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精神病院里的家伙
天河市，渝溪路99号。
这是一栋不符合山海国风格的建筑。白色高尖屋顶，精致雕刻的花岗岩壁与穿插其中的拱形长廊，无一不将造访者的思绪带回百年前那个诸国并起，山海至暗的时代。
山海国战败，远隔重洋的斯图亚特王朝士兵在此插上国旗，传教士们在这片土地上建起了一座大教堂。
如今，斯图亚特王朝早已定格于史书，山海国夺回土地，这座建筑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现在的它，名叫天河市精神病院。
天河市精神病院，一号楼，一号病房。
病房内有四张床，第一张床是空的，但凌乱的被褥表明有人使用。
二号床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盯着前方花白的墙壁发呆，时不时突然怪叫一声，声音如同乌鸦叫。
三号床是个老头，一直用手指着老太太骂骂咧咧，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小子，叫你躲在沟里，非要逞英雄，这下死了吧！”之类的，一边骂一边哭。
四号床上坐着十七八岁的姑娘。五官标致，穿着一件印着草莓的花边粉色睡衣，长发留及腰间，梳得整齐，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过。
只是姑娘瘦的皮包骨头，眼窝深陷，双眸黯淡无光。她时不时朝着床头张开嘴，接住一旁妇女喂过来的红豆羹，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床尾栏杆处。
妇女与女孩长得有几分相似，虽然穿着朴素的纯棕色毛线衣，裤子上几处磨破，依旧掩盖不了其举止间的气质。
病房外，一男一女静静站着，望着病房里母女那一幕。
十几分钟过去，妇女轻轻走了出来，将病房门虚掩。然后对门外等候已久的二人道了声抱歉。
“实在不好意思，那丫头吃地有些慢，让二位久等了。”
“没关系，我们只是做个调查，有助于贵千金的恢复。”男人开口道，正是唐安。
他边上的女孩，不用说，是艾洛。
“您尽管问，”妇女说。
“请问她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是多久以前？比如说幻想，几天都做同样的梦之类的。”唐安捧着本子，一边问一边记。
艾洛在边上看着。
妇女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大概，是她十岁左右，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小孩子嘛，总爱幻想，比如不存在的朋友，会飞的猫，跳舞的兔子，我和她爸爸也没当回事。”
“是这样，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有关梦之类的？”
“梦啊。。。”妇女想了想，想起了什么似的，才说道：“小学三四年级的样子，她跟我们说，在路边看见一只黑色的小猫，之后几乎每天都会说自己今天又和小猫玩了什么游戏，可是我担心她被猫抓伤，跟着她去那条路上找，去了好几次，根本没发现什么小猫。”
“然后呢？”艾洛问。
唐安看了她一眼，表示不要在这种无关问题上浪费时间。
艾洛撇了撇嘴表示不服。
“突然有一天，她哭着跟我们说，小黑猫死了，我和她爸爸就安慰她，给她买新玩具，带她去游乐场，想让她尽快忘掉这事。”
“结果就是这件事后不久，她说自己在梦里认识了新朋友，叫爱丽丝，我们很高兴她终于走出小猫的阴影，还告诉要好好和爱丽丝做朋友。”
“直到有一天晚上，凌晨天还没亮，她就跑到我房间里，哭着说爱丽丝被坏人杀死了，她躲在森林里才逃过一劫，我和她爸当是孩子做噩梦，安慰她一阵后，还让她到我们这边睡。”
“后来，她。。。就变成这样了，”妇女说到这里，捂着脸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们带她走遍全国的医院都没治好，有天晚上，她点了一把火，说要和爱丽丝还有小黑猫一起离开，她爸爸为了救她。。。”
哭着，妇女掀开自己衣袖，两臂满是烧伤留下的疤痕，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我原来是一名外科医生，自那以后，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了，而且还有一笔债务要还，那把火不止烧掉一户人家。”
妇女说完，居然笑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们希望这次调查结果作为样本，用于科研，如果您同意，将会获得一笔报酬。”艾洛说道。
