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越飞越高
王月从清风心理咨询室出来后回了家。
王大山和唐珍看王月回来了，长松一口气。
王月脱掉脚上沾满泥巴的鞋子，换上粉色家居鞋。
唐珍去厨房给王月下了一碗面条，在面条里加了两个荷包蛋、一根火腿肠、几片青菜、一把葱花。
王月端着热腾腾的面条，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泪水滴在面条碗里。她怕唐珍发现她哭了，立即擦干眼泪，低头吃面条。
面条很好吃，正是她喜欢的味道。她“哧溜哧溜”地吃着面条，吃得很快。
“慢点，别烫着！”唐珍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王月剧烈地咳嗽起来，“你看看，呛着了吧？”她有些爱怜地责怪王月。
“妈，都怨你！谁让你下这么好吃的面条！”王月擦干咳出来的眼泪，“是啊，是有些烫，我迟急了，呛到了……”她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不急，缓一会儿。”唐珍现在王月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想问王月白天去什么地方了，可是话到嘴边，她把话咽了回去。孩子大了，应该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大人不能太多干涉，也不能多问。问多了，她会烦。
王月对唐珍说:“妈，我吃饱了，回屋休息了。”说完，她放下面碗，回到自己的小屋，蒙上被子，泪流成河。
她仍然住在未出嫁时住的那半间房子。那半间房子和客厅一墙之隔，勉强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那张单人床由王大山原来职工宿舍里的单人床改装而成。
王大山和唐珍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他和唐珍含辛茹苦养大了他们。现在他们都成家立业了，还很孝心，让老两口颇为安慰。小女儿王月心高气傲，学问大，脾气也大，竟然不声不响离了婚，让他忧心不已。这孩子读书读傻了，总是被人欺负，实在让人不放心。这一天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竟然把一双好好的鞋子糊满了泥巴。
王大山叹着气，把王月沾满泥巴的鞋子拿到院子里的水池里，倒上洗衣粉，用刷子把泥巴刷掉。他费了很大劲，都不能把鞋子刷白。这孩子怎么那么喜欢穿白色运动鞋？太不耐脏了。
王大山和唐珍回到卧室准备休息的时候，王大山小声问唐珍：“唐珍，你有没有发现小月今天情绪反常？她回来的时候，鞋子上都是泥巴，神情也不对劲。”
“我看出来了，没多问。我怕问多了，孩子心里难过。别想太多，只要她回来就好。我们这段时间多注意些，多陪陪她。她这些年也不容易，总是拼命学习、工作，也没有朋友，从来不逛街，也不打扮自己，难为她了。她好不容易结婚了，能像正常人生活了，没想到没过两年就自己随俗便便离婚了。她读书读傻了，不知道保护自己。这段时间也难为她了，换了谁都不好过。睡吧，不早了。”唐珍说。
王月苦累了，迷迷糊糊睡去。在梦里，她又回到冷文家里，看见冷文坐在画室里画画。画里的人正是她。她穿着洁白的长裙，头戴五彩缤纷的花环，身后是油菜花海。一轮火红的太阳在油菜花上方发出璀璨的光芒。冷文起身站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老婆，我爱你！”她也很爱他，说：“老公，我也很爱你。”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突然冷文变了脸，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目露凶光，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她……
她吓坏了，想逃跑。可是她的手脚不听使唤，无法移动半步。她拼命挣扎，惊恐万状，想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冷文露出又尖又长的獠牙的时候，她大叫着惊醒过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一只猫趴在窗户面，外发出凄厉的叫声。她的心“砰砰”跳得厉害，衣服汗湿了。她窗户旁边的墙壁上胡乱摸着，想找到电灯开关，却无论如何找不到电灯开关。她感到自己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客厅里的灯亮了，唐珍轻轻推开王月卧室门，走到窗前，拍了拍窗户。那只猫立即逃走了。她走到王月床边，捡起滑落在床边的被子，用手拍拍，给王月盖好被子，回到客厅，倒了杯白开水。她打开电视，坐在紫红色布沙发上，把音量调到最小。
