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牛愣子
出了警察局，岳无忌点着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已知来龙去脉的沈念一句话都没问。岳无忌自己开口说:“我特么头一次见，自家人挣死人钱的。”
肖箬，过世了三年。死于车祸。末法时代一代女神，就此陨落。
“死了死了不得安生，挂个名儿，就能叫这群吸血鬼们继续抽。呸！什么个东西。”
“这里不让抽烟。”
警察走出来在他们背后说了一句，没有不悦，也不是摆架子。
但是岳无忌心情不好，心有不甘。鄙夷的往身后瞟了一眼，哼了一声，插着裤兜，叼着小烟，哼了两声不屑的小调出去了。
沈念跟出来，到了门口，岳无忌掐着烟往回看。一口烟正呛他脸上。
“哎哟小祖宗，咳咳！对不起对不起！”
沈念让开，憋着一口气旁边吐的。岳无忌呼散着，沈念告诉他:“不用，没事。”
“我站这边抽。”
岳无忌走远了，火星子一亮，接上第二根。他靠着墙，指间掐着烟的时长明显比抽的多，加上暗淡的街道，昏黄的路灯，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你想怎么办？”沈念一直看着他。
岳无忌长长的呼了口气，说:“我查了时间，正好周年庆那天到期。呵，也难怪他们有这样的心思。”
“他们既然让肖箬出来，说明是跟她家里人谈妥了。”
“嗯。无利不往，白花花的票子，搁我跟前，说不定我也心动。”
“你不会。”
如果会，早在三年前，肖箬过世那之后，最有发言权的岳无忌，完全可以借此大赚一笔。
有些时候，死人的价值是比生前更有利可图。
那时候官方是想借着肖箬生前的人气宣扬一下末法时代，然而肖箬跟珍宝阁签了一条十年的合同。就是有了这条合同，岳无忌阻碍了不少人的发财路。
他被人骂了七个月，不准任何媒体、官方、商家杜撰和炒作肖箬的形象和影响。不是想要她淡出人们的视线，而是不想里面那些肮脏的私心贪念污浊她的一生。
尤其官方想以她的形象编纂剧本，在游戏内支一个支线故事做副本的时候，岳无忌以甲方名义坚决抵制。
人都是会胡编乱造的。
可如今看来，他也管不着了。
“肖箬那么温柔正直的姑娘，三年了还有人惦记她的价值。”
“她临终捐献了自己的器官。这本就是值得宣扬的事，不会被掩盖。”
有人说，她奄奄一息，看到有个小男孩需要一颗心，于是放弃了自己。
这种说法不成立。她奄奄一息，如何能说的了话？
以文字编纂的猜忌，勾勒出阴谋的锁骨，噬魂惑心。
岳无忌掐了烟离开。
“你要怎么做？”
“我们合同还没到期，就算是最后一天，她也得呆在我珍宝阁！”
岳无忌是头牛，一直想吃肉却一直在吃草的牛。
倒数三天，三大世界，星际、末法、仙界共迎三十周年庆。跟人的寿命一样，越往上赶一年，周年庆办的就越热闹。
今晚就是了。早早的公告发下来，带着新一年的礼品与称号，玩家会自己计算在线时间，掐点进场。
今夜会嗨一宿，但国家规定，任何人超过八个小时自动退出。所以玩家都挤到了晚上进入。
今日末法世界很多场子都不开门，数字人都习惯了这个特殊的日子。哪怕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八点了，末法时代太奇店25个场子将会在这个时间段合并。所有玩家同在一处，一共观赏周年庆生宴。
估计只有他们还呆在冷清的珍宝阁，并不着急。
“诶，把这个穿上。”岳无忌已经不在乎了此次活动，一套清洁服，他特意买的。丢在了一旁赌气的女人脸上。
女人是盛装而来。洁白的祭司服，红色的彼岸花，头上一根银饰，两边还坠着两条红色飘带。
她就是肖箬，傲慢的瞪眼模样，跟本尊天性的温柔外表有着巨大的反差。
她穿得是官方特意为她准备的服装。以红色点缀白色，简化的梵文与这象征着死亡的彼岸花，说这套衣服没有深意，怎么可能。
他们是懂得如何调动观众的情绪，点开舆论的话题，最大化的利用资源。
