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圣女
蛮族金帐。
虽说是帐篷，但这面积恐怕有三四亩地大。
圆形的帐篷中间，由一根金色的骨柱支撑。
高大的骨柱上，从上到下，悬挂着各种强大生物的尸体。
在骨柱的最顶端，是一颗活生生的头颅。
空荡荡的脖子，依稀能看见食道和气管。吃下去的食物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从这边漏出来。
在骨柱的最底端，几个巫女穿着兽皮裙，在跳着一种很有力量感的舞蹈。
为首的圣女，正在将一具尸骨献祭，献祭完成后，尸体就会自动上浮，呈献给伟大的蛮神。
圣女磕完最后一个头，剩余的巫女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一个身穿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蛮族尚金色，只有具有王族血脉或者神庙职位的人才能穿金。
这个中年人，就是现任的蛮族族长，皇帝，敖圣。
敖圣走到圣女跟前，没有和她打招呼，先对着神柱跪下，磕了个头。
柱子顶端的头颅稍微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向下看了一眼，然后又开始进食。
对蛮神行完礼，敖圣转过身，对着圣女稍微躬身。
圣女点头回礼。
她的地位不比族长低。
至少在这金帐里不会比他低。
“敖骨死了。”
敖圣声音平淡，好像死的不是他的儿子一样。
听闻敖骨的死讯，圣女将双手按在了胸口，稍微为他祷告了一下。
敖圣没有在意圣女做了什么，反而是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圣女对这种注视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敖圣对她并不是什么男女之间的占有欲。
是一种疯狂般的热切。
他沉稳的外表，好像在死死镇压着这股冲动。
但现在，他好像快压制不住了。
圣女摇了摇头，又转身开始向蛮神祷告。
她明白敖圣想要什么，但她并不觉得敖圣可以成功。
敖圣也习惯了她的态度，他来这并不是来征求她的同意的。
他到这里，这金帐，这蛮族最神圣的地方，只是为了一个形式，为了透露出一个信息。
给高高在上的那位，一个信息。
敖圣抬起头，缓缓直视着骨柱顶端的双眼。
那头颅再次停下了咀嚼，眼神向下俯视，观察着这个胆大包天的蝼蚁。
直视神灵，是要付出代价的。
敖圣双眼缓缓流下血泪，但他并没有退缩或者放弃。
在得到蛮神的注视后，他眼中的狂热之色愈发重了。上位者的威严与稳重，和他眼中那如同岩浆一般的灼热，混合出了一种疯狂的味道。
他想干什么？
敖圣的流血越来越严重了，不只是双眼，他的鼻子，耳朵，都已经开始渗血了。
圣女背对着他，微微叹气。
“这股执念，值得吗？”
“值得，为了我族，一切都值得。”
敖圣转头，看向南方，心中似乎有风暴在酝酿。
圣女不再言语，屈服于地上，将额头贴在地面，嘴里念叨着什么。
上方的蛮神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怪笑一声，从嘴里吐出了一块血肉。
血肉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径直地向着敖圣飞去。
敖圣没有躲闪，任由这块肉贴在自己脸上，又钻进自己嘴里。
肉块在敖骨的身体中游荡，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很快，它找到了。
那个鲜红的，跳动的脏器。
肉块附了上去，将敖圣的心脏完全包裹。
碎裂之声传来，血肉在敖圣体内飞溅。
敖圣嘴里吐出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剧烈地疼痛让他佝偻着身子，身为蛮族王者的尊严，让他没有像狗一样在地上打滚。
敖圣的心脏很快被那肉块吃干抹净，这肉块缩成一团，替代了心脏的位置。
诡异的跳动声又响了起来。
原本脸色苍白的敖圣，又逐渐恢复了红润。
气血翻涌，敖圣周身焰影翻动，气势居然比之前更胜几分。
“肉......”
