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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厕所惊魂

    张家富满脸煞有其事,压低声音道:“听说,赵强手脚不干净,偷了老板的金链子,老板找他媳妇要回来,他媳妇不肯,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一条金项链,虽然值钱,但寻不上跳楼。”

    孙福义摇头道:“赵强死了,他媳妇没了经济来源,还有个累赘……”

    “行了行了,老板今晚有事没走,他禁止谈论这件事,别等会突然查房被抓住了。”

    李富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啤酒喝多了,放点水。”

    张家富提了提裤子,拿起桌边的手电筒,起身向外走,嘴里嘟囔道:“老板真抠门,宿舍里连个厕所都没有。”

    宿舍外面,走廊空空荡荡,漆黑一片。

    一袋袋面粉被堆成山,每隔两步,都有一台处理面粉的大型机器。

    他握着手电筒,光束只能照亮脚边,其余地方很黑,映衬出面粉和机器巨大的影子,张牙舞爪,像是吃人的妖怪。

    张家富打了个哆嗦,酒劲也散了一半,加快步子朝前走。

    厕所在走廊的尽头。

    嗒嗒嗒……

    拖鞋和地板接触的声音,尤为刺耳。

    张家富走到半路,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脚步声的节奏有些奇怪,更沉闷,而且有微微的重复声。

    好像两个人的脚步声。

    他猛地站定,心里有些发毛,耳边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呼……自己吓自己。”

    张家富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继续往前走。

    嗒嗒嗒……

    脚步声再次响起。

    仍然不对劲。

    张家富步伐飞快,脚指头都攮到地上,跑到厕所,连忙伸手开灯,环顾四周无人后松了口气。

    走进厕所隔间,解掉裤带。

    门外陡然间多出一双脚,吓的张家富差点坐到便池。

    “你快点。”

    张家富听出这是孙福义的声音,舒了口气,骂道:“你是勺子吗,这么多坑不上,非催我?”

    他微微低头,看清楚门外,确实是孙福义的拖鞋。

    “我认生,别的坑拉不出来。”

    “狗东西。”

    张家富想来刚才的脚步声,应该是孙福义在吓他,又骂了句。

    孙福义也不吭声,就那样定定的站在门口。

    张家富尿完正要开门,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孙福义的名字。

    他扭开门,对着孙福义破口骂道:“你有毛病啊,面对面还给我打电话,电话费不要钱啊?”

    “反正接听不要钱,我让你打。”

    张家富阴险一笑,没等孙福义反应就点了接听。

    这时候,他才发现异常。

    孙福义就这样直挺挺的站着,手里也没手机,怎么给自己打的电话?

    同时间,手机里传来略微嘈杂的声音。

    “老张,回来的时候从厕所拿个垃圾袋,老板等会可能要查房。”

    “喂!你听见没有?”

    “别装死……”

    一股直冲天灵盖的寒意。

    张家富只感觉浑身都僵住了,电话里是孙福义的声音,他还在宿舍。

    那自己旁边的是谁?!

    张家富木讷的转过头,看见的是一张被烧到无法辨认的面孔。

    “啊啊啊啊啊!!”

    ……

    福光面粉厂。

    周文捏着闸,缓缓的把自己的老式自行车,停在院厂门口。

    他刚到废弃工厂的时候,就感知到一股浓烈的怨气,与纠缠自己的那股同根同源。

    还没等他进去,就眼瞅着那股怨气冲着一个方向飘过去。

    无奈。

    周文骑着自行车,一路紧追猛赶,连续过弯,都没瞧见怨鬼的尾灯。

    顺着残留的怨气才找到这。

    蹲下身子,心疼的摸了摸发烫的轮胎,都磨开皮了。

    周文拍了拍车座,说道:“老伙计,我会为你报仇的。”

    温度骤然下降,一把黑色剃刀已然握在手中。

    他转身撑起布袋口,取出里面被穿起来的黄纸符箓,上面皆是复杂纹路,勾动出好似火焰的形状,将其全部披在肩上。

    然后,稳步踏进面粉厂。

    怨气……

    到处都充斥着浓郁的怨气,就连空气都变的粘稠起来。

    黑雾从剃刀涌出,撑开从四面八方溢进来的怨气,一道道轻微的雷霆声,也从周文体内传出逼退怨气。

    果然。

    敲门的木偶娃娃,只是怨鬼用来散播恐怖的分身,真正的怨鬼本体极为强大。

    “你是谁?”

    手电筒惨白的光打在周文脸上。

    四名名穿着面粉厂服装的男人从远处走过来,语气警惕的问道。

    周文顺嘴说道:“我是老板的亲戚,来拿两袋面粉回去。”

    随着四人接近,一股淡淡的酒味传过来。

    “不行,面粉厂有严格规定。”

    “那就算了。”

    周文笑了笑,问道:“你们喝酒的时候,穿这么整齐吗?”

    “什么意思?”

    孙福义面无表情,打着手电筒的手很稳,光束连半分摇动都没有。

    周文说道:“我是想说,你们的脸为什么那么白?”

    “还有,你们走路的时候,为什么要垫脚尖?”

    “为什么我听不到你们的心跳?”

    “……”

    张家富表情木然,随着周文一声声问话,他脸颊的皮肉掉落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然后像是融化一般,不断掉落。

    其余几人,同样好像被丢进微波炉的黄油,外面的皮肉迅速脱落。

    皮肉下,不是骨骼,而是坚硬的木头。

    与人偶一般。

    障眼法褪去的时候,周文已经出手,黑色剃刀高高举起,锋利的刀刃划过人偶的关节。

    铿!

    剃刀和人偶碰撞,竟然发出金铁交织的声音,只留下一道木痕。

    浑身被怨气包裹的人偶,硬度堪比钢铁。

    嗖!

    周文扯掉胸前的一张黄符,压低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后跃起,拉开距离后甩了出去。

    火焰照亮漆黑的工厂,爆炸轰响,明火烈焰将木偶身上的怨气冲开,裸露在外的木头身体,被火焰烧的焦黑。

    但胸腔处的一团怨气,却死死护住血肉内脏。

    只要内脏完好,人偶就能行动。

    只见它们没有前进,而是畸形的跑动起来,钻进堆放面粉的区域,一缕缕黑色丝线刺破面粉袋,将白色粉末高高扬起。

    周文心感不妙,连连后退,三两步退出厂房。

    轰!

    剧烈的爆炸产生连锁反应,整座厂房都震荡起来,火焰的冲击力撞碎玻璃。

    周文驴打滚跳出窗子,也被这股冲击波掀的翻滚起来,撞在面粉厂的院墙上。

    “暴兵流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