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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看光了

    “我?”王阎的声音都有些飘了,像是魂不守舍般地把眼睛往完颜戒慈裹在被子里的身躯挪去。

    “你看什么呢!咳咳!”完颜戒慈拔高了声音,紧接着却剧烈地咳嗽起来,想必是牵动了体内的暗伤让她一下子喘不上气来。

    “完颜姑娘,我没有那个意思。”王阎连连摆手,“我还是请商会的大夫来给你看看吧,我没学过医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导致姑娘落下残疾,那才是……”

    “不能请医生!”完颜戒慈又咳了咳才稳住了牵动的伤痛,“若是有外人来了,被他们察觉到我们的身份会有麻烦的!”

    “对!大哥不是外人!”完颜沁雪似乎是非常笃定地点点头。

    “我不是外人?”王阎的脸也很红,红晕都已经蔓延到了耳后根,但他还是强做镇定地站在床边,将眼神努力地从床上挪开。

    “沁雪你在说些什么!”完颜戒慈声音中多了一分责怪之意,“你……过来帮忙……”

    完颜戒慈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情愿,但又为了自己的腿伤不得不请求王阎的帮忙,从她有些呢喃的声音中也不知道是唤谁上前帮她。

    “姐姐我不会……”完颜沁雪扒拉着完颜戒慈床边的被子一角,她手里拿着那个木匣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完颜戒慈那张熟透了的脸。

    “大哥,给你!”完颜沁雪将手里的小木匣小心翼翼地放在王阎手里,“我姐姐的命就交给你了……要是你治不好我姐姐我就咬死你!”

    “我……我尽力!”王阎尴尬地挠挠头接过完颜沁雪手里的木匣子,明明是自己今天奋战得来的宝贝怎么感觉像是受这两个姑娘的恩赐般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生怕化了似的。

    “这药需要先洗干净伤处,然后用药粉外敷与内服使用,你且把药取出。”完颜戒慈的声音宛如蚊吟,即使是因为伤势本应面色苍白的她此时就像是刚喝下了一大壶酒那般面红耳赤。

    王阎将那小木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陶瓷的小瓶,小瓶在木匣子里随着重心的偏移不断滚动。

    “这便是接骨药了?”王阎拾起那小瓶子在眼前晃了晃,“然后该怎么做?”

    “沁雪,把刚刚你接的那盆热水端来。”完颜戒慈示意完颜沁雪去屋后。

    “得嘞!姐姐!”完颜沁雪像是一个皮球般蹦蹦跳跳地往屋后跑去。

    王阎则是规规矩矩地端坐在完颜戒慈床边,眼睛也不敢东张西望。

    就像是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完颜沁雪才摇摇晃晃地端着一个盛满水的木盆回到两人之间,完颜沁雪看着王阎有些好奇地问道。

    “大哥,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

    完颜沁雪那双大眼睛就像是探照灯似的在王阎脸上照来照去。

    “哪有!”王阎赶紧从完颜沁雪手里接过那盆水,即便是他这样已经能够徒手碎石的武者在接过这盆水的时候手还是不禁抖了抖。

    “大哥你别怕,治好了姐姐我回到北漠一定重重赏你!要是治不好……哼!”完颜沁雪鼻子里狠狠地出气。

    “我……”王阎将水盆缓缓放在床边的矮柜上,他用毛巾浸满温水随后用一种询问的眼神偷眼看向躺着的完颜戒慈。

    “不许……把眼睛看向不该看的地方……否则等我伤好了我就杀了你!”完颜戒慈冷冷地说道,但是藏在被子里的身体却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你先出去,等上药了让沁雪叫你进来……”

    王阎一听这话像是如蒙大赦般般将毛巾交到完颜沁雪的手里,然后飞似的就走出了房门。

    “沁雪……帮我脱了,然后把伤腿擦拭干净。”完颜戒慈努力地仰起头,完颜沁雪则是把一个厚厚的枕头放在了完颜戒慈的背后。

    完颜戒慈这才能够微微看到自己的伤腿,伤腿外面似乎有一层金色的光晕在稳定其伤势,看来是龙鳞吊坠在发挥着其中的作用。

    “好嘞!”完颜沁雪踮起脚尖钻进了完颜戒慈的被窝里,她不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像是在和完颜戒慈捉迷藏一般,很快她就从被窝里探出脑袋,那条带有血迹的紧身长裤也被她拽在手里。

    “啊!”完颜戒慈将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紧了紧,她那张略红的脸颊被厚厚的被子挤的有些变形,一双眼睛有些慌乱地看着被丢在一边的紧身长裤,“沁雪!快藏起来,等会他进来了看到了该怎么办!”

