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夜话（2）
“小泽，闭嘴！”
北号一反常态，冷下脸对湮泽说道。
湮泽赌气地一甩头别过脸去，身体因呼吸幅度过大而不断起缩。
几个孩子此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们正努力消化着北号讲给他们的故事，不断构想着那个白色的年代。
北号训斥玩湮泽，先是转过头去看向舞动的人群，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后，又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坐着的众位老人。他们大都低下了头，只有老大哥诸中的眼神迎了上来。他的眼中尽是惶恐，丝毫不见刚才的威武豪气。
现场的气氛一下达到了冰点，众人都沉默下来，没人再说话。
就在此刻，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远方的树林中向他们走了过来。
黎贪看她的身形，感觉有些许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直到她走出树荫的遮蔽，走到火光的范围内，黎贪才猛然想起了她的身份——巡者枣！
她径直向着他们走了过来，步伐迅速，如同脚下生风。
远远地，她看清了北号一行人后，身子略微迟滞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来。
湮泽原本背对着她，但是看见黎贪盯着她的背后，下意识也看了过去，于是发现了枣的到来。
她立刻以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被北号一把搭在了肩膀上。
枣走到众人前面，还未等她说话，北号先开口道：“枣，你要去跟族正汇报什么呀？”
枣见北号先问了，恭敬地答道：“之前有人发现九黎与有熊边界处有人的生活痕迹，那里可能有人，但是跟族正说过之后却没了下文。今日又有人发现那边界地带有人通过，所以我特地来告诉族正一声。”
北号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复道：“嗯，去吧。”
枣于是只能绕过他们向着族正那边走了过去，黎贪地目光始终跟随着她。他发现枣在汇报之后大母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之后枣就又走了。
他看着沉默着的众人，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开口问道：“我们与有熊的边界，是哪里？是有熊要来打我们吗？”
北号没有开口，另一边的诸中回答了他。
诸中说道：“有熊在我们的西北方向，我们两族的边界也在那个方向。顺着西方的大原，一路向北走，走到群山之中，我们与有熊的交界就在那片群山之中。其余地方都被一条大河封住，只有那群山之中能走得通。”
黎贪回想起那日在湮泽那里见到的群山以及大河，心中隐约有了些推断。随后他继续问道：“那有熊是要来抢我们吗？”
诸中十分严肃地回答道：“应该不是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有熊的消息了。再说当时说我们已经与神农有熊都取得了联系，他们应该不会来攻击我们。”
“那会是谁呢？”黎贪不解地问道。
诸中摇了摇头，像是在给他回答，也像是在自己推断道：“或许是些无族之人，流落或是经过此地。”
“无族之人？”
“就是那些种族被灭后的幸存者，或是被自己的种族驱赶，无处可去的人。”
“那他们会到哪里去？”
“我也不知，可能是东夷吧，东夷对外族来投之人很少拒绝。”
说到这里，众人又一次沉默下来，都开始消化起刚刚接收的信息。
时值暮夏，夜间的风已经带上了一丝清凉。它从东边吹来，与火焰缠绵一番后，又转身离去。
不远处的人群搅动在一起，欢歌热舞，纵情摇摆。他们仿佛不知疲倦，沉醉于这醺人的气氛中，双目失神地不断甩动自己的身躯。他们早已忘记了白天的袭击，忘记了失去大母朋友的痛苦。可是他们有错吗？他们的一生本就只为了绽放几个这样的瞬间。
黎经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我们九黎的边界可以随意让人进入吗？”
这次回答她的是北号，她说道：“一般我们都会在边界派遣巡者，他们会看守着九黎的边界，防止外人进入。但是他们毕竟不能每时每刻都守着，也不能看到九黎的每一处边界，因此难免会有巡查不到的时刻。”
黎经脑袋飞速转动着，立刻问道：“那今日……”
听到此处黎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知道以黎经的个性她会问什么，她可不会顾及任何人的面子。
“那今日我们族中遇袭，是不是我们的巡者没有看好边界呢？”
黎经直视着北号，她的眼睛纯粹清明，像奔流的溪水，丝毫没有掺杂杂质。
黎贪也瞪大了眼睛等着听北号的回答，他对今日之事实在是很感兴趣，也对众人各种异常的举动感到十分好奇。
