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经云之变
许镜台还坐在台阶上，就连老韩悄然出现在身后也没有什么反应。
当许镜台专注于一个事情时，首先要确保自己的所处的环境是绝对的安全，其次则是要有值得信任的人守护。显然在藏书阁里，是两者兼备，许镜台也完全可以沉浸其中去进行深层次的体悟。
也不知过去多久，等许镜台睁开双眼时，外面已经是日薄西山的境地。
见许镜台醒来，老韩也是随意坐下，拍了拍这一双老寒腿，问道：“感觉如何？总该是有些收获的吧。”
许镜台点头道：“确实有些。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藏书阁本身居然也是灵器？”
自从听过喻馨止描述当天的情景，许镜台就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身上的问题似乎引动了藏书阁的不满或是针对，从而有被强行压制的一幕。那时候许镜台就非常好奇，这种灵器到底算是什么。
老韩听言也是毫不隐瞒的把他所知道的讲了出来。
“在大唐的时候，当时的第三代唐皇，命全天下的铸造大师集结在皇城之中。要知道每一位铸造大师那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哪怕是皇室到头来也只是最多收服过三位而已。可那一次，整个天下的铸造大师几乎都来了，只为了辅佐当时仅存的铸造宗师级人物——宋清子。无数天材地宝，珍稀金属全部挥霍进去，更是有道家龙虎搬山川气韵会聚，一举打造出当时名动天下的经云阁。道器经云阁初成之时，有祥云密布三日而不散，有龙虎腾啸九日而不绝，有造化之功凝而不乱。经云阁纳藏书万千，供天下学子博览，真可谓一时风光无两。”
说到这，老韩眼中闪烁着神采的光芒，就好像他曾经亲眼目睹那壮丽辉煌的一幕。
“之后呢？这和藏书阁有什么联系，你不会告诉我藏书阁是仿品吧。”许镜台是真没怎么听说过经云阁的事情，所以也很难产生什么通感，倒是觉着老韩既然说了总不是无的放矢。
老韩盯了许镜台一眼，示意他会说话就少说点。
接着道：“如果说经云阁的出现是象征着唐朝的盛世，那道家龙虎的皈依就预示着皇室的强权。其实这本也没什么，哪怕后来皇室大肆搜刮天下典籍藏入经云阁也没什么，虽然有人埋怨，但更多的人还是希望看到一个强大并且和平喜乐的时代能够继续延续。可为此付出的代价，又何止是一些埋怨。”
“山川五岳的气韵迁移，短时间不会有什么。但真到了荒年至少，旱灾和洪灾分两路夹退唐朝的盛世。这是天地的反噬，也是皇室自食恶果的结局。后来，唐朝末年的时候，有太多太多本受益于经云阁的学士，高官将责任推卸到经云阁的头上。说劳民伤财，人怨天怒，可经云阁何其无辜。”
许镜台叹息一句：“可是那个时代，需要一个理由去埋没领导者的无能。”
“对。”老韩继续说道：“后来各地纷争四起，战火缭乱。本该服务于皇室的经云阁，被四方分割，变成了残缺的道器。而其中一份又因为沾染过多的因果而诞生了混乱的器灵，导致这一份经云阁的大道之音彻底失控，因此而死者超过了百位之数。后来道佛两家出手也败于此，而当时又是如来不出天师无度迭代时期。最后由缺月山庄的初代庄主，集合你许家书画二圣留下的真迹，才彻底修复了这一份经云阁。再经由几位铸造大师之手，改造成了现在的藏书阁。”
“你可以猜猜看，当年那份经云阁，是哪一部分？”
老韩出了题，许镜台锁眉犹豫道：“第一层？”
藏书阁一共七层，如果是按照经云阁原来的规格重建，那说明经云阁也是七层。而分成四份的话，均分的话肯定是要有落单的一层。许镜台迄今为止感受最深的大道之音的压迫还是源自一层，所以有此猜想。
“对，不过还包含了第二层。初建的藏书阁其实是比不上经云阁的，所以也从名器榜上掉了下去。而初代庄在还在忙着偷天换日以解大唐的燃眉之急，所以对于藏书阁器灵到底要不要抹除其实一直莫衷一是。最后也就静观其变了，再后来藏书阁也渐渐恢复平静，从只为储道的容器，也就是道器；转变为了灵性更足的灵器。缺月山庄也没有可以干预，就当是顺其自然。再后来，有一份经云阁被蜀地收取，建成了蜀云阁，还有一份落在了宁波建成了天一阁，最后一份则是在第二次藏书阁扩建时，建成了藏经楼和藏卷楼。”