    完颜沁雪咯咯一笑,赶忙将长裤塞进了完颜戒慈的被窝当中。

    “姐姐,把被子拉上去些,总不能让我隔着被子给你擦伤腿吧……?”完颜沁雪手里拽着温毛巾,一脸期待地看着完颜戒慈藏在被窝里的小脚。

    完颜戒慈小心翼翼地把盖在腿上的被子拉了起来,一双精致的玉足展现在完颜沁雪面前,上面带有一丝一缕的血迹更为这对玉足平添了几分妖异的美。

    细长的脚踝微微扭曲,是战斗遗留下来的痕迹,那已经变形的骨骼即使是微微一动腿都能让完颜戒慈咬碎了银牙,可见这伤势是有多么的严重了。

    “姐姐你忍着点!”完颜沁雪有些心疼的看着完颜戒慈那条伤腿,她那双大眼睛里慢慢泛起一层水雾,她拿着毛巾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嘴巴里不断地抽泣道,“都怪我……是沁雪没有用,不然姐姐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要是沁雪能个厉害一点的话,我们就不用寄人篱下,不用受欺负了……”

    “沁雪不哭,这不是你的错,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地回到漠族,即使姐姐受再重的伤也值得的!”完颜戒慈强忍着小腿上那钻心的疼痛,“沁雪,快给姐姐擦擦伤腿。”

    “姐姐……你千万不要回去了,你回去的话肯定要被父皇和母妃责怪的……你为我受了这么多伤,回去还要被那些没有人情味的家伙们责罚,我们干脆留在这里吧!”完颜沁雪拿起手上的毛巾说道,“这个大哥看上去是个好人,他是个中原人还帮姐姐你治疗伤口,我偷听到他们商会里有人说今天大哥还为商会出力打败了不少敌人,他手里的那瓶药就是他拼命争取回来的呢!”

    “是吗?”完颜戒慈轻咦一声,“接骨药价值不菲,也难怪了……不过你怎么偷偷跑到外面去偷听了?要是被别人发现身份怎么办?”

    完颜戒慈的脸色突然一变,用一种责备又心疼的语气教训道。

    “姐姐……我……我知道错了……”完颜沁雪委屈地低下头去,一双小手在胸前不断地拧着。

    “好啦……好啦……快点帮我擦干净伤腿,我还得敷药呢!”完颜戒慈用力抬起手来摸了摸完颜沁雪的小脑袋瓜,她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安慰。

    完颜沁雪噘着嘴,小心地把干净的温热毛巾轻轻地按在了完颜戒慈的伤腿上。

    “啊!!!”

    完颜戒慈即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禁惨叫出声,她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就像是要贯穿耳膜一般。

    “砰!”

    “怎么了!”

    房门骤然间被打开,王阎猛得冲入房内,他用力推开的房门带起一阵风掀起了包裹着完颜戒慈下半身的被子一角。

    如果问王阎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是哪里?恐怕王阎会毫不犹豫地说是北方冬季的雪山。在北方冬季的雪山上是一望无际绵延的雪白,皑皑的白色无边无际,白得耀眼也白得刺目,但是却是王阎这辈子所向往的地方。那种雪白是人们内心深处所渴望的白,是禁不住诱惑上前几步用手去捏成雪球的白色,哪怕是再严肃的人都会被激发出童年的童趣,脑海里会回想起和玩伴们玩雪的情景。

    王阎在一瞬间想了太多太多,直到一个厚实的枕头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这才反应过来。

    “痛……”王阎捂着鼻子,那枕头来势凶猛,这一猛烈的撞击在自己的鼻梁上仿佛要将面骨都砸碎了似的。

    “滚出去!”再看完颜戒慈已经怒不可遏地忍受着剧痛将伤腿缩回了被窝中。

    王阎的脚步宛如机械一般迈动,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房间,还顺手悄悄地关上了房门。

    “呼呼……”王阎眼前不断地浮现出那抹惊心动魄的玉白,那个画面就像是用刀刻在了他的瞳孔上似的,不管他怎么努力去克制都难以抹去,“死定了……死定了……”

    王阎靠在屋外的墙上,仰头不断地发出哀叹声,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一听到房中有异动就冲进去了呢?

