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私斗
审完海盗，郭子佺上到甲板处，碰上了陈则简，心里一股火就腾地蹿了上来。他一直都看不惯陈则简，首先陈则简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他是从宫里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太监，安了个校尉的军衔跟在他们身边，说到底就是皇帝的眼线，日夜监视他们，只这一点就已经让他十分不爽。如今船上突然出现的总是招惹事端的贵人李公子这一伙人，显然陈则简一早就认识，还跟他们私下里不知道鬼鬼祟祟地研究什么，害得他们莫名其妙地和海盗打了一场。
这些海盗装备简陋，使的船就更不用说了，就凭着这些落后的装备，还敢来打劫他们，郭子佺偷听车英他们私下议论，说这些三流海盗只要脑子不傻都不能做出这种事来。海盗们敢来打他们的主意，一定是有内鬼唆使他们，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精准地知道每艘船的各个火力点在哪里。而且这个贵人怎么会半夜偷乘小船出海，又那么正巧地被海盗给围上了？
郭子佺思来想去很久，突然明白了：这一出海盗袭击的戏，是陈则简和那个鸟贵人一起搞出来的。
所以此时郭子佺见到陈则简，分外眼红。他挡住陈则简的去路，陈则简躲开他，他又挡了过去。
陈则简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郭子佺道：“崔将军让我去传话，请让一下。”
郭子佺扛着双锤，仰着下巴，从鼻子喷出一声冷哼，侧身让路时，道：“这帮海盗太脆皮，不禁折腾，下次陈将军弄点厉害的过来，好让我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本来已经走出去的陈则简听了郭子佺的话，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向他，“郭都尉，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是个粗人不会拐弯抹角，我说的是啥，就是啥意思。”郭子佺说道。
“照郭都尉的意思，这海盗是我找来的？”陈则简问。
“不然呢？陈校尉心知肚明。这些海盗的这点破旧装备，他们凭什么胆子敢来袭击咱们的船队？还有这个来路不明的贵人，上次我亲眼见到你带着贵人身边那个娘们唧唧的仆人去船舱，鬼鬼祟祟的。昨晚这个贵人这么凑巧偷了小船出去，不就是故意给海盗留出破绽。”
“郭都尉说话还请再三思，粗人不等于没脑子。贵人的是与非，还轮不到尔等胡乱揣测。”一向冷着脸的陈则此时语气不善，显然是动怒了。
郭子佺第一次被人说没脑子，气得也不再废话，直接抡起铁锤就朝陈则简打去，陈则简闪身躲开。郭子佺力大，手中铁锤耍得虎虎生风，陈则简身形敏捷，躲过郭子佺的几轮攻击后，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两人对视片刻，生死战似乎一触即发。这时崔铣领着人及时出现，两人这才收了兵器，愤愤地各自离开。
陈则简去了无忧传崔铣口信，这边的郭子佺则被崔铣领到海图室，问了情况。
崔铣坐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还一脸愤慨的郭子佺道：“船上斗械，军规军法都忘了是不？”
郭子佺道：“老大，陈则简勾结海盗袭击我们的船队，我揭穿了他，他恼羞成怒。”
“陈则简勾结海盗？谁告诉你的？”崔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
“我自己推断的。”郭子佺将自己的判断过程对崔铣一五一十说出。
“全凭自己的臆想，一点实质证据都没有。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崔铣厉声问。
“车英他们也这么说……”郭子佺被崔铣一训，还想再说什么，可一对上崔铣的眼睛，就把嘴里的话给憋了回去。
“你呀，性子鲁莽，依律去领一百军棍！”崔铣道。