“以后有机会的话，不妨去天一阁去看看。至于蜀云在很久之前就被西蜀遗迹埋葬了，大概率是找不到的。”老韩叹息一声，为历史变迁，为经卷无数，为国破家亡。
许镜台若有所思的应承下来，至于道器和灵器，其实许镜台还是没有特别清晰的概念，但是往后见的多了也就不再为奇。
随后，老韩说要带许镜台去一个地方。
难得出楼的老韩邀请，许镜台自无拒绝的道理，但是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不仅是个外人禁地，还是喻馨止心心念念的——外院！
“老韩，你搞什么？”许镜台跟随老韩在藏书阁后的树林穿梭到头，才发现这居然联通的是通向内院的小路！
老韩回头平静道：“你不是看着呢。这就是内院的大门。”
“你这样会让我很难解释...”许镜台幽怨道。
“解释什么？”
“解释和内院没有什么关系。”
“哦。”老韩故意拉长了音，满不在乎道：“你和内院能有什么关系。连门你都不知道在哪，狗屁的关系，顶多进去后喊几声师兄师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兄师弟？”这下彻底给许镜台整不会了。
“对啊，老的喊师叔师伯，中年的喊师兄，再小点的就直接喊师弟得了。”老韩打磨着胡渣，觉着就是这么个事。
许镜台苦涩无语，看着老韩轻轻把手掌按在一旁的石印上，顿时有一道密密麻麻的符文从院门上浮现，然后逐一消退。奇异的是大门也在彻底消退后消失不见，只有明眼可见的一条上山之路。
“走吧，小子。赶得及时，还能凑合一顿晚宴。”老韩优哉游哉的踏步而上，还不能出声招呼许镜台。
事已至此，许镜台硬着头皮也是要去的。只是半路上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那堂席之证怎么开门？”
“唔，这个嘛。差不多的情况吧，把堂席之证放到石印上应该也是一样的效果喽。”
老韩说的理所当然，许镜台却是怀疑他是胡编乱造。
而不久之后，喻馨止如内院时自会揭晓。
上山路上走走停停，不时就会碰到一些结伴的内院子弟；见到老韩更是直接行晚辈礼，那真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之意。可想而知老韩在内院的地位，显然是不低的；但许镜台却有另外一种思路，那就是这么说的话，我和老韩有关系，那不就是和内院有关系嘛？
有问题吗？没问题！
所以喻馨止那天是因为这个？许镜台暗自咂舌，他也没想到老韩在内院原来是真的排的上号，还以为他只是借住在缺月山庄的守书奴呢。
也怪老韩，平日里太低调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展示一下风采也木得机会。
不过最难堪的，还在后面。
因为这些内院子弟对老韩行过礼后，对自己同样抱拳行礼，一口一个师哥喊得分外清亮。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许镜台当成了老韩的弟子，才如此作为。
但严格上说，许镜台不是；而不讲究的说，许镜台算半个。
其实许镜台不知道的是，每次他从小路去往心月楼时，遇到的那些内院子弟其实都认得他，只因为有些师叔师伯已经公开过许镜台的照片了。因此大家认识许镜台，知道他辈分不低，可是碍于内外院的规矩，也就没有出声。可到了内院就没这个忌讳了，所以许镜台被整的有些错不急防，差点扭头就跑。
送走一批，许镜台也是冷汗不止。被别人师兄师哥的喊着，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只是更受宠的还在后面。
临近内院时，许镜台远远的就看见之前见过的那位训斥后辈的内院长辈，此刻就站在内院前，似乎就是在等他和老韩两个人。
除此之外，在他身后还有一批差了一辈的师兄弟。
只见内院青砖绿瓦，红墙之上挂着一道横幅，上面写着鲜亮的八个大字：欢迎许镜台回内院。
许镜台尴尬的抠脚趾，心底吐槽：这字有点丑。