王月想起床换身衣服，可是她不想动。她的头昏昏沉沉的，浑身发烫，嗓子像着了火。她喊：“妈，我渴了。我想喝水。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好，你等一下。妈妈现在就给你倒水。”唐珍给王月倒了一杯白开水，走到王月身边，打开灯。
王月挣扎着坐起来，接过唐珍手里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水很烫。她的嗓子更加痛了。她把水杯递给唐珍。
唐珍看见王月满头大汗，脸红得厉害，摸摸她的额头，说：“小月，你发烧了，我找温度计给你量量体温。”
“妈，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王月说完躺下了。
唐珍慌了，叫醒王大山：“她爸，小月发烧了。怎么办？”
“别慌。你找条毛巾，把毛巾放到水里，拧干，把湿毛巾放到冰箱里冻十分钟，再拿给小月降温。我现在看看家里有没有退烧药，给她吃一颗。”王大山立即起床，翻箱倒柜找退烧药。
十分钟后，唐珍把冻好的毛巾放到王月的额头上，给她降温。
冻过的毛巾凉冰冰的，放在额头上很舒服。王月感觉体内升腾起的火焰逐渐熄灭了。她的嗓子依然很痛，总是要不停地咽唾沫，每咽一口唾沫，就像是在吞刀片，嗓子很痛。
王大山找到一盒感冒药，看看盒子上的时间，在使用期之内。他打开药盒，取出一颗感冒药，递给王月：“吃颗感冒药。这药可以退烧。”
唐珍扶王月坐起来，把白开水递给她：“来，吃药，吃了药，就退烧了。”
王月迷迷糊糊地接过感冒药、水杯，把药放进嘴里，喝了一口水，把药吃完，一下子躺倒，继续睡觉。
唐珍和王大山在客厅坐了一夜，每过几分钟，就去摸摸王月额头上的毛巾。直到毛巾变烫了，她才把毛巾取下来。
天快亮的时候，王月退烧了。
唐珍和王大山才放心地回到卧室休息。七点钟，他们起来做早饭。
唐珍煮了红豆粥，炒了一盘小青菜，王大山用平底锅摊了六张鸡蛋饼。
早饭做好以后，唐珍去喊王月吃早饭。
王月早就醒了，听见唐珍说早饭做好了，一骨碌爬了起来，简单洗漱之后，坐到餐桌前吃早饭。红豆粥熬得很糯，入口即化；小青菜的味道清淡，很新鲜；鸡蛋饼软软、香香的，正是她喜欢的味道。她一口气吃了一大碗红豆粥、两块鸡蛋饼。
“妈，我想好了，过一段时间去英国进修。或许换个新环境，我可以忘记之前的事情。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好。”王月说。
“小月，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怎么办？还需要一大笔费用，你可要想好了。”王大山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烟，把烟放进嘴里，却找不到打火机。他只好把烟丢进垃圾桶里。
“爸，我需要换个环境，才能活下去。你们不用担心我，学校会给出国进修的老师担保，并且补助一部分费用。我之前攒了一些钱，真好派上用场。去了那边还可以勤工俭学。你们不用担心。”王月说。
“他爸，小月想出去，就让她出去历练历练，说不定对她会更好。你看看我们还有多少钱，都拿给小月。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小月，你这两天看看需要添置哪些东西，跟我们说，我们给你准备。”唐珍说。
“爸、妈，我会好好的，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王月说。
唐珍给王月的两个姐姐、哥哥打电话，说王月打算出国进修，让他们找时间回家吃顿饭。
在王月临去英国的前一天，大姐王萍、二姐王蓉、二哥王宏回来了。他们每个人给王月包了一个大红包，硬塞给王月，让她好好学习，祝她早日学成归来。
2019年9月20号，王月背着双肩包、拉着一个淡蓝色大行李箱登上了去英国的飞机。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起飞了，越飞越高，飞进云层上空，飞向远方。
王大山和唐珍看王月回来了，长松一口气。