上面的头颅缓缓开口，言语模糊，甚至还有血从它嘴里漏出来。
这滴血滴了下来，正好滴在圣女的侧脸。
烧灼的身影传来，神女白玉一般的面容上，留下了一条狰狞的血痕。
经历这个过程的圣女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一个木偶一般。
只是紧紧抓握着的双手，显示着这位圣女的内心并不平静。
敖圣心念一动，账外的几个蛮族力士扛着两具尸体就进来了。
正式敖骨和何战的。
蛮神见了这两具尸体，眼中有着很明显的渴望之色。
这正在敖圣的意料之中。
一具身负蛮族皇族血脉，另一具更是军士中血杀之气培养多年的苗子。
都是它最喜欢的食物。
血色的粘稠液体不断从它嘴角滴下，一滴滴地全落在了圣女的脸上。
本来国色天香的女人，此时脸上已经疤痕遍布，如同恶鬼。
敖圣看着蛮神这种迫不及待的表现，心中也是冷笑。
他图谋的不止南方的那些炎朝人，还有这天上的烂肉！
吃吧，吃得越多越好。
四周的巫女将尸体摆好位置，协助圣女将他们献祭。
尸体升天，挡住了口水。
圣女的劫难停止了。
但之前积累的损伤在高度精神压力失去后，一起爆发了。
敖圣看着倒在地上的圣女，暗自叹了一口气。
面容有损的人，不可能继续侍奉神灵了。
他招来两个巫女，让她们带着圣女...前圣女前往北边。
敖骨心中有愧，但绝不后悔。
为了补偿她，他也给了这个倔强的女子最后一次机会。
蛮神的唾液可不是简单的腐蚀，它附带的毒素、怨念等等负面影响，都不是圣女可以承受的。
这是神的欲望，凡人是承受不住的。
去北边吧，北边的北边。
那里还有希望，还有一线生机。
两个巫女带走了圣女，敖圣再次望向了蛮神。
他有了新的心脏，不会再七窍流血了。
此时的蛮神已经完全爆发了自己的渴求，即使那两具尸体还在最底端，他也忍住了进食其它尸体的欲望。
普通尸体被他扫开，狼狈地坠落在地上。
一切，都只是为了快一点吃到他们。
无上的美味！
敖圣看着那和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容，心中无悲无喜。
自己的儿子太多了，而且，说不定最后，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也葬身在蛮神的嘴中。
敖圣看着他死不瞑目的双眼，微微躬身。
这是一个父亲，对他孩子的最后告别。
敖圣转过身，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金帐。
账内，只剩下巫女舞蹈的动作声。
和蛮神无休无止的咀嚼。
虽说是帐篷，但这面积恐怕有三四亩地大。
圆形的帐篷中间，由一根金色的骨柱支撑。
高大的骨柱上，从上到下，悬挂着各种强大生物的尸体。
在骨柱的最顶端，是一颗活生生的头颅。
空荡荡的脖子，依稀能看见食道和气管。吃下去的食物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从这边漏出来。
在骨柱的最底端，几个巫女穿着兽皮裙，在跳着一种很有力量感的舞蹈。
为首的圣女，正在将一具尸骨献祭，献祭完成后，尸体就会自动上浮，呈献给伟大的蛮神。
圣女磕完最后一个头，剩余的巫女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一个身穿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蛮族尚金色，只有具有王族血脉或者神庙职位的人才能穿金。
这个中年人，就是现任的蛮族族长，皇帝，敖圣。
敖圣走到圣女跟前，没有和她打招呼，先对着神柱跪下，磕了个头。
柱子顶端的头颅稍微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向下看了一眼，然后又开始进食。
对蛮神行完礼，敖圣转过身，对着圣女稍微躬身。
圣女点头回礼。
她的地位不比族长低。
至少在这金帐里不会比他低。
“敖骨死了。”
敖圣声音平淡，好像死的不是他的儿子一样。
听闻敖骨的死讯，圣女将双手按在了胸口，稍微为他祷告了一下。
敖圣没有在意圣女做了什么，反而是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圣女对这种注视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敖圣对她并不是什么男女之间的占有欲。
是一种疯狂般的热切。
他沉稳的外表，好像在死死镇压着这股冲动。
但现在，他好像快压制不住了。
圣女摇了摇头，又转身开始向蛮神祷告。
她明白敖圣想要什么，但她并不觉得敖圣可以成功。
敖圣也习惯了她的态度，他来这并不是来征求她的同意的。
