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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定计 一

    待众伤者脱去衣服,大家凝目一瞧,这些人俱各有伤,货真价实,亦且均是新伤。

    大伙儿面面相觑,心想:“这凶手好不狡猾,此前必定只是故意轻伤,行凶之后便即自残,加重伤势,以防有人检查。”对这凶手的手段既惕且佩,暗自凛然。

    唐弘贞无奈,将目光投向燕归来,示询可有辨别之法。本来唐聪生时是唐门的智多星,每有要事难以委决,唐弘贞都要询问其意见,现下一死,大觉不便,顿有痛失臂助之感。想凶手之所以杀他,差不多亦因于此,二来他是唐门倚重培养之人,说不定知晓唐门的诸多机密,包括机关布置。三来唐聪虽为年青一代的唐门高手,但总较父一辈身手为差,故而突袭他总比突袭唐弘贞等人要容易的多。四来各派对唐门的疑心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这时候只要唐门一有异动,各派也许即如绷紧之弦抢先发动攻击,唐聪便是这引线。幸好自己发觉得快,制止了二弟的仇火攻心,报复之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燕归来虽也不差,见事极明,又向本门求亲,但哪及唐聪这个自家子弟亲近可靠。

    燕归来摇了摇头,面对如此狡猾的敌人,他暂时也无好的办法。唐弘贞只得命人先将伤者抬了下去,着重看管起来。

    明知凶手便在其中,却无能把他揪出来,确是件令人郁闷之事。众人怏怏不乐地回到房中,皆有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尽管经此一事,消除了对唐门的疑心,但心情并未轻松下来,始终有一团阴云笼罩在众人心头,这些奸细一天不拔除,就如鲠在喉一样,不吐不快。

    孟安同亦是苦思烦恼,在房中转个不停。大家困在这里一日,姬先生便危险一分,而归元教显然不会这样轻易就走。

    云翼的目光随着孟安同的脚步转来转去,忽然开口道:“如果让孟大叔担上些风险,才能让归元教退去,你可愿意吗?”

    孟安同闻言一喜,催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快说快说,但叫能抓到凶手,我担些风险又算什么?”

    云翼摇头道:“其实只要抓到凶手,让外面的归元教明白他们的阴谋已败,亦能使他们知难退去。但凶手太过狡猾,实在难以叫他们现形。”

    孟安同失望道:“那你的建议又是什么?”

    云翼笑道:“归元教之所以强攻不下,仍兀自不退,乃寄希望于这些奸细的身上,妄图他们探索出唐门的机关布置,里应外合打开吊桥放他们过来。”

    孟安同点头道:“对啊,可唐门的机关布置又岂是那么好探索,连那叛徒及唐聪都不全然知晓,可见唐门将它视作至高之秘,系命之所在。除非擒住像唐弘贞这样的有限几个人,或拿到机关布防总图,否则即使丢掉性命也摸索不出。可唐弘贞就算被抓住,处以酷刑只怕也不会吐露半句,更不要说拿到布防图了。那东西定然藏在一个机关重地里,这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欲得图必先得趟机关,趟机关就得先得图,要不然他们何以在我们与唐门之间制造事端混乱,想来他们也是棘手,只好出此下策。可他们一日不得手,归元教就一日不退兵,咱总不能等到南齐那边发现不对,发兵来伐。现在这几条人命一死,不管是唐门也好,还是咱们这边也罢,都防范得极严,那凶手就更加的动弹不得了,纵使再想制造点混乱也是不能,如此总是个僵局。”

    云翼道:“僵局不重要,莫忘了归元教大举前来,所为何事。”

    孟安同道:“你是说唐门的那利器?”

    云翼道:“不错,要非为了那利器,归元教又怎会冒险前来,又怎会派出奸细。他们如此做,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想得到那利器而已。可是如果他们知道了那利器的制作图已在了别人的手中,那人又无天险可据,无机关保护,他们还会愿意与唐门死缠到底,硬耗下去吗?”

    孟安同眼睛一亮,说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云翼笑道:“那机关布防图嘛唐门将它视若性命,自然不会献了出来,可那利器的制作图就不同了,它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等闲之人不敢拥有,否则必成众矢之的。如说唐门现在是为了嫁祸也好,巴结咱们‘轩辕’也罢,将这图样献给了咱们,你说别人信是不信?”

    孟安同也笑道:“如是机关布防图嘛,别人自然是不信的,但要说是这利器制作图就算不十分相信,也要试上一试的。”

    云翼骤然收住笑容,正色道:“可是如此一来,孟大叔你就危险了,归元教要是知道制作图在你的身上,固然从唐门撤兵,但自此以后却要盯上了你。”

    孟安同无所谓地道:“只要他不大兵压至,一拥而上,我倒要会会归元教的那些高手。首先混在我们此间的这几个奸细就要找上我,这也算一举两得。”

    云翼看着他面上的笑容,心中暗服,说道:“他们要动手想必也不会趁现在唐门群豪云集之际,唐门之围也便解了,只要在路上看谁悄悄地盯上咱们,那自是奸细无疑。”

    孟安同道:“所以你跟着我同上洛阳定然很危险,你我不妨分道而行,我叫祝堂主夫妇陪你同去,待我解决了这事,再与你在洛阳会合。”

    云翼道:“我无名小卒,无足轻重,谁也不认识我。我从北至南而来,自也能一个人由南向北回去。倒是你此去一路凶险,有了祝堂主夫妇二人陪行,胜算也大些,姬先生的安危还要维系在你的身上。”

    孟安同一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谁说你无足轻重,你的关系可重着呢,比我还要重要。没有祝堂主夫妇,我还有其他的兄弟相陪,我自理会得这其中的利害。”

    云翼顿感一股暖流遍涌全身,自他被掳去北方,这还是继姬先生之后再次感受到一个人对自己的关怀,说道:“孟大叔,咱们要是跟唐门要那真正的利器制作图,他们多半心里不愿,万一以为前几次的凶杀乃是我们为逼他们交图所为就糟了,亦防真图遗失,咱跟他们商议此事时还是说用假图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