    “王阎啊……王阎,这里哪有什么危险啊……人家姑娘受了伤,碰到伤处难免疼痛惊叫,你瞎凑合什么劲呢!这下好了吧!犯错了吧!摊上事了吧!你还能活多久啊?那完颜姑娘要是能下地走路了不得第一时间先弄死你啊……”

    王阎无力地靠着墙壁缓缓蹲倒在地。

    “大哥!姐姐叫你进去!”

    完颜沁雪猛得从窗口探出脑袋来,一条从窗口直接盖在了王阎的头顶。

    王阎只觉得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白色,院外的阳光透过那条白毛巾后变成了橙黄色。

    “来……来了!”

    王阎一把揪下头顶的毛巾,心里忐忑地走进房内。

    此时床上的完颜戒慈只把伤腿露在外面,她那张清冷的脸扭向窗外,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和脖颈上散发出一抹微亮的红色。

    “我……”王阎拿着毛巾和药瓶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他偷眼去看完颜戒慈的脸,却没能等着那双他期待中的眼睛。

    “把药帮我抹上,要不是沁雪她手笨,我也不会叫你来帮我。”完颜戒慈望着窗外,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

    “好!”王阎手里握着那个瓷瓶像是拿着千斤重的石头一般,他慢慢抠开瓷瓶上面的木塞子,里面很快就飘出一股浓重的药味。

    王阎有些厌恶地拧拧鼻子,拿起瓶子就准备往完颜戒慈那藏在被子下的脚腕处倒去。

    “慢着!”

    完颜戒慈突然像是伤好了一般将腿猛得缩了回去,伤腿上因为牵扯带来了疼痛让她银牙一咬,似乎是为了躲避王阎伸来的手她又将腿缩回了被子下。

    “姐姐,你是要闹哪样啊?”王阎都快要抓住完颜戒慈的脚了,可一转眼那宛如玉石雕刻般的脚就缩得无影无踪了。

    “你……你戴上手套!”完颜戒慈指了指旁边完颜沁雪递过来的皮手套。

    “姐姐……这戴了手套我还怎么抹药?”王阎看着完颜沁雪与完颜戒慈两张脸上固执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皮手套戴在了手上。

    “涂吧!”完颜沁雪扮了个鬼脸,她竟然搬过一张小凳坐在上面在一边围观起来。

    完颜戒慈看到王阎把皮手套戴好后才放心的把玉足伸了出来,哪怕王阎那双戴着皮手套按在她脚踝上的那一刻完颜戒慈还是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我又不是要砍了你的腿你怕什么……”王阎低着头将药粉均匀地涂抹在完颜戒慈的伤腿上,他也不敢抬头,只好一心一意地抹药。

    “你轻点……”完颜戒慈微微皱着眉头,她专心致志地盯着王阎手上的动作,似乎只要王阎手上一有什么逾越的举动就会抬起另一条腿直接踹在王阎脸上。

    “嘿嘿嘿……”完颜沁雪在一旁看着王阎给完颜戒慈抹药的样子一脸傻乐,她趴在小凳子上就像是坐着摇摇椅一样不断地来回晃着。

    “你笑什么!”王阎斜过眼去,看着完颜沁雪那张天真的脸有些恶狠狠地低声问道。

    “大哥!没想到你还挺像回事的嘛……你是不是学过医术啊?”完颜沁雪摇着身下的小板凳,晃悠着小脑袋瓜问道。

    “以前在师傅那里学过一点,算不上是熟练。”王阎用白布将完颜戒慈那条伤腿归位并包扎完毕。他将剩下的药粉倒入碗中用温水泡开后递到了完颜戒慈面前。

    完颜戒慈二话不说接过小碗就将药水一饮而尽。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王阎一脸期待地看着完颜戒慈那张精致的脸,可是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等我伤好了,你必须遵守你当时的承诺,把沁雪送回漠族。”完颜戒慈冷冷地说道。

    “那你呢?”王阎反问道。

    “我……”完颜戒慈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似乎多了一分挣扎,“我恐怕回不去了,对不起,沁雪……”

