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真男人
全体工造士都为这远比预料来得早的造访而一震，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屋子里瞬间变得寂静下来，格里芬更是已经摆出了战斗架势，一时之间，偌大的房子竟无人上前应门。
虽然这一屋子工造士的战力已经相当可观，但男人还是十分谨慎的用手势示意所有人进入战位。
“您好，请问能帮上您什么吗？”男人带着一脸的笑意打开了门，但背在身后手套下的义肢符文却开始淡淡的发光。
但门另一边的人就是如此的出人意料，一个已趋老年的男人，上身一件沾满污泥的煤灰的衬衫好像自从走出纺织车间后就再也没有洗过，随着它主人浸出的汗液散发着酸臭味，下身的裤子则只能用垃圾来形容，一块防水篷布被粗陋的剪裁，野蛮的缝合在一起，为了贴身，还在膝盖下用细绳缠了一圈，而鞋更是称得上底城各种类型污泥的博物馆，这引得男人心中略略不快，但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见门开了，这男人抬起那张沟壑纵横的脸眯起眼睛朝男人用那口黄牙谄媚的一笑，这口气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身处男人身后几步的格里芬此时只后悔自己长了鼻子——酒臭，呕吐物，大叶子烟，好像所有曾经应该或不应该出现在人类口腔里的味道都在这里聚齐了。
“早上好，老爷，我来这是为了件相当重要的事，老爷。”
一转刚刚进门时小人般的谦卑，这男人突然变得趾高气昂起来，挺起胸膛，眼睛则直直的望向天花板，使人不由得怀疑他是否拥有能用鼻孔视物的特异功能。
“所以，是什么事呢？”
“我想要回俺的妮儿，就这点破事，您晓得了没？”
“哦，那您就一定是她的父亲了，很高兴我们还能看到一点亲情的光辉不是吗？她就在楼上，我马上叫人把她抬下来，带走吧。”男人冲格里芬打个响指，格里芬便转身向楼上跑去，格里芬当然十分震惊男人居然这么就把一个残废的姑娘交给一个来路不明一看就是无赖的家伙，只是他实在没法在这个行走的垃圾车面前再多余坚持一会了。
这一超乎意料的回答显然是一下把这老流痞的算盘打乱了。
“啥？”
“对啊，把她带走，你看我这里像给黄花大闺女设计的什么日托所吗？带她走吧。”
这无赖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的笑起来。
“这俺知道，老爷，但俺寻思这有些不大好吧，白白占俺家姑娘便宜这公平吗？这姑娘是属于我的，却被您弄到了这来，让疼爱她的老爸一个人孤苦伶仃可咋整啊，您说。”
“哦。”男人双手往胸前一抱，对眼前的地痞起了些兴致，“那您是怎么疼她的呢？”
“诶，我可疼她了，凡是她需要的我都给她了。”这地痞此时用鼻子出一口气，显得神气极了，在男人脸上看了一眼，但随即又玩起了找上屋角的游戏。
“我给了她一个父亲所能给予女儿最珍贵的礼物，生命，是我用我裤裆的摩西分开了他母亲的红海，并让我的子民走了进去，日光照耀着她，月光滋养着她，让她可以在春日的夜晚穿梭在街上四处穿梭，在整个底城招徕各种各样的男人有如一只飞舞的花蝴蝶，这些都是我给她的。”
说到这，这流氓闭上了眼睛双手叉腰，好像在为自己的慷慨感到圣人般的自满。
“然后我就默默的消失了，好让她独自享受这美妙的人生。”
“所以，老爷，您是否明白我多么疼爱她了？”
男人微微一笑，他的猜想果真就得到了证实。
“那么，您想要多少钱呢？”
真实意图被人戳穿了，这男人就虚伪的羞涩和不好意思起来。
“哦，拜托，老爷，别这么把珍贵的感情和肮脏的金钱画等号，我自打进门可没有跟您提过一个子的钱，您让那边那位年轻的先生评评理。”
“那您登门是要干什么呢？”
这老流氓被一句话问住了。
“这个吗，我是要来干啥来的呢？”这地痞两手一拍，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天理昭昭，老爷。”随后冲着男人的面孔便是啸叫般的笑起来，就算是平时不修边幅的男人此时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许的恶心。
“这么说是您把她扔到我们这来的？”男人赶快转身揉了揉鼻子，格里芬远远的一望，男人的眼睛里甚至已经充盈了泪水，但很明显，这不是什么真挚的情感导致的。