他到这里，这金帐，这蛮族最神圣的地方，只是为了一个形式，为了透露出一个信息。
给高高在上的那位，一个信息。
敖圣抬起头，缓缓直视着骨柱顶端的双眼。
那头颅再次停下了咀嚼，眼神向下俯视，观察着这个胆大包天的蝼蚁。
直视神灵，是要付出代价的。
敖圣双眼缓缓流下血泪，但他并没有退缩或者放弃。
在得到蛮神的注视后，他眼中的狂热之色愈发重了。上位者的威严与稳重，和他眼中那如同岩浆一般的灼热，混合出了一种疯狂的味道。
他想干什么？
敖圣的流血越来越严重了，不只是双眼，他的鼻子，耳朵，都已经开始渗血了。
圣女背对着他，微微叹气。
“这股执念，值得吗？”
“值得，为了我族，一切都值得。”
敖圣转头，看向南方，心中似乎有风暴在酝酿。
圣女不再言语，屈服于地上，将额头贴在地面，嘴里念叨着什么。
上方的蛮神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怪笑一声，从嘴里吐出了一块血肉。
血肉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径直地向着敖圣飞去。
敖圣没有躲闪，任由这块肉贴在自己脸上，又钻进自己嘴里。
肉块在敖骨的身体中游荡，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很快，它找到了。
那个鲜红的，跳动的脏器。
肉块附了上去，将敖圣的心脏完全包裹。
碎裂之声传来，血肉在敖圣体内飞溅。
敖圣嘴里吐出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剧烈地疼痛让他佝偻着身子，身为蛮族王者的尊严，让他没有像狗一样在地上打滚。
敖圣的心脏很快被那肉块吃干抹净，这肉块缩成一团，替代了心脏的位置。
诡异的跳动声又响了起来。
原本脸色苍白的敖圣，又逐渐恢复了红润。
气血翻涌，敖圣周身焰影翻动，气势居然比之前更胜几分。
“肉......”
上面的头颅缓缓开口，言语模糊，甚至还有血从它嘴里漏出来。
这滴血滴了下来，正好滴在圣女的侧脸。
烧灼的身影传来，神女白玉一般的面容上，留下了一条狰狞的血痕。
经历这个过程的圣女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一个木偶一般。
只是紧紧抓握着的双手，显示着这位圣女的内心并不平静。
敖圣心念一动，账外的几个蛮族力士扛着两具尸体就进来了。
正式敖骨和何战的。
蛮神见了这两具尸体，眼中有着很明显的渴望之色。
这正在敖圣的意料之中。
一具身负蛮族皇族血脉，另一具更是军士中血杀之气培养多年的苗子。
都是它最喜欢的食物。
血色的粘稠液体不断从它嘴角滴下，一滴滴地全落在了圣女的脸上。
本来国色天香的女人，此时脸上已经疤痕遍布，如同恶鬼。
敖圣看着蛮神这种迫不及待的表现，心中也是冷笑。
他图谋的不止南方的那些炎朝人，还有这天上的烂肉！
吃吧，吃得越多越好。
四周的巫女将尸体摆好位置，协助圣女将他们献祭。
尸体升天，挡住了口水。
圣女的劫难停止了。
但之前积累的损伤在高度精神压力失去后，一起爆发了。
敖圣看着倒在地上的圣女，暗自叹了一口气。
面容有损的人，不可能继续侍奉神灵了。
他招来两个巫女，让她们带着圣女...前圣女前往北边。
敖骨心中有愧，但绝不后悔。
为了补偿她，他也给了这个倔强的女子最后一次机会。
蛮神的唾液可不是简单的腐蚀，它附带的毒素、怨念等等负面影响，都不是圣女可以承受的。
这是神的欲望，凡人是承受不住的。
去北边吧，北边的北边。
那里还有希望，还有一线生机。
两个巫女带走了圣女，敖圣再次望向了蛮神。
他有了新的心脏，不会再七窍流血了。
此时的蛮神已经完全爆发了自己的渴求，即使那两具尸体还在最底端，他也忍住了进食其它尸体的欲望。
普通尸体被他扫开，狼狈地坠落在地上。
一切，都只是为了快一点吃到他们。
无上的美味！
敖圣看着那和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容，心中无悲无喜。
自己的儿子太多了，而且，说不定最后，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也葬身在蛮神的嘴中。
敖圣看着他死不瞑目的双眼，微微躬身。
这是一个父亲，对他孩子的最后告别。
敖圣转过身，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金帐。
账内，只剩下巫女舞蹈的动作声。
和蛮神无休无止的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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