    “姐姐……没事的,我会一个人好好的回去的,等我说服了父皇他们,再回来带你回去!”完颜沁雪撅起小嘴,眼中似乎有泪水在打转。

    “好好休息吧,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出发。”王阎将手里的沾血的毛巾和纱布放到一边,他原本半蹲在床边的身子缓缓站起,王阎只觉得一阵腰酸背痛,直到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后这才好转些,王阎又看了看旁边蜷曲在小凳上的完颜沁雪说道,“照顾好你姐姐,我还有点事情。”

    “你还有什么事?”完颜戒慈突然抬起头看向准备出门的王阎。

    “我们凌氏商会夺了头魁当然是要去领赏了,有个什么机会参悟大僻星决,这么宝贵的机会我可不能落下了!”王阎挠了挠头,“这几日恐怕都要去城主府上参悟武道没时间回来了,你们在这里千万小心,吃的什么凌兄会安排下人送来。”

    “嗯。”完颜戒慈闭上眼睛重新躺回了被窝。她脖颈上微微闪烁的龙鳞突然颤了颤。

    “殿下……这姑娘的腿伤在接骨药的帮助下应该会很快痊愈,一旦腿上的经脉恢复她的内伤也能自行调理,到时候恢复了原本的武道修为恐怕……”祖龙的声音在王阎耳边响起。

    “她是什么修为?为何我感受不到?”王阎用意念传音道。

    “殿下……通常感受不到别人的武道内力层次的情况有三种,第一种,对方是个普通人,体内没有内力。第二种,对方的实力远高于你,以你的精神感知根本无法打破那宛如天堑一般的隔阂。第三种则是对方有能够隐藏内力气息的宝物,而这个姑娘通过我的感知……”祖龙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你说啊!”王阎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祖龙引到了嗓子眼。

    “这姑娘体内的武道已经突破了阴阳的境界,即使是体内经脉收到阻碍但老夫仍然能够感受到周天运转的痕迹……”祖龙的声音异常沉重,“若不是她的内伤太过于严重,恐怕你和凌家那小子一起都挡不住她一脚。”

    “不会吧?她才多大?十八岁?二十岁?”王阎刚走出房门差点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那我把她治好了……到时候她痊愈了我岂不是……?”

    王阎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片皑皑白雪。

    “这姑娘的伤势很重,一时半会根本难以痊愈,等她伤腿好了能下地走路就能当场绞死你,更别说内力恢复了。”祖龙叹了口气,“殿下真的要把这么危险的人留在这里么?现在进房去完全可以把漠族的两个女娃娃直接杀了……”

    “不了……祖龙爷爷……”王阎摇了摇头,“既然我答应了他们要送那个小姑娘会漠族,那我就不能食言,至于那个姑娘若是恩将仇报的话……那就当我看错人了……”王阎自嘲地笑笑,“不过就是一个漠族的高手罢了……我就连在盛王面前都能死里逃生,这世间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也是……殿下洪福齐天,老龙我自当全力保护殿下的安危,只要殿下把我的逆鳞放在此女身上,她若是有异动我会率先阻拦。”祖龙的声音渐渐淡去,尾音中似乎多了几分坚定之意。

    承德城,城主府

    凌虎摸着下颚的白须与城主两人同坐在城主府的两侧,而王阎则是和凌天然与故君一同站在城主府大殿的中央。

    “你们三位年轻人做得很好,既然如此今日便让你们三人一同领悟这大僻星决的总纲。”城主拿起手边茶几上的一壶茶为自己和凌虎都倒了半杯茶。

    “还不谢过城主大人?”凌虎努了努嘴道。

    “多谢城主大人!”

    王阎与凌天然还有故君三人微微躬身行礼。

    “此番邀请你们来城主府,共同参悟这大僻星决,有几点你们必须注意。”城主抿了一口茶后抬眼看向座下躬身的三人,“其一,必须遵循我教你们的方法,不得贸然深入其中,否则走火入门老夫一概不管。其二,不得随意外传大僻星决功法,不过你们要是乐意背诵内容也无妨……只是你们牢记之后参悟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其三,不要用大僻星决为非作歹,行那些伤天害理的祸事,否则老夫一定亲自出手镇压宵小!”