“哦，相信我，我的老爷，我可没这个能耐，我之前连她在哪可都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的？”话说到这，男人突然有一丝紧张，在这地痞的背后是否有着更大的势力正在蠢蠢欲动，这一切都让男人只能把谈话就这么进行下去。
“别这么赶鸭子上架吗，老爷。”这男人的眼神自从进屋就在桌上的香槟酒上不断的瞟着，“您腰缠万贯，我先灌口浆子。”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这地痞就已经操起那瓶他觊觎已久的香槟，没命的灌着，好像生怕谁跟他抢似的，酒液淡黄的水位线就这样飞快的消失在了他的口中。
“歪日，您不要急，老爷，我将要告诉您了，我正要告诉您了，我就要告诉您了。”
“那么，如果不是您把她扔到这，那么您又怎么会来这找她呢？”
“今天早上刚好那些老爷们要来，我就寻思到街上揾点食，结果就看到了我可怜姑娘的四肢散落一地，血一路延伸到这里，这可让我怎么是好啊。”上一秒还笑呵呵的地痞立马就开始双手捂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神情也悲痛极了，眼泪更是雨滴一般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精湛的演技折服了，格里芬心想要是在歌剧院台上而非这里看到这流氓，他定要为之喝彩。
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袖，这流痞脸上的表情悲痛极了，“看到这些，您说一个男人会怎么想呢，一个父亲又会怎么想呢？”
“所以您是来这救她于万劫不复咯？”
“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我的老爷。”这男人用脚向地上一跺，那只鞋就肉眼可见的轻了半斤，同时用手指向天上一指，死死盯着男人。
“邪不压正啊!”
“哦这样，那我知道了，你小子还在那傻站着干嘛，上楼把她抬下来，她父亲要带她走了。”男人转身也要往楼上走去。
这地痞突然的焦急起来，一把上前抓住了男人的肩膀，“不要急吗，老爷，我说您不要急。”他凑近男人的耳朵，小声说到“能在底下闯码头，你我都道上的，不是吗？”
“噢，道上的是吧。”
“您看，老爷，自从一进屋我就觉得您是位慈悲为怀，宽宏大量的难得善人。”这地痞此时拿下来头上的破布帽子并用它假惺惺的帮男人掸着衣服上本身不存在的尘土。
“如果您要是想把她留下的话，我也就不坚持了，不过凡事都得有个计较吗，我只是来这里申明我作为父亲的一点点小小权力，您总该不会向着我会把她白白送人吧。”
“说实话，我一直能看出来，您是位直爽的好人，那么这样，我想大概五比索大概对您不算……，对不。”
男人的游戏新此时正在高涨，“那不如这样，我给您一张铂卡，您也好将她领回去好生照料啊，不是吗？”男人此时便从衣兜里抽出了那张刻满花纹的薄金属片，在男人面前一晃。
在底城度过了大半辈子的地痞哪里见过这么大数额的东西，他先是惊的两眼放光，但又随即将自己的贪婪藏了起来。
“老爷，您太好心了，您这么一说我才更放心把她交给您了，但我只要五比索，再多一点，我就会去做点什么不切实际的计划了，五比索刚刚好。”
“你就愿意用五比索卖掉自己的女儿吗？你这人还有一点道德可言吗？”格里芬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男人的虚伪行径了，开始直接质问起来。
“不，一点也不，这位年轻的老爷，我作为一个男人可一点也负担不起道德。”
“哦，这话是怎么说的呢？”男人对这句话又起了兴致。
“您看，上天创造男人的时候给予了他们钢铁般的臂膀，为了能让他们勤劳工作，这是男人的天职也是最轻松的，所以你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去游手好闲，对吧。”
“上天创造了酒来考验男人，好看他们能不能从罪孽里脱身，这是合乎常理的，所以要喝个烂醉也是很费力气的。”
“哦，那位和蔼的天父也创造了女人，好来满足男人们的欲望和为他做饭，但她们就总想从你这里占到便宜，要躲开她们，也是很不容易的，老爷。”
“老爷您看，我一天到晚都如此忙了，那还有额外的钱去支付道德，养育儿女呢？”
男人被这一翻发言成功逗笑了，格里芬则更是忍俊不禁。
“拿着吧，这是你的五比索，快送这位大忙人出去吧。”格里芬应声上前，半推半就的把男人送出了门。
但在格里芬关上门之后，男人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沉吟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话。
