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的案子犯了
有道是:
清官难断家务事,良人不娶无德妻。
自古妻贤家祸少,从来治家在国前。
王胡子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纸团,递给小川,“此物你拿好,当是哥哥送你个人情了。“
小川拿过来,展开一看,“此乃,海棠的遗书?是真是假?”
若遗书坐实,张三娘子难逃杀人嫌疑,若再查实,可以提前预定一个秋后问斩的名额了。
可若是假的,小川可就坐蜡了,陷害宰相家眷,字少事情大。
王胡子信誓旦旦的保证,“这可是弟兄们费了老大的劲,才得到的,若非是为你,何苦来哉。”
“本来帮主还发愁,如何让你攒些功劳,没想到,人家陈相爷鼎力相助,”王胡子揶揄道,“你若升了官,可别忘了人家相爷的恩情。”
“放心,忘不了忘不了!”小川摆了摆手,“开封府绝对不会忘了尔等的。”
还是忘了的好!王胡子心说,他起身告辞,“这功劳是跑不了的,哥哥先与你道喜了。”
“小弟领情了,代我问候你家帮主全家!”小川回敬。
“嘿嘿,你小子,是个有心人!”王胡子满意的去了。
开封府,公廨。
龙图阁直学士包拯一身紫大蟒袍,头戴金顶冠幞头,腰间玉饰革带,背靠着椅子,手指在大案上轻轻的敲着。
徐小川走进厅中,禀明是由,呈上了证物,包大人却反问:“徐捕快,此物从何而来?”
“禀告府尊,这是从陈相爷府中搜出来的。”
小川早有准备,道,“卑职趁他们井下捞尸时,打探出了尸首身份,再趁他们不注意,搜查了死者屋里,结果发现了此物。”
“嗯,看准时机,有勇有谋,很好。”
包大人看着这份遗书,沉吟半晌,缺失望一叹:“仅凭死者留下的一封书信,只能判定张三娘子有嫌疑,但不能坐实其罪。”
公孙策在一边敲边鼓:“这还不简单?只要尸首在,是自杀、他杀,有无胁迫,死者生前是否受过伤,一查便知。”
小川故意叹息:“卑职无能,昨日未尽全功,没有拿回尸首。”
公孙先生心里嘀咕,你们不是无能,而是太年轻。
果然,包大人脸上青气一闪,勃然怒道:“笑话,只要本府掌印一日,就容不得这些污垢。”
“公孙先生!”
“学生在!”公孙策连忙道,“府尊吩咐!”
“把巡捕兵丁集结起来,随本府去相府走一遭!”
公孙策劝道:“府尊,陈相爷一贯得陛下恩重,咱们可要三思而行呐。”
这番话,十分老成中肯,换做是入了一般的府尹耳中,肯定是息事宁人。但包大人不是一般的府尹,换句话说,包大人心中那爆棚的正义感,犹如烈火被点燃。
在的包大人价值观里,就不允许有‘默认草菅人命’的意识形态存在。
你越是劝,他越要拗。
于是乎,在公孙先生拱火下,包大人干脆召集‘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大捕头齐至,下令:
限一个时辰内,尔等四班八值全部召回,巡捕兵丁尽数集结,公孙先生把府里仵作全部带上,随本府去那陈相爷府。
今日,就是天塌下来,也要把这桩命案剖个明白。
众人不敢迟疑,纷纷领命。公孙策在一旁暗暗吃惊,这老倌,年纪越大,脾气却越是火,不知道陈相爷顶部顶得住。
包拯出征,寸草不生。
开封府中门大开,四名衙役抬起蓝绢轿,摆开仪仗,雄赳赳、气昂昂,浩浩荡荡向金水河畔杀过去。
然而,事不遂人,一群差官杀气腾腾来到宰相府,却杀了个寂寞。
包拯带头闯宅,一路所向披靡。来到院子时,没见到陈执中,却只有仆人妇孺们跪在一边,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
包龙图高昂的斗志瞬间萎靡,心里居然有几分失落,唉,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啊。
宰相老爷不是请了病假吗,为何不在家?
