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师父
他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的要求好像有些高了，
或许今日所逢的“大吉”已然从他眼前离去，但他并未抓住，错失良缘。
也罢也罢，事情都过去了。
凡事都求个缘字，日后降低标准，再寻良徒便是。
这时，内门执事推门而入，行礼后，对白夜道，“白长老，在下忘记告知您一件宗主吩咐的事情，还请责罚。”
“你现在先说便是。”
“宗主有言，白长老此行至少收一名徒弟。
她说，白长老天资绝世，眼光定然看不上许多弟子。但若是今年不收徒，明年也不收，那何年是个头。
长云宗从没有山上无弟子的长老。
因此，要求白长老此行定要带一名弟子回山。”
“恩，”白夜思量片刻，“将那第一个进来的弟子带来吧。”
“白长老，第一个弟子早已离开了。”
他继续补充说道，“前六名弟子皆已离开许久，只有方才离开的最后一名弟子还未启程。”
“不过，我二人可以将他们再次召来，供白长老再挑一遍。”
白夜锁眉思量片刻。
将已经离山的弟子召回有些麻烦，而且有失颜面。
最后一名弟子，其实也不差——虽然只有修炼上的天赋，还是个女子。
但白夜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起码这名女子不似其他人那般迷恋他，比较内敛。
“不必这么麻烦了，就那个名为洛羽织的女修，将她召来吧。”
“是。”
片刻后，洛羽织便被内门执事带了进来。
仍是低着头，声音如幼莺般好听，“不知白长老喊羽织有何事吩咐。”
白夜淡然道：
“我思来想去，对你有些不放心。
虽然我山上修道理念与你的修道方式有些不相符，但其他山也未能好上多少。
其他长老大都有徒弟众多、事务繁忙，可能为你修道一事发愁。
正好我山下正无弟子，平日里也颇为清闲，可以多指点你，也可为其他长老解忧，两全其美。
不知你意下如何？”
洛羽织听罢，双颊晕红，流露出欣喜之色，连忙道，“多谢白长老。”
“以后就要叫师父了。”
白夜淡然回了一句。
此厅堂本身就是专为拜师所设计的房间。
白夜从案几前站起身，从一个抽屉中取出一张泛红色的纸，此物为拜师贴，宽四寸，寓四开，长七寸，寓七情。
其上需要写清徒弟姓名、出生年月、于某年某月某日拜在师父门下，以及师父的门派、传承师祖。
但白夜在师父需填的几处一样没填，全划了一道斜线，然后丢给了洛羽织。
洛羽织提笔填完拜师贴后，便开始准备递贴仪式的三拜九叩礼。
所谓三拜九叩，即一跪一匍匐为一拜，以头叩地三次为三叩，每一拜叩三头，为三拜九叩。
九叩为九点，代表三要、三亲、三规。
三要，即为一要技术至重、二要传武有道、三要按规传法。
三亲，即为一亲同师手足、二亲同门同道、三亲本门技术。
三规，即为一规不许欺师灭祖、二规不许分门分派、三规不许拆门分法。
洛羽织将一套三拜九叩礼行过，也不顾她那身青水仙散花绿叶裙沾上地上的尘杂。
然后，双手举帖过头，将拜师贴口朝上，此举意为敬师如天。
白夜接过拜师贴后，洛羽织沏一杯茶，然后敬于他。
最终他饮过茶后，这一套流程才算彻底结束。
白夜上一次经历这一套流程已经是一千七百余年前了，只不过那时他是弟子，现在已是师父了。
他至今还记得老仙人将他——一介乞儿带上仙山，之后也是行这一套三拜九叩礼拜师。
回想起往事，他的内心翻涌起五味陈杂，无限感慨，有些失神。
“师父这是怎么了。”
洛羽织轻咬下唇，担忧道，“莫非、还是觉得羽织不行。”
白夜背着手，转过身去，不看她，低声道，“没有。”
自己被师父带回山时，仅是一个六岁乞儿，一身行径破烂不堪，对于修道一事几乎没有认识，空有极品修道天赋。
要说能有今日的自己，带进门的师父功不可没。
眼前的此女才修道几十年，便已展现了不俗的天赋，比白夜刚拜入师门时的狼狈模样强太多了。
他若是嫌弃自己的弟子，那便是对师恩的遗忘、师德败坏的表现。