“点背，这回摊上事了。”
虽然这一屋子工造士的战力已经相当可观，但男人还是十分谨慎的用手势示意所有人进入战位。
“您好，请问能帮上您什么吗？”男人带着一脸的笑意打开了门，但背在身后手套下的义肢符文却开始淡淡的发光。
但门另一边的人就是如此的出人意料，一个已趋老年的男人，上身一件沾满污泥的煤灰的衬衫好像自从走出纺织车间后就再也没有洗过，随着它主人浸出的汗液散发着酸臭味，下身的裤子则只能用垃圾来形容，一块防水篷布被粗陋的剪裁，野蛮的缝合在一起，为了贴身，还在膝盖下用细绳缠了一圈，而鞋更是称得上底城各种类型污泥的博物馆，这引得男人心中略略不快，但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见门开了，这男人抬起那张沟壑纵横的脸眯起眼睛朝男人用那口黄牙谄媚的一笑，这口气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身处男人身后几步的格里芬此时只后悔自己长了鼻子——酒臭，呕吐物，大叶子烟，好像所有曾经应该或不应该出现在人类口腔里的味道都在这里聚齐了。
“早上好，老爷，我来这是为了件相当重要的事，老爷。”
一转刚刚进门时小人般的谦卑，这男人突然变得趾高气昂起来，挺起胸膛，眼睛则直直的望向天花板，使人不由得怀疑他是否拥有能用鼻孔视物的特异功能。
“所以，是什么事呢？”
“我想要回俺的妮儿，就这点破事，您晓得了没？”
“哦，那您就一定是她的父亲了，很高兴我们还能看到一点亲情的光辉不是吗？她就在楼上，我马上叫人把她抬下来，带走吧。”男人冲格里芬打个响指，格里芬便转身向楼上跑去，格里芬当然十分震惊男人居然这么就把一个残废的姑娘交给一个来路不明一看就是无赖的家伙，只是他实在没法在这个行走的垃圾车面前再多余坚持一会了。
这一超乎意料的回答显然是一下把这老流痞的算盘打乱了。
“啥？”
“对啊，把她带走，你看我这里像给黄花大闺女设计的什么日托所吗？带她走吧。”
这无赖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的笑起来。
“这俺知道，老爷，但俺寻思这有些不大好吧，白白占俺家姑娘便宜这公平吗？这姑娘是属于我的，却被您弄到了这来，让疼爱她的老爸一个人孤苦伶仃可咋整啊，您说。”
“哦。”男人双手往胸前一抱，对眼前的地痞起了些兴致，“那您是怎么疼她的呢？”
“诶，我可疼她了，凡是她需要的我都给她了。”这地痞此时用鼻子出一口气，显得神气极了，在男人脸上看了一眼，但随即又玩起了找上屋角的游戏。
“我给了她一个父亲所能给予女儿最珍贵的礼物，生命，是我用我裤裆的摩西分开了他母亲的红海，并让我的子民走了进去，日光照耀着她，月光滋养着她，让她可以在春日的夜晚穿梭在街上四处穿梭，在整个底城招徕各种各样的男人有如一只飞舞的花蝴蝶，这些都是我给她的。”
说到这，这流氓闭上了眼睛双手叉腰，好像在为自己的慷慨感到圣人般的自满。
“然后我就默默的消失了，好让她独自享受这美妙的人生。”
“所以，老爷，您是否明白我多么疼爱她了？”
男人微微一笑，他的猜想果真就得到了证实。
“那么，您想要多少钱呢？”
真实意图被人戳穿了，这男人就虚伪的羞涩和不好意思起来。
“哦，拜托，老爷，别这么把珍贵的感情和肮脏的金钱画等号，我自打进门可没有跟您提过一个子的钱，您让那边那位年轻的先生评评理。”
“那您登门是要干什么呢？”
这老流氓被一句话问住了。
“这个吗，我是要来干啥来的呢？”这地痞两手一拍，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天理昭昭，老爷。”随后冲着男人的面孔便是啸叫般的笑起来，就算是平时不修边幅的男人此时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许的恶心。
“这么说是您把她扔到我们这来的？”男人赶快转身揉了揉鼻子，格里芬远远的一望，男人的眼睛里甚至已经充盈了泪水，但很明显，这不是什么真挚的情感导致的。
“哦，相信我，我的老爷，我可没这个能耐，我之前连她在哪可都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的？”话说到这，男人突然有一丝紧张，在这地痞的背后是否有着更大的势力正在蠢蠢欲动，这一切都让男人只能把谈话就这么进行下去。
