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道歉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我笑着，招着手。他转过头，脸色很严肃，冷冷地对我说：“你们女生都这样，就知道利用别人。”话音落下，就离开了。我木讷地站在那里，那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里。一时间，各种情绪，疑惑、难过、愤怒在我脑海里飞速运转。最后我默默地低下了头，走出了教室。

    后来几天，我们没再说过一句话。没多久，我知道了他对我发脾气的原因。这个原因，在意料之外，情理之间。他和思思之间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他觉得思思在利用他，所以他觉得所有人都像思思一样在利用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把脾气发在了我的身上。

    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一节体育课下后，我走进教室，准备开始学习，刚走到讲台那里。他走了进来说：“姑婆，对不起”。说完，向我举了一个躬，九十度。没等我说话，他就离开了教室。从这件事之后，他不再唤我姑婆了，一直都叫我名字。

    他向我道歉，并不是他觉得这件事对不起我，或者那句话伤到我了，而是他和思思和好了。之后，我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至今六七年的时间，我也没能忘记。之前看过一个哲理故事，它说伤害了别人就等于在别人心上扎了一刀，你对他好，伤口会愈合，可是始终会有道疤，伤口会好，疤永远都好不了。

    时间就像海里的水，看似很多，你能捕捉到的，不过就手中一捧，少得可怜。预选考试之后，我每天按照以前的生活节奏去生活，但是已经没有那时候的志气和朝气了。我做好了准备去塘中（XX县第二好的高中），不再像往常一样，去追逐了。没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了。我时常在没有人的地方，自言自语，或者在哪个角落里，沉默不语。在此之后的每一次考试，分数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分数而已，无论高低，我都接受。不再想着考低了，对不起哥哥们，对不起爹，对不起自己。

    袁呈和我不一样，他成绩一直都很稳定，一直位居前列。我没看到他为成绩难过过，也许不是我没看到，是我从来没有关心过吧。思思就不一样了，她常常被成绩所困扰。我们就这样，保持着常态等来了中考。

    中考结束了，袁呈以总分第一名考进了X中，我以文化分第一名，总分第二名考进了X中。打电话问陈老师成绩的那天，是初三一年来，他对我最温柔的一天，他生怕声音大了，吓坏了我，他轻轻地跟我说，总分599，还不错哟。

    结束了那一年压抑的生活，就好像从牢笼里逃出来了一样。不是获得自由的开心，而是这份自由是偷来的那种恐慌。

    我去思思家玩，她跟我讲了很多。她说，她觉得袁呈很恐怖，有一天袁呈说来她家找她了，她吓坏了。我听完之后，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可能智商高的人，你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