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众人说定后，金记典当行马上打烊，留小伙计小刚看守店铺，四人叫了四辆黄包车径直去往城南头右卫城里最大的酒店——逍遥楼。

    进入酒楼，店里伙计都认识李祁山和金算盘，忙着领到楼上一个僻静的包间，李祁山叫了一桌酒菜一坛汾酒，四人坐定后还没等菜上齐，刘疤子和王富便顾不上说话风卷残云般的吃起来。

    李祁山和金算盘对视一眼，笑着问刘疤子：“怎么样？饭菜还可口？不够咱可以再加。”边说边用手指了指王富说：“这位是？”

    刘疤子一手操着鸡腿一手端着酒杯说：“行，好，好吃，够了，够了，不瞒二位爷，这是俺外甥叫王富，自幼饱读诗书是俺们村里唯一的秀才哩。”

    王富放下筷子站起身抱抱拳说：“在下王富，牛心山村人，今年十七，谢谢二位爷款待。”

    金算盘说：“从你进门我就看出你是个读过书的人，可不是村里的大老粗，快，吃，有日子没吃饭了吧？”说着把菜往王富这边挪了挪。

    王富说：“三天了，水米没打牙，叫您二位笑话了。”

    等到刘疤子和王富吃的差不多了，李祁山问刘疤子：“疤爷，能不能说说您那锦帛的来历？”

    刘疤子放下酒杯用衣袖擦擦嘴角说：“这是俺家祖传的，这不是欠了点儿赌债着急用钱，所以……”

    李祁山没等刘疤子说完哈哈大笑着说：“老兄呀，你是真能开玩笑，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你的锦帛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这是古时候早已失传的秘法，用来保存尸身千年不腐，当然了也可以保存棺材内所有东西历久弥新，我虽是不懂这种秘法的调配方法，但是我在早先收藏的古董上闻到过这种香味。您要是这么信口胡说可就有点儿不厚道了。”

    金算盘接过话头对刘疤子说：“这可就是你刘疤子的不对了，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能这样搪塞？更何况还是在祁山兄弟面前。”

    刘疤子一时语塞支吾着，最后一咬牙说：“唉，不瞒二位爷，这是俺和外甥去那牛心山盗墓得来的，甚也没捞着只得了这方锦帛还差点儿把命搁里边，要不是俺那三……”说到这刘疤子黯然失神地摆了摆手说：“不说了，不说了。”

    李祁山笑了笑说：“看锦帛上的字是一位明朝蒙古族将军，赐汉名薛勇，官居三品，怎么能就这一方锦帛的陪葬呢？您不是藏起来不想出手吧？要有别的您开价我掌眼，保证价格公道，如何？”说完满脸期待的看着刘疤子和王富。

    王富说：“真没有别的了，那位将军是准备羽化成仙的，所以墓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东西，就这方锦帛还是九死一生换来的。”

    金算盘接过话茬说：“想必这位小兄弟说的不假，你们说去牛心山古墓就你们两个人去的？”说完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这甥舅两人。

    王富和刘疤子对望了一眼知道说瞎话骗不过这两个久居江湖的老油条。王富叹了一口气说：“还有我们村里的三片子，我叫他三大爷，以前不是咱这边的人，听说是从东北逃荒过来的，至于真实姓名估计谁也不知道，只可惜为了救我们拖住从墓道里出来的食蛇鼠群跌入悬崖摔死了。”说完王富再也忍不住坐在酒桌前不停地抹眼泪。

    李祁山和王富挨着坐，拍了拍王富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突然看见王富脖子上戴的罗盘，立即脸色大变尔后又定了定神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问王富：“你三大爷没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或者什么话吗？我想他应该是位高人，要不然你们根本走不出那墓道。只是可惜，可惜了。”

    王富警觉地把衣服领子紧了紧说：“喔，没有，没来得及说就随着食蛇鼠群掉落悬崖了。”

    金算盘看出李祁山刚才表情的变化，和李祁山相互点了下头说：“吃完饭，咱去店里拿二十个大洋，天色不早了，你们二人先去住店，明天再做打算，怎么样？”

    王富和刘疤子点头应允，四人吃完饭由李祁山付了钱，去往金算盘当铺取钱。

    来到当铺后李祁山拿出钱来说：“这二十个现大洋是锦帛的钱，这五块大洋是给你们的定钱，以后再有好东西可得给我。”

    对金算盘的“一片好心”多给的五块现大洋王富本想推托不要，刘疤子一把接过来嬉皮笑脸的说：“没问题，以后再有啥好东西第一个给您送来。”说完起身告辞。

    王富和刘疤子刚走出店外，李祁山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阴笑，立刻叫过来小刚在耳边嘱咐了几句，小刚一溜烟朝着甥舅两人走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