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守墓人

    黑衣人忽而大笑：“哈哈哈，看来这位女侠不信任老夫。”

    说完掏出一块金色腰牌给我们：“在刘煜老儿昏了头信奉长生之术之前，我是他亲封的骠骑大将军。”

    林溪接过腰牌看了看，接着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商隐。”

    确认了此人的身份，林溪这才许我拿出玉佩。

    那是一块青白色的暖玉，图案花纹都与当今宗朝现有的佩饰有所不同，正中间还刻有一个阴文小字——乐。

    商隐慢慢接过玉佩，看到玉石时愣了一下，随即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并激动的喃喃自语：“难道你是……不可能……不可能……”

    “前辈您认识我的父母吗？”

    他抚摸着玉佩中心的小字，一时间浑浊的双眼竟满含热泪：“何止……何止是认识，你的母亲，是我的亲姐姐！”

    我震惊于纪云殊竟然有这么复杂的身世？而眼前的人我岂不是应该叫声“舅舅。”

    “你的母亲……名叫商沅若，中间的乐字正是你母亲的闺名，我们都是神鸾族人的后裔，而这里，安葬着你的父亲和母亲……他们……皆是被刘煜所害。”

    “你是说……”我愈发惊讶。

    他没有被我打断，自顾自的接着说：“十三年前，也就是大宗历14年，刘煜老儿刚刚登基不久。那时他和瑞王争夺皇位，出征打仗时在蜀地染了风疾，即使寻遍天下名医，落下的病根也无处医治，又听信小人的谗言，得知你母亲是青鸾族后人，非要派人来掳，欲饮其鲜血，你父亲当然不肯，便被扣上了谋逆的大罪……”

    “彼时你的父亲因为夺嫡之争时护驾有功，刚刚被封为大宗朝的长宁王，为了躲避官兵，他带领府兵逃到荒无人烟的这里度过了一段自由自在的时光，谁知亲随中有刘煜安插的叛徒，最后还是被御林军包围，他和一众府兵英魂皆葬于此，而你的母亲……也随他而去，含恨自刎。”

    “那你呢？那个时候你在哪里？”我在这里听着这个悲壮的故事，不禁心生哀婉之感。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只看得到他脸上明晃晃的两行清泪：“我？我来时已经太迟了……太迟了……当时，你父亲身中毒箭，我独自去往关内寻找解药。我来时只看到堆积如山的尸体……那时你也和他们在一起，只是我来时你已不知所踪……”

    我慢慢靠近，抱着他孱弱的肩膀，和他一起悲伤——为了纪云殊，也为了躺在这里十几年的英魂们，为他口中凄婉而悲壮的故事。

    原来这个隐蔽的山洞就是个巨大的坟墓，而他，是一个心中有执念的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