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根骨
这话，配着钱大师傅满脸唏嘘的表情，就有点伤人啊。
陈慕远嘴里嘟嘟囔囔，小声的质疑起来。
“我的根骨也没那么差吧……”
“没那么差？”
师娘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话头。
“我宗门选徒，要玉骨晶筋，银脉铁腑，然后六年养气，三年打磨，再有升仙大考，取其十一，这才能入引灵大阵，得传你师父这个破烂功法呢。”
“嘶……”
陈慕远倒吸一口凉气。
“学了九年还只选十一？”
“那是当然，这套法子是千百年传下来的，最是合用不过，到了六岁，能够自理，便入下院养气，六年后直升中院，打磨三年，等到了十五，入门典籍都学一遍，心性也磨的差不多，正好就是开始修行的好年岁。”
“不过那个升仙大考，是有划线的，不过不取，过了的人里，排名过了总数十一的不取，后来每年参考的人太多，十一就只是说说，最多也就取排名前百了。”
“那您和师父两人……”
“我二人自然是在前百之中了，当年我是三十二名，你师父，别看现在副模样，当年可是进了前十，是第七名呢！”
师娘颇为骄傲的说道，旁边的钱大师傅，也是露出了自得的笑意，显然这个排名，就算是很值得夸耀的事情了。
但是这陈慕远就越想越古怪，似乎这修仙的选拔……六岁，六年，三年，大考，划线，名额……这，这怎么就像是前世考高中？
那么，上了高中有没有月考……陈慕远小心试探着问道。
“那后面还要考吗？”
“当然要啊，引灵成功就是外门预备，集中管束三年，有教习授课，每月考校，年中年末大比，排名靠前的有赏，排名靠后的挨罚，那段日子过的苦哇。”
师娘显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边说着，一边脸上还露出了那种“往事不堪回首”的神色。
你这是上的高中，还是精英班，肯定是卷到飞起，那能不苦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换了一个世界了，居然还没能逃脱可怕的考试制度，就令陈慕远一阵的惘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而旁边的钱大师傅，倒是被自家夫人的话语勾起了思绪，情不自禁的跟着回忆起来。
“课业苦还能忍一忍，可那大伙房的饭菜，不但做的难吃，份量给的还少，我都是靠着骆师姐她们接济，才能勉强吃饱，可恨那教习还说……呃……”
钱大师傅突然感觉不对，慢慢停下话语，只见自家夫人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说，继续说，教习说什么了？”
钱大师傅尴尬的一笑。
“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早就忘光了，咱们还是先说小九这事。”
师娘轻哼一声，倒是不再追问了，不过陈慕远隐隐觉得，这事应该还没完。
不过这么一打岔，事情就终于回到正轨之上，又是一番折腾之后，陈慕远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现在面临的情况。
首先，这引气肯定是成功了，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一名尊贵的修士了。
嗯，这个尊贵是他自己改的，师娘的原话，是“废柴”两个字。
至于说为什么要用“废柴”两字来修饰他，这就与他的根骨有关了。
师父师娘二人，又重新为他，认真的测定了一遍根骨，据说还是严格按照宗门收人的标准进行的。
只是在这检查之中，夫妻二人就是不停的摇头叹气，而这结果也不出意料，是不太好描述的差。
修士测定根骨，分为骨、筋、脉、腑四项。
其中骨相，以玉骨最高，其余金银铜铁，等而次之。
而陈慕远的骨相，夫妻二人一致认为，是稀有之极的，比最低级的铁骨还要差的骨相，但二人意见稍有不同的是，师父认为陈慕远能算个铁渣，而师娘认为，他应该只算炼铁剩下的灰渣，含铁多少，真不太好说。
筋相方面，夫妻二人在陈慕远胳臂、腿后按压几下，又使劲掰了四肢，在陈慕远的惨叫声中，默契的对视一眼，便由钱大师傅亲笔写下“杂浊不清，粗细不匀，软硬兼间，延展无力”的十六字评语，并在后面注明“下下”，但是师娘又抢过笔，在“下下”两字之前，添上了“不入”两个字。
脉相，虽然前面测过了，但这次两人又重新测定了一次，评语依然没有变，“细薄不堪，七阻八漏，修炼之路断绝”。