“真的吗？”妇女的眼睛多了几分光亮。
“您本人也是临床工作者，想必不难了解，”艾洛答。
妇女笑了笑；“只是个普通医生罢了，你们想用就用吧。”
“感谢您的配合，届时报酬我们将打到您留在本院的账户上，可以吗？”艾洛一套行云流水，连唐安都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他们是不是真的在收集样本。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告别妇女和病房主管，两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任务又完成一个阶段。
“我会向上级申请报销的，”唐安替艾洛打开车后座的门。
“不必，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积蓄，别小看我，”艾洛坐上后座，脱了鞋，洁白的袜子在座椅上踩了踩。
“对个人来说，这笔钱还是太多了吧？”唐安发动车辆，回头问道。
“开玩笑，我可是富婆！”艾洛以一种轻蔑的笑意，将头扭向一旁，避免与唐安的对视，可脸上的绯红却暴露无遗。
唐安不再说话，脸上的笑容难以掩饰。
“去哪？”艾洛问。
“去吃某人最爱的烧腊。”
艾洛一听烧腊，两眼放光：“想吃烧鹅想很久了，冲冲冲！”
“你请客！”少女还不忘补一句。
“好”唐安一口答应。
“可是我还想吃点别的，不止烧腊。”艾洛小声说道。
“还有什么，把你喜欢的点个遍。”
“还有生腌和炒河粉，”艾洛兴奋道。
“这个明天请你。”
“还有咸水鸭和鸭血粉丝汤。”
“这个附近买不到吧，得往北走一点。”
“还有腊肉猪血丸子和火锅，那个那个，凉糕也想吃。”
“好，任务做完了带你去吃。”
“还有九转大肠，碗肉，烤鸭，锅包肉，松鼠鱼尖椒干豆腐，还有炖菜还有羊肉泡馍、烤全羊手抓饭！”
“等等，要不这样，”唐安提议道：“等任务做完了，我向校长申请一段长假，带着你在山海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吃个遍好吧。”
“唐安，金主爸爸！”艾洛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
“别闹，我在开车，诶，开车！”
车子绝尘而去，不留痕迹。
这是一栋不符合山海国风格的建筑。白色高尖屋顶，精致雕刻的花岗岩壁与穿插其中的拱形长廊，无一不将造访者的思绪带回百年前那个诸国并起，山海至暗的时代。
山海国战败，远隔重洋的斯图亚特王朝士兵在此插上国旗，传教士们在这片土地上建起了一座大教堂。
如今，斯图亚特王朝早已定格于史书，山海国夺回土地，这座建筑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现在的它，名叫天河市精神病院。
天河市精神病院，一号楼，一号病房。
病房内有四张床，第一张床是空的，但凌乱的被褥表明有人使用。
二号床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盯着前方花白的墙壁发呆，时不时突然怪叫一声，声音如同乌鸦叫。
三号床是个老头，一直用手指着老太太骂骂咧咧，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小子，叫你躲在沟里，非要逞英雄，这下死了吧！”之类的，一边骂一边哭。
四号床上坐着十七八岁的姑娘。五官标致，穿着一件印着草莓的花边粉色睡衣，长发留及腰间，梳得整齐，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过。
只是姑娘瘦的皮包骨头，眼窝深陷，双眸黯淡无光。她时不时朝着床头张开嘴，接住一旁妇女喂过来的红豆羹，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床尾栏杆处。
妇女与女孩长得有几分相似，虽然穿着朴素的纯棕色毛线衣，裤子上几处磨破，依旧掩盖不了其举止间的气质。
病房外，一男一女静静站着，望着病房里母女那一幕。
十几分钟过去，妇女轻轻走了出来，将病房门虚掩。然后对门外等候已久的二人道了声抱歉。
“实在不好意思，那丫头吃地有些慢，让二位久等了。”
“没关系，我们只是做个调查，有助于贵千金的恢复。”男人开口道，正是唐安。
他边上的女孩，不用说，是艾洛。
“您尽管问，”妇女说。
“请问她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是多久以前？比如说幻想，几天都做同样的梦之类的。”唐安捧着本子，一边问一边记。
艾洛在边上看着。
