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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品茶楼

    倪栾侧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已见森森白骨,嘴角轻撇冷哼了声。

    店小二两眼向上一番昏死过去。

    倪栾知道自己惹了不小的骚动,看来得想些办法解决此事,于是口中念咒单手施法修复身体。

    他的真身乃是万灵墟境泥土与草木所造,哪是轻易能损毁殆尽的,忧忧的法力赋予生命,修炼十万载,这泥木灵物早已拥有强大力量。

    平日里倪栾陪伴在师傅身边,根本无须他施展法术,上次仙幽大战他以一人之力轻松制衡承帝和幽王,足矣看出他的本事。

    如今区区凡人女子的一剑真的如蝼蚁咬了大象一口不疼不痒。

    倪栾整理好衣物,双手结印将旁边的桌子板凳幻化成人形,充当这里的掌柜和店小二,至于原本的凡人一挥手便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里之外的荒山野岭忽然凭空出现两个男子,一个呆若木鸡,一个昏迷不醒。

    倪栾来到后面的客房察看,选了四个阳光充足紧连的房间。

    市集上菓菓拉着忧忧边逛边吃玩得不亦乐乎,菓菓第一次感受到师傅活泼开朗的一面,她真的好爱这样的师傅。

    “段姐姐,我们可不可以晚点回去,我想一直这样陪着你。”

    “好啊,菓菓喜欢那就多玩些时日,反正我们又没什么事要做。”

    菓菓紧靠在忧忧身上,那是种完全的依赖。

    三人经过一家茶楼,门口聚集了大量商贩路人,他们跳着脚向里面张望,街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人流越聚越多。

    菓菓好奇的拍了拍身前一位小哥的肩膀问道:“大伙这是在看什么呀?”

    小哥头也没回不耐烦的回答:“一品茶楼今日拍卖,听说有金王墓盗出来的稀世珍宝,皇都的权贵几乎都到场了,咱们连进去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哎。”

    “什么宝贝值得这么多人围观,菓菓也好想看看。”

    “好啊,那我们便去吧。”

    站在身前的小哥闻言回头撇了眼,想知道哪家姑娘有如此魄力,只这一眼他便失了魂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厷羽走到天女和菓菓前面推开人群,三人来到茶楼门口被小二拦住去路。

    小二上下打量三人,觉察出富贵之气说话都变得温和许多。

    “三位贵客,今日茶楼有拍品不宜接待,若要饮茶还是明日再来吧。”

    “我们三人远道而来,正巧赶上这热闹自然想去鉴赏一番。”

    “啊这··今日确实不行,里面的包间雅座都已经满了。”

    站在厷羽身后的菓菓嘟着嘴,不悦的表情挂在脸上。

    厷羽倒是沉着,缓缓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身上带的这本陆行风的绝世曲谱也不准备放在你家售卖了。”

    “啊?客官您说您有陆行风的曲谱?”

    “正是。”

    “可否让小人鉴别一下。”

    厷羽从怀中掏出泛黄书册交给店小二,只让他翻看了两页便拿了回来。

    “确是真品,客官您在此地稍等。”店小二匆忙跑进茶馆内,找老板商量去了。

    菓菓好奇的靠近厷羽小声询问:“陆行风的曲谱是什么呀?”

    “那是凡界百年前一位德高望重的琴师所写的曲谱,传闻在他离世前亲手烧毁了大半,所以至今流传下来的都是旷世珍品。”

    “原来如此,那你是如何得到的?”

    厷羽环视四周见没旁人能听见,便小声回答:“陆行风本是承天界邵阳仙君,他历劫回去我就让他重写了一遍。”

    忧忧和菓菓捂着嘴憋笑。

    三人正说着店小二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品茶楼的老板,寒暄了几句又看了一次曲谱,确认是真品破例让三位进入茶楼。

    老板为他们安排在二楼偏厅位置,找人布置好桌椅茶具也算是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再看楼下密密麻麻全是人头攒动。

    没过多久二楼的包房雅间陆续有人进入,他们大多遮着纱帘不许外人一睹容貌。

    菓菓提着茶壶给忧忧的杯子鸩满清茶,嘴里嘟囔着说:“这凡界三六九等的规矩真是可怕,有权有势就坐在高台,没名没分就在下面挤着。”

    “嗯,外面还有那么多羡慕能挤在下面的人呢。”

    “难怪凡人削尖了脑袋都要做人上人。”

    忧忧抬杯吹了吹热气抿口茶,说道:“上面的人怕自己有跌落的一日,所以他们要制定各种各样的规则限制下面的人爬上来。”

    厷羽坐在一旁,平静说道:“莫说凡生界如此,承天幽冥又何尝不是。”

    菓菓笑了笑,开心的说:“我们天族就不是。”

    “我们是看尽梦渊三界孰是孰非的局外人,想管呢就说两句,不想管就睁一眼闭一眼,反正他们都有自己的因果循环。”

    “墟境自然是万众向往之所。”厷羽酸酸的说着。

    “其实就算是一介凡人,只要悟性达到一定程度,也可做局外人,记得很久以前我来过一次凡界遇到一个和尚,寒冬腊月他穿着破烂的僧衣躲在一间荒废的寺庙里,我见他命不久矣便现身与他聊了几句。他说他半生荣华半生贫寒,风光时众星捧月,凄凉时无人问津,到最后大彻大悟才明白短暂的一生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菓菓好奇追问。

    “就为了此刻,临死前无愧于心。”

    菓菓摇晃着头说道:“我不懂,反正我又不会死,凡人的命实在太短了。”

    “这和尚的确悟出大道,我相信他来世一定过的很好。”厷羽说着喝了一口茶。

    忧忧笑了笑说:“倒也未必,后来我还真的去找了轮回之后的和尚,一世是个书生,一世是个山匪,所以我觉得悟性这事跟转世无关,只是他那一世的遭遇让他开悟了。”

    “原来是这样啊,菓菓不常来凡生界,并不怎么了解凡人的事。”

    厷羽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段姐姐前世可是凡人?”

    忧忧也没避讳,点头回应。

    “敢问姐姐是如何修行才成为天女的呢?”

    忧忧无奈一笑,回道:“我说了你也不懂,但起初我来到万灵墟境时真的没什么慧根,都是长生树教会我许多事,最近这几万年它已经不常同我说话了。”

    厷羽知道她口中的长生树正是墟境内参天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