一听领罚，郭子佺的脸垮了下来，哀嚎道：“老大，一百军棍也太狠了点。”
“陈校尉也得打一百！再磨叽，你再加一百。”崔铣道。
“别别别，我这就去领罚。”郭子佺一溜烟地去找裴容勉了。
裴容勉心疼他，也觉得陈则简无辜，于是找崔铣好说歹说，改成了先打二十军棍，剩下八十先记着，按今后军功抵过。
饶是这样，二十军棍下去，郭子佺也是勉强运功才承受下来，景垠不认同他们这样的私斗，但也撇着嘴给他敷了伤药。
海上的争斗趋于平静，厮杀声融进深沉的夜里了，只余留丝丝海风，吹散海上的血腥之气。
春华小心翼翼地给秋实身上的伤口上药，秋实身上伤口不多，肩膀一处，胳膊一处，肩膀那处较深，隐约似乎砍到了骨头。另一处则比较浅，上药后简单包扎就可。
包扎好浅的伤口后，春华看着秋实那处深的伤口迟迟没有动作。秋实抬头去看她，只见她正默默地擦着眼泪。
秋实问：“哭什么？”
“这么深的伤口，得多疼啊。”春华嘟囔着道。
“砍在我的身上，又没砍在你身上。疼也是我疼，你又哭什么？”秋实不解问道。
“我心疼你呀。你一个姑娘家，身上留了疤痕，以后嫁人被嫌弃怎么办？”春华越说越难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地往下掉。
“如果嫌弃我身上的疤，那我又何必嫁他。我是习武人，别说受伤，就是搭上性命也早有觉悟。”秋实说的一本正经，她见春华还在哭，有些无措，又说道：“我从小接受的教育里，眼泪是最无用的，你一直哭，我的伤口就这样一直晾着，何时才能上药包扎？”
秋实这样一说，春华连忙胡乱擦了两下自己的眼泪，一边小心翼翼地给秋实胳膊上的伤口上药，一边十分愧疚地说：“我真是太没用了，什么都帮不上，就知道哭。”
“你能帮我上药，还会缝补衣服，怎么无用了？”秋实说话时语调平静，可是额头上那一层细密的汗珠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春华，上药得轻一些再轻一些。
“伤口太深了，见了骨头。只是上药怕是不行，我还是去找大夫来。”春华给秋实的伤口上了药依旧觉得不放心。
“这种时候，刚打过一场，大夫都忙着给受伤的士兵看病，不要去添乱了。”秋实说道。
“可是……”春华还没当说完，便被秋实打断：“你给我涂在伤口处的药是宫里的御用药，药效很好。帮我把伤口包扎好，我休养几日就无碍了。”
“哎，好吧。”春华不再坚持。
这些海盗装备简陋，使的船就更不用说了，就凭着这些落后的装备，还敢来打劫他们，郭子佺偷听车英他们私下议论，说这些三流海盗只要脑子不傻都不能做出这种事来。海盗们敢来打他们的主意，一定是有内鬼唆使他们，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精准地知道每艘船的各个火力点在哪里。而且这个贵人怎么会半夜偷乘小船出海，又那么正巧地被海盗给围上了？
郭子佺思来想去很久，突然明白了：这一出海盗袭击的戏，是陈则简和那个鸟贵人一起搞出来的。
所以此时郭子佺见到陈则简，分外眼红。他挡住陈则简的去路，陈则简躲开他，他又挡了过去。
陈则简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郭子佺道：“崔将军让我去传话，请让一下。”
郭子佺扛着双锤，仰着下巴，从鼻子喷出一声冷哼，侧身让路时，道：“这帮海盗太脆皮，不禁折腾，下次陈将军弄点厉害的过来，好让我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本来已经走出去的陈则简听了郭子佺的话，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向他，“郭都尉，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是个粗人不会拐弯抹角，我说的是啥，就是啥意思。”郭子佺说道。
“照郭都尉的意思，这海盗是我找来的？”陈则简问。
“不然呢？陈校尉心知肚明。这些海盗的这点破旧装备，他们凭什么胆子敢来袭击咱们的船队？还有这个来路不明的贵人，上次我亲眼见到你带着贵人身边那个娘们唧唧的仆人去船舱，鬼鬼祟祟的。昨晚这个贵人这么凑巧偷了小船出去，不就是故意给海盗留出破绽。”