只可惜，太心急了。多等一天都不愿意。
也是不巧了，被岳无忌撞上。
肖箬扒拉下衣服，是清洁大妈日常装备。他质问岳无忌:“你让我姐的形象穿这个？你不要太过分！”
“我记得你是他弟弟。呵，盘着你姐这样一双大长腿叫那么多男人看去，你说我过分？！肖箬就算穿着长裙，里面也会穿着安全裤。哪怕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岳无忌讽刺说。
“你还知道我姐姐穿安全裤。呵，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蹦——岳无忌一指弹过去崩在肖箬脑门上。
“你！”
“我重申一遍！我和你姐姐是正当的朋友关系，你姐的矜持，是个男人都能感受到。知分寸！懂得尊重她！臭小子，赶紧给我换上！”
肖箬的弟弟肖绵拉起蓝色的清洁服看了又看，帽子掉在地上，岳无忌捡起来的同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墨镜。叮嘱道:“都带上，带好了，不许摘！”
“你要我换这种衣服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今晚十二点一过，你再想利用我姐姐的形象干点什么，就没门了！”
“这用不着你操心，也用不着你干什么。那帮家伙是知道你姐跟我的合同到期时间，也是算好了的。过了十二点，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你家的事再与我无关！”
岳无忌摸了摸口袋，但没摸出一支烟。
他是气糊涂了，就算有烟，也是没有味道的烟。
肖绵一键切换，带上帽子，整理下披散着长的头发，带上墨镜。高挑的好身材衬托下，一套清洁服似乎并不能隐藏肖箬本身非凡的气质。
“把头发塞帽子里！”岳无忌皱眉道，“别让别人看出来。”
“你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你要还想赴官方的邀约，就别那么多为什么。穿好了就出发，快点的！”
肖绵不耐烦的收拾好行装，岳无忌驱了驱脚下的鞋:“这个也换上！”
他装备好，等候多时的沈念点出地图上的红色标识，一张可以穿梭任何地方的任意门凭空张开。
他们直接到了会场，他们家的摊子上。
舞动的音乐混杂交织，穿透他家的保护罩渗透进来。外面的热闹，他们不必开灯，七彩的光都足够给他们家渲染一副光景出来。
岳无忌一屁股坐下，右手插进怀里，人不动了。
肖绵见状坐他对面，二个煤气罐，都是定时的。
有可能等十二点，有可能不到十二点。
沈念头一次这么没存在感，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团空气。
他打开了罩子，四面八方庆祝的歌声霎时爆炸了一般，刺激而来。
肖绵捂住耳朵，岳无忌就比较激动，盘着的右腿跺地，他差点蹦起来。两只圆瞪着的牛眼怒视起沈念，或许是因为认识到是他干的，没有继续发作。
沈念一笑:“来都来了，不摆摊了。”
沈念看得出来，岳无忌是没这个赚钱的心思了。
他们头顶置着的浮动的巨大盲盒，除了会转，灯光效果一个都没打。还得靠周边环境衬托，才有那么一丝的存在感。
岳无忌又恢复原样，一言不发。
沈念两手插着兜，身后传来呼声:“你好，您家是什么店？”
“哦，我家刚开店。”沈念一个响指，店内瞬间流光溢彩，稀奇古怪的玩物活了。桀桀桀得在沈念耳根子旁惨笑。
这出乎他的意料。回头时，一张古灵精怪的脸在冲着窗口扮鬼脸，嗖得又飞走，钻进巨大的盲盒之中。
“这家伙。”此刻珍宝阁的开启模式倒衬得上岳无忌此刻的怨念深重。
巨大的盲盒飞速旋转，全息光影上打着各种礼物的模样，包括那只吓了沈念一跳的哈皮怪。绿皮肤红眼睛永远都不对称，吐着个收不回去的舌头，张牙舞爪的。
“妍妍，金珠诶。十颗！是他们家！”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哦～”
