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炼灵者与武夫
轻纱似的晓雾笼罩山头，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叶离天早在天还未亮就早起去周围摘了一些饱满可食的浆果。
正值秋日，硕果累累，他毫不费力地就打了一袋子浆果，大约七八个。
元夕跟惯了少年，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在树旁安静地吃草。
而少女赵含月或许是因为昨日追杀体力透支，至今还沉于梦乡之中。
少年咬了一口浆果，水汁炸裂在他口腔中，冲击在味蕾上。汁液甜蜜，还有几分酸涩，但也无妨。
待到回去时少女已经醒了，坐在秋风中等待。
少女的脸上还有两条清晰的泪痕，眼眶微红，遥望龙渊，遥望家的方向。
少年抛去几颗新摘的野果，赵含月连忙回过神来，野果险些就要落在地上。
看着少女狼吞虎咽的模样，他不知道救下少女究竟是对是错，但也不想想太多。就当收留她几年吧，雨姨曾经也收留了他三年。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眉心的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淡紫消失殆尽。
赵含月吃下浆果后，眨了眨眼，期盼地问道：“大哥哥，昨天的话还算数吗？”
少女问的，无非就是答应她教她修炼的事。
她人如其名，眼中含笑，眯成了月牙状。
“算。”
得到叶离天的肯定回复，少女连忙盘膝坐在他身前，灵动的大眼眨来眨去，煞是可爱。
少年倚在树上，没看她一眼，只是望向远方。
“我老师曾对我说：‘修行之事，循序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我理解你报仇心切，谁心中没有几两愁绪？心中骄躁，极易走火入魔，到头来得不偿失，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含月闻言收起了笑意的外表，神情更为严肃。
“修炼，不仅炼的是人，也是心，修行就是一场修人修心的过程罢了。”少年往嘴中瀼了口梅寒香，又一把擦净嘴边残余的酒水，又道：
“修炼，若仅仅只是为了报仇，那岂不是太单调了吗？有的武林高手说修炼是为闯荡江湖，追寻大道；有人说修炼是为了长生，寿比南山；有人说是为了改变命运。我曾经花了三年时间思考修炼的意义……”
赵含月望向少年，等待他把下一句说完。
他却是摇了摇头，“但是，一无所获，直至如今也没有想明白。后来也就干脆不去想那么多了。”
“哦，跑题了。”叶离天伸了个懒腰，才道：“修士，乃是所有修炼之人的总称。天下之大道……与其是说是一分为二，倒不如说是‘三花聚顶’。常人所不知道的是除了被尊为仙人的炼灵者，以力破法、金刚不坏的武夫，还有一种修炼之法，谓之‘神念师’。但此类修者需要天赋，也要砸许多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上去，暂时不说。就简单说一下炼灵者与武夫。”
少女双眸微亮，她的母亲似乎也是龙渊县为数不多的神念师。
她微微有些惊讶，神念师因为人少，也就不为外人所知。就连她也只是因为母亲是神念师才知道这条大道。
虽然叶离天实力不俗，但少女还是有些惊讶。
“所谓武夫，便是修武壮己身，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能实打实地练境界。但你一个女孩子，武夫也不是做不得，但毕竟武夫要吃很多苦。练得个皮糙肉厚也不美了。”
赵含月极为认真地道：“我不怕吃苦。”
叶离天看向少女，道：“先等我说完。除了武夫，再说说炼灵者。炼灵者古称‘炼气士’，素被凡人尊为‘天上仙人’，与武夫不同，炼灵者炼天地灵气化灵力纳于己身，修灵力以‘法相’对敌。而且炼灵者不像武者那么‘死板’，天赋与灵丹妙药是可以更快提高修为的。前四境分别为：冲脉、聚灵、筑基、灵海。”
这些都是修炼的基础知识，虽然赵含月听父亲请来的老师讲授过，但她还是听得十分认真。
“所谓‘冲脉’，乃修行之始境。修炼大道，源于人体，人体内有八脉三丹田一源根。选说八脉八各条经脉中拥有杂质，需调动天地灵气冲击杂质，而此时源根就起着勾通灵气的至关作用。至于三丹田，一处眉心，一处两乳，而脐下三寸方为主丹田，用以修灵力。丹田内有一源根，决定可否修炼。”
“大哥哥，我有源根吗？”赵含月既期待又紧张问道。
她紧张，是因为她知道“源根”此物之重要性，惟有源根才可改变命运，为父母报仇。
以前是千金大小姐，衣食无忧，自然没有必要关心什么源根不源根的；但时间无情，今非昔比，赵家没了，她又算哪门子大小姐？
