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段姐
“春节就快到了，我们是不是要去看望一下誉星辰的母亲？”蕴灵问气昂。
“你安排一下吧。”
“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不去了。”
“你是域主，又是誉星辰带出来的人，你才是主角，我不过是陪衬，再说，去年你也去了。”
“我和她没有什么交情，誉星辰在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去了不知道聊些什么，倒是觉得打搅了她的生活，你们都是女的，我不在的话，你们可以聊聊天。”
这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蕴灵还是希望跟气昂一起去。
“我跟她不熟，也没有什么好聊。”
“我让气昂陪你去。”
蕴灵联系了好几次，才约定见面的时间。
誉星辰的母亲看到蕴灵，没有显示出惊喜，也没有表露出不欢迎。
“誉妈妈，你好。”
“我姓段，叫我段姐就好了，我的员工都这样叫我，听习惯了。”
“段姐好，气昂派我来给你提前拜个早年。”
“不用专门来看我，要过年了，东域中心的事情那么多，大家都忙，传个信息就好了。”
“要的，我自己本人也想来看看您，气昂原本计划一起来的，誉星辰给他那么多的帮助，他一直记挂在心，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麻烦事，难以抽身。虽说起灵岛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西域还是想办法挑事端，他不得不去应付。”
“你们这些孩子都很有出息，把东域搞得那么好，实在太不容易了。”
“我们在这个位置，不能不做事。如果不尽责，哪天誉星辰回来，会责备我们，毕竟他给我们打下了一个那么好的底子。”
“我去给你倒杯茶。”段姐站起来去倒茶。
“不用了，我们一会儿就走。”
蕴灵站起来，看着段姐把已经烧开的水倒在花茶上，鲜花在玻璃壶上慢慢散开。
这个时候，得戚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箱“能量一号”。
“放在哪里？”他问蕴灵。
“段姐，这是我们东域新出的“能量一号”，带给你尝尝。”
“谢谢，放在桌上吧。”
得戚问蕴灵：“那些花已经放在门外，要我现在搬进来吗？”
“段姐，我们还带了几盆花，你看放在哪里？”
“真不用麻烦，我随时都可以买到。”
“已经带来了，你就不用再买了。”
得戚把年橘放到阳台，水仙花摆在靠近露台铺着绿色桌布的小圆桌上，蕴灵把屋里打量了一番，她很奇怪，家里一张照片也没有。
“家里好像没见到有你们的照片。”
“我没放照片。”
蕴灵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问，毕竟誉星辰生死未卜，问起又是伤心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得戚看到气氛有点尴尬，他说：“我要处理些事情，在外面等你。”
“他是谁啊？”
“得戚，气昂的助手。”
“哦，上次气昂来的时候，见过他。”
蕴灵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冷淡，她找不到话题，既然坐下了，立刻又走，显得很没诚意，她拿起杯子，花茶还很热，她小心地喝了一口。
“你一个小女孩，真是能干啊，还这么年轻就当上东域中心的事务总管，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到不了这个位置，你父母得多骄傲啊，培养了一个这么出色的孩子。”
“你的儿子更优秀，当了那么多年的域主。”蕴灵一想到誉星辰已经失踪，看起来生还的希望都很渺茫，她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去戳一个母亲的心，她拘束不安，恨不得立刻隐身。
段姐看出了蕴灵的紧张，她说：“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家里没摆照片吗？”
“就是随口问问，我习惯在家里摆些照片，去别人家也喜欢看看照片。”
“我从来不摆照片，星辰很小的时候，我就跟他父亲分开了，我们按协议共同抚养他，孩子两边都住一段时间，十岁生日，他爸把他带走了，他说跟星辰商量过，让星辰在他那里生活，他好培养他。我早有预感他会带走孩子，走之前便跟孩子说，你一定要回来，如果父亲让你跟着他，你不能同意，一定要让他把你送回来。孩子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回来，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蕴灵看到一个母亲眼里深深的悲哀。