难道去凤卿楼包场治病了?
其实,出现这样的情况,还真是陈相爷的锅,因为一向算无遗策的陈相爷,失算了。
在陈相爷的谋划中,包黑子破案不成,必然转移战场到朝堂上,以图把丢了的面子找回来。所以,他断定老包一定在召集同党,想办法给自己罗织罪名呢。
陈某人纵横官场,你这点小伎俩,洒洒水啦。陈相爷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也顾不及‘体不豫、躬难为’的病假理由,一大早便去了进了宫。为的便是快人一步面见管家赵祯,直陈开封府‘跋扈无礼’,让官家以为是‘开封府跋扈僭越在先’。
以皇帝‘先入为主’的印象,加之陈相爷一向经营‘老实人’的人设,老包又没有证据,这桩悬案基本上也就没人关注了。
不得不说,陈相爷的公关水平,千禧之年都不会过时。
但他不知道,老包无意之间得到了‘遗书’这个大杀器,更没料到这厮是典型的‘职责型人格’,但凡职责所在,管你是宰相府邸还是王爷卧室,打进去再说。
堂堂宰相府被围住,直接轰动了整个汴京城,四大捕头更是亲自下场,带着差官门一间又一间的搜查尸首。
“站住,尔等何人,为何未禀擅入?”包大人来到小院,又听到同样的话。
还是如同昨日,站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飞扬跋扈的人,舍我其谁的模样。
包大人常年览公文,有些近视,闻言微微偏头,问道:“那是个甚?”
“府尊大人,那是陈相爷的侍妾,也是本案的嫌疑人,张三娘子。”小川道。
包大人挺了挺胸,厉声道:“本府包拯,特来清查相府命案,你是何人?”
“呵,原来是包黑子。”张三娘子不理会,还有心情嘀咕,不是说黑心黑肺一身黑么,怎么长得挺白净?
不过,她却不放在眼里,毕竟她家老爷乃当朝首相,老包这般品级的官儿,那是天天见。
“你问姑奶奶是谁?”她拈起纤纤玉指,指着一个贴身的健壮仆妇,“告诉他们,姑奶奶是谁?”
仆妇叉着水桶腰,颐气指使的模样:“你们这些丘八,给老娘听好了。这位姑奶奶,是相府少娘子,张姨娘是也。”
心中似乎觉得嘴上不过瘾,又暗自补了句,相爷最疼爱的美人儿。
“区区小妾,跋扈什么?”
不知道谁说了这句话,差官们哈哈大笑起来,小院里夹杂了几分快活的空气。
“你……”张三娘子被戳中软肋,气的就要破口大骂。
包拯站出来,问道:“张氏,你可有诰命在身?”
好你个包黑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听‘诰命’二字,张氏气的浑身冒烟,若非那骚精荡娃娼妇作梗,老娘早便是一品夫人了,怎会受这般气。
仆妇们犹自叫嚣:“没有又如何,我家老爷可是相爷!”
“那就是没有了?”包拯话头一转,“大胆刁妇贱婢,既无诰命在身,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张氏直接蒙了,我特么都说我男人是宰相了,你还敢让姑奶奶下跪?
包大人一挥手,几十个捕快一齐冲上去,把这些扈从全部按倒在地摩擦,是的,真的被按在地上,但凡有丝毫动弹,一竹板子就招呼上了。
很快,衙役来报:“府尊,院里发现掩埋的尸首!”
包拯对张三娘子冷冷的道:“兀那妇人,你的案子犯了!”
“那小贱人是投井自杀的,与妾身无干。”张三娘子虽然被按在地上,神色却依旧淡如平常。
包大人不屑与一介妇人争长短,反正开封府的刑具,说服能力很强的。他立即令仵作查验尸首,自己则亲自过问供词。
开封府能吏众多,不到半个时辰,便把府中里里外外问了个底朝天,光是口供就写了厚厚的一摞。
这手速,唉呀,要是去……你懂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良人不娶无德妻。
自古妻贤家祸少,从来治家在国前。
王胡子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纸团,递给小川,“此物你拿好,当是哥哥送你个人情了。“
小川拿过来,展开一看,“此乃,海棠的遗书?是真是假?”