“别这么赶鸭子上架吗，老爷。”这男人的眼神自从进屋就在桌上的香槟酒上不断的瞟着，“您腰缠万贯，我先灌口浆子。”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这地痞就已经操起那瓶他觊觎已久的香槟，没命的灌着，好像生怕谁跟他抢似的，酒液淡黄的水位线就这样飞快的消失在了他的口中。
“歪日，您不要急，老爷，我将要告诉您了，我正要告诉您了，我就要告诉您了。”
“那么，如果不是您把她扔到这，那么您又怎么会来这找她呢？”
“今天早上刚好那些老爷们要来，我就寻思到街上揾点食，结果就看到了我可怜姑娘的四肢散落一地，血一路延伸到这里，这可让我怎么是好啊。”上一秒还笑呵呵的地痞立马就开始双手捂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神情也悲痛极了，眼泪更是雨滴一般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精湛的演技折服了，格里芬心想要是在歌剧院台上而非这里看到这流氓，他定要为之喝彩。
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袖，这流痞脸上的表情悲痛极了，“看到这些，您说一个男人会怎么想呢，一个父亲又会怎么想呢？”
“所以您是来这救她于万劫不复咯？”
“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我的老爷。”这男人用脚向地上一跺，那只鞋就肉眼可见的轻了半斤，同时用手指向天上一指，死死盯着男人。
“邪不压正啊!”
“哦这样，那我知道了，你小子还在那傻站着干嘛，上楼把她抬下来，她父亲要带她走了。”男人转身也要往楼上走去。
这地痞突然的焦急起来，一把上前抓住了男人的肩膀，“不要急吗，老爷，我说您不要急。”他凑近男人的耳朵，小声说到“能在底下闯码头，你我都道上的，不是吗？”
“噢，道上的是吧。”
“您看，老爷，自从一进屋我就觉得您是位慈悲为怀，宽宏大量的难得善人。”这地痞此时拿下来头上的破布帽子并用它假惺惺的帮男人掸着衣服上本身不存在的尘土。
“如果您要是想把她留下的话，我也就不坚持了，不过凡事都得有个计较吗，我只是来这里申明我作为父亲的一点点小小权力，您总该不会向着我会把她白白送人吧。”
“说实话，我一直能看出来，您是位直爽的好人，那么这样，我想大概五比索大概对您不算……，对不。”
男人的游戏新此时正在高涨，“那不如这样，我给您一张铂卡，您也好将她领回去好生照料啊，不是吗？”男人此时便从衣兜里抽出了那张刻满花纹的薄金属片，在男人面前一晃。
在底城度过了大半辈子的地痞哪里见过这么大数额的东西，他先是惊的两眼放光，但又随即将自己的贪婪藏了起来。
“老爷，您太好心了，您这么一说我才更放心把她交给您了，但我只要五比索，再多一点，我就会去做点什么不切实际的计划了，五比索刚刚好。”
“你就愿意用五比索卖掉自己的女儿吗？你这人还有一点道德可言吗？”格里芬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男人的虚伪行径了，开始直接质问起来。
“不，一点也不，这位年轻的老爷，我作为一个男人可一点也负担不起道德。”
“哦，这话是怎么说的呢？”男人对这句话又起了兴致。
“您看，上天创造男人的时候给予了他们钢铁般的臂膀，为了能让他们勤劳工作，这是男人的天职也是最轻松的，所以你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去游手好闲，对吧。”
“上天创造了酒来考验男人，好看他们能不能从罪孽里脱身，这是合乎常理的，所以要喝个烂醉也是很费力气的。”
“哦，那位和蔼的天父也创造了女人，好来满足男人们的欲望和为他做饭，但她们就总想从你这里占到便宜，要躲开她们，也是很不容易的，老爷。”
“老爷您看，我一天到晚都如此忙了，那还有额外的钱去支付道德，养育儿女呢？”
男人被这一翻发言成功逗笑了，格里芬则更是忍俊不禁。
“拿着吧，这是你的五比索，快送这位大忙人出去吧。”格里芬应声上前，半推半就的把男人送出了门。
但在格里芬关上门之后，男人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沉吟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话。
“点背，这回摊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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