当许镜台专注于一个事情时，首先要确保自己的所处的环境是绝对的安全，其次则是要有值得信任的人守护。显然在藏书阁里，是两者兼备，许镜台也完全可以沉浸其中去进行深层次的体悟。
也不知过去多久，等许镜台睁开双眼时，外面已经是日薄西山的境地。
见许镜台醒来，老韩也是随意坐下，拍了拍这一双老寒腿，问道：“感觉如何？总该是有些收获的吧。”
许镜台点头道：“确实有些。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藏书阁本身居然也是灵器？”
自从听过喻馨止描述当天的情景，许镜台就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身上的问题似乎引动了藏书阁的不满或是针对，从而有被强行压制的一幕。那时候许镜台就非常好奇，这种灵器到底算是什么。
老韩听言也是毫不隐瞒的把他所知道的讲了出来。
“在大唐的时候，当时的第三代唐皇，命全天下的铸造大师集结在皇城之中。要知道每一位铸造大师那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哪怕是皇室到头来也只是最多收服过三位而已。可那一次，整个天下的铸造大师几乎都来了，只为了辅佐当时仅存的铸造宗师级人物——宋清子。无数天材地宝，珍稀金属全部挥霍进去，更是有道家龙虎搬山川气韵会聚，一举打造出当时名动天下的经云阁。道器经云阁初成之时，有祥云密布三日而不散，有龙虎腾啸九日而不绝，有造化之功凝而不乱。经云阁纳藏书万千，供天下学子博览，真可谓一时风光无两。”
说到这，老韩眼中闪烁着神采的光芒，就好像他曾经亲眼目睹那壮丽辉煌的一幕。
“之后呢？这和藏书阁有什么联系，你不会告诉我藏书阁是仿品吧。”许镜台是真没怎么听说过经云阁的事情，所以也很难产生什么通感，倒是觉着老韩既然说了总不是无的放矢。
老韩盯了许镜台一眼，示意他会说话就少说点。
接着道：“如果说经云阁的出现是象征着唐朝的盛世，那道家龙虎的皈依就预示着皇室的强权。其实这本也没什么，哪怕后来皇室大肆搜刮天下典籍藏入经云阁也没什么，虽然有人埋怨，但更多的人还是希望看到一个强大并且和平喜乐的时代能够继续延续。可为此付出的代价，又何止是一些埋怨。”
“山川五岳的气韵迁移，短时间不会有什么。但真到了荒年至少，旱灾和洪灾分两路夹退唐朝的盛世。这是天地的反噬，也是皇室自食恶果的结局。后来，唐朝末年的时候，有太多太多本受益于经云阁的学士，高官将责任推卸到经云阁的头上。说劳民伤财，人怨天怒，可经云阁何其无辜。”
许镜台叹息一句：“可是那个时代，需要一个理由去埋没领导者的无能。”
“对。”老韩继续说道：“后来各地纷争四起，战火缭乱。本该服务于皇室的经云阁，被四方分割，变成了残缺的道器。而其中一份又因为沾染过多的因果而诞生了混乱的器灵，导致这一份经云阁的大道之音彻底失控，因此而死者超过了百位之数。后来道佛两家出手也败于此，而当时又是如来不出天师无度迭代时期。最后由缺月山庄的初代庄主，集合你许家书画二圣留下的真迹，才彻底修复了这一份经云阁。再经由几位铸造大师之手，改造成了现在的藏书阁。”
“你可以猜猜看，当年那份经云阁，是哪一部分？”
老韩出了题，许镜台锁眉犹豫道：“第一层？”
藏书阁一共七层，如果是按照经云阁原来的规格重建，那说明经云阁也是七层。而分成四份的话，均分的话肯定是要有落单的一层。许镜台迄今为止感受最深的大道之音的压迫还是源自一层，所以有此猜想。
“对，不过还包含了第二层。初建的藏书阁其实是比不上经云阁的，所以也从名器榜上掉了下去。而初代庄在还在忙着偷天换日以解大唐的燃眉之急，所以对于藏书阁器灵到底要不要抹除其实一直莫衷一是。最后也就静观其变了，再后来藏书阁也渐渐恢复平静，从只为储道的容器，也就是道器；转变为了灵性更足的灵器。缺月山庄也没有可以干预，就当是顺其自然。再后来，有一份经云阁被蜀地收取，建成了蜀云阁，还有一份落在了宁波建成了天一阁，最后一份则是在第二次藏书阁扩建时，建成了藏经楼和藏卷楼。”
“以后有机会的话，不妨去天一阁去看看。至于蜀云在很久之前就被西蜀遗迹埋葬了，大概率是找不到的。”老韩叹息一声，为历史变迁，为经卷无数，为国破家亡。