北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起了哈哈，道：“我也不知，如果需要让我们知道，当时和族正自会告诉我们的。”
她的目光转向了诸中，而没有看向黎经。
黎贪觉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清楚她为什么不说出来。
诸中收到了北号的眼神，马上接话道：“我们九黎位居三大族之中，南方又有诸多小族。今日之事有太多的可能，究竟如何很难找出个结果，你们就不要想太多了。”
黎贪知道此刻他不该接话的，但是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道：“可是今日外族是从大原那里过来的，很可能就是从我们的西北方向来的。”
诸中有些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虽然是从那个方向来的，但是也难以分辨出到底是哪里的人，你们就不要管了，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
于是众人再度沉默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冰冷。大家都顺着北号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狂舞的人群，各自思考着今天的问题。
沉静了一会儿，黎贪突然间想到了黎广。他今晚很少看见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如果有他在的话，或许他能够解答黎贪的很多疑问。
想到这里，他不禁回头，试图在人群中搜寻当时的身影，但他没找到，只看到了昆吾招摇的姿态。
其实黎贪一直觉得黎广和当时有些像，两个人都神秘且聪明，都见多识广，能够很快找到问题并解决问题。不过他总觉得黎广对当时似乎有些，很难描述的感觉。他知道黎广对九黎这些地位高的人物有种莫名的热切，但是对当时这个九黎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却仿佛没那么热切。
很奇怪，很难以描述。
再看昆吾，他就没有当时那样的感觉，虽然黎贪觉得他很厉害，但是却不像是当时那样的厉害。或者说他更像是一个“大号”的黎巨，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简单却粗暴。
他无意间看到了身后的大母，发现大母也正在看着他。
她的眼中折射着光芒，分不清那是来自天上的月亮，还是眼前的火光。
北号一反常态，冷下脸对湮泽说道。
湮泽赌气地一甩头别过脸去，身体因呼吸幅度过大而不断起缩。
几个孩子此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们正努力消化着北号讲给他们的故事，不断构想着那个白色的年代。
北号训斥玩湮泽，先是转过头去看向舞动的人群，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后，又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坐着的众位老人。他们大都低下了头，只有老大哥诸中的眼神迎了上来。他的眼中尽是惶恐，丝毫不见刚才的威武豪气。
现场的气氛一下达到了冰点，众人都沉默下来，没人再说话。
就在此刻，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远方的树林中向他们走了过来。
黎贪看她的身形，感觉有些许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直到她走出树荫的遮蔽，走到火光的范围内，黎贪才猛然想起了她的身份——巡者枣！
她径直向着他们走了过来，步伐迅速，如同脚下生风。
远远地，她看清了北号一行人后，身子略微迟滞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来。
湮泽原本背对着她，但是看见黎贪盯着她的背后，下意识也看了过去，于是发现了枣的到来。
她立刻以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被北号一把搭在了肩膀上。
枣走到众人前面，还未等她说话，北号先开口道：“枣，你要去跟族正汇报什么呀？”
枣见北号先问了，恭敬地答道：“之前有人发现九黎与有熊边界处有人的生活痕迹，那里可能有人，但是跟族正说过之后却没了下文。今日又有人发现那边界地带有人通过，所以我特地来告诉族正一声。”
北号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复道：“嗯，去吧。”
枣于是只能绕过他们向着族正那边走了过去，黎贪地目光始终跟随着她。他发现枣在汇报之后大母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之后枣就又走了。
他看着沉默着的众人，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开口问道：“我们与有熊的边界，是哪里？是有熊要来打我们吗？”