王月脱掉脚上沾满泥巴的鞋子，换上粉色家居鞋。
唐珍去厨房给王月下了一碗面条，在面条里加了两个荷包蛋、一根火腿肠、几片青菜、一把葱花。
王月端着热腾腾的面条，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泪水滴在面条碗里。她怕唐珍发现她哭了，立即擦干眼泪，低头吃面条。
面条很好吃，正是她喜欢的味道。她“哧溜哧溜”地吃着面条，吃得很快。
“慢点，别烫着！”唐珍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王月剧烈地咳嗽起来，“你看看，呛着了吧？”她有些爱怜地责怪王月。
“妈，都怨你！谁让你下这么好吃的面条！”王月擦干咳出来的眼泪，“是啊，是有些烫，我迟急了，呛到了……”她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不急，缓一会儿。”唐珍现在王月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想问王月白天去什么地方了，可是话到嘴边，她把话咽了回去。孩子大了，应该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大人不能太多干涉，也不能多问。问多了，她会烦。
王月对唐珍说:“妈，我吃饱了，回屋休息了。”说完，她放下面碗，回到自己的小屋，蒙上被子，泪流成河。
她仍然住在未出嫁时住的那半间房子。那半间房子和客厅一墙之隔，勉强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那张单人床由王大山原来职工宿舍里的单人床改装而成。
王大山和唐珍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他和唐珍含辛茹苦养大了他们。现在他们都成家立业了，还很孝心，让老两口颇为安慰。小女儿王月心高气傲，学问大，脾气也大，竟然不声不响离了婚，让他忧心不已。这孩子读书读傻了，总是被人欺负，实在让人不放心。这一天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竟然把一双好好的鞋子糊满了泥巴。
王大山叹着气，把王月沾满泥巴的鞋子拿到院子里的水池里，倒上洗衣粉，用刷子把泥巴刷掉。他费了很大劲，都不能把鞋子刷白。这孩子怎么那么喜欢穿白色运动鞋？太不耐脏了。
王大山和唐珍回到卧室准备休息的时候，王大山小声问唐珍：“唐珍，你有没有发现小月今天情绪反常？她回来的时候，鞋子上都是泥巴，神情也不对劲。”
“我看出来了，没多问。我怕问多了，孩子心里难过。别想太多，只要她回来就好。我们这段时间多注意些，多陪陪她。她这些年也不容易，总是拼命学习、工作，也没有朋友，从来不逛街，也不打扮自己，难为她了。她好不容易结婚了，能像正常人生活了，没想到没过两年就自己随俗便便离婚了。她读书读傻了，不知道保护自己。这段时间也难为她了，换了谁都不好过。睡吧，不早了。”唐珍说。
王月苦累了，迷迷糊糊睡去。在梦里，她又回到冷文家里，看见冷文坐在画室里画画。画里的人正是她。她穿着洁白的长裙，头戴五彩缤纷的花环，身后是油菜花海。一轮火红的太阳在油菜花上方发出璀璨的光芒。冷文起身站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老婆，我爱你！”她也很爱他，说：“老公，我也很爱你。”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突然冷文变了脸，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目露凶光，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她……
她吓坏了，想逃跑。可是她的手脚不听使唤，无法移动半步。她拼命挣扎，惊恐万状，想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冷文露出又尖又长的獠牙的时候，她大叫着惊醒过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一只猫趴在窗户面，外发出凄厉的叫声。她的心“砰砰”跳得厉害，衣服汗湿了。她窗户旁边的墙壁上胡乱摸着，想找到电灯开关，却无论如何找不到电灯开关。她感到自己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客厅里的灯亮了，唐珍轻轻推开王月卧室门，走到窗前，拍了拍窗户。那只猫立即逃走了。她走到王月床边，捡起滑落在床边的被子，用手拍拍，给王月盖好被子，回到客厅，倒了杯白开水。她打开电视，坐在紫红色布沙发上，把音量调到最小。