许镜台若有所思的应承下来，至于道器和灵器，其实许镜台还是没有特别清晰的概念，但是往后见的多了也就不再为奇。
随后，老韩说要带许镜台去一个地方。
难得出楼的老韩邀请，许镜台自无拒绝的道理，但是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不仅是个外人禁地，还是喻馨止心心念念的——外院！
“老韩，你搞什么？”许镜台跟随老韩在藏书阁后的树林穿梭到头，才发现这居然联通的是通向内院的小路！
老韩回头平静道：“你不是看着呢。这就是内院的大门。”
“你这样会让我很难解释...”许镜台幽怨道。
“解释什么？”
“解释和内院没有什么关系。”
“哦。”老韩故意拉长了音，满不在乎道：“你和内院能有什么关系。连门你都不知道在哪，狗屁的关系，顶多进去后喊几声师兄师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兄师弟？”这下彻底给许镜台整不会了。
“对啊，老的喊师叔师伯，中年的喊师兄，再小点的就直接喊师弟得了。”老韩打磨着胡渣，觉着就是这么个事。
许镜台苦涩无语，看着老韩轻轻把手掌按在一旁的石印上，顿时有一道密密麻麻的符文从院门上浮现，然后逐一消退。奇异的是大门也在彻底消退后消失不见，只有明眼可见的一条上山之路。
“走吧，小子。赶得及时，还能凑合一顿晚宴。”老韩优哉游哉的踏步而上，还不能出声招呼许镜台。
事已至此，许镜台硬着头皮也是要去的。只是半路上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那堂席之证怎么开门？”
“唔，这个嘛。差不多的情况吧，把堂席之证放到石印上应该也是一样的效果喽。”
老韩说的理所当然，许镜台却是怀疑他是胡编乱造。
而不久之后，喻馨止如内院时自会揭晓。
上山路上走走停停，不时就会碰到一些结伴的内院子弟；见到老韩更是直接行晚辈礼，那真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之意。可想而知老韩在内院的地位，显然是不低的；但许镜台却有另外一种思路，那就是这么说的话，我和老韩有关系，那不就是和内院有关系嘛？
有问题吗？没问题！
所以喻馨止那天是因为这个？许镜台暗自咂舌，他也没想到老韩在内院原来是真的排的上号，还以为他只是借住在缺月山庄的守书奴呢。
也怪老韩，平日里太低调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展示一下风采也木得机会。
不过最难堪的，还在后面。
因为这些内院子弟对老韩行过礼后，对自己同样抱拳行礼，一口一个师哥喊得分外清亮。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许镜台当成了老韩的弟子，才如此作为。
但严格上说，许镜台不是；而不讲究的说，许镜台算半个。
其实许镜台不知道的是，每次他从小路去往心月楼时，遇到的那些内院子弟其实都认得他，只因为有些师叔师伯已经公开过许镜台的照片了。因此大家认识许镜台，知道他辈分不低，可是碍于内外院的规矩，也就没有出声。可到了内院就没这个忌讳了，所以许镜台被整的有些错不急防，差点扭头就跑。
送走一批，许镜台也是冷汗不止。被别人师兄师哥的喊着，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只是更受宠的还在后面。
临近内院时，许镜台远远的就看见之前见过的那位训斥后辈的内院长辈，此刻就站在内院前，似乎就是在等他和老韩两个人。
除此之外，在他身后还有一批差了一辈的师兄弟。
只见内院青砖绿瓦，红墙之上挂着一道横幅，上面写着鲜亮的八个大字：欢迎许镜台回内院。
许镜台尴尬的抠脚趾，心底吐槽：这字有点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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