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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李祁山沉思着没说话,一旁的金算盘听到见着了棺材,马上来了精神,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用大拇指沾了点瓶中的粉末,然后放到鼻子下用力一吸,顿时精神抖擞两眼放光,对跨在青铜椁壁上的黄天风说:“老五,我上去看看。”说罢,把长袍前后衣襟打横塞进腰带里,挽起袖子抢步跨上青铜外椁。

    二人都跨上椁壁看着里面的树干棺材,金算盘激动地说:“捣腾了一辈子古物,今儿算是开了眼了,只听过古代军中将领死后,要么马革裹尸归故里,要么树干做棺戍边防。”说完满脸兴奋地对赵里民说:“老三,把开棺索拿来。”

    这开棺索其实就是一根铁链带一个钢钩,钢钩一端刃口呈倒齿形,可以插入棺材缝隙或者扣住棺盖边缘,然后用撬棍插入铁链中用外椁壁作为支撑点,由两根撬棍轮流插入铁链孔中一点一点往上提,从而把棺材盖撬开。

    赵里民拿出开棺索和两根二尺多长一头带尖的撬棍分别扔给金算盘和黄天风。

    黄天风手脚麻利跳进外椁中,站在树干做的棺材盖上把开棺索一头的钢钩对准树干棺材盖的缝隙用撬棍当锤子把钢钩夯进棺材内,出来跨在青铜椁壁上和金算盘一人一根撬棍搭在青铜椁壁上,轮流插入铁链孔中一点一点把半截树干棺材盖提起一条缝隙,黄天风偷眼观瞧,借着墓室内壁灯的光亮见棺材内珠光宝气映的棺椁内壁熠熠生辉,不觉大喜手下更是用力,金算盘只是用药后一阵精神,这时药劲儿快过了,又费力帮黄天风安装好开棺索,这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胸口不断起伏,喉部像一个破风箱呼呲呼呲喘个不停。

    黄天风开棺心切,对金算盘说:“老金头你还是下去吧,交给我得了,你就瞧好吧!”说完还没等金算盘下去,接过金算盘手中的撬棍一个人一手持一根撬棍忙不迭地撬动开棺索,就在缝隙快又半尺有余的时候,突然从棺材里窜出一团团烈火,火焰冲出棺椁足有三尺有余,登时把墓室照的亮如白昼,犹如在墓室中打一道闪电,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黄天风大叫一声,被撬出青铜椁壁半尺多长的开棺索滑落,树干棺材盖再次合拢,烈火顿时熄灭,要不是看到抱着脸在地上翻滚大叫的黄天风,刚才的烈火就像是幻觉一样不真实。

    这时黄天风全身着火,头发,道袍,双手和脸部都已烧焦,在地上翻滚着哇哇大叫,金算盘还好,烈火冲出来的时候已经把大半个身子探出椁壁外,只又一条腿还跨在椁壁上,被烈火烧着了裤腿跌落在地,用手打灭裤腿,一手扶着青铜椁壁一手撑着腰慢慢站起来看着地上还在翻滚的黄天风。

    这时赵里民脱下斗篷拍打黄天风身上的火,周元喜大喊:“快,快救人啊!”边喊边冲着一旁看呆了的刘疤子猛踹一脚大声喊道:“快救火,你他妈的快救火,看着我们干什么?”

    刘疤子马上回过神,慌忙脱下上衣帮赵里民拍打黄天风身上的火焰,不多时黄天风身上的火被扑灭,这时黄天风已经不再大叫,只剩下一声接一声低沉的呻吟,再看黄天风身上衣服已经烧的丝丝缕缕,一片一片,有的贴在皮肉上有的化成灰,头发,眉毛,胡子都已经烧成灰烬,脸部皱皱巴巴,黑乎乎一片都已经分不清五官位置。眼睛紧闭成一道缝,耳朵蜷缩成一团像两个黑色的肉球挂在脸颊两边,真正是惨不忍睹。

    李祁山神色镇定,走到近前看看不住呻吟的黄天风转身对赵里民说:“看看能不能救活?”

    赵里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药丸撬开黄天风的嘴用水灌下去,不多时,黄天风长出一口气“吁……”,而后大叫一声:“痛死我也!”再一次昏死过去。

    李祁山从黄天风怀中取出三才罗盘揣进自己怀里面色凝重地对金算盘和赵里民说:“这座古墓如此邪性,白白折了大勇和二勇两个得力助手,连老五也身受重伤,咱们撤吧!”说完拿出三才罗盘摁开第二层左右转动角度站定后对赵里民说:“但凡大型古墓都有工匠逃生的地道,况且这座墓空气流通定与外界相通。”说罢指着墓室西北角的一处角落说:“去,把那块青石条取开。”

    赵里民领命取出启棺撅,三下五除二把一根宽二尺多的青石条启开,后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李祁山让赵里民用衣服撕成布条把黄天风裹住拖着从洞口鱼贯而出。

    刘疤子眼看着李祁山从洞口出去,忙着把周元喜和王富的绑绳松开,搀着周元喜快步走到洞口,这时突然从洞口落下石块和黄土,不多时洞口已经被封死。

    刘疤子气的破口大骂:“李祁山你也太不是东西,只顾着自己逃跑,把我们封死在这墓室里,你们不得好死,生儿子……”

    王富制止住跳脚大骂的刘疤子说:“您先歇会,骂人也不是办法呀。”

    刘疤子这才回过神儿对王富和周元喜说:“他们都逃走了,咱们咋办嘛?莫不成真要死在这墓室里?”

    周元喜受内伤面色苍白但却冷静沉稳,对刘疤子说:“疤爷,您过去对着棺材前面三拜九叩,要磕出响来,快去!”

    刘疤子挠挠头不置可否地说:“磕头就能活命?你不是和俺开玩笑吧?”

    周元喜面色一沉说:“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刘疤子无奈走到棺材前边自己嘟囔边磕头:“您老可得帮我们脱险,俺给您磕头了,坏人都走了,只剩下俺们三个好人了。可得显灵呀!”边说边双膝跪地“咚咚咚”磕了九个头,起身边揉着额头边对周元喜说:“磕完了,还咋办?这也……”还没等刘疤子说完就听见棺椁前面绿锈斑斑的青铜板哗地一下跌落在地上,在青铜椁底部出现一个一寸宽的条形孔洞。

    刘疤子大惊失色语无伦次指着孔洞对周元喜和王富说:“这,这,这里有个孔。”

    周元喜还是异常平静,对搀着他的王富说:“你看出来了吗?”

    王富紧蹙眉头略有所思地说:“是不是这就是六易葬经里讲的“天合地开”是墓主人留给盗墓者的一条生路?”

    周元喜笑着点点头说:“不错,但凡拼死护国的将领无一不是侠士心肠,天下没有盜不了的古墓,这点谁都明白,所谓盗墓只是死者和活人之间的较量,给人留一线生机是大多数侠者的作风,我从进入墓室就看出来了,只是可伶那个不争气的黄天风。唉!”

    周元喜叹了口气对王富说那把宝剑就是开启暗道的钥匙,你去把宝剑插进青铜椁底部的孔内,正着旋转一圈后反着旋转半圈,切记先正后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