誉星辰的父亲是一个很有头脸的商人，跟东域中心有很多合作的项目，把誉星辰从她身边带走，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只是儿子太小，他的工作太忙，暂时同意了共同照顾。
儿子十岁生日的时候，他把孩子带走了，他带着誉星辰去开飞船，开游艇出海打鱼，给他买最新的电子设备，跟他畅谈人生理想，带他见生意上的朋友，让他大大打开了眼界。以前虽然也经常可以见到父亲，但是父亲一直都很忙，这次让他真正感受到父亲满满的爱，跟母亲在一起，他虽然很开心，但是跟父亲带给他的完全不同。他承诺送誉星辰去最好的学校，教会他潜水，开飞船，这一切在誉星辰的眼里都是那么吸引人。誉星辰的父亲对他说：“我想把你留在身边，我要好好培养你，让你成为东域域主，这样的话，需要你跟着爸爸生活，你觉得怎样？”
誉星辰很喜欢妈妈，他不想跟妈妈分开，可是他又无法抗拒爸爸给他的那些承诺，他左右为难。
“就算你跟着我，如果你想妈妈，我随时可以送你去见她。”
誉星辰点点头。
法庭上，当法官问：“你是否愿意跟爸爸一起生活？假期可以探望妈妈。”
誉星辰的妈妈有点担心儿子会说错话，她对着誉星辰说：“星辰，你答应过妈妈要回来跟妈妈一起生活的。”
誉星辰不敢看妈妈。
法官重复问一次：“誉星辰，你愿意跟爸爸一起生活吗？假期可以探望妈妈。”
誉星辰点点头，怯怯地说：“愿意。”
誉星辰的妈妈听到这个答案以后，她的心脏抓痛，快要晕倒过去，她对儿子从失望到绝望，她知道自己无法赢得过孩子的父亲，他有钱有势，独裁专横，控制欲特别强，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她无比地相信自己的儿子，她一直陪伴着儿子长大，给他讲银河宇宙，山川大河，历史从古讲到今，经历过风风雨雨，无比自信儿子一定会站在她那边，当她听到儿子那声愿意的时候，她失望到心死，她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只留给她假期探望的时间，这就是对她过去付出的所有时间和精力，所有的爱的一种侮辱。她清晰地对法官说：“我放弃探望。”
她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得一无所有。
“爱要有所保留，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一样，对感情一定不能太过自信，要不然有一天连自己也会输掉。如果我当时的事业有现在的成功，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但是，事业成功，又哪里能有那么多时间陪伴孩子。”
“你后悔吗？”蕴灵问。
“不后悔，我做出了选择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孩子心里也知道如何选择，他心里向哪一方倾斜，是我无法去阻止的，他做出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十岁什么都懂了，他一定是权衡过利弊，感情和理智都倾向了父亲那边，我承认我对他有点狠。”
誉星辰的母亲有很多年都住在跟儿子一起住过的房子，她心里依旧期待有一天孩子会想她，会后悔自己的选择而回来找她，但是她失望了，期待的时间越长越失望，儿子升高中的时候，她搬走了，从此，希望也彻底灭了。
有一天，誉星辰当上了域主，派人找过她，她没有出现。后来，誉星辰的父亲因为一次飞行事故去世了，她也还是没有出现在儿子面前。
誉星辰消失之前的几个月，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母亲的门前。母亲打开门，看着这个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的人，他长得如此高如此帅，他拥有了最高的权力，她曾经无数次想象着儿子出现在门口的情景，如此真实地发生了，她却心如死灰。时光过去了，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不能回到过去，她突然觉得时间实在是太无情。
两个人没有称呼彼此，没有拥抱，誉星辰在房子里走了两圈，找不到他记忆里那些熟悉的东西，一件也没有，曾经那个家所有的东西母亲全部都换掉了。他看到母亲那双老去的手，倒水的时候都有些颤抖，他的心情很复杂，过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就想过来看看你。”誉星辰说。
“我不会搬走，想来随时可以来。”这句话像针般刺着他。
蕴灵从段姐家里出来的时候，想到誉星辰人尽皆知的感情，思绪万千。
