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别来无恙,白玉堂
好一番折腾,两人从二楼摸索到顶层,皇天不负有心人,里面隐约有琵琶声传出来。这里仅有一间阁楼,而这一间阁楼,便占了一整层。
“恐怕是这里了!”小川松了口气。
一个丫鬟站在门口,见到陌生人,急忙拦下:“你们是何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未经我家小姐准许,不得擅进。”
“小妹妹,不怕与你说道,”小川自信的拍着胸脯,一边大放厥词,“这汴京城,还没有小爷不能进得地儿!”
“别我我的头,”小姑娘哼哼,“你说你哪里都能进,开封府衙门,你能进去么?”
小川愈发得意:“不怕告诉你,小爷想进就进,想出便出,无人敢拦。”
他拨开丫鬟便要往里走,谁知这水灵灵的丫头却是个倔强性子,死死扯住他的衣袂。
丁越见状,手刀一弹,把她打昏在地。
外面的响动,自然惊动了阁内人,大门‘砰’的一声从里面推开,一道寒光一闪而逝,小川下意识双指一夹,手中多出一盏夜光杯,杯中弥漫着葡萄酒,香气四溢。
“好酒!”小川闻了闻,应该没有毒b吧,他仰头一饮而尽。
“好功夫!”阁里面有人也回道。
掀开珠帘,小厅中对坐三人,一位华发早生的中年人,不消说,应是那位名彻京华的大宋艺术家了。
另一位是一身蜀锦血罗裙的女子,容貌清丽,面若桃李,一见便知,此乃鸾凤楼花魁,苏大家是也。
丁越随之一觊,见这位苏大家鹅蛋儿脸,亦喜亦嗔,秋瞳柳眉,实在我见犹怜,何况身边这位直流口水的猪哥。
“你们是何人?”
说话的,便是第三个人,他既非艺术家,也不是漂亮姐儿,小川一见,顿时大呼,“好小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们,认识?”丁越低声问。
唉,又一个冤种。
徐小川咽下猪哥口水,心说,知识付费是大势所趋,这位公子,休怪小爷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了。
女公子一愣,道:“你们,是相国寺的人?”
“漏漏漏,那是老黄历了。”小川摇摇食指,略整凌乱衣衫,道,“正式介绍一下,鄙姓徐,开封府缉盗司捕快。”
又一指,“这位,乃是开封府甲等捕快,丁越!”
“不知二位差官到此,有何贵干?”苏大家美眸微皱,走到小川身边,亦嗔亦怪,“妾身一介女流,这里也藏不住什么江洋大盗罢。”
小川歉意笑道,“那是,如苏大家这般人儿,要甚么没有,何需为盗呢。”对苏大家,他彷佛几乎没有免疫力。但对着柳三变,小川毫不客气:“柳七,你的案子,犯了。”
“老夫的案子?什么案子?”柳永不慢不紧的捋着胡子,一脸纳闷。
徐小川直接开门见山:“我问你,白玉堂现在何处?”
柳永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竟有几分感慨,“开封府,卧虎藏龙,”他眯起老眼,戏谑般问,“老夫的行踪未告知任何人,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徐小川眯着眼,笑问:“你认识一位叫‘柳目’的家伙么?”
柳永哼一声,喃喃:“原来是他。”
“不,不是他,他只是对我说过一句话!”小川把柳目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了柳七,“金戈之败,始腐于内。”
丁越道:“白玉堂如今下落不明,唯有柳七公知道他在何处,请柳先生行个方便。”
柳永一怔:“怎么着,白玉堂这小子,吃上官司了?”
“他夜盗王府,开封府正在抓他哩。怎么,你要姑息养奸?”
一听这话,柳永忙不迭撇清干系,“不姑息,不姑息。”他又笑问,“二位差官,他到底盗了什么啊?”
“龙凤玉佩!”小川心说,有什么消息是丐帮不知道的。
小川不仅知道,还比开封府的人都先知道。
若不然,也没有丁越暗中相助开封府了。
柳永长长的‘哦’了一声,缓缓站起来,从怀中端出一个锦盒,展开问道:“是不是此物?”