至于最后的腑脏相，更是糟糕，夫妻二人各自捏着陈慕远的手腕，仔细感觉，又引经据典的激烈讨论了半天，终于确定了，“心疲弱，肾脾虚，胃肠寒凉，肺胆之间存有宿疾”这么个很不乐观的结果。
按照宗门收人的规矩，应该综合四项，评定为甲乙丙丁四等，而对着陈慕远的根骨，钱大师傅本欲写下个“丁下”，但不知为何，竟觉得有点亏心，在那里踌躇半天，迟迟没有下笔。
还是师娘等的不耐，再次抢过毛笔，狠狠的写下“癸下”两个大字，并在下面又加了一行字。
只见那行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一股愤懑之意，跃然纸上。
“若在宗门，此人测过一项，定被立时叉出去了！”
这行字，有几个陈慕远还不认识，不过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串下来的，还是那个望文生义的技能又起来一次作用，反正他是看懂了，连那里包含的情绪，都能感受的七七八八。
只是，这，好尴尬呀。
而不但是他尴尬，旁边的钱大师傅也是尴尬的不行。
好歹是自己的弟子，虽说收的有点意外，可被夫人给了这么评语，啧啧啧啧……
虽然他觉得，夫人的批语其实有些道理，不过还是得做个圆场。
“夫人，不至于，不至于啊，小九这根骨虽差，但既然是引气成功，必然有他的可取之处，就是日后的进境慢些，但一步一个脚印，基础打捞了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老师的黑话。
字面意思全是安慰人，但在懂行的人耳里味道就格外不对。
不过这话对着师娘却是起了作用，而她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评语略有不妥，脸色变的有点不好意思，但这嘴上却是仍不服输。
“那你说说，小九现在这个情况，后面到底怎么个办法？”
这个话题，正中陈慕远心意，他赶紧转过目光，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师父。
只是对着徒弟期待的眼神，钱大师傅却是犹豫起来，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慕远嘴里嘟嘟囔囔，小声的质疑起来。
“我的根骨也没那么差吧……”
“没那么差？”
师娘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话头。
“我宗门选徒，要玉骨晶筋，银脉铁腑，然后六年养气，三年打磨，再有升仙大考，取其十一，这才能入引灵大阵，得传你师父这个破烂功法呢。”
“嘶……”
陈慕远倒吸一口凉气。
“学了九年还只选十一？”
“那是当然，这套法子是千百年传下来的，最是合用不过，到了六岁，能够自理，便入下院养气，六年后直升中院，打磨三年，等到了十五，入门典籍都学一遍，心性也磨的差不多，正好就是开始修行的好年岁。”
“不过那个升仙大考，是有划线的，不过不取，过了的人里，排名过了总数十一的不取，后来每年参考的人太多，十一就只是说说，最多也就取排名前百了。”
“那您和师父两人……”
“我二人自然是在前百之中了，当年我是三十二名，你师父，别看现在副模样，当年可是进了前十，是第七名呢！”
师娘颇为骄傲的说道，旁边的钱大师傅，也是露出了自得的笑意，显然这个排名，就算是很值得夸耀的事情了。
但是这陈慕远就越想越古怪，似乎这修仙的选拔……六岁，六年，三年，大考，划线，名额……这，这怎么就像是前世考高中？
那么，上了高中有没有月考……陈慕远小心试探着问道。
“那后面还要考吗？”
“当然要啊，引灵成功就是外门预备，集中管束三年，有教习授课，每月考校，年中年末大比，排名靠前的有赏，排名靠后的挨罚，那段日子过的苦哇。”
师娘显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边说着，一边脸上还露出了那种“往事不堪回首”的神色。
你这是上的高中，还是精英班，肯定是卷到飞起，那能不苦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换了一个世界了，居然还没能逃脱可怕的考试制度，就令陈慕远一阵的惘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而旁边的钱大师傅，倒是被自家夫人的话语勾起了思绪，情不自禁的跟着回忆起来。
