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醉酒论天下【上】
归营庆胜，一醉方休，果然痛快。
回到黄风口，找了块平坦的大石，两人以桶为杯，对月痛饮，一洗征尘，说不尽的酣畅淋漓。
年纪相仿，今夜又一起远行百里，浴血奋战，自然是熟络起来，畅所欲言，百无顾忌。
“可惜我那赤锈剑太短了，要不在它肚子下面那会，直接就可以把那妖怪从中一刨两半。”张小山兴奋比划着，好像今夜若是他一人去，兵器趁手的话，也可斩了那妖。
冷公子单手托桶，喝一大口甘美嘉酿，放下酒桶，解下腰间黑剑，抛给张小山。
“以后用这个，你那飞剑灵活有余，攻坚不足。”
“你懂什么？我那赤锈剑威力不大，那是我还没有修炼成。告诉你，我这套剑决叫五行六合剑，一共要修十一枚灵剑。一旦修成了，五行相济，六合相攻，威力无穷！”张小山想起陆先生飞剑一出，无坚不摧，放胆吹嘘起来，“等我修成了，像今天这样的妖怪，只需飞剑略微这么一旋，那妖就得乖乖授首。”
“无功不受禄，这剑——还你”，张小山把黑剑抛了回去。
“呵，一剑飞出，取妖首级，听起来仙气十足。那我问你，若是一群敌人，不讲武德，一拥而上，你那飞剑斩得过来吗？敌人冲近了，你拿什么抵挡？”
“现在的修为确实顾不过来，但我修为高了，自然可以，更何况我还有符法？”
“说得好！”，冷公子双手轻拍，说道：“那么换一换，换上一群铁甲骑兵，骑射开路，四面八方涌来，你怎么办？”
张小山默然，他知道这样的情况肯定没办法了，别说铁甲骑兵，就算来上几十个无甲的敌人，他也没有把握。若是陆先生，斩甲如斩豆腐，飞剑快如闪电，估计还能应付。但他怎么肯服，反问：“你就可以应付？”
“我也不行，但我肯定能比你多杀几个敌人。”
“多杀几个敌人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多杀几个敌人，我就可能冲破敌阵，保住小命。你虽剑符双修，远攻有余，但若是敌人近身，还来得及放符放剑吗？是不是最好有一把防身利器？”
冷公子说的句句在理，张小山一时无言以对。
“你请我喝酒我送你利剑，很公平。男子汉大丈夫，不要磨磨唧唧，推推让让，爽快点，接住了。”
黑剑剑又抛了过来，“此剑名‘意难平’，剑刃长两尺三分，宽六寸，我主修枪法，平时不怎么用到，望你今后好好待它，让它扬名天下。”
张小山不好再推辞，接住黑剑，拔剑出鞘，只见此剑，宽刃，剑身幽暗，内有丝丝白芒，白芒在剑内游走，绝非凡品。
“好剑！好剑名”，张小山不禁赞叹，“这不是一般灵剑，有什么来头？”
“相传说神人远去时，有只鲲已开灵智，自北冥远行至此，却被抛下，没有被带走，后郁郁而终，不甘之气凝成此剑。”
“不知哪个神人，也太不是玩意儿了，人家大老远赶来，顺便儿就带上呗！这事情确实意难平，气人，气人！”
张小山放下剑，捧起酒桶说：“真恼火！来！胜饮！”
冷公子举桶，痛快饮了一气，远望星空天河，幽幽叹道：“神人的想法，我等凡人怎能猜到。”
“是，”张小山再看黑剑，醉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一只遮天蔽日的大鱼，游过他的头顶，发出鲸的鸣叫，悲怆气息扑面而来，他心中涌起一阵不平之意，冲天而起，状若白虹要刺破夜空……他连忙晃了晃头，幻觉散去。心中惊悚未定，不敢再看，把剑收入鞘中。
“这世上真有鲲这种神物吗？”
“有，但如今只剩森森白骨。我这落影追魂枪，鲲骨盾，也是取自鲲身上黑鲩石，坠鲲关你想想什么意思？”
“坠鲲，坠鲲关，原来如此。不过这只鲲就已经够惨了，你还取他的骨头炼成兵器，不太妥吧？”
“它若是没有灵魂的话，那死后便什么都不知道，没法怪罪也不会怪罪于我；它如果有灵魂的话，不管是在天上地下，还是就附在这白骨之上，就更不会怪罪我了。
它活的时候，在这天地间遨游万里，何等逍遥？如今只剩一副骨架，堆在这边荒之地，任凭杂草土石将它淹没，再也不能尽情遨游，想来也没什么意思。
我取它无用之物，制成兵器，带在身旁，今后驰骋四方，算是带它遨游四海了。”
“今后？”