王月想起床换身衣服，可是她不想动。她的头昏昏沉沉的，浑身发烫，嗓子像着了火。她喊：“妈，我渴了。我想喝水。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好，你等一下。妈妈现在就给你倒水。”唐珍给王月倒了一杯白开水，走到王月身边，打开灯。
王月挣扎着坐起来，接过唐珍手里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水很烫。她的嗓子更加痛了。她把水杯递给唐珍。
唐珍看见王月满头大汗，脸红得厉害，摸摸她的额头，说：“小月，你发烧了，我找温度计给你量量体温。”
“妈，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王月说完躺下了。
唐珍慌了，叫醒王大山：“她爸，小月发烧了。怎么办？”
“别慌。你找条毛巾，把毛巾放到水里，拧干，把湿毛巾放到冰箱里冻十分钟，再拿给小月降温。我现在看看家里有没有退烧药，给她吃一颗。”王大山立即起床，翻箱倒柜找退烧药。
十分钟后，唐珍把冻好的毛巾放到王月的额头上，给她降温。
冻过的毛巾凉冰冰的，放在额头上很舒服。王月感觉体内升腾起的火焰逐渐熄灭了。她的嗓子依然很痛，总是要不停地咽唾沫，每咽一口唾沫，就像是在吞刀片，嗓子很痛。
王大山找到一盒感冒药，看看盒子上的时间，在使用期之内。他打开药盒，取出一颗感冒药，递给王月：“吃颗感冒药。这药可以退烧。”
唐珍扶王月坐起来，把白开水递给她：“来，吃药，吃了药，就退烧了。”
王月迷迷糊糊地接过感冒药、水杯，把药放进嘴里，喝了一口水，把药吃完，一下子躺倒，继续睡觉。
唐珍和王大山在客厅坐了一夜，每过几分钟，就去摸摸王月额头上的毛巾。直到毛巾变烫了，她才把毛巾取下来。
天快亮的时候，王月退烧了。
唐珍和王大山才放心地回到卧室休息。七点钟，他们起来做早饭。
唐珍煮了红豆粥，炒了一盘小青菜，王大山用平底锅摊了六张鸡蛋饼。
早饭做好以后，唐珍去喊王月吃早饭。
王月早就醒了，听见唐珍说早饭做好了，一骨碌爬了起来，简单洗漱之后，坐到餐桌前吃早饭。红豆粥熬得很糯，入口即化；小青菜的味道清淡，很新鲜；鸡蛋饼软软、香香的，正是她喜欢的味道。她一口气吃了一大碗红豆粥、两块鸡蛋饼。
“妈，我想好了，过一段时间去英国进修。或许换个新环境，我可以忘记之前的事情。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好。”王月说。
“小月，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怎么办？还需要一大笔费用，你可要想好了。”王大山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烟，把烟放进嘴里，却找不到打火机。他只好把烟丢进垃圾桶里。
“爸，我需要换个环境，才能活下去。你们不用担心我，学校会给出国进修的老师担保，并且补助一部分费用。我之前攒了一些钱，真好派上用场。去了那边还可以勤工俭学。你们不用担心。”王月说。
“他爸，小月想出去，就让她出去历练历练，说不定对她会更好。你看看我们还有多少钱，都拿给小月。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小月，你这两天看看需要添置哪些东西，跟我们说，我们给你准备。”唐珍说。
“爸、妈，我会好好的，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王月说。
唐珍给王月的两个姐姐、哥哥打电话，说王月打算出国进修，让他们找时间回家吃顿饭。
在王月临去英国的前一天，大姐王萍、二姐王蓉、二哥王宏回来了。他们每个人给王月包了一个大红包，硬塞给王月，让她好好学习，祝她早日学成归来。
2019年9月20号，王月背着双肩包、拉着一个淡蓝色大行李箱登上了去英国的飞机。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起飞了，越飞越高，飞进云层上空，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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