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看海
春华回到李渡房间时，一个昆仑奴刚从李渡房间出去。春华还认真地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高大健硕，确认不是孙方孙圆。她站在门口见那昆仑奴走远，才转身回房关上了门。
李渡见她神色不对，还没等春华说话，李渡便先开口道：“碰见熟人了？”
春华惊的张大了嘴巴道：“公……子，怎么猜到的？”
“碰见谁了？莫不是陈将军？”李渡又问。
这回春华连连点头道：“公子怎么知道的？”
“陈将军近期一直不曾在宫中出现，所以我就大胆的猜了一下。”李渡又道：“陈将军和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告诉公子，赶紧下船回大唐。”春华走到李渡身边，低声道。
“他说这话时，语气神色都如何？”李渡问。
“非常严肃，好像还有些紧张。”春华回想后道。
“看来这船此次真的并非是送日本使团回国，而是要送他们去鬼门关。”李渡眯着眼睛，盯着燃烧的蜡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但是……”
春华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话传到了？”崔铣问刚刚去给李渡传话回来的万客。
“是，传到了。”万客答道，他声音低沉，平日话极少，跟崔铣算是说得比较多的了。
“听说今天不能去见日本使团的人，那公子什么反应？”崔铣问。
“李公子很平静，点头应下后，说，不急。”万客答道。
“嗯。”
本是七月，正是夏季酷暑难耐的时节。李渡站在甲板上，夜海的风吹来，她竟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这里是浩瀚的大海，并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大唐了。
“公子，海上风大，还是回房吧。”夜晚的海风太凉，春华手边又没有抗风的厚衣服，她生怕李渡着凉生病了，轻声劝道。
“你先回吧，我一会儿回。”李渡望着黑沉的海面，声音淡淡的。这带着凉意的海风，正好可以将她吹得清醒一些。
“我陪着公子吧，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公子也好差遣。”春华不走，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目光也随着李渡落在黑沉的海面上。
主仆在甲板处站了半晌后，李渡突然开口问：“春华，你说这海里有什么？”
春华皱起眉想了想道：“海里一定有很多鱼。”顿了顿，她又有点兴奋地说，“我小时候听老嬷嬷说，天上下雨的龙王就住在海里，这大海的深处有龙宫，龙王就住在那里面，统领八百万水族生灵。”
李渡听了春华的答案后，捂嘴乐了出来。
春华说完，想了想也乐了出来，小声说：“公子笑话我。”
“父皇早年还曾下诏建祠龙池，设坛官致祭，以祭雨师之仪祭龙王，佑大唐风调雨顺。所以我并没笑话你，而是认同你的说法。”李渡说道。
“那公子你说，咱们现在这片海里，底下有没有龙王的宫殿？”说到龙王，春华明显带着好奇和兴奋。
“我听道教中人说过有关于龙王的事，道家将龙王以方位为区分，分为‘五帝龙王’，以海洋为区分，分为‘四海龙王’。我们如今应该是往东前行，那这海里如果真的有龙王，那就是他们说的东海龙王了。”李渡笑着道。
“东海龙王，请你保佑我家公子一路平安。”春华面对大海闭上眼，双手在胸前合十，虔诚地说道。
“我们明日就返回大唐，龙王要是保佑，也保佑这些驶向日本的船吧。”李渡在心里默默说道。