“课业苦还能忍一忍，可那大伙房的饭菜，不但做的难吃，份量给的还少，我都是靠着骆师姐她们接济，才能勉强吃饱，可恨那教习还说……呃……”
钱大师傅突然感觉不对，慢慢停下话语，只见自家夫人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说，继续说，教习说什么了？”
钱大师傅尴尬的一笑。
“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早就忘光了，咱们还是先说小九这事。”
师娘轻哼一声，倒是不再追问了，不过陈慕远隐隐觉得，这事应该还没完。
不过这么一打岔，事情就终于回到正轨之上，又是一番折腾之后，陈慕远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现在面临的情况。
首先，这引气肯定是成功了，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一名尊贵的修士了。
嗯，这个尊贵是他自己改的，师娘的原话，是“废柴”两个字。
至于说为什么要用“废柴”两字来修饰他，这就与他的根骨有关了。
师父师娘二人，又重新为他，认真的测定了一遍根骨，据说还是严格按照宗门收人的标准进行的。
只是在这检查之中，夫妻二人就是不停的摇头叹气，而这结果也不出意料，是不太好描述的差。
修士测定根骨，分为骨、筋、脉、腑四项。
其中骨相，以玉骨最高，其余金银铜铁，等而次之。
而陈慕远的骨相，夫妻二人一致认为，是稀有之极的，比最低级的铁骨还要差的骨相，但二人意见稍有不同的是，师父认为陈慕远能算个铁渣，而师娘认为，他应该只算炼铁剩下的灰渣，含铁多少，真不太好说。
筋相方面，夫妻二人在陈慕远胳臂、腿后按压几下，又使劲掰了四肢，在陈慕远的惨叫声中，默契的对视一眼，便由钱大师傅亲笔写下“杂浊不清，粗细不匀，软硬兼间，延展无力”的十六字评语，并在后面注明“下下”，但是师娘又抢过笔，在“下下”两字之前，添上了“不入”两个字。
脉相，虽然前面测过了，但这次两人又重新测定了一次，评语依然没有变，“细薄不堪，七阻八漏，修炼之路断绝”。
至于最后的腑脏相，更是糟糕，夫妻二人各自捏着陈慕远的手腕，仔细感觉，又引经据典的激烈讨论了半天，终于确定了，“心疲弱，肾脾虚，胃肠寒凉，肺胆之间存有宿疾”这么个很不乐观的结果。
按照宗门收人的规矩，应该综合四项，评定为甲乙丙丁四等，而对着陈慕远的根骨，钱大师傅本欲写下个“丁下”，但不知为何，竟觉得有点亏心，在那里踌躇半天，迟迟没有下笔。
还是师娘等的不耐，再次抢过毛笔，狠狠的写下“癸下”两个大字，并在下面又加了一行字。
只见那行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一股愤懑之意，跃然纸上。
“若在宗门，此人测过一项，定被立时叉出去了！”
这行字，有几个陈慕远还不认识，不过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串下来的，还是那个望文生义的技能又起来一次作用，反正他是看懂了，连那里包含的情绪，都能感受的七七八八。
只是，这，好尴尬呀。
而不但是他尴尬，旁边的钱大师傅也是尴尬的不行。
好歹是自己的弟子，虽说收的有点意外，可被夫人给了这么评语，啧啧啧啧……
虽然他觉得，夫人的批语其实有些道理，不过还是得做个圆场。
“夫人，不至于，不至于啊，小九这根骨虽差，但既然是引气成功，必然有他的可取之处，就是日后的进境慢些，但一步一个脚印，基础打捞了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老师的黑话。
字面意思全是安慰人，但在懂行的人耳里味道就格外不对。
不过这话对着师娘却是起了作用，而她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评语略有不妥，脸色变的有点不好意思，但这嘴上却是仍不服输。
“那你说说，小九现在这个情况，后面到底怎么个办法？”
这个话题，正中陈慕远心意，他赶紧转过目光，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师父。
只是对着徒弟期待的眼神，钱大师傅却是犹豫起来，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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