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医院（1）

    王梓晨是米莱的主治医生，他知道像米莱这样，从全麻的状态醒来的第二天是最难熬的，麻药过后骨折处钻心的疼痛没有几个人能忍受。病房里每天都能听到，那些大男人因为不能忍受疼痛，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喊叫，那种喊叫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尤其恐怖，就像是来自地狱里魔鬼的喊叫。王梓晨这天值班，他不时到米莱的病房查看，米莱时醒时睡，往往醒来的时候都是被疼痛折磨醒的。米莱的阿姨不停给她擦拭头上的虚汗，王梓晨看见米莱紧握拳头，脸上透出痛苦的表情，就是这样她也不发出一声喊叫。

    王梓晨越发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要是觉得疼就喊出来，那样也许能好受些，不用忍者。”他对米莱说。

    米莱还是一言不发。

    “要不我给你加一剂止痛药，多少能缓解一下疼痛。”王梓晨脸上带着关切，“不过那样你有可能还会呕吐，因为我发现你和常人比对止痛药更敏感。”

    米莱一听艰难的摇摇头，“不用了，我忍忍好了。”

    莫非让王梓晨好好照顾米莱，可有些事情必须本人扛，别人是代替不了的。

    米莱住院半个月了，王梓晨每天一上班都要第一个到病房看看米莱，每天看着她阿姨舅舅妹妹在她身边穿梭，病房里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米莱安静的就像空气，让吃饭就吃饭，让喝水就喝水，躺在床上的那个躯体好像是别人的，她空洞的双眼总是盯着天花板。

    王梓晨发现私底下，米莱是这样孤单和疏离。

    米莱父母的事，莫非只是简单提过，并没有多讲。他只知道是一场意外。看着米莱的样子，王梓晨能理解她此时的感受，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哪个孩子不想爸爸妈妈在身边安慰呵护呢？

    这天王梓晨值夜班，路过米莱的病房，看见她自己躺在床上，她阿姨不在吗？于是走进来和她说话。

    “怎么，今天晚上没有人陪护吗？”王梓晨问。

    米莱说，“阿姨家里有事，我让她回去了，我可以的，以后晚上我都不让她来了，有事我叫护士就行。”

    王梓晨搬来椅子坐在床边，看着米莱心里觉得，她实际是孤单惯了才这么怕麻烦别人，

    “喝水吗？”

    王梓晨端起杯子要喂她。

    米莱有些不自在。

    “不了，我刚喝完。”

    王梓晨又拿起一个橘子，剥开递给她。

    米莱更不自在了。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没事的，你看我的手可以动。腿也可以扶着拐杖走路了。”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清楚你的情况。不要和我见外了。”王梓晨拿起水壶给她的水杯加满水。

    米莱咧咧嘴，“谢谢。”

    王梓晨说，“你要是不和我见外我会觉得更开心，再说了为了讨好莫非我也要对你好不是吗？”

    王梓晨带着戏谑的表情说。

    米莱瞪大眼睛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俩的中介了，中介费好像没有给我啊！”

    王梓晨被她说的话逗笑了，米莱突如其来表现出的孩子气让王梓晨觉得好玩。“赶快好起来，我请你吃饭，补偿你的中介费好吗！”

    “这还差不多。”

    说完两人都笑了。

    王梓晨这时突然问了一句，你大学是不是参加过辩论赛。

    米莱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莫非连这个也和你说过？”

    王梓晨有些支吾说，“哦……她好像提过一次。”

    “怪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