“果真是‘龙凤玉佩’!”女公子见那方玉佩,忍不住惊呼。
“你说是就是啊?你认识么。”小川瞪了他一眼,“一会儿别走啊,咱们讨论一下知识付费的事儿。”
这位女公子气结,只说了声“你……”,又乖乖坐下,哼了声,不再说话。
柳永走到小川身边,把锦盒塞到他手中,笑盈盈道:“这枚玉佩,其实便是老夫从白玉堂手中夺来的,若是赃物,就交与徐捕头罢。”
他把小川拉到一边,低声下语的道,“老夫这辈子,没甚建树,人老了,也没了什么志向,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能考个进士。这个时候,实在不想惹祸上身。”
“这春闱,可马上就要开了……”
他凝望小川的眼睛,透出十足的真诚,让小川居然心生同病相怜之感。
唉,这颠倒的世道,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了然,了然!”
见他诚恳十足,小川也不再追求,毕竟还是要给柳秀才几分薄面,这也正符合丁越的心意。
不说别的,柳三变名气太大,抓进去影响过大,万一出现万千女子排队探监开封府大牢,老包还不得气炸了。
“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川对丁越使了个眼色,二人作揖告辞。
走在大街上,小川忽然一拍脑门,懊恼的道:“唉呀,知识付费呀,又要拖延到何时!”
他指的是那位欠债不还,还一脸傲娇的女公子。
“你哪是忘了要钱,分明是被那女儿迷障了。”丁越重重一哼,不客气戳穿。
小川眼见一亮:“你也看出来她是个雌儿?”
丁越白了他一眼,他一进门,便见到锦衣公子耳垂畔的耳洞了。
“不过,我可没看上她。”小川炫耀起了自己,“我徐某人,堂堂州府捕快,若要娶妻,怎么也得配个小家碧玉罢。”
“若他是大家闺秀哩?”丁越打趣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川大手一挥,“你看她,哪里像个大家闺秀了。”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但见四周人群都往虹桥那边跑,便跟过去看热闹。
此巷大街边有一座楼,名曰‘状元楼’。因为彩头好,每逢大比之年,士子们都要到此讨吉利。
状元楼是徽派格调,飞檐高耸,有两个人站在对立的飞檐上,宝剑出鞘、衣带飞舞,宛如遗世独立。
此时,楼下挤满了围观众人,有好事者一眼认出:“左边这个,是南侠展昭!”
“怪不得,原来是南侠,好个名满天下的俊郎。”
丁越与小川挤在人群中,一见右边那一身白衣长衫之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白玉堂?”
徐小偏头问道:“你怎么认识锦毛鼠?”
“问这么多作甚!”丁越瞪他一眼,“我才是甲等捕快!”
好么,官大一级压死人,拿官架子压我。
吃瓜群众们彻底沸腾了,乖乖龙地咚,竟然是‘御猫’碰上‘锦毛鼠’?
这比相扑开打还兴奋呐,那玩意儿只是打个滚,这二人可是江湖大侠!
两大凶神歪人斗法,大街上本应该鸡飞狗跳,老百姓们也应该逃之夭夭,唯恐殃及池鱼才是。
事实上,众人不但没有慌乱,还好整以暇的望着二人。
徐小川与丁越在人群中被挤作一团,紧紧相拥。
小川忍不住吐槽,“我说老丁同志,你个兔爷,能不能不蹭我那么紧,我犯贰心。”回答他的,是一个挂肘。
在飞檐上,展昭开口说话了:“白玉堂,别来无恙!”
白玉堂侧身对着展昭,不屑的道:“展昭,你少虚情假意,有何指教?”
徐小川见楼上有人拿着纸笔写写点点,心道,百晓生上又有新段子了。
虚情假意展御猫,别来无恙白玉堂!
展昭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天大的干系?若现在束手就擒,展某还可在包大人面前为你求情……”
“白某人,需要你来求情?可笑!”
大义说不通,展昭只好换个方式,劝道:“你我之间,乃私人恩怨,何必把开封府牵扯进来?”
“那你的意思,我二人私人解决便是了?”
展昭点点头:“展某正有此意!”
白玉堂冷笑,“那好,你把你这身猫皮扒下来,白某退出江湖,你看如何?”
“不行!”展昭声如洪钟,“此乃陛下御赐,展某不能擅动。”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白玉堂毫无惧意,引亢一笑:“那就只好做过一场了。就是不知道你的巨阙剑,能不能打得过我了?”
