。回去定让他们尝尝我们圣教的家法！”
取出一块素色绢布，擦了擦手。见一众主事都在，立即开口说道：“来个能说会道的，到对面劝降。若是能让他们都皈依我教，这副香主的位置就归他了！”
一众主事听后，很是意动。两个副香主，一个管普通教众，一个管教兵，都是肥差，有权有势，油水多得很。
瞅了瞅一众主事，尽皆跃跃欲试，却没一个看着是有本领的。顿觉意兴阑珊，索性随手指派了一个，便背着手离去了。
“马维城，恭喜了！”
“老马，真是好运气啊，干好了，可是能当副香主的。”
“维城兄，往后发迹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老弟兄啊！”
“马兄，你若是能当上副香主，我在天香楼，为你摆酒三日。”
.....
见司香主已走远，众主事笑逐颜开，纷纷上前祝贺。马维城深深一揖，以示感谢，而后便大步朝官兵的工事走去。
野风徐徐，马维城衣袍鼓荡，竟如世外高人，缥缈出尘。
白衣教一万精锐教兵结阵冲来，仅十来个呼吸，便已相距不足百步。程守备见贼寇来势汹汹，心头愈发沉重，一双手不自禁微微颤抖。
自知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心下一沉，下令放箭。
二千弓箭手，分站两排，相互交替攒射。
前排射完立即后撤，两排轮换数次，几息之间，箭矢如瓢泼大雨，‘哗啦啦’，贼寇便被放倒大片，攻势随之放缓。
几番下来，白衣教兵已有不少损伤。奈何贼兵势大，不计伤亡，很快便冲至阵前，与官军短兵相接。
“铿、铿、铿...”
战况尤为激烈，一众官兵殊死抵抗，十位守备更是身先士卒，才勉强稳住阵脚。
山林前头，地势开阔平坦，无险可守。双方交战了一个多时辰后，用马匹搭建的简易工事，已被拆得七零八落。
无了工事防御，抵抗便更加艰难，不少士卒已是心如死灰，险些放弃抵抗，束手待毙。
就在此时，关游击命人传讯诸位守备。传令的军卒见士气如此低糜，为了鼓舞众同袍，一路连声高呼：
“弟兄们，新的工事修好了，速速进入！”
“新的工事修好了，速速进入！”
“工事修好了，速速进入！”
.....
众守备们闻言，心头大喜，率领着部下奋力退敌，生生将一万白衣教兵杀得连连后退。马副香主见状，勃然大怒，领着二千‘圣妃亲卫’，加入厮杀。
“是白衣教的‘圣妃亲卫’，凶得狠，大家速速退到工事里头！”
程守备领着亲卫，抵在前头，掩护一众军卒后撤。奈何“圣妃亲卫”很是凶猛，只好且战且退，最终所剩官兵，全都退至工事之中。
新工事建在坡前，身后地势较高，能以高打低。又以林木、山石简易搭建了齐胸矮墙，可供士卒躲避箭矢。
凭借着工事，众官兵奋力抵抗，连连打退了白衣教数次冲锋。
见前锋攻势放缓，刘副香主眼珠一转动，他主管着普通教众，如今是寸功未立，而马副香主的精锐教兵却抢尽了风头。
前锋受挫，正是立功之时。
刘副香主随即大手一挥，招来了十余位传令小厮，令其鼓动普通教众前去杀敌争功。那十余位小厮得了刘副香主的吩咐，分散到各个方阵之中，大声呼喊：
“兄弟姊妹们，刘副香主说了，杀一个官兵赏银十两！”
“杀一个官兵赏银十两！”
......
方才还在原地磨蹭，一听到自家香主将有奖赏。那群普通教众之中，立即奔出万余青壮，如狼似虎，奋勇向前，生怕落后他人。
官兵的工事即将被前锋摧毁，若不乘此时机，痛打落水狗，那将如何获取功绩？又如何得到刘副香主的赏赐？
将身后的一干老弱撇开，万余青壮争先恐后，一个劲地猛冲。精锐教兵的方阵被冲得七零八落，险些溃败。
平日里，精锐教兵待遇极好，常有酒肉，自然看不起这些吃糟食的普通教众。如今，这些乌合之众，竟胆敢冲击自己的方阵，抢夺自己的战功，真是不知死活。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众精锐教兵，索性也不杀官兵了。无论是把总，还是队正，纷纷举起刀剑，砍杀眼前的普通教众。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一群年轻气盛的青壮。万余青壮教众举起手中器械，与之战到了一块。
这万余青壮手中多为农具、木棒，甚是简陋，不及精锐教兵披坚持锐，被杀得四处乱窜，溃不成军。
一众守备哪肯放过如此机会，领着麾下士卒，冲入战场。
普通教众见官兵杀来，大为振奋，立即协助官军，共同斩杀精锐教兵。精锐教兵不甘示弱，奋起反击，哪怕被对手按倒在地，也要将其血肉生生咬下。
一时之间，三方都杀红了眼，叫喊声接连不断，打得是难舍难分。
见自家教徒们正在自相残杀，司香主大怒，一脚踢翻步辇上的案几，下令立即鸣金收兵，免得丢人现眼。
“呜、呜、呜~”
号角之声不绝，所有白衣教徒都幡然醒悟，见自家的兄弟姊妹死伤无数，纷纷退出战场。众守备们见贼寇溃逃，率士卒追了数百步，见其军阵逐渐齐整，开始组织反击，才悻悻退回工事。
司香主召集了一众主事，马副香主一见到刘副香主，当即破口大骂。刘副香主心中有亏，倒也是骂不还口。
“刘才益，你这狗东西害我，我本就要拿下他们的工事，却被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乱了阵脚，给我拿命来！”
马副香主越骂越气，也不再顾及多年情谊。左手猛然探出，直取刘才益的咽喉。刘副香主也被激起了火气，躲过马副香主一击后，挥拳打向其面门。
二人你来我往，一招一式都直击对方要害，毫无留情。
司香主见状，也不耽搁。当即脚尖轻点，借着清风，直达二人身前。出手如电，好似林风飞叶，将二位副香主打得节节败退，口吐鲜血，人事不省。
“将这两个狗东西，拖下去，好生看管。回去定让他们尝尝我们圣教的家法！”
取出一块素色绢布，擦了擦手。见一众主事都在，立即开口说道：“来个能说会道的，到对面劝降。若是能让他们都皈依我教，这副香主的位置就归他了！”
一众主事听后，很是意动。两个副香主，一个管普通教众，一个管教兵，都是肥差，有权有势，油水多得很。
瞅了瞅一众主事，尽皆跃跃欲试，却没一个看着是有本领的。顿觉意兴阑珊，索性随手指派了一个，便背着手离去了。
“马维城，恭喜了！”
“老马，真是好运气啊，干好了，可是能当副香主的。”
“维城兄，往后发迹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老弟兄啊！”
“马兄，你若是能当上副香主，我在天香楼，为你摆酒三日。”
.....
见司香主已走远，众主事笑逐颜开，纷纷上前祝贺。马维城深深一揖，以示感谢，而后便大步朝官兵的工事走去。
野风徐徐，马维城衣袍鼓荡，竟如世外高人，缥缈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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