春华祈祷完，感叹道：“我小时候时常会听曾在海边生活过的桂嬷嬷讲起大海，虽然嬷嬷描绘的大海也非常的浩瀚广阔，可是当我真正见到它的时候，我还是被震撼到了。大海真的太广阔，太神秘了，不可捉摸，你看这海上除了有点风，有月亮有星星，挺平静的，可听那个裴都尉说，暴风雨就要来了。”
仿佛是在回应春华的话，一阵海风将船帆吹的猎猎作响，李渡轻声道：“海之言，晦昏无所睹。暴风雨的事是那个挺俊的裴都尉跟你说的？”
“公子说什么？”浪声过耳，船开始轻摆，春华一时没太听清，侧头问道。
“晋人张华的《博物志》中这样写道‘海之言，晦昏无所睹’，与你刚刚说的意思相同，大海非常神秘，我们对它一无所知。”李渡朝甲板的护栏方向又走了几步，最后停在护栏边。又说：“如今乘船在这海上，第一次与大海这么亲密接触，我突然觉得大海虽然神秘，但与它相伴久了，总不会一无所知。”李渡说话时，她双手扶着护栏，身体靠在护栏上，上身向海面前倾。她此时与大海只隔着木质的栏杆，她能清晰地闻到海的味道，听到海的声音，甚至含一口海风，也能从这风中尝出些许海的滋味。
“这位贵人，在船上还是小心为好。”崔铣忙了一天公事，终于闲下来，披了件常服便来到甲板，想着吹吹海风，醒一醒脑子。刚到甲板上，就见到李渡半个身子悬在船外，一副要掉下去的不要命样子。崔铣一边说，一边几个大步，到了李渡身边。
李渡收回身子，循声看去，见是崔铣，朝他微微颔首道：“哦，第一次坐船出海，一时心生神往，大意了。”
“夜深海风凉，贵人还是早点回房，以免染上风寒。船上虽有医官，却不能与太兴宫中相比。”崔铣压低声音的一番话说完后，李渡还没做反应，反倒是春华惊讶地瞪着眼睛，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人话不多，但是每次都好像能被他轻易看穿一切，春华每次看到他，都非常紧张，不过崔铣身边那个姿容俊美的裴都尉，却是让她心中大动：一个男人，怎么能生得那么好看？
“嗯，听将军的话，这就回了。”李渡往船舱走时，又回头看着站在护栏边的崔铣道：“明天还望崔将军派一艘船，送我去日本遣唐使的船上。”
崔铣朝李渡行了礼，目送李渡进了船舱。
春华特地看了看崔铣身边的随员，却没有看到裴都尉。
李渡见她神色不对，还没等春华说话，李渡便先开口道：“碰见熟人了？”
春华惊的张大了嘴巴道：“公……子，怎么猜到的？”
“碰见谁了？莫不是陈将军？”李渡又问。
这回春华连连点头道：“公子怎么知道的？”
“陈将军近期一直不曾在宫中出现，所以我就大胆的猜了一下。”李渡又道：“陈将军和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告诉公子，赶紧下船回大唐。”春华走到李渡身边，低声道。
“他说这话时，语气神色都如何？”李渡问。
“非常严肃，好像还有些紧张。”春华回想后道。
“看来这船此次真的并非是送日本使团回国，而是要送他们去鬼门关。”李渡眯着眼睛，盯着燃烧的蜡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但是……”
春华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话传到了？”崔铣问刚刚去给李渡传话回来的万客。
“是，传到了。”万客答道，他声音低沉，平日话极少，跟崔铣算是说得比较多的了。
“听说今天不能去见日本使团的人，那公子什么反应？”崔铣问。
“李公子很平静，点头应下后，说，不急。”万客答道。
“嗯。”
本是七月，正是夏季酷暑难耐的时节。李渡站在甲板上，夜海的风吹来，她竟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这里是浩瀚的大海，并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大唐了。
“公子，海上风大，还是回房吧。”夜晚的海风太凉，春华手边又没有抗风的厚衣服，她生怕李渡着凉生病了，轻声劝道。
“你先回吧，我一会儿回。”李渡望着黑沉的海面，声音淡淡的。这带着凉意的海风，正好可以将她吹得清醒一些。