    “晚辈知晓了。”三天再次同时屈身行礼。

    “接下来我便会为你们指引领悟大僻星决的过程,你们且屏气凝神,随老夫的内力牵引。”城主一挥手,一股澎湃的内力便托起三人使他们盘腿在殿中坐下。

    “大僻星决乃是一门相当厉害的内家功法,就如功法的名字一般,修炼到极致可以开辟星辰!”王阎想起来时的路上凌天然和自己讲的关于大僻星决的传闻。

    “开辟星辰?开什么玩笑?那是人力所能及的范畴么?”王阎显然是不相信,这凌天然说的话也太离谱了。

    “常人当然不能做得到,但是灵台上上的几个老怪物恐怕还真的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呢……”凌天然眨巴着眼睛思索着。

    “灵台山是什么地方?”王阎眼睛一闪,似乎是来了兴趣。

    “那里都是一群不受朝廷管制的臭道士,有些人在大梁土地上游山玩水与官员作对,也有些人整天缩在他们的那座灵山上面的道观里面打坐,说是顺应天道,但我看来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哪有人能够抛弃内心的欲望与杂念?这世上这么多漂亮的姑娘……”凌天然撇了撇嘴,似乎是对他口中的那些臭道士颇为不满。

    “是嘛……”王阎没来由地想起那个白衣道士的背影,还有跟在那道士身边的黑衣女子。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嗤……”王阎自嘲地笑笑,他连那个到底是不是梦都不确定,竟然开始担忧起那两个人的安危来,那白衣道士持着漆黑如墨的长剑击退云中黑龙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自己这个才刚刚迈入武道门槛的人竟然没来由地担忧起这样的高人,真可笑啊……

    “你听说过么?曾经朝廷和灵山还发生过不小的冲突呢!”凌天然神神秘秘地凑到王阎耳边说道。

    “那些道士和朝廷之间发生了什么?道家既不参与朝政,也不为祸世间,又如何会和朝廷起冲突呢?”王阎看着凌天然那神神秘秘的眼神有些不解地反问道。

    “谁说道家就不会为祸世间了呢?”凌天然郑重其事地说道,“世间万物都有着其对立的一面,万物之间相生相克,有光明就会有黑暗,虽说道家平日里做的都是惩奸除恶,为百姓抹去那些为祸的恶兽,但是一旦修道之人也产生了恶念,迈入了邪道,那么他将给世间带来的危难远比他能解决的灾难要严重的多!”

    “你是说……灵台山上有人迈入了邪道?还和朝廷干起来了?”王阎瞪大了眼睛,虽然他身为流落在外的皇子,但是对于梁皇以及手底下那些精兵猛将的实力还是有些概念的,梁皇以龙气加身,邪道不侵,国运有祖龙镇压,歪道难及,这邪道究竟要恐怖到什么程度才能公然与朝廷对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王阎突然转念一想,祖龙已然被盛王李承洝所斩杀,这在位的梁皇虽然不知是何人但也没了龙气与祖龙的加持,那灵台山上堕入邪道之人如此猖狂倒也难怪了……

    “百年前……”

    凌天然煞有其事地低声道。

    “什么?百年前?”

    王阎心中一震,为何在百年之前?那可是梁朝最为鼎盛的阶段,那时候竟然有邪道挑衅朝廷的这种秘闻?这又是如何瞒得过天下人的?竟然变成了一宗密了?

    “没错啊……那邪道在灵台山与朝廷的合力之下才堪堪镇压,只是不知道被镇压在什么地方?那魔头还真是厉害,就算是神仙来了恐怕也挡不住这两方势力高手的一同出手吧?”凌天然吐了吐舌头,“结果便是灵台山的道士们避世不出,而当年那位掌教真人以死来为邪道为祸世间谢罪!”

    “什么?!这是朝廷的意思么?”王阎心中骇然,他心中对朝廷的力量又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那是自然……若不是那位掌教真人以死明志,恐怕朝廷不会对那些臭道士善罢甘休的……”凌天然叹了口气,“这便是梁皇啊……欲谁生则生,欲谁死则死!”

    王阎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倒也未必……”

    “凝神!”

    城主那有些焦急的声音在王阎耳边响起,似乎是察觉到了王阎心神不稳,急忙出声提醒。

    “是!”王阎低声应答,赶忙将自己的精神力全神贯注地顺着城主大人的牵引往大僻星决的纲领上靠去。

    “用你们的精神力去感知卷上的内容,切记要跟着老夫的感觉走,不能随心所动,否则休怪老夫我将你踢出去!”城主皱着两道白眉,闭着眼睛,手里掐了个指决。

    王阎刚欲把精神力按照城主的意思往那刻有大僻星决纲要的卷轴上触,可一根手指突然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膝盖。

    王阎睁开眼角用余光打量是谁的手指,却发现凌天然竟然用一个奇怪的眼神似乎在暗示自己。

    “……?”