二人武艺不分伯仲,江湖经验也差不多,动起手来肯定短时间难分高下。但现在下面好多人看着哩,猫儿碰上老鼠,少不得要分个高下。
刹那间,状元楼前一片静默,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恐怕是这里了!”小川松了口气。
一个丫鬟站在门口,见到陌生人,急忙拦下:“你们是何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未经我家小姐准许,不得擅进。”
“小妹妹,不怕与你说道,”小川自信的拍着胸脯,一边大放厥词,“这汴京城,还没有小爷不能进得地儿!”
“别我我的头,”小姑娘哼哼,“你说你哪里都能进,开封府衙门,你能进去么?”
小川愈发得意:“不怕告诉你,小爷想进就进,想出便出,无人敢拦。”
他拨开丫鬟便要往里走,谁知这水灵灵的丫头却是个倔强性子,死死扯住他的衣袂。
丁越见状,手刀一弹,把她打昏在地。
外面的响动,自然惊动了阁内人,大门‘砰’的一声从里面推开,一道寒光一闪而逝,小川下意识双指一夹,手中多出一盏夜光杯,杯中弥漫着葡萄酒,香气四溢。
“好酒!”小川闻了闻,应该没有毒b吧,他仰头一饮而尽。
“好功夫!”阁里面有人也回道。
掀开珠帘,小厅中对坐三人,一位华发早生的中年人,不消说,应是那位名彻京华的大宋艺术家了。
另一位是一身蜀锦血罗裙的女子,容貌清丽,面若桃李,一见便知,此乃鸾凤楼花魁,苏大家是也。
丁越随之一觊,见这位苏大家鹅蛋儿脸,亦喜亦嗔,秋瞳柳眉,实在我见犹怜,何况身边这位直流口水的猪哥。
“你们是何人?”
说话的,便是第三个人,他既非艺术家,也不是漂亮姐儿,小川一见,顿时大呼,“好小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们,认识?”丁越低声问。
唉,又一个冤种。
徐小川咽下猪哥口水,心说,知识付费是大势所趋,这位公子,休怪小爷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了。
女公子一愣,道:“你们,是相国寺的人?”
“漏漏漏,那是老黄历了。”小川摇摇食指,略整凌乱衣衫,道,“正式介绍一下,鄙姓徐,开封府缉盗司捕快。”
又一指,“这位,乃是开封府甲等捕快,丁越!”
“不知二位差官到此,有何贵干?”苏大家美眸微皱,走到小川身边,亦嗔亦怪,“妾身一介女流,这里也藏不住什么江洋大盗罢。”
小川歉意笑道,“那是,如苏大家这般人儿,要甚么没有,何需为盗呢。”对苏大家,他彷佛几乎没有免疫力。但对着柳三变,小川毫不客气:“柳七,你的案子,犯了。”
“老夫的案子?什么案子?”柳永不慢不紧的捋着胡子,一脸纳闷。
徐小川直接开门见山:“我问你,白玉堂现在何处?”
柳永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竟有几分感慨,“开封府,卧虎藏龙,”他眯起老眼,戏谑般问,“老夫的行踪未告知任何人,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徐小川眯着眼,笑问:“你认识一位叫‘柳目’的家伙么?”
柳永哼一声,喃喃:“原来是他。”
“不,不是他,他只是对我说过一句话!”小川把柳目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了柳七,“金戈之败,始腐于内。”
丁越道:“白玉堂如今下落不明,唯有柳七公知道他在何处,请柳先生行个方便。”
柳永一怔:“怎么着,白玉堂这小子,吃上官司了?”
“他夜盗王府,开封府正在抓他哩。怎么,你要姑息养奸?”
一听这话,柳永忙不迭撇清干系,“不姑息,不姑息。”他又笑问,“二位差官,他到底盗了什么啊?”
“龙凤玉佩!”小川心说,有什么消息是丐帮不知道的。
小川不仅知道,还比开封府的人都先知道。
若不然,也没有丁越暗中相助开封府了。
柳永长长的‘哦’了一声,缓缓站起来,从怀中端出一个锦盒,展开问道:“是不是此物?”