白夜转过身，开始重新打量自己的徒弟，努力找取优点：
长得好看？
这是白夜在她身上看到的最大的缺点，定然会为日后招来很多烦恼，白夜对此深有体会。
修炼速度快？
先不说修为够不够稳固，以后定然会打乱白夜为她制定的课程。
乖？
这是她最大的优点，一副低眉顺眼地样子，起码不感调戏师父，不好师父的色，懂得尊师重道。
但就是……
白夜开口道，“抬头看我。”
洛羽织缓缓抬头脑袋，一双明眸看向白夜，这还是她第一次与自家师父对视。
“你要经常抬头，经常低头容易被人看扁，我可不想让我的徒弟被人瞧不起。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容易得颈椎病。”
白夜穿越前当网文作家的五年里，每天都在跟驼背、痔疮和颈椎病做斗争，对这三个玩意的恐惧刻骨铭心，痛心疾首。
因此，哪怕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也一直在预防这三大疾病。
洛羽织抬头看着白夜，皓齿轻启：
“师父，颈椎病是什么？”
这是洛羽织问白夜的第一个问题，也是令她最刻骨铭心的一个问题。
“颈椎病，”白夜努力总结，终于编出后半句话，“脖子疼的病，就叫颈椎病。
经常低头就会得颈椎病，这个病很难治，吃丹药也治不好，得了会疼一辈子。”
“很严重的样子。”
“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徒弟经常低头，得这种病。”
“恩……”
“今后你就应该像现在这般直面见人，莫要像方才那般害羞、扭捏，实在是有些……令人作呕。”
白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合适意思的词，于是就用了一个较为言重的词。
他认为，只要对眼前这个心思敏感的小女孩造成的精神冲击越大，她就越能改正自己的错误。
“羽织知错了。”
“知错就好，“道士非仙，谁无过焉””
或许今日所逢的“大吉”已然从他眼前离去，但他并未抓住，错失良缘。
也罢也罢，事情都过去了。
凡事都求个缘字，日后降低标准，再寻良徒便是。
这时，内门执事推门而入，行礼后，对白夜道，“白长老，在下忘记告知您一件宗主吩咐的事情，还请责罚。”
“你现在先说便是。”
“宗主有言，白长老此行至少收一名徒弟。
她说，白长老天资绝世，眼光定然看不上许多弟子。但若是今年不收徒，明年也不收，那何年是个头。
长云宗从没有山上无弟子的长老。
因此，要求白长老此行定要带一名弟子回山。”
“恩，”白夜思量片刻，“将那第一个进来的弟子带来吧。”
“白长老，第一个弟子早已离开了。”
他继续补充说道，“前六名弟子皆已离开许久，只有方才离开的最后一名弟子还未启程。”
“不过，我二人可以将他们再次召来，供白长老再挑一遍。”
白夜锁眉思量片刻。
将已经离山的弟子召回有些麻烦，而且有失颜面。
最后一名弟子，其实也不差——虽然只有修炼上的天赋，还是个女子。
但白夜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起码这名女子不似其他人那般迷恋他，比较内敛。
“不必这么麻烦了，就那个名为洛羽织的女修，将她召来吧。”
“是。”
片刻后，洛羽织便被内门执事带了进来。
仍是低着头，声音如幼莺般好听，“不知白长老喊羽织有何事吩咐。”
白夜淡然道：
“我思来想去，对你有些不放心。
虽然我山上修道理念与你的修道方式有些不相符，但其他山也未能好上多少。
其他长老大都有徒弟众多、事务繁忙，可能为你修道一事发愁。
正好我山下正无弟子，平日里也颇为清闲，可以多指点你，也可为其他长老解忧，两全其美。
不知你意下如何？”
洛羽织听罢，双颊晕红，流露出欣喜之色，连忙道，“多谢白长老。”
“以后就要叫师父了。”
白夜淡然回了一句。
此厅堂本身就是专为拜师所设计的房间。