“你安排一下吧。”
“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不去了。”
“你是域主，又是誉星辰带出来的人，你才是主角，我不过是陪衬，再说，去年你也去了。”
“我和她没有什么交情，誉星辰在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去了不知道聊些什么，倒是觉得打搅了她的生活，你们都是女的，我不在的话，你们可以聊聊天。”
这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蕴灵还是希望跟气昂一起去。
“我跟她不熟，也没有什么好聊。”
“我让气昂陪你去。”
蕴灵联系了好几次，才约定见面的时间。
誉星辰的母亲看到蕴灵，没有显示出惊喜，也没有表露出不欢迎。
“誉妈妈，你好。”
“我姓段，叫我段姐就好了，我的员工都这样叫我，听习惯了。”
“段姐好，气昂派我来给你提前拜个早年。”
“不用专门来看我，要过年了，东域中心的事情那么多，大家都忙，传个信息就好了。”
“要的，我自己本人也想来看看您，气昂原本计划一起来的，誉星辰给他那么多的帮助，他一直记挂在心，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麻烦事，难以抽身。虽说起灵岛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西域还是想办法挑事端，他不得不去应付。”
“你们这些孩子都很有出息，把东域搞得那么好，实在太不容易了。”
“我们在这个位置，不能不做事。如果不尽责，哪天誉星辰回来，会责备我们，毕竟他给我们打下了一个那么好的底子。”
“我去给你倒杯茶。”段姐站起来去倒茶。
“不用了，我们一会儿就走。”
蕴灵站起来，看着段姐把已经烧开的水倒在花茶上，鲜花在玻璃壶上慢慢散开。
这个时候，得戚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箱“能量一号”。
“放在哪里？”他问蕴灵。
“段姐，这是我们东域新出的“能量一号”，带给你尝尝。”
“谢谢，放在桌上吧。”
得戚问蕴灵：“那些花已经放在门外，要我现在搬进来吗？”
“段姐，我们还带了几盆花，你看放在哪里？”
“真不用麻烦，我随时都可以买到。”
“已经带来了，你就不用再买了。”
得戚把年橘放到阳台，水仙花摆在靠近露台铺着绿色桌布的小圆桌上，蕴灵把屋里打量了一番，她很奇怪，家里一张照片也没有。
“家里好像没见到有你们的照片。”
“我没放照片。”
蕴灵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问，毕竟誉星辰生死未卜，问起又是伤心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得戚看到气氛有点尴尬，他说：“我要处理些事情，在外面等你。”
“他是谁啊？”
“得戚，气昂的助手。”
“哦，上次气昂来的时候，见过他。”
蕴灵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冷淡，她找不到话题，既然坐下了，立刻又走，显得很没诚意，她拿起杯子，花茶还很热，她小心地喝了一口。
“你一个小女孩，真是能干啊，还这么年轻就当上东域中心的事务总管，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到不了这个位置，你父母得多骄傲啊，培养了一个这么出色的孩子。”
“你的儿子更优秀，当了那么多年的域主。”蕴灵一想到誉星辰已经失踪，看起来生还的希望都很渺茫，她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去戳一个母亲的心，她拘束不安，恨不得立刻隐身。
段姐看出了蕴灵的紧张，她说：“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家里没摆照片吗？”
“就是随口问问，我习惯在家里摆些照片，去别人家也喜欢看看照片。”
“我从来不摆照片，星辰很小的时候，我就跟他父亲分开了，我们按协议共同抚养他，孩子两边都住一段时间，十岁生日，他爸把他带走了，他说跟星辰商量过，让星辰在他那里生活，他好培养他。我早有预感他会带走孩子，走之前便跟孩子说，你一定要回来，如果父亲让你跟着他，你不能同意，一定要让他把你送回来。孩子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回来，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蕴灵看到一个母亲眼里深深的悲哀。
