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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秘密

    黑袍倒是听得十分仔细,偶尔还会拿起一个本子写写画画,想要将自己的思绪记录下来,看看能不能破解我记忆当中隐藏的那个足以撼动整个修士界的秘密。

    我没有理会嬴政,看了看黑袍,自顾自说道:“我的妈妈叫周思晴,现在看来这个名字实在是平常,但是在一百多年前,女子有名字,而且是这种有点文化气息的名字,实在是不容易的。

    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上海滩有名的贵小姐,现在所谓的上海名媛,那时候就是形容我母亲这样的人家的。

    我姥爷是上海徐家汇的一个地主,是在四十岁的时候才搬来的,他是同治年间的进士,先前曾经在河南某个地方任知府。

    那个年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姥爷家学严谨,平生最是嫉恨贪官,但是一入江湖中,便是江湖人,禁不住世道如此,便也积攒下来了不菲的身价。

    后来闹了革命,河南大乱,为了安身立命姥爷的一个同年便劝姥爷来上海,姥爷思索良久,这才决定舍弃了河南的家业来到上海。

    姥爷信命,来上海之前算了一卦,得卦象大有,说是往去皆利、富贵有余。

    或许是来到上海真的是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没过一年,姥爷便生下了妈妈。

    姥爷四十岁无一子傍身,这在旧社会是极为丢人之事,在众人口中,这是缺了大德才会有此报应,爷爷早已经心如死灰,一辈子不求子嗣,忽然得到一个女儿,真是如天之喜。

    姥爷喜不自胜,在屋子里踱步半天,想是自己一辈子如在阴雨之下生活,而今天空一朝放晴,故而给母亲取名思晴。

    虽然是个女子,但也是掌上明珠。

    我母亲是罕有的身在那个年代,但没有受到重男轻女思想荼毒的人了。

    这有好有坏,好的是母亲思想健康,有着独立思考的能力,怀的是母亲行为乖张,不受父母管控。

    母亲渐渐长大,社会上自从梁启超之后,便有了西风东渐之象,到了上海,更是蒸蒸日上,在上层社会当中新学兴起,家家户户出来进入,张口闭口,莫不会说几乎洋文。

    母亲仿佛打开了一个新天地一般醉心新学,在闺蜜的怂恿之下偷偷报名了海寗路西天保里对面南川虹路的新创共和女校,姥爷后来知道了,派人接母亲回去,母亲态度坚决,剪短头发,脱去长衫换上短打,还将浑身首饰丢弃,势要与姥爷抗争到底,两人态度各自强硬,于是大闹一场。

    回到家之后,姥姥便不免与姥爷大闹一场,家里没有了这个独女,便是冷清异常,家不像家,最终强硬了一辈子的姥爷也无可奈何,便是听之任之。

    到了该说媒的年纪,姥姥家门槛都被踏破了,上门求亲的,莫不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家。

    结果母亲愣是没有看上任何一个人,偷偷选择了留洋,姥爷反应过来之后母亲已经身在大海。

    姥爷怒火攻心,一时间老辣的脾气收敛大半。

    上海滩最美的一枝花离开了上海,很多家族富少们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很多人期望着有朝一日这个美丽的花朵能够再回来。

    六年之后母亲真的回来了,可是再回来之后,母亲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男人了,男人容貌宽厚,双目有神,穿着一身中规中矩的中山装,对着目瞪口呆的姥爷躬身施礼,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在下颜肃卿,参见岳丈大人。”

    这颜肃卿就是我的父亲了。”

    “你爸爸和你妈妈的名字,倒是十分的有文化,怎么给你取得名字,如此低俗?”嬴政叹息道。

    “砰”地一声,出手如电在嬴政脑门上敲了一下。

    “什么低俗?言简意赅,不是最好吗?”我说道。

    “别,别打扰他,我这思绪正在高速运转呢,快要理出头绪了。”黑袍一手拿着笔,迅速在笔记本之上写写画画,十分认真。

    我看到黑袍的这种行为,心中也是闪现出来了一丝希望,或者这黑袍见多识广,还真的能够在我的记忆当中找到那个惊天大秘密呢。

    想到这里我打起精神继续说道:“我父亲出身跟我母亲天壤之别,他生在河南一个农村家庭,爷爷年轻的时候据说名头也很大,是著名的风水师,但后来退休了,就隐居在老家了,总归是老农一个,但现在知道了爷爷确实了不起,极度怀疑是个散仙。