“我陪着公子吧，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公子也好差遣。”春华不走，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目光也随着李渡落在黑沉的海面上。
主仆在甲板处站了半晌后，李渡突然开口问：“春华，你说这海里有什么？”
春华皱起眉想了想道：“海里一定有很多鱼。”顿了顿，她又有点兴奋地说，“我小时候听老嬷嬷说，天上下雨的龙王就住在海里，这大海的深处有龙宫，龙王就住在那里面，统领八百万水族生灵。”
李渡听了春华的答案后，捂嘴乐了出来。
春华说完，想了想也乐了出来，小声说：“公子笑话我。”
“父皇早年还曾下诏建祠龙池，设坛官致祭，以祭雨师之仪祭龙王，佑大唐风调雨顺。所以我并没笑话你，而是认同你的说法。”李渡说道。
“那公子你说，咱们现在这片海里，底下有没有龙王的宫殿？”说到龙王，春华明显带着好奇和兴奋。
“我听道教中人说过有关于龙王的事，道家将龙王以方位为区分，分为‘五帝龙王’，以海洋为区分，分为‘四海龙王’。我们如今应该是往东前行，那这海里如果真的有龙王，那就是他们说的东海龙王了。”李渡笑着道。
“东海龙王，请你保佑我家公子一路平安。”春华面对大海闭上眼，双手在胸前合十，虔诚地说道。
“我们明日就返回大唐，龙王要是保佑，也保佑这些驶向日本的船吧。”李渡在心里默默说道。
春华祈祷完，感叹道：“我小时候时常会听曾在海边生活过的桂嬷嬷讲起大海，虽然嬷嬷描绘的大海也非常的浩瀚广阔，可是当我真正见到它的时候，我还是被震撼到了。大海真的太广阔，太神秘了，不可捉摸，你看这海上除了有点风，有月亮有星星，挺平静的，可听那个裴都尉说，暴风雨就要来了。”
仿佛是在回应春华的话，一阵海风将船帆吹的猎猎作响，李渡轻声道：“海之言，晦昏无所睹。暴风雨的事是那个挺俊的裴都尉跟你说的？”
“公子说什么？”浪声过耳，船开始轻摆，春华一时没太听清，侧头问道。
“晋人张华的《博物志》中这样写道‘海之言，晦昏无所睹’，与你刚刚说的意思相同，大海非常神秘，我们对它一无所知。”李渡朝甲板的护栏方向又走了几步，最后停在护栏边。又说：“如今乘船在这海上，第一次与大海这么亲密接触，我突然觉得大海虽然神秘，但与它相伴久了，总不会一无所知。”李渡说话时，她双手扶着护栏，身体靠在护栏上，上身向海面前倾。她此时与大海只隔着木质的栏杆，她能清晰地闻到海的味道，听到海的声音，甚至含一口海风，也能从这风中尝出些许海的滋味。
“这位贵人，在船上还是小心为好。”崔铣忙了一天公事，终于闲下来，披了件常服便来到甲板，想着吹吹海风，醒一醒脑子。刚到甲板上，就见到李渡半个身子悬在船外，一副要掉下去的不要命样子。崔铣一边说，一边几个大步，到了李渡身边。
李渡收回身子，循声看去，见是崔铣，朝他微微颔首道：“哦，第一次坐船出海，一时心生神往，大意了。”
“夜深海风凉，贵人还是早点回房，以免染上风寒。船上虽有医官，却不能与太兴宫中相比。”崔铣压低声音的一番话说完后，李渡还没做反应，反倒是春华惊讶地瞪着眼睛，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人话不多，但是每次都好像能被他轻易看穿一切，春华每次看到他，都非常紧张，不过崔铣身边那个姿容俊美的裴都尉，却是让她心中大动：一个男人，怎么能生得那么好看？
“嗯，听将军的话，这就回了。”李渡往船舱走时，又回头看着站在护栏边的崔铣道：“明天还望崔将军派一艘船，送我去日本遣唐使的船上。”
崔铣朝李渡行了礼，目送李渡进了船舱。
春华特地看了看崔铣身边的随员，却没有看到裴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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