北号没有开口，另一边的诸中回答了他。
诸中说道：“有熊在我们的西北方向，我们两族的边界也在那个方向。顺着西方的大原，一路向北走，走到群山之中，我们与有熊的交界就在那片群山之中。其余地方都被一条大河封住，只有那群山之中能走得通。”
黎贪回想起那日在湮泽那里见到的群山以及大河，心中隐约有了些推断。随后他继续问道：“那有熊是要来抢我们吗？”
诸中十分严肃地回答道：“应该不是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有熊的消息了。再说当时说我们已经与神农有熊都取得了联系，他们应该不会来攻击我们。”
“那会是谁呢？”黎贪不解地问道。
诸中摇了摇头，像是在给他回答，也像是在自己推断道：“或许是些无族之人，流落或是经过此地。”
“无族之人？”
“就是那些种族被灭后的幸存者，或是被自己的种族驱赶，无处可去的人。”
“那他们会到哪里去？”
“我也不知，可能是东夷吧，东夷对外族来投之人很少拒绝。”
说到这里，众人又一次沉默下来，都开始消化起刚刚接收的信息。
时值暮夏，夜间的风已经带上了一丝清凉。它从东边吹来，与火焰缠绵一番后，又转身离去。
不远处的人群搅动在一起，欢歌热舞，纵情摇摆。他们仿佛不知疲倦，沉醉于这醺人的气氛中，双目失神地不断甩动自己的身躯。他们早已忘记了白天的袭击，忘记了失去大母朋友的痛苦。可是他们有错吗？他们的一生本就只为了绽放几个这样的瞬间。
黎经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我们九黎的边界可以随意让人进入吗？”
这次回答她的是北号，她说道：“一般我们都会在边界派遣巡者，他们会看守着九黎的边界，防止外人进入。但是他们毕竟不能每时每刻都守着，也不能看到九黎的每一处边界，因此难免会有巡查不到的时刻。”
黎经脑袋飞速转动着，立刻问道：“那今日……”
听到此处黎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知道以黎经的个性她会问什么，她可不会顾及任何人的面子。
“那今日我们族中遇袭，是不是我们的巡者没有看好边界呢？”
黎经直视着北号，她的眼睛纯粹清明，像奔流的溪水，丝毫没有掺杂杂质。
黎贪也瞪大了眼睛等着听北号的回答，他对今日之事实在是很感兴趣，也对众人各种异常的举动感到十分好奇。
北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起了哈哈，道：“我也不知，如果需要让我们知道，当时和族正自会告诉我们的。”
她的目光转向了诸中，而没有看向黎经。
黎贪觉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清楚她为什么不说出来。
诸中收到了北号的眼神，马上接话道：“我们九黎位居三大族之中，南方又有诸多小族。今日之事有太多的可能，究竟如何很难找出个结果，你们就不要想太多了。”
黎贪知道此刻他不该接话的，但是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道：“可是今日外族是从大原那里过来的，很可能就是从我们的西北方向来的。”
诸中有些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虽然是从那个方向来的，但是也难以分辨出到底是哪里的人，你们就不要管了，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
于是众人再度沉默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冰冷。大家都顺着北号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狂舞的人群，各自思考着今天的问题。
沉静了一会儿，黎贪突然间想到了黎广。他今晚很少看见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如果有他在的话，或许他能够解答黎贪的很多疑问。
想到这里，他不禁回头，试图在人群中搜寻当时的身影，但他没找到，只看到了昆吾招摇的姿态。
其实黎贪一直觉得黎广和当时有些像，两个人都神秘且聪明，都见多识广，能够很快找到问题并解决问题。不过他总觉得黎广对当时似乎有些，很难描述的感觉。他知道黎广对九黎这些地位高的人物有种莫名的热切，但是对当时这个九黎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却仿佛没那么热切。
很奇怪，很难以描述。
再看昆吾，他就没有当时那样的感觉，虽然黎贪觉得他很厉害，但是却不像是当时那样的厉害。或者说他更像是一个“大号”的黎巨，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简单却粗暴。
他无意间看到了身后的大母，发现大母也正在看着他。
她的眼中折射着光芒，分不清那是来自天上的月亮，还是眼前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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