若遗书坐实,张三娘子难逃杀人嫌疑,若再查实,可以提前预定一个秋后问斩的名额了。
可若是假的,小川可就坐蜡了,陷害宰相家眷,字少事情大。
王胡子信誓旦旦的保证,“这可是弟兄们费了老大的劲,才得到的,若非是为你,何苦来哉。”
“本来帮主还发愁,如何让你攒些功劳,没想到,人家陈相爷鼎力相助,”王胡子揶揄道,“你若升了官,可别忘了人家相爷的恩情。”
“放心,忘不了忘不了!”小川摆了摆手,“开封府绝对不会忘了尔等的。”
还是忘了的好!王胡子心说,他起身告辞,“这功劳是跑不了的,哥哥先与你道喜了。”
“小弟领情了,代我问候你家帮主全家!”小川回敬。
“嘿嘿,你小子,是个有心人!”王胡子满意的去了。
开封府,公廨。
龙图阁直学士包拯一身紫大蟒袍,头戴金顶冠幞头,腰间玉饰革带,背靠着椅子,手指在大案上轻轻的敲着。
徐小川走进厅中,禀明是由,呈上了证物,包大人却反问:“徐捕快,此物从何而来?”
“禀告府尊,这是从陈相爷府中搜出来的。”
小川早有准备,道,“卑职趁他们井下捞尸时,打探出了尸首身份,再趁他们不注意,搜查了死者屋里,结果发现了此物。”
“嗯,看准时机,有勇有谋,很好。”
包大人看着这份遗书,沉吟半晌,缺失望一叹:“仅凭死者留下的一封书信,只能判定张三娘子有嫌疑,但不能坐实其罪。”
公孙策在一边敲边鼓:“这还不简单?只要尸首在,是自杀、他杀,有无胁迫,死者生前是否受过伤,一查便知。”
小川故意叹息:“卑职无能,昨日未尽全功,没有拿回尸首。”
公孙先生心里嘀咕,你们不是无能,而是太年轻。
果然,包大人脸上青气一闪,勃然怒道:“笑话,只要本府掌印一日,就容不得这些污垢。”
“公孙先生!”
“学生在!”公孙策连忙道,“府尊吩咐!”
“把巡捕兵丁集结起来,随本府去相府走一遭!”
公孙策劝道:“府尊,陈相爷一贯得陛下恩重,咱们可要三思而行呐。”
这番话,十分老成中肯,换做是入了一般的府尹耳中,肯定是息事宁人。但包大人不是一般的府尹,换句话说,包大人心中那爆棚的正义感,犹如烈火被点燃。
在的包大人价值观里,就不允许有‘默认草菅人命’的意识形态存在。
你越是劝,他越要拗。
于是乎,在公孙先生拱火下,包大人干脆召集‘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大捕头齐至,下令:
限一个时辰内,尔等四班八值全部召回,巡捕兵丁尽数集结,公孙先生把府里仵作全部带上,随本府去那陈相爷府。
今日,就是天塌下来,也要把这桩命案剖个明白。
众人不敢迟疑,纷纷领命。公孙策在一旁暗暗吃惊,这老倌,年纪越大,脾气却越是火,不知道陈相爷顶部顶得住。
包拯出征,寸草不生。
开封府中门大开,四名衙役抬起蓝绢轿,摆开仪仗,雄赳赳、气昂昂,浩浩荡荡向金水河畔杀过去。
然而,事不遂人,一群差官杀气腾腾来到宰相府,却杀了个寂寞。
包拯带头闯宅,一路所向披靡。来到院子时,没见到陈执中,却只有仆人妇孺们跪在一边,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
包龙图高昂的斗志瞬间萎靡,心里居然有几分失落,唉,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啊。
宰相老爷不是请了病假吗,为何不在家?