    那时候姥姥十分生气,认为母亲是野合,将母亲赶出家门,直接封闭了整个周府,亲戚朋友一概不见,可见是真的气炸了。

    姥爷惧内,也是无可奈何,母亲性格刚烈,也没有妥协,婚礼便是在没有女方父母的局面之下举办的。

    从此之后,母亲也很少回家,只是跟着父亲东奔西跑,以至于我生下来之后,将我寄养在爷爷那里之后,两人去了美国工作,此后就再没有见过。

    至今仍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会忽然回国,会选择定居在上海这座城市。

    母亲说是为了我,但我是不信的。若是真的为了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但是有一说一,回到上海之后,母亲对我十分疼爱倒是真的,或许是年轻时候她自己吃过太多苦,缺失了太多的亲情,将我接回来之后,母亲便在关了自己经营很的报社生意,全职在家教给我一些知识。

    父亲从事的是金融方面的工作,那个时候,上海的金融简直可以用一盘散沙来形容,各行各业百废待兴,各种资本鱼龙混杂哈,甚至到了最后,各种账目混成一团,全部被蒋氏打包一团卖给了美帝国主义,简直是民不聊生,父亲对于金融知识有些了解,知道控制经济就是控制几个巨商的进出口命门,于是回到上海之后便是成立了商帮,管理盐务的盐帮,管理日用绸缎的有绸缎帮,便是根据市面上的需求来定制相应的供需,严谨囤积居奇。

    三年之前身在美国的父亲因为一句话为SH市做了不少贡献,所以回国之后便被上海政府极力摆放出山担任SH市的金融首席顾问职位,每个月的薪酬就是一万大洋。”

    “啊,你们家这么有钱?”嬴政听我讲完之后,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

    “可是你们家这样的势力,应该会被修士界盯上才对。”黑袍说道。

    “你说的一切都是十分合理的,除了这没有修士一条之外,修士界光是十二世家的势力都是伸展到了全球的每个角落,光是张家上海就有五个执事,一个执事管理5000万九品灵石规模的家族,那五个执事手下的有钱有势的家族,总资产就超过了25000万九品灵石的资产规模,折合成现在的公司体量而言,也是市值两万五千亿美元的上市公司规模了。”黑袍说道。

    这也是我这记忆当中不可回避的一个漏洞,按道理来说凡是上流社会当中拥有一定地位的家族,势必是会被修士界盯上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修士界也是需要新鲜血液的供应的,而人类世界的精英便是存在于这种上流社会的,从其中选取新的弟子,是最为便捷的方式,而且修士界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控制一些大家族,在动用这些力量的时候也会是以更加便捷。

    按照我们家的这个体量来说,修士界控制我们家族之后,势必有三个炼气期的修士来协调帮助我们家处理一些基本的凡俗事物的,但是在我的记忆当中,这三个人却是一点都没有出现,所以黑袍才会提出质疑。

    “你别乱说话,颜笑,别让这家伙打乱你的思路,你继续讲你的故事就行,不光是你会捋思路,我也不差好吧?”嬴政看了一眼黑袍,说道。

    我回忆到了这个时候,只觉得大脑当中一阵酥麻,浑身上下如同一丝丝的电流开始出现并且随着全身流窜,一丝丝疲惫出现在我身上,我叹息一声:“这是我第一次将这些记忆完整的整理出来,应该是有一些纰漏的,但是大体上应该是没有问题,咱们不妨此时好好看看,这记忆究竟有什么问题?”

    “你父亲身份不简单。”黑袍说道。

    “能够从美国一回来就担任如此高的职位,若是背后没有人撑腰,是绝对不行的,诚如我此前所说,每个家族当中都是至少有三名炼气期的修士来镇守的,何况还有一些家族在地下的拍卖市场获得一些秘法,自己培养了自己的修士势力,这些庞大的势力绝对不会任由一个新来的人摆布的,所以你父亲如果要号令这些势力,背后势必是有一些让这些势力害怕的东西才对。”黑袍说道。

    “颜闲散仙。”

    “爷爷”

    我和嬴政同时说道,只有爷爷在背后撑腰,才能让父亲如此顺利地调动整个上海各种商会各种庞大的金钱流动。

    “还有你的母亲,若是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肯定在这种各方势力的倾轧之下游刃有余,唔,颜笑你修行的天资不错,还有……”黑袍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顿:“反正你的天资很好,但是这种天资却不是只是来自于颜闲散仙一个人,更多的恐怕是来自于你的母亲。”黑袍说道。

    “我母亲?”我微微一顿,确实,年少之时,我记忆当中对于母亲并不是十分熟悉,但是莫名其妙的却又一种十分温和地感觉,我以为这只是母子连心所致,通过黑袍这样一说,后面应该有更为深层次的原因,只有达到了元婴期的修士才能够调动足够的天地阴阳之气来影响自己的周遭气运,若母亲是元婴期的修士,那一切都是能够解释过去了。

