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宣战

    宽阔的门道里，黄昏的阳光透过帷幕映射在地板上。廊道尽头有个站着的人影，她被祭坛内的烛火环绕，仰望着高高悬挂的深蓝缎幕。

    “墟骸，以实体概念为容器，以抽象概念为内容物，如此就能像生物一样行动。唯一的行动目的事攻击包括人类在内的少数生物或魔物，似乎具有一定智慧，似乎具有五感，大部分形态为人形。”

    “有单个容器和内容物的、占墟骸多数的常规体，同时拥有多种容器且附带对应内容的是复合体，能分裂出拥有自身部分容器的眷属的墟骸则称其为‘领主’，占据某个宏观概念则为‘君王’，以及仅存在于假设中的‘皇帝’。”

    她黑紫色的长发披在男士西装上，轻松站立的姿势中透出一股浓重的压迫感。虽然乍一看只是名比较高的女子，但她垂至地面的蝎尾已经说明了她的身份——亚人，并且是蝎人族。

    “老大你怎么会突然讲起这些，怀旧的老毛病犯了么。”

    廊道两侧是华美的廊柱，有个人靠着柱子站在不被阳光照到的暗处，身穿开拓者的制服，制服上别着金色的肩章。

    “只是想起这些令人怀念的文字罢了。”蝎人低沉地笑着，然后转过身背对缎幕：“我已经不记得我第一看到这段报告是什么心情了，时间过得很快呢。”

    她继续说：“如今我们已经从当时的一无所知，到了现在完全理解我们所对抗的究竟是什么了。”

    “当然牺牲者的数量也是血淋淋的。”柱子后的人说道。

    女子点点头：“这条路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前方是无数岔口。我们做错的是知道太多了，没有给自己脱身做准备，才使得未来该做什么更模糊了……说到未来，‘先知’怎么样了。”

    “这正是我想来告诉您的。”男子这才从柱子后走出，他手背上覆盖的鳞片也说明了他是亚人：“观测到目标了。”

    “观测到了？”女子惊讶，却又显出一股平静。

    “嗯，确认了五十多名目标后命中了一名，叫弥瑟汀尔·莫奈。同时银发、十六岁、咒术师、拥有复活能力的这些特征也全都与预言相符。”

    “复活吗，那他建议我们如何行动。”

    “他建议我们不要进行任何行动。”男子回答后补充道：“他说不要对那人进行任何干涉，如果预言确切那人将影响结局。”

    “跟他说我明白了。以及按照原计划由艾芙格雷保护目标。”

    女子随后便仰头凝视祭坛的天花板，没有说其他话。男子发出一个疑问：

    “‘妖精’不见踪迹，要继续搜寻吗。”

    “拉普拉斯……不必搜寻，时机到了她会回来的。”蝎人缓缓向长廊另一端走去：“琉璃夜，通知精卫们，接下来谨慎行动，特别是对天启者。”

    “嗯。”

    “以及除了艾芙格雷外，召集所有‘七英’来祭坛这里，我决定好了……很早以前就决定好了。”

    男子没有回答，他在聆听女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女子已经来到长廊的另一端尽头，那里是很开阔的一处阳台。蝎尾摩擦地面响起划动声，黄昏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这座阳台正对着夕阳。

    “对冲还是构建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在这个黄昏时代再做一些我能做的。我的决定是。”

    她凝视着夕阳，粉紫色的双眸闪着挑战与兴奋的光芒，她说出了那句话：

    “向神明宣战。”

    ——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