已知来龙去脉的沈念一句话都没问。岳无忌自己开口说:“我特么头一次见，自家人挣死人钱的。”
肖箬，过世了三年。死于车祸。末法时代一代女神，就此陨落。
“死了死了不得安生，挂个名儿，就能叫这群吸血鬼们继续抽。呸！什么个东西。”
“这里不让抽烟。”
警察走出来在他们背后说了一句，没有不悦，也不是摆架子。
但是岳无忌心情不好，心有不甘。鄙夷的往身后瞟了一眼，哼了一声，插着裤兜，叼着小烟，哼了两声不屑的小调出去了。
沈念跟出来，到了门口，岳无忌掐着烟往回看。一口烟正呛他脸上。
“哎哟小祖宗，咳咳！对不起对不起！”
沈念让开，憋着一口气旁边吐的。岳无忌呼散着，沈念告诉他:“不用，没事。”
“我站这边抽。”
岳无忌走远了，火星子一亮，接上第二根。他靠着墙，指间掐着烟的时长明显比抽的多，加上暗淡的街道，昏黄的路灯，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你想怎么办？”沈念一直看着他。
岳无忌长长的呼了口气，说:“我查了时间，正好周年庆那天到期。呵，也难怪他们有这样的心思。”
“他们既然让肖箬出来，说明是跟她家里人谈妥了。”
“嗯。无利不往，白花花的票子，搁我跟前，说不定我也心动。”
“你不会。”
如果会，早在三年前，肖箬过世那之后，最有发言权的岳无忌，完全可以借此大赚一笔。
有些时候，死人的价值是比生前更有利可图。
那时候官方是想借着肖箬生前的人气宣扬一下末法时代，然而肖箬跟珍宝阁签了一条十年的合同。就是有了这条合同，岳无忌阻碍了不少人的发财路。
他被人骂了七个月，不准任何媒体、官方、商家杜撰和炒作肖箬的形象和影响。不是想要她淡出人们的视线，而是不想里面那些肮脏的私心贪念污浊她的一生。
尤其官方想以她的形象编纂剧本，在游戏内支一个支线故事做副本的时候，岳无忌以甲方名义坚决抵制。
人都是会胡编乱造的。
可如今看来，他也管不着了。
“肖箬那么温柔正直的姑娘，三年了还有人惦记她的价值。”
“她临终捐献了自己的器官。这本就是值得宣扬的事，不会被掩盖。”
有人说，她奄奄一息，看到有个小男孩需要一颗心，于是放弃了自己。
这种说法不成立。她奄奄一息，如何能说的了话？
以文字编纂的猜忌，勾勒出阴谋的锁骨，噬魂惑心。
岳无忌掐了烟离开。
“你要怎么做？”
“我们合同还没到期，就算是最后一天，她也得呆在我珍宝阁！”
岳无忌是头牛，一直想吃肉却一直在吃草的牛。
倒数三天，三大世界，星际、末法、仙界共迎三十周年庆。跟人的寿命一样，越往上赶一年，周年庆办的就越热闹。
今晚就是了。早早的公告发下来，带着新一年的礼品与称号，玩家会自己计算在线时间，掐点进场。
今夜会嗨一宿，但国家规定，任何人超过八个小时自动退出。所以玩家都挤到了晚上进入。
今日末法世界很多场子都不开门，数字人都习惯了这个特殊的日子。哪怕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八点了，末法时代太奇店25个场子将会在这个时间段合并。所有玩家同在一处，一共观赏周年庆生宴。
估计只有他们还呆在冷清的珍宝阁，并不着急。
“诶，把这个穿上。”岳无忌已经不在乎了此次活动，一套清洁服，他特意买的。丢在了一旁赌气的女人脸上。
女人是盛装而来。洁白的祭司服，红色的彼岸花，头上一根银饰，两边还坠着两条红色飘带。
她就是肖箬，傲慢的瞪眼模样，跟本尊天性的温柔外表有着巨大的反差。
她穿得是官方特意为她准备的服装。以红色点缀白色，简化的梵文与这象征着死亡的彼岸花，说这套衣服没有深意，怎么可能。
他们是懂得如何调动观众的情绪，点开舆论的话题，最大化的利用资源。
只可惜，太心急了。多等一天都不愿意。
也是不巧了，被岳无忌撞上。
肖箬扒拉下衣服，是清洁大妈日常装备。他质问岳无忌:“你让我姐的形象穿这个？你不要太过分！”