    “哼哼,能够在世俗界修炼成元婴级别的修士,你母亲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黑袍说道。这一点是没有错的,元婴期的人很少行走在世俗世界,因为世俗世界没有能够满足元婴修士的所有东西,没有足够的灵气,没有大量的秘境,更是没有高人的指点,置身于修士界,光是这个元婴期的身份,便是能够在张家这样的修士家族当中获取一个长老的身份,地位名望都是极高。

    “你母亲定然是出于守护你父亲的原因,所以自己甘愿留在世俗世界的,哎呦,真是太感人了。”嬴政自说自话,说完之后伸手在眼睛周围摸了摸,颇为感动地说道。

    要知道元婴期的修士在凡俗人的眼中几乎是个神仙一般的人了,母亲若是真的是这样,那根本就是现实神火当中的七仙女与董永的故事。

    “那你简直就是沉香啊。”嬴政说道。

    “快回忆回忆,你母亲是不是被压在了哪座山下,好找出来,让她带着我们寻宝。”黑袍带着贪婪地语气说道。

    “砰”

    “砰”

    我连着在黑袍和嬴政两个人的头上敲打了两下:“你们能不能少看点电视剧?”

    “颜笑师叔,别理他们,你继续,我听着可有意思了,比咱们这样每天抓鬼执行任务是有意思的多了。”连星眼睛如同一个紫色的葡萄,一眨一眨地看着我说道。

    “好,咱们继续说。”我示意嬴政和黑袍做好记录,继续讲解我那残存的记忆。

    “莎莎莎”奋笔疾书的声音在我身旁缓缓响起。

    “其实不只是上海给的,父亲在美国的时候也积攒下来不少,我们家里是很有钱,生活中父亲很疼母亲,花钱方面从来都是母亲开口,他无有不允,于是养成了母亲大手大脚的习惯。那时候母亲每个月的消费金额,恐怕得有哦几千大洋左右,要知道那个时候,一个中等的家庭,一个大洋就能生活半个月了。

    母亲平时会逛一下上海比较知名的一些奢侈品商店,狐裘貂绒母亲是常伴身边,手中暖炉也是元朝传下来的的一个古董名品。

    这便是一个最为显著的标签,母亲喜欢的东西,十分挑剔,母亲喜欢发簪,父亲便专门给母亲开辟了一个房间来收集发簪。据说母亲脖子上带的一个项链,原本便是某国的公主的挚爱之物。

    母亲当时便是将我拉到一旁仔细教导,一五一十,将身上的华贵对我一一道来,我只是目瞪口呆,母亲说要送我,我连连摆手,对此倒是丝毫不感冒。

    爷爷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敢错的记在心间,爷爷说:“穿衣服什么不是穿?只要是干净整洁,不偷不抢,穿在身上都不觉得丢人。”

    我来到上海之后,对于三余庄的一切都已经模糊了,但是爷爷的身影在我脑海当中却是出奇地清晰。

    “颜笑,莫不是你偷偷藏了些财富以备不时之需,你好好想想,记忆当中有这个段落吗?要是找到了,咱们也过上几天好生活!”嬴政忽然将我从记忆当中打断,怂恿着说道。

    我摇了摇头:“别说是你想了,我也找找到,咱们这穷酸生活,我也是早就过够了,可是我搜索了这记忆当中的每个角落,真的是没有一点线索。”

    “哎,颜笑,别听他瞎说,你继续说你自己的。”黑袍拉了拉我的衣袖,他密密麻麻早就在本子上记录了很多任务划分了很多的关系线,看来应该是极为仔细地想要梳理出我记忆当中的每一个节点。

    能够肯定,颜肃卿和周思晴的真实身份绝对是对着记忆中的我隐瞒了,导致我一直生活在自以为的平凡世界,但是母亲我什么瞒着我呢?我后来为什么走到如此这般田地?还有最重要的,苏小舟,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的?

    是的,此时我记忆当中,是有苏小舟的身影的,似乎她是个对我十分重要的人,但是这段记忆极为模糊,我仔细思量,这苏小舟的记忆逐渐浮现出来。

    “怪不得苏小舟对我这么好,居然还将自己的碧波剑送给我用,原来她早就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了。”我微微点头。

    “快讲,讲讲苏小舟的内容。”连星十分期待。

    “怎么,想要个师婶了吗?”嬴政说道。

    “啧”黑袍不耐烦地发出声音,示意师徒两人不要乱说话。

    我继续说道:“旧上海富有人家喜欢聘用管家,我父亲便也入乡随俗在我们家也是设置了一个管家的职位,一方面也是能够协调打理家里,帮助母亲分担一部分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