难道去凤卿楼包场治病了?
其实,出现这样的情况,还真是陈相爷的锅,因为一向算无遗策的陈相爷,失算了。
在陈相爷的谋划中,包黑子破案不成,必然转移战场到朝堂上,以图把丢了的面子找回来。所以,他断定老包一定在召集同党,想办法给自己罗织罪名呢。
陈某人纵横官场,你这点小伎俩,洒洒水啦。陈相爷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也顾不及‘体不豫、躬难为’的病假理由,一大早便去了进了宫。为的便是快人一步面见管家赵祯,直陈开封府‘跋扈无礼’,让官家以为是‘开封府跋扈僭越在先’。
以皇帝‘先入为主’的印象,加之陈相爷一向经营‘老实人’的人设,老包又没有证据,这桩悬案基本上也就没人关注了。
不得不说,陈相爷的公关水平,千禧之年都不会过时。
但他不知道,老包无意之间得到了‘遗书’这个大杀器,更没料到这厮是典型的‘职责型人格’,但凡职责所在,管你是宰相府邸还是王爷卧室,打进去再说。
堂堂宰相府被围住,直接轰动了整个汴京城,四大捕头更是亲自下场,带着差官门一间又一间的搜查尸首。
“站住,尔等何人,为何未禀擅入?”包大人来到小院,又听到同样的话。
还是如同昨日,站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飞扬跋扈的人,舍我其谁的模样。
包大人常年览公文,有些近视,闻言微微偏头,问道:“那是个甚?”
“府尊大人,那是陈相爷的侍妾,也是本案的嫌疑人,张三娘子。”小川道。
包大人挺了挺胸,厉声道:“本府包拯,特来清查相府命案,你是何人?”
“呵,原来是包黑子。”张三娘子不理会,还有心情嘀咕,不是说黑心黑肺一身黑么,怎么长得挺白净?
不过,她却不放在眼里,毕竟她家老爷乃当朝首相,老包这般品级的官儿,那是天天见。
“你问姑奶奶是谁?”她拈起纤纤玉指,指着一个贴身的健壮仆妇,“告诉他们,姑奶奶是谁?”
仆妇叉着水桶腰,颐气指使的模样:“你们这些丘八,给老娘听好了。这位姑奶奶,是相府少娘子,张姨娘是也。”
心中似乎觉得嘴上不过瘾,又暗自补了句,相爷最疼爱的美人儿。
“区区小妾,跋扈什么?”
不知道谁说了这句话,差官们哈哈大笑起来,小院里夹杂了几分快活的空气。
“你……”张三娘子被戳中软肋,气的就要破口大骂。
包拯站出来,问道:“张氏,你可有诰命在身?”
好你个包黑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听‘诰命’二字,张氏气的浑身冒烟,若非那骚精荡娃娼妇作梗,老娘早便是一品夫人了,怎会受这般气。
仆妇们犹自叫嚣:“没有又如何,我家老爷可是相爷!”
“那就是没有了?”包拯话头一转,“大胆刁妇贱婢,既无诰命在身,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张氏直接蒙了,我特么都说我男人是宰相了,你还敢让姑奶奶下跪?
包大人一挥手,几十个捕快一齐冲上去,把这些扈从全部按倒在地摩擦,是的,真的被按在地上,但凡有丝毫动弹,一竹板子就招呼上了。
很快,衙役来报:“府尊,院里发现掩埋的尸首!”
包拯对张三娘子冷冷的道:“兀那妇人,你的案子犯了!”
“那小贱人是投井自杀的,与妾身无干。”张三娘子虽然被按在地上,神色却依旧淡如平常。
包大人不屑与一介妇人争长短,反正开封府的刑具,说服能力很强的。他立即令仵作查验尸首,自己则亲自过问供词。
开封府能吏众多,不到半个时辰,便把府中里里外外问了个底朝天,光是口供就写了厚厚的一摞。
这手速,唉呀,要是去……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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