白夜从案几前站起身，从一个抽屉中取出一张泛红色的纸，此物为拜师贴，宽四寸，寓四开，长七寸，寓七情。
其上需要写清徒弟姓名、出生年月、于某年某月某日拜在师父门下，以及师父的门派、传承师祖。
但白夜在师父需填的几处一样没填，全划了一道斜线，然后丢给了洛羽织。
洛羽织提笔填完拜师贴后，便开始准备递贴仪式的三拜九叩礼。
所谓三拜九叩，即一跪一匍匐为一拜，以头叩地三次为三叩，每一拜叩三头，为三拜九叩。
九叩为九点，代表三要、三亲、三规。
三要，即为一要技术至重、二要传武有道、三要按规传法。
三亲，即为一亲同师手足、二亲同门同道、三亲本门技术。
三规，即为一规不许欺师灭祖、二规不许分门分派、三规不许拆门分法。
洛羽织将一套三拜九叩礼行过，也不顾她那身青水仙散花绿叶裙沾上地上的尘杂。
然后，双手举帖过头，将拜师贴口朝上，此举意为敬师如天。
白夜接过拜师贴后，洛羽织沏一杯茶，然后敬于他。
最终他饮过茶后，这一套流程才算彻底结束。
白夜上一次经历这一套流程已经是一千七百余年前了，只不过那时他是弟子，现在已是师父了。
他至今还记得老仙人将他——一介乞儿带上仙山，之后也是行这一套三拜九叩礼拜师。
回想起往事，他的内心翻涌起五味陈杂，无限感慨，有些失神。
“师父这是怎么了。”
洛羽织轻咬下唇，担忧道，“莫非、还是觉得羽织不行。”
白夜背着手，转过身去，不看她，低声道，“没有。”
自己被师父带回山时，仅是一个六岁乞儿，一身行径破烂不堪，对于修道一事几乎没有认识，空有极品修道天赋。
要说能有今日的自己，带进门的师父功不可没。
眼前的此女才修道几十年，便已展现了不俗的天赋，比白夜刚拜入师门时的狼狈模样强太多了。
他若是嫌弃自己的弟子，那便是对师恩的遗忘、师德败坏的表现。
白夜转过身，开始重新打量自己的徒弟，努力找取优点：
长得好看？
这是白夜在她身上看到的最大的缺点，定然会为日后招来很多烦恼，白夜对此深有体会。
修炼速度快？
先不说修为够不够稳固，以后定然会打乱白夜为她制定的课程。
乖？
这是她最大的优点，一副低眉顺眼地样子，起码不感调戏师父，不好师父的色，懂得尊师重道。
但就是……
白夜开口道，“抬头看我。”
洛羽织缓缓抬头脑袋，一双明眸看向白夜，这还是她第一次与自家师父对视。
“你要经常抬头，经常低头容易被人看扁，我可不想让我的徒弟被人瞧不起。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容易得颈椎病。”
白夜穿越前当网文作家的五年里，每天都在跟驼背、痔疮和颈椎病做斗争，对这三个玩意的恐惧刻骨铭心，痛心疾首。
因此，哪怕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也一直在预防这三大疾病。
洛羽织抬头看着白夜，皓齿轻启：
“师父，颈椎病是什么？”
这是洛羽织问白夜的第一个问题，也是令她最刻骨铭心的一个问题。
“颈椎病，”白夜努力总结，终于编出后半句话，“脖子疼的病，就叫颈椎病。
经常低头就会得颈椎病，这个病很难治，吃丹药也治不好，得了会疼一辈子。”
“很严重的样子。”
“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徒弟经常低头，得这种病。”
“恩……”
“今后你就应该像现在这般直面见人，莫要像方才那般害羞、扭捏，实在是有些……令人作呕。”
白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合适意思的词，于是就用了一个较为言重的词。
他认为，只要对眼前这个心思敏感的小女孩造成的精神冲击越大，她就越能改正自己的错误。
“羽织知错了。”
“知错就好，“道士非仙，谁无过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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