    王阎歪了歪头,递回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只见凌天然一阵挤眉弄眼,手指还一个劲地摆着,似乎是在劝阻王阎不要做什么?

    “……?”

    王阎挑了挑眉,示意自己看不懂凌天然的意思,可凌天然还是一个劲地挤眉弄眼,似乎是想传达什么重要的意思。

    “说…话…我…看…不…懂!”王阎张开嘴用口型说道。

    “别…管…城…主…按…照…自…己…的…方…法…去…领…悟…”凌天然按着一个字一个字比着口型说道。

    “为…什…么…?”王阎继续问道。

    “城…主…有…诈,别…听…他…的,我…不…会…害…你!”凌天然说到一半用力地咳嗽起来,似乎是呛到了口水。

    “静心!不要掺杂其他念想!”城主的声音继续说道,“大僻星决一共有五层,修炼每一层都要点亮五颗星才能进入下一层。而你们初次接触此内功需要通过用你们的精神力去引导自己感悟第一层的内容。”

    王阎闭着眼睛,心中有些纠结,但是一想到之前比武大会上城主似乎有意偏袒鹰武商会的举动便还是下定了决心要跟着凌天然试试,用自己轻松的方式去感悟这大僻星决。

    可王阎的精神力一触碰到那刻画着大僻星决的卷轴纸上就感受到了宛如星空一般的景色,在他眼前是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像是一只只眼睛般不断地闪烁着,每一颗星辰都像是眼睛盯着自己。

    王阎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不是一本记载着内家功法的书卷吗?怎么用精神力触碰后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突然,在他面前的星空中的璀璨群星动了,他们化作一排排一列列的星座不断地变换着,紧接着就宛如叠罗汉一般出现在王阎的面前。

    那最下面的五颗星正好排列成一个歪歪扭扭的线段,每一处折点上正好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

    “这是……这就是城主说的那什么……?第一层?”王阎看着那不断发出炫目光芒的五颗星星,似乎在对着自己招手。

    突然,最左端的那颗星星从布满群星的夜空中坠落,随后化作一点金光径直照着王阎的眉心飘来。

    “这……这是?”王阎试着伸手去阻挡,可是那星光化作的金色光点完全不顾王阎的手的阻拦,直接穿透了他的手心钻入了王阎的眉心。

    “唔……”王阎皱起眉头,他此时正置身于一片一望无际的大地上,而头顶则是闪烁着星光的夜空,王阎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上一丝不挂,而裸露在外的身体表面则是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王阎用手扶额,似乎是金光钻入了眉心中给他带来了一丝不适感,但又很快地恢复过来。

    第一颗星星化作的金光在钻入王阎眉心后宛如点亮了他体内的经脉似的,王阎体内的七十二条经脉缓缓亮起,不过看上去稍显黯淡。就在王阎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夜空中的第二颗星也随之落下,和前面那颗一样也是化作金光钻入王阎的眉心。而这一颗星星在钻入王阎眉心后,王阎身体上那七十二条经脉又随之亮上了几分。

    城主府

    城主端坐在主位上,整个城主府大殿当中都有一股氤氲的灵气在不断地回荡,而悬浮在殿中不断地散发着景色光晕的书卷旁则是闪烁着无数的小字。

    凌虎看着盘坐在书卷下的三人,他的目光尤其在王阎与凌天然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故君主修的剑法,所以对于领悟大僻星决来说只是一个尝试和历练的过程,而凌天然和王阎则是适合修炼大僻星决的武者。

    如今从表象来看凌天然似乎与大僻星决之间的共鸣最为强烈,从凌天然身上的一天天经脉中散发出来的金光可以发现他已经接触到了大僻星决第一层的最后阶段,五颗星构成的星座图案在他的胸口不断地闪着光亮。

    “凌氏的小公子的天赋果然厉害,第一次参悟这大僻星决竟然能够达到第一层完美的状态,真是后生可畏啊……”城主看了一眼凌天然身上发生的变化,不禁出声称赞道。

    “毕竟是我们凌氏宗族的四公子……不过比起其他几个还是有些逊色了。”凌虎有些谦虚地笑了笑,不过他的眼神却在王阎身上有些迟疑地顿了顿。

    “这娃娃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算是悟性再差也不至于第一层连一颗星辰都接触不到吧?”凌虎微微皱起眉头,在心中暗暗疑惑。

    “看来凌长老也是发现这小子的不对劲了?”城主冷笑一声,“即便是悟性再差的武者也不至于与这大僻星决一点共鸣都没有,这小子……没有按照我的方法在感悟大僻星决……您说我该怎么做呢?”