妇女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大概，是她十岁左右，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小孩子嘛，总爱幻想，比如不存在的朋友，会飞的猫，跳舞的兔子，我和她爸爸也没当回事。”
“是这样，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有关梦之类的？”
“梦啊。。。”妇女想了想，想起了什么似的，才说道：“小学三四年级的样子，她跟我们说，在路边看见一只黑色的小猫，之后几乎每天都会说自己今天又和小猫玩了什么游戏，可是我担心她被猫抓伤，跟着她去那条路上找，去了好几次，根本没发现什么小猫。”
“然后呢？”艾洛问。
唐安看了她一眼，表示不要在这种无关问题上浪费时间。
艾洛撇了撇嘴表示不服。
“突然有一天，她哭着跟我们说，小黑猫死了，我和她爸爸就安慰她，给她买新玩具，带她去游乐场，想让她尽快忘掉这事。”
“结果就是这件事后不久，她说自己在梦里认识了新朋友，叫爱丽丝，我们很高兴她终于走出小猫的阴影，还告诉要好好和爱丽丝做朋友。”
“直到有一天晚上，凌晨天还没亮，她就跑到我房间里，哭着说爱丽丝被坏人杀死了，她躲在森林里才逃过一劫，我和她爸当是孩子做噩梦，安慰她一阵后，还让她到我们这边睡。”
“后来，她。。。就变成这样了，”妇女说到这里，捂着脸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们带她走遍全国的医院都没治好，有天晚上，她点了一把火，说要和爱丽丝还有小黑猫一起离开，她爸爸为了救她。。。”
哭着，妇女掀开自己衣袖，两臂满是烧伤留下的疤痕，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我原来是一名外科医生，自那以后，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了，而且还有一笔债务要还，那把火不止烧掉一户人家。”
妇女说完，居然笑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们希望这次调查结果作为样本，用于科研，如果您同意，将会获得一笔报酬。”艾洛说道。
“真的吗？”妇女的眼睛多了几分光亮。
“您本人也是临床工作者，想必不难了解，”艾洛答。
妇女笑了笑；“只是个普通医生罢了，你们想用就用吧。”
“感谢您的配合，届时报酬我们将打到您留在本院的账户上，可以吗？”艾洛一套行云流水，连唐安都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他们是不是真的在收集样本。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告别妇女和病房主管，两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任务又完成一个阶段。
“我会向上级申请报销的，”唐安替艾洛打开车后座的门。
“不必，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积蓄，别小看我，”艾洛坐上后座，脱了鞋，洁白的袜子在座椅上踩了踩。
“对个人来说，这笔钱还是太多了吧？”唐安发动车辆，回头问道。
“开玩笑，我可是富婆！”艾洛以一种轻蔑的笑意，将头扭向一旁，避免与唐安的对视，可脸上的绯红却暴露无遗。
唐安不再说话，脸上的笑容难以掩饰。
“去哪？”艾洛问。
“去吃某人最爱的烧腊。”
艾洛一听烧腊，两眼放光：“想吃烧鹅想很久了，冲冲冲！”
“你请客！”少女还不忘补一句。
“好”唐安一口答应。
“可是我还想吃点别的，不止烧腊。”艾洛小声说道。
“还有什么，把你喜欢的点个遍。”
“还有生腌和炒河粉，”艾洛兴奋道。
“这个明天请你。”
“还有咸水鸭和鸭血粉丝汤。”
“这个附近买不到吧，得往北走一点。”
“还有腊肉猪血丸子和火锅，那个那个，凉糕也想吃。”
“好，任务做完了带你去吃。”
“还有九转大肠，碗肉，烤鸭，锅包肉，松鼠鱼尖椒干豆腐，还有炖菜还有羊肉泡馍、烤全羊手抓饭！”
“等等，要不这样，”唐安提议道：“等任务做完了，我向校长申请一段长假，带着你在山海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吃个遍好吧。”
“唐安，金主爸爸！”艾洛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
“别闹，我在开车，诶，开车！”
车子绝尘而去，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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