少年扫了赵含月一眼，点头道：“三品地源根，还行，不算很差。”
若有懂行的旁人在这里听到此话，可能会眼球子，直呼一声：“天才！”
何止是不差？要知道源根分天、地、人三等，可在建川郡这半亩三分地来讲，人源根三品都可以算是不错，五品可称有颇天资，七品以上就可称得上天才了。至于地源根，想都不要想。
但若是知道其身份，那也不会那么吃惊了，毕竟是“龙渊四大家族”之一的赵家小千金，虽然赵家在其中居末，但同样不可小觑。光是赵家家内就养了五十余位修士，其现任家主更是修为不俗，放在势力巨大的太玄学宫中也能作个“外宫长老”。
天下之人中欲寻身具源根者百中才三四，能修炼的实在太少，后来在几代人的摸索下终于摸清一个规律：两个不为武夫的修士结合更容易生出具有源根之修，结合之修士修为越高，后代子嗣天资越高。
赵氏家主与其夫人，一个是放在太玄学宫中都能为长老之人，一个是可以“画符”的“炼魂师”，赵含月的天资自然不可能弱。
但叶离天这么说不仅仅只是为了戒其骄躁，更大的原因是他见过的天才何其多，有修行一日跨一大境的，有拥有六品天源根的旷世天骄，有三道合修者苦修三十年裂土封候之人……他们皆是天下难寻第二人的天骄。因此，赵含月那点天赋也不算什么。
赵含月闻言不骄不馁，只是在心中勉励自己。
“打通八脉，便至聚灵，聚天地之灵气纳于己身，归之灵力于己用。惟有此境中人方可勉强算作炼灵者。而到达聚灵境，炼灵者就会觉醒自己的‘本命法相’。”
“本命法相，之所以是‘本命’而非‘天命’，因为它不是与生俱来、每人生来就有之物，而需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唤醒，唤醒出来的法相可为一切。天地间，有万相，分为万千元素相、天地自然相、芸芸众生相三种。万千元素相就是些元素，如金、木、水、火、土之类；芸芸众生就是生活在人世间的所有生灵，一根草，一树花也算在内。而天地自然相可为世间一切，大至山川日月，小至纤尘石块。”
“至于更往大的境界，提一嘴也罢，暂且不需要思考那么多。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
道罢，叶离天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轻轻活动活动筋骨，只听得骨关节咔咔作响。
“算了，山有点大，边说别走。”
太阳翻过天边的云峰，金辉披在赶路人的身上。
叶离天早在天还未亮就早起去周围摘了一些饱满可食的浆果。
正值秋日，硕果累累，他毫不费力地就打了一袋子浆果，大约七八个。
元夕跟惯了少年，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在树旁安静地吃草。
而少女赵含月或许是因为昨日追杀体力透支，至今还沉于梦乡之中。
少年咬了一口浆果，水汁炸裂在他口腔中，冲击在味蕾上。汁液甜蜜，还有几分酸涩，但也无妨。
待到回去时少女已经醒了，坐在秋风中等待。
少女的脸上还有两条清晰的泪痕，眼眶微红，遥望龙渊，遥望家的方向。
少年抛去几颗新摘的野果，赵含月连忙回过神来，野果险些就要落在地上。
看着少女狼吞虎咽的模样，他不知道救下少女究竟是对是错，但也不想想太多。就当收留她几年吧，雨姨曾经也收留了他三年。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眉心的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淡紫消失殆尽。
赵含月吃下浆果后，眨了眨眼，期盼地问道：“大哥哥，昨天的话还算数吗？”
少女问的，无非就是答应她教她修炼的事。
她人如其名，眼中含笑，眯成了月牙状。
“算。”
得到叶离天的肯定回复，少女连忙盘膝坐在他身前，灵动的大眼眨来眨去，煞是可爱。
少年倚在树上，没看她一眼，只是望向远方。
“我老师曾对我说：‘修行之事，循序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我理解你报仇心切，谁心中没有几两愁绪？心中骄躁，极易走火入魔，到头来得不偿失，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含月闻言收起了笑意的外表，神情更为严肃。
“修炼，不仅炼的是人，也是心，修行就是一场修人修心的过程罢了。”少年往嘴中瀼了口梅寒香，又一把擦净嘴边残余的酒水，又道：
“修炼，若仅仅只是为了报仇，那岂不是太单调了吗？有的武林高手说修炼是为闯荡江湖，追寻大道；有人说修炼是为了长生，寿比南山；有人说是为了改变命运。我曾经花了三年时间思考修炼的意义……”
赵含月望向少年，等待他把下一句说完。
他却是摇了摇头，“但是，一无所获，直至如今也没有想明白。后来也就干脆不去想那么多了。”