“果真是‘龙凤玉佩’!”女公子见那方玉佩,忍不住惊呼。
“你说是就是啊?你认识么。”小川瞪了他一眼,“一会儿别走啊,咱们讨论一下知识付费的事儿。”
这位女公子气结,只说了声“你……”,又乖乖坐下,哼了声,不再说话。
柳永走到小川身边,把锦盒塞到他手中,笑盈盈道:“这枚玉佩,其实便是老夫从白玉堂手中夺来的,若是赃物,就交与徐捕头罢。”
他把小川拉到一边,低声下语的道,“老夫这辈子,没甚建树,人老了,也没了什么志向,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能考个进士。这个时候,实在不想惹祸上身。”
“这春闱,可马上就要开了……”
他凝望小川的眼睛,透出十足的真诚,让小川居然心生同病相怜之感。
唉,这颠倒的世道,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了然,了然!”
见他诚恳十足,小川也不再追求,毕竟还是要给柳秀才几分薄面,这也正符合丁越的心意。
不说别的,柳三变名气太大,抓进去影响过大,万一出现万千女子排队探监开封府大牢,老包还不得气炸了。
“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川对丁越使了个眼色,二人作揖告辞。
走在大街上,小川忽然一拍脑门,懊恼的道:“唉呀,知识付费呀,又要拖延到何时!”
他指的是那位欠债不还,还一脸傲娇的女公子。
“你哪是忘了要钱,分明是被那女儿迷障了。”丁越重重一哼,不客气戳穿。
小川眼见一亮:“你也看出来她是个雌儿?”
丁越白了他一眼,他一进门,便见到锦衣公子耳垂畔的耳洞了。
“不过,我可没看上她。”小川炫耀起了自己,“我徐某人,堂堂州府捕快,若要娶妻,怎么也得配个小家碧玉罢。”
“若他是大家闺秀哩?”丁越打趣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川大手一挥,“你看她,哪里像个大家闺秀了。”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但见四周人群都往虹桥那边跑,便跟过去看热闹。
此巷大街边有一座楼,名曰‘状元楼’。因为彩头好,每逢大比之年,士子们都要到此讨吉利。
状元楼是徽派格调,飞檐高耸,有两个人站在对立的飞檐上,宝剑出鞘、衣带飞舞,宛如遗世独立。
此时,楼下挤满了围观众人,有好事者一眼认出:“左边这个,是南侠展昭!”
“怪不得,原来是南侠,好个名满天下的俊郎。”
丁越与小川挤在人群中,一见右边那一身白衣长衫之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白玉堂?”
徐小偏头问道:“你怎么认识锦毛鼠?”
“问这么多作甚!”丁越瞪他一眼,“我才是甲等捕快!”
好么,官大一级压死人,拿官架子压我。
吃瓜群众们彻底沸腾了,乖乖龙地咚,竟然是‘御猫’碰上‘锦毛鼠’?
这比相扑开打还兴奋呐,那玩意儿只是打个滚,这二人可是江湖大侠!
两大凶神歪人斗法,大街上本应该鸡飞狗跳,老百姓们也应该逃之夭夭,唯恐殃及池鱼才是。
事实上,众人不但没有慌乱,还好整以暇的望着二人。
徐小川与丁越在人群中被挤作一团,紧紧相拥。
小川忍不住吐槽,“我说老丁同志,你个兔爷,能不能不蹭我那么紧,我犯贰心。”回答他的,是一个挂肘。
在飞檐上,展昭开口说话了:“白玉堂,别来无恙!”
白玉堂侧身对着展昭,不屑的道:“展昭,你少虚情假意,有何指教?”
徐小川见楼上有人拿着纸笔写写点点,心道,百晓生上又有新段子了。
虚情假意展御猫,别来无恙白玉堂!
展昭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天大的干系?若现在束手就擒,展某还可在包大人面前为你求情……”
“白某人,需要你来求情?可笑!”
大义说不通,展昭只好换个方式,劝道:“你我之间,乃私人恩怨,何必把开封府牵扯进来?”
“那你的意思,我二人私人解决便是了?”
展昭点点头:“展某正有此意!”
白玉堂冷笑,“那好,你把你这身猫皮扒下来,白某退出江湖,你看如何?”
“不行!”展昭声如洪钟,“此乃陛下御赐,展某不能擅动。”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白玉堂毫无惧意,引亢一笑:“那就只好做过一场了。就是不知道你的巨阙剑,能不能打得过我了?”
二人武艺不分伯仲,江湖经验也差不多,动起手来肯定短时间难分高下。但现在下面好多人看着哩,猫儿碰上老鼠,少不得要分个高下。
刹那间,状元楼前一片静默,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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