“今后，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就不懂，修行的人不是清心寡欲最好，你怎么老想打打杀杀？”张小山纳闷。
“这世间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吗？喜欢悠闲的人，醉心修行的人不愿意和人争斗，可喜欢争斗的会找你争斗。当然，你也可以躲，那若是这世间，到处都在斗争，你没地方可躲呢？”
“天下这么大，怎么可能到处都在争斗？”
“这世道正是风雨欲来，就如你这神都寨，你以为偏僻就没人惦记？大荒城窥探神都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会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张小山大惊，自己一直小确幸，安安静静待在这一亩三分地，没想到赖以生存之地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冷公子看着他像看一个白痴，难以置信的说：“你居然不知道？你不是说自己是神都寨领头的吗？”
这太打脸了，自称领头的却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也说不过去，“我，我那个专注修行，一般不理这些俗事，最近才操持寨中事务。”
太丢人了，明天一定找雷有田仔细问问。
“那你是陆先生的弟子？”
这是打脸三连击，怎么什么不好问，问这个。
他算不算陆先生的弟子，算？没拜师；不算？教东西了。
难道要说我是陆先生逼着修行的？没办法，只好打个哈哈：“晚辈，晚辈而已。”
“你说这天底下的人就不能安生点？”张小山岔开话题。
“怎么可能安生？地绝天通后，神人结界相阻，断绝飞升之路。以前修行的人好歹有个目标，如今没了目标，一身无上修为无处可用，那还能用在哪里，只能用来争斗，斗争，争权夺利。你瞧着，不出十年，这天下就要烽烟四起了。”
回到黄风口，找了块平坦的大石，两人以桶为杯，对月痛饮，一洗征尘，说不尽的酣畅淋漓。
年纪相仿，今夜又一起远行百里，浴血奋战，自然是熟络起来，畅所欲言，百无顾忌。
“可惜我那赤锈剑太短了，要不在它肚子下面那会，直接就可以把那妖怪从中一刨两半。”张小山兴奋比划着，好像今夜若是他一人去，兵器趁手的话，也可斩了那妖。
冷公子单手托桶，喝一大口甘美嘉酿，放下酒桶，解下腰间黑剑，抛给张小山。
“以后用这个，你那飞剑灵活有余，攻坚不足。”
“你懂什么？我那赤锈剑威力不大，那是我还没有修炼成。告诉你，我这套剑决叫五行六合剑，一共要修十一枚灵剑。一旦修成了，五行相济，六合相攻，威力无穷！”张小山想起陆先生飞剑一出，无坚不摧，放胆吹嘘起来，“等我修成了，像今天这样的妖怪，只需飞剑略微这么一旋，那妖就得乖乖授首。”
“无功不受禄，这剑——还你”，张小山把黑剑抛了回去。
“呵，一剑飞出，取妖首级，听起来仙气十足。那我问你，若是一群敌人，不讲武德，一拥而上，你那飞剑斩得过来吗？敌人冲近了，你拿什么抵挡？”
“现在的修为确实顾不过来，但我修为高了，自然可以，更何况我还有符法？”
“说得好！”，冷公子双手轻拍，说道：“那么换一换，换上一群铁甲骑兵，骑射开路，四面八方涌来，你怎么办？”
张小山默然，他知道这样的情况肯定没办法了，别说铁甲骑兵，就算来上几十个无甲的敌人，他也没有把握。若是陆先生，斩甲如斩豆腐，飞剑快如闪电，估计还能应付。但他怎么肯服，反问：“你就可以应付？”
“我也不行，但我肯定能比你多杀几个敌人。”
“多杀几个敌人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多杀几个敌人，我就可能冲破敌阵，保住小命。你虽剑符双修，远攻有余，但若是敌人近身，还来得及放符放剑吗？是不是最好有一把防身利器？”
冷公子说的句句在理，张小山一时无言以对。
“你请我喝酒我送你利剑，很公平。男子汉大丈夫，不要磨磨唧唧，推推让让，爽快点，接住了。”