“哦，跑题了。”叶离天伸了个懒腰，才道：“修士，乃是所有修炼之人的总称。天下之大道……与其是说是一分为二，倒不如说是‘三花聚顶’。常人所不知道的是除了被尊为仙人的炼灵者，以力破法、金刚不坏的武夫，还有一种修炼之法，谓之‘神念师’。但此类修者需要天赋，也要砸许多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上去，暂时不说。就简单说一下炼灵者与武夫。”
少女双眸微亮，她的母亲似乎也是龙渊县为数不多的神念师。
她微微有些惊讶，神念师因为人少，也就不为外人所知。就连她也只是因为母亲是神念师才知道这条大道。
虽然叶离天实力不俗，但少女还是有些惊讶。
“所谓武夫，便是修武壮己身，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能实打实地练境界。但你一个女孩子，武夫也不是做不得，但毕竟武夫要吃很多苦。练得个皮糙肉厚也不美了。”
赵含月极为认真地道：“我不怕吃苦。”
叶离天看向少女，道：“先等我说完。除了武夫，再说说炼灵者。炼灵者古称‘炼气士’，素被凡人尊为‘天上仙人’，与武夫不同，炼灵者炼天地灵气化灵力纳于己身，修灵力以‘法相’对敌。而且炼灵者不像武者那么‘死板’，天赋与灵丹妙药是可以更快提高修为的。前四境分别为：冲脉、聚灵、筑基、灵海。”
这些都是修炼的基础知识，虽然赵含月听父亲请来的老师讲授过，但她还是听得十分认真。
“所谓‘冲脉’，乃修行之始境。修炼大道，源于人体，人体内有八脉三丹田一源根。选说八脉八各条经脉中拥有杂质，需调动天地灵气冲击杂质，而此时源根就起着勾通灵气的至关作用。至于三丹田，一处眉心，一处两乳，而脐下三寸方为主丹田，用以修灵力。丹田内有一源根，决定可否修炼。”
“大哥哥，我有源根吗？”赵含月既期待又紧张问道。
她紧张，是因为她知道“源根”此物之重要性，惟有源根才可改变命运，为父母报仇。
以前是千金大小姐，衣食无忧，自然没有必要关心什么源根不源根的；但时间无情，今非昔比，赵家没了，她又算哪门子大小姐？
少年扫了赵含月一眼，点头道：“三品地源根，还行，不算很差。”
若有懂行的旁人在这里听到此话，可能会眼球子，直呼一声：“天才！”
何止是不差？要知道源根分天、地、人三等，可在建川郡这半亩三分地来讲，人源根三品都可以算是不错，五品可称有颇天资，七品以上就可称得上天才了。至于地源根，想都不要想。
但若是知道其身份，那也不会那么吃惊了，毕竟是“龙渊四大家族”之一的赵家小千金，虽然赵家在其中居末，但同样不可小觑。光是赵家家内就养了五十余位修士，其现任家主更是修为不俗，放在势力巨大的太玄学宫中也能作个“外宫长老”。
天下之人中欲寻身具源根者百中才三四，能修炼的实在太少，后来在几代人的摸索下终于摸清一个规律：两个不为武夫的修士结合更容易生出具有源根之修，结合之修士修为越高，后代子嗣天资越高。
赵氏家主与其夫人，一个是放在太玄学宫中都能为长老之人，一个是可以“画符”的“炼魂师”，赵含月的天资自然不可能弱。
但叶离天这么说不仅仅只是为了戒其骄躁，更大的原因是他见过的天才何其多，有修行一日跨一大境的，有拥有六品天源根的旷世天骄，有三道合修者苦修三十年裂土封候之人……他们皆是天下难寻第二人的天骄。因此，赵含月那点天赋也不算什么。
赵含月闻言不骄不馁，只是在心中勉励自己。
“打通八脉，便至聚灵，聚天地之灵气纳于己身，归之灵力于己用。惟有此境中人方可勉强算作炼灵者。而到达聚灵境，炼灵者就会觉醒自己的‘本命法相’。”
“本命法相，之所以是‘本命’而非‘天命’，因为它不是与生俱来、每人生来就有之物，而需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唤醒，唤醒出来的法相可为一切。天地间，有万相，分为万千元素相、天地自然相、芸芸众生相三种。万千元素相就是些元素，如金、木、水、火、土之类；芸芸众生就是生活在人世间的所有生灵，一根草，一树花也算在内。而天地自然相可为世间一切，大至山川日月，小至纤尘石块。”
“至于更往大的境界，提一嘴也罢，暂且不需要思考那么多。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
道罢，叶离天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轻轻活动活动筋骨，只听得骨关节咔咔作响。
“算了，山有点大，边说别走。”
太阳翻过天边的云峰，金辉披在赶路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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