    “城主大人……这不是有共鸣了么?”凌虎突然释然一笑,看着王阎的眼神也变得舒缓起来。

    一连五颗星组成的星座在王阎胸口浮现,不过也仅限于此了,不像凌天然那般身上第二层的星座图案已经开始覆盖了之前第一层的样式。

    “第五层……众星捧月……”王阎皱着眉头,在他眼前的星海不断地变换,直到他们以汇聚之势将一轮明月凸显在深邃的夜空当中。

    “这是……?”王阎望着空中的明月,他总觉得在眼前的夜空当中这第五层的大僻星决背后似乎还藏着什么。

    没错,王阎现在的精神力已经接触到了大僻星决的第五层,也就是记载着大僻星决纲要上内容的最后一层。不过他并不是已经领悟到了最后一层,而是用他的精神力直接读完或者说记录完了整部大僻星决,他并没有学会大僻星决,而是把这部内家功法直接复制到了大脑中。

    至于他现在的本事嘛……也就是凌虎与城主所看到的,只是领悟完了第一层的内容。

    王阎也不知道外面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然是昏黄的傍晚了。

    盘腿坐在王阎身边的凌天然与故君也是同时睁开眼来,因为三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城主内力的指引已经消失了。

    “今天便到这里吧……看上去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修炼大僻星决的。”城主看了一眼故君那张失落的脸,显然故君连第一层的大僻星决都未能领悟,每当他的内力想要试着接触大僻星决的时候那股锋锐的剑意就会跳出来阻止他。

    “罢了……你们先回去吧……明日这个时候继续,记住……你们只有五天的时间。”城主伸出四只手指,意思似乎是在提醒王阎等人他们还有四天的时间。

    王阎与凌天然离开了城主府往着凌氏商会的地盘走去。城主府建在承德城最繁华的街道上,而刚从城主府中出来的凌天然与王阎自然是见到了刚刚入夜时分最为繁华与热闹的街市。

    喧闹的市中心到处都是在晚食时分出来吆喝与摆摊的摊贩,他们不断地对着路过的百姓以及其他人兜售自己的产品,有些是美味的西域小食,而有些则是漂亮的装饰品,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西域的玩意。

    “这儿大多数都是西域人在做些小生意,不少西域人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不辞辛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够多赚些钱回到西域故国过上幸福的生活,这人啊……都一样,谁不希望幸福地生活呢?”凌天然抱着脑袋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王兄看看这周边的地方,喝酒?赏乐?你喜欢哪个我给你安排安排?”

    “我就不去了吧……”王阎回想起第一次到乐清居的尴尬状况,马上打起了退堂鼓。

    “男孩子嘛……总要多历练历练,以后若是遇到喜欢的女孩子都因为开不了口而错过的话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凌天然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了王阎的背上,“刚刚你是不是听了我的话偷偷用精神力把功法的第一层给记录了下来?”

    凌天然的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你……?猜到了?”王阎没打算对凌天然隐瞒这件事。

    “那是自然,你的天赋并不弱于我,怎么可能第一天连第二层都领悟不到?”凌天然耸了耸肩,“可是这样会大大影响你领悟功法的时间,要知道后面几层的内容恐怕要花费不少的功夫。若是贸然记录功法内容的话恐怕留给你参悟的时间就不多了……”

    “我把大僻星决的内容完完全全用精神力复刻下来也不能带走参悟吗?”王阎有些疑惑地问道。

    “在书卷上刻画的大僻星决是有灵魂的,那是通过实力高深的武者用自己的武道意念刻画留下的,所以我们才能够在书卷上领悟到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武道意念。而你用精神力记录下来的功法徒有其表而无其神,所以你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领悟功法的话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凌天然解释道,不过他很快就眉开眼笑地继续说道,“但是怎么说也是记录了一门内家功法的第一层内容,王兄你的精神力的进步很快啊……”

    “王阎!”

    一个声音突然在街边响起。

    王阎扭头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