黑剑剑又抛了过来，“此剑名‘意难平’，剑刃长两尺三分，宽六寸，我主修枪法，平时不怎么用到，望你今后好好待它，让它扬名天下。”
张小山不好再推辞，接住黑剑，拔剑出鞘，只见此剑，宽刃，剑身幽暗，内有丝丝白芒，白芒在剑内游走，绝非凡品。
“好剑！好剑名”，张小山不禁赞叹，“这不是一般灵剑，有什么来头？”
“相传说神人远去时，有只鲲已开灵智，自北冥远行至此，却被抛下，没有被带走，后郁郁而终，不甘之气凝成此剑。”
“不知哪个神人，也太不是玩意儿了，人家大老远赶来，顺便儿就带上呗！这事情确实意难平，气人，气人！”
张小山放下剑，捧起酒桶说：“真恼火！来！胜饮！”
冷公子举桶，痛快饮了一气，远望星空天河，幽幽叹道：“神人的想法，我等凡人怎能猜到。”
“是，”张小山再看黑剑，醉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一只遮天蔽日的大鱼，游过他的头顶，发出鲸的鸣叫，悲怆气息扑面而来，他心中涌起一阵不平之意，冲天而起，状若白虹要刺破夜空……他连忙晃了晃头，幻觉散去。心中惊悚未定，不敢再看，把剑收入鞘中。
“这世上真有鲲这种神物吗？”
“有，但如今只剩森森白骨。我这落影追魂枪，鲲骨盾，也是取自鲲身上黑鲩石，坠鲲关你想想什么意思？”
“坠鲲，坠鲲关，原来如此。不过这只鲲就已经够惨了，你还取他的骨头炼成兵器，不太妥吧？”
“它若是没有灵魂的话，那死后便什么都不知道，没法怪罪也不会怪罪于我；它如果有灵魂的话，不管是在天上地下，还是就附在这白骨之上，就更不会怪罪我了。
它活的时候，在这天地间遨游万里，何等逍遥？如今只剩一副骨架，堆在这边荒之地，任凭杂草土石将它淹没，再也不能尽情遨游，想来也没什么意思。
我取它无用之物，制成兵器，带在身旁，今后驰骋四方，算是带它遨游四海了。”
“今后？”
“今后，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就不懂，修行的人不是清心寡欲最好，你怎么老想打打杀杀？”张小山纳闷。
“这世间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吗？喜欢悠闲的人，醉心修行的人不愿意和人争斗，可喜欢争斗的会找你争斗。当然，你也可以躲，那若是这世间，到处都在斗争，你没地方可躲呢？”
“天下这么大，怎么可能到处都在争斗？”
“这世道正是风雨欲来，就如你这神都寨，你以为偏僻就没人惦记？大荒城窥探神都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会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张小山大惊，自己一直小确幸，安安静静待在这一亩三分地，没想到赖以生存之地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冷公子看着他像看一个白痴，难以置信的说：“你居然不知道？你不是说自己是神都寨领头的吗？”
这太打脸了，自称领头的却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也说不过去，“我，我那个专注修行，一般不理这些俗事，最近才操持寨中事务。”
太丢人了，明天一定找雷有田仔细问问。
“那你是陆先生的弟子？”
这是打脸三连击，怎么什么不好问，问这个。
他算不算陆先生的弟子，算？没拜师；不算？教东西了。
难道要说我是陆先生逼着修行的？没办法，只好打个哈哈：“晚辈，晚辈而已。”
“你说这天底下的人就不能安生点？”张小山岔开话题。
“怎么可能安生？地绝天通后，神人结界相阻，断绝飞升之路。以前修行的人好歹有个目标，如今没了目标，一身无上修为无处可用，那还能用在哪里，只能用来争斗，斗争，争权夺利。你瞧着，不出十年，这天下就要烽烟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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