“我记得你是他弟弟。呵，盘着你姐这样一双大长腿叫那么多男人看去，你说我过分？！肖箬就算穿着长裙，里面也会穿着安全裤。哪怕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岳无忌讽刺说。
“你还知道我姐姐穿安全裤。呵，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蹦——岳无忌一指弹过去崩在肖箬脑门上。
“你！”
“我重申一遍！我和你姐姐是正当的朋友关系，你姐的矜持，是个男人都能感受到。知分寸！懂得尊重她！臭小子，赶紧给我换上！”
肖箬的弟弟肖绵拉起蓝色的清洁服看了又看，帽子掉在地上，岳无忌捡起来的同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墨镜。叮嘱道:“都带上，带好了，不许摘！”
“你要我换这种衣服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今晚十二点一过，你再想利用我姐姐的形象干点什么，就没门了！”
“这用不着你操心，也用不着你干什么。那帮家伙是知道你姐跟我的合同到期时间，也是算好了的。过了十二点，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你家的事再与我无关！”
岳无忌摸了摸口袋，但没摸出一支烟。
他是气糊涂了，就算有烟，也是没有味道的烟。
肖绵一键切换，带上帽子，整理下披散着长的头发，带上墨镜。高挑的好身材衬托下，一套清洁服似乎并不能隐藏肖箬本身非凡的气质。
“把头发塞帽子里！”岳无忌皱眉道，“别让别人看出来。”
“你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你要还想赴官方的邀约，就别那么多为什么。穿好了就出发，快点的！”
肖绵不耐烦的收拾好行装，岳无忌驱了驱脚下的鞋:“这个也换上！”
他装备好，等候多时的沈念点出地图上的红色标识，一张可以穿梭任何地方的任意门凭空张开。
他们直接到了会场，他们家的摊子上。
舞动的音乐混杂交织，穿透他家的保护罩渗透进来。外面的热闹，他们不必开灯，七彩的光都足够给他们家渲染一副光景出来。
岳无忌一屁股坐下，右手插进怀里，人不动了。
肖绵见状坐他对面，二个煤气罐，都是定时的。
有可能等十二点，有可能不到十二点。
沈念头一次这么没存在感，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团空气。
他打开了罩子，四面八方庆祝的歌声霎时爆炸了一般，刺激而来。
肖绵捂住耳朵，岳无忌就比较激动，盘着的右腿跺地，他差点蹦起来。两只圆瞪着的牛眼怒视起沈念，或许是因为认识到是他干的，没有继续发作。
沈念一笑:“来都来了，不摆摊了。”
沈念看得出来，岳无忌是没这个赚钱的心思了。
他们头顶置着的浮动的巨大盲盒，除了会转，灯光效果一个都没打。还得靠周边环境衬托，才有那么一丝的存在感。
岳无忌又恢复原样，一言不发。
沈念两手插着兜，身后传来呼声:“你好，您家是什么店？”
“哦，我家刚开店。”沈念一个响指，店内瞬间流光溢彩，稀奇古怪的玩物活了。桀桀桀得在沈念耳根子旁惨笑。
这出乎他的意料。回头时，一张古灵精怪的脸在冲着窗口扮鬼脸，嗖得又飞走，钻进巨大的盲盒之中。
“这家伙。”此刻珍宝阁的开启模式倒衬得上岳无忌此刻的怨念深重。
巨大的盲盒飞速旋转，全息光影上打着各种礼物的模样，包括那只吓了沈念一跳的哈皮怪。绿皮肤红眼睛永远都不对称，吐着个收不回去的舌头，张牙舞爪的。
“妍妍，金珠诶。十颗！是他们家！”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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