“郭都尉说话还请再三思，粗人不等于没脑子。贵人的是与非，还轮不到尔等胡乱揣测。”一向冷着脸的陈则此时语气不善，显然是动怒了。
郭子佺第一次被人说没脑子，气得也不再废话，直接抡起铁锤就朝陈则简打去，陈则简闪身躲开。郭子佺力大，手中铁锤耍得虎虎生风，陈则简身形敏捷，躲过郭子佺的几轮攻击后，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两人对视片刻，生死战似乎一触即发。这时崔铣领着人及时出现，两人这才收了兵器，愤愤地各自离开。
陈则简去了无忧传崔铣口信，这边的郭子佺则被崔铣领到海图室，问了情况。
崔铣坐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还一脸愤慨的郭子佺道：“船上斗械，军规军法都忘了是不？”
郭子佺道：“老大，陈则简勾结海盗袭击我们的船队，我揭穿了他，他恼羞成怒。”
“陈则简勾结海盗？谁告诉你的？”崔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
“我自己推断的。”郭子佺将自己的判断过程对崔铣一五一十说出。
“全凭自己的臆想，一点实质证据都没有。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崔铣厉声问。
“车英他们也这么说……”郭子佺被崔铣一训，还想再说什么，可一对上崔铣的眼睛，就把嘴里的话给憋了回去。
“你呀，性子鲁莽，依律去领一百军棍！”崔铣道。
一听领罚，郭子佺的脸垮了下来，哀嚎道：“老大，一百军棍也太狠了点。”
“陈校尉也得打一百！再磨叽，你再加一百。”崔铣道。
“别别别，我这就去领罚。”郭子佺一溜烟地去找裴容勉了。
裴容勉心疼他，也觉得陈则简无辜，于是找崔铣好说歹说，改成了先打二十军棍，剩下八十先记着，按今后军功抵过。
饶是这样，二十军棍下去，郭子佺也是勉强运功才承受下来，景垠不认同他们这样的私斗，但也撇着嘴给他敷了伤药。
海上的争斗趋于平静，厮杀声融进深沉的夜里了，只余留丝丝海风，吹散海上的血腥之气。
春华小心翼翼地给秋实身上的伤口上药，秋实身上伤口不多，肩膀一处，胳膊一处，肩膀那处较深，隐约似乎砍到了骨头。另一处则比较浅，上药后简单包扎就可。
包扎好浅的伤口后，春华看着秋实那处深的伤口迟迟没有动作。秋实抬头去看她，只见她正默默地擦着眼泪。
秋实问：“哭什么？”
“这么深的伤口，得多疼啊。”春华嘟囔着道。
“砍在我的身上，又没砍在你身上。疼也是我疼，你又哭什么？”秋实不解问道。
“我心疼你呀。你一个姑娘家，身上留了疤痕，以后嫁人被嫌弃怎么办？”春华越说越难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地往下掉。
“如果嫌弃我身上的疤，那我又何必嫁他。我是习武人，别说受伤，就是搭上性命也早有觉悟。”秋实说的一本正经，她见春华还在哭，有些无措，又说道：“我从小接受的教育里，眼泪是最无用的，你一直哭，我的伤口就这样一直晾着，何时才能上药包扎？”
秋实这样一说，春华连忙胡乱擦了两下自己的眼泪，一边小心翼翼地给秋实胳膊上的伤口上药，一边十分愧疚地说：“我真是太没用了，什么都帮不上，就知道哭。”
“你能帮我上药，还会缝补衣服，怎么无用了？”秋实说话时语调平静，可是额头上那一层细密的汗珠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春华，上药得轻一些再轻一些。
“伤口太深了，见了骨头。只是上药怕是不行，我还是去找大夫来。”春华给秋实的伤口上了药依旧觉得不放心。
“这种时候，刚打过一场，大夫都忙着给受伤的士兵看病，不要去添乱了。”秋实说道。
“可是……”春华还没当说完，便被秋实打断：“你给我涂在伤口处的药是宫里的御用药，药效很好。帮我把伤口包扎好，我休养几日就无碍了。”
“哎，好吧。”春华不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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