誉星辰的父亲是一个很有头脸的商人，跟东域中心有很多合作的项目，把誉星辰从她身边带走，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只是儿子太小，他的工作太忙，暂时同意了共同照顾。
儿子十岁生日的时候，他把孩子带走了，他带着誉星辰去开飞船，开游艇出海打鱼，给他买最新的电子设备，跟他畅谈人生理想，带他见生意上的朋友，让他大大打开了眼界。以前虽然也经常可以见到父亲，但是父亲一直都很忙，这次让他真正感受到父亲满满的爱，跟母亲在一起，他虽然很开心，但是跟父亲带给他的完全不同。他承诺送誉星辰去最好的学校，教会他潜水，开飞船，这一切在誉星辰的眼里都是那么吸引人。誉星辰的父亲对他说：“我想把你留在身边，我要好好培养你，让你成为东域域主，这样的话，需要你跟着爸爸生活，你觉得怎样？”
誉星辰很喜欢妈妈，他不想跟妈妈分开，可是他又无法抗拒爸爸给他的那些承诺，他左右为难。
“就算你跟着我，如果你想妈妈，我随时可以送你去见她。”
誉星辰点点头。
法庭上，当法官问：“你是否愿意跟爸爸一起生活？假期可以探望妈妈。”
誉星辰的妈妈有点担心儿子会说错话，她对着誉星辰说：“星辰，你答应过妈妈要回来跟妈妈一起生活的。”
誉星辰不敢看妈妈。
法官重复问一次：“誉星辰，你愿意跟爸爸一起生活吗？假期可以探望妈妈。”
誉星辰点点头，怯怯地说：“愿意。”
誉星辰的妈妈听到这个答案以后，她的心脏抓痛，快要晕倒过去，她对儿子从失望到绝望，她知道自己无法赢得过孩子的父亲，他有钱有势，独裁专横，控制欲特别强，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她无比地相信自己的儿子，她一直陪伴着儿子长大，给他讲银河宇宙，山川大河，历史从古讲到今，经历过风风雨雨，无比自信儿子一定会站在她那边，当她听到儿子那声愿意的时候，她失望到心死，她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只留给她假期探望的时间，这就是对她过去付出的所有时间和精力，所有的爱的一种侮辱。她清晰地对法官说：“我放弃探望。”
她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得一无所有。
“爱要有所保留，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一样，对感情一定不能太过自信，要不然有一天连自己也会输掉。如果我当时的事业有现在的成功，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但是，事业成功，又哪里能有那么多时间陪伴孩子。”
“你后悔吗？”蕴灵问。
“不后悔，我做出了选择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孩子心里也知道如何选择，他心里向哪一方倾斜，是我无法去阻止的，他做出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十岁什么都懂了，他一定是权衡过利弊，感情和理智都倾向了父亲那边，我承认我对他有点狠。”
誉星辰的母亲有很多年都住在跟儿子一起住过的房子，她心里依旧期待有一天孩子会想她，会后悔自己的选择而回来找她，但是她失望了，期待的时间越长越失望，儿子升高中的时候，她搬走了，从此，希望也彻底灭了。
有一天，誉星辰当上了域主，派人找过她，她没有出现。后来，誉星辰的父亲因为一次飞行事故去世了，她也还是没有出现在儿子面前。
誉星辰消失之前的几个月，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母亲的门前。母亲打开门，看着这个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的人，他长得如此高如此帅，他拥有了最高的权力，她曾经无数次想象着儿子出现在门口的情景，如此真实地发生了，她却心如死灰。时光过去了，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不能回到过去，她突然觉得时间实在是太无情。
两个人没有称呼彼此，没有拥抱，誉星辰在房子里走了两圈，找不到他记忆里那些熟悉的东西，一件也没有，曾经那个家所有的东西母亲全部都换掉了。他看到母亲那双老去的手，倒水的时候都有些颤抖，他的心情很复杂，过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就想过来看看你。”誉星辰说。
“我不会搬走，想来随时可以来。”这句话像针般刺着他。
蕴灵从段姐家里出来的时候，想到誉星辰人尽皆知的感情，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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