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医院惊魂
【莱瓦汀】的车子刚在“安裕医院”的门前停下，徐铭便捂着嘴从车上跳了下来，相中了一颗看得比较顺眼的小树，就立刻扶着它的腰肢，同时口中吐出了一道酸液。
“呕呕呕呕——”
“队长开车就是这样，多来几次就好。看我们这样的老手早就习惯……呕呕呕呕——”
麦克斯也相中了一颗他喜欢的树。
了事后，他还咿咿呀呀了一句：“到底是哪个混蛋让队长开车的？”
好在是清空了肠胃后，晕眩与呕吐感也随之消散。
徐铭擦掉额头的冷汗，扶着树干，挺直了腰。
安裕医院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入口处站着数名工作人员，不让无关者入内。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并不是【莱瓦汀】的工作人员，更像是医院的保安。
徐铭抬头看去。
这是一座不起眼私人医院，徐铭从没来过这，对它也没什么了解。光从外面看，这座医院似乎已经有一段历史，是一栋红砖白瓦，面积颇大的三层老楼。
徐铭抽了抽鼻子，站在下风口的位置，他已经能闻到淡淡的腥臭味，不由得眉头一皱，指着那老旧医院问道：
“真的没有危险么？”
“我们只是去做善后工作。战斗早就结束了，能有什么危险？”正在灌漱口水的麦克斯不以为意地答道。
这时，下车的霍伯特在医院铁门前大声喊道：
“所有人穿戴好防护装备，过来集合！”
霍伯特一声令下，队员们纷纷戴上口罩和防护眼镜，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们在过来的路上已经换上防护服，清道夫小队的现场工作情况需要拍照留底，因此对于着装之类的要求都会严格执行。
——除了某人之外。
乔星宇跳下了车，无视整齐排队的众人，我行我素地往医院里走去。
守在门外警戒线附近的保安见到这么一个穿着怪异的少年，急忙拉出警棍，摆出禁止进入的姿。
这几人同时向霍伯特投去咨询的目光。
霍伯特抓着脑袋，为难地对乔星宇说道：
“乔星宇，过来集合，不要一个人行……”
霍伯特的话还没说完，乔星宇脚下一蹬，跃上了高空，在空中转了一圈后，他越过两米多高的铁栅栏，落在了医院内侧。
周围人都瞪直了眼。
乔星宇没有理会周遭惊讶的目光。他抬起头，环视医院的外墙。最后，他瞄准了二楼一扇打开的窗户，先是往附近铁栅栏的跳去，踩住上方平整的边沿，以三角跳的要领跃进了二楼的窗户之中。
“……动。”霍伯特堪堪把话说完，可乔星宇已经进入医院，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霍伯特露出沮丧的表情，他身为队长的威严仿佛在顷刻间崩塌殆尽。
“他是一直都是这样，还是今天才这么不合群的？”徐铭向身旁的麦克斯问道。
“每次跟我们出任务，他都是独自行动，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铭想了想，又问道：“如果我也擅自行动会怎么样？”
“会被直接辞退吧？”
“会被直接辞退呢。”徐铭点点头，并下定决心，一定要按照队长的指示行事。
好在霍伯特没有消沉太久。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手臂一挥，大声高呼：
“等下进去后，一队负责一层，二队负责二层，三队负责三层。具体工作听从小队长安排，遇到危险第一时间通知撤出，知道了么！”
““知道了！””众人整齐地回答道。
“好，各小队开始进场作业！”
工作开始了。
霍伯特队长带头往医院内走去，几名保安立刻抬起警戒线，为众人让开了道。
“三队成员，跟我来！”麦克斯这中气十足的喊声，显示出他在工作方面的可靠，“徐铭，快跟上，表现得好我晚上请你吃烤肉！”
“喔喔喔喔喔，我来了！”听到有免费的晚餐，徐铭顿时来了精神。他轻捏鼻梁的软绳，让口罩更贴合自己的脸部。
第三小队的成员跟着麦克斯小跑着穿过医院的前庭，从挂着“安裕医院”几个大字牌子的正门进入。
刚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当下就有不少人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这味道……究竟死了多少人啊？！”
一楼的大厅像是狂风过境一般，到处都是被掀翻的桌椅，就医指导手册散落一地，绿植也被打翻，墙角边上立起的介绍医师的易拉宝上溅满了血迹。
然而大厅之内却没见到尸体。
很难想象这医院之前发生了什么。
“别发呆，别乱猜，快跟上！”副队长麦克斯一马当先，根据霍伯特的安排，他登上楼梯，直奔三楼而去，“别忘了我们是来工作的！”
徐铭这些第三小队的成员自然也不会落下，紧跟着麦克斯的脚步鱼贯而上。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各自指挥着队员，准备开始楼层的遗体回收与清扫工作。
不闻不问，这也是写进小队作业手册上的准则之一。只对现场进行清扫与记录，但决不会对案件刨根问底，口风要紧，决不允许向外界透露任何相关情报——清道夫小队的专业性便体现于此，也是【游行者】强制要求清道夫去打扫异能者战场的原因。
第三小队来到安裕医院的三楼，刚进入三楼大厅，麦克斯环视一圈后命令道：
“和之前一样，我们分两组行动，回收作业之前别忘了对现场进行拍照！徐铭，你来我这一组！”
五人小队分成两组，徐铭跟着麦克斯与杰克组成的三人小队向左边走廊前进，而另一个两人小组则往右边的走廊走去。
徐铭是新人，自然不会打头阵，他默默地跟在两位前辈后面。
“我记得这个医院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了，是预约制的私人诊所。”走在前头的麦克斯轻声说着，算是在交流工作的情报。
“有钱人才能来的医院么……”杰克感叹道，“麦克斯，这次要回收的数量大概有多少？”
“不清楚，这次任务的情报很少。”
“明明案件就发生在医院，竟然也需要我们来善后。”
“毕竟牵扯到异能者，有资格合法收容异能者尸体的就只有清道夫了。”
“然后再把异能者的尸体交给【游行者】统一处理是吧，”杰克摇摇头，“也不知道【游行者】那群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难道异能者的尸体上还能提炼出黄金么？”
“别想些工作无关的内容，杰克。看好仪器，注意周围环境，如果有意外情况记得通知全队。”
“是。”
杰克和麦克斯两人在前面带头，不知道是不是这医院的气氛太压抑，他们都压低了音调。
徐铭一言不发地跟在两人身后，直到来到走廊边上的第一个房间——“儿童候诊室”的门前停下。
“我来开门。”
麦克斯首当其冲，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敞开的门后，出现了惊悚的画面。
房间内坐着一个人。他穿着白大褂，瘫坐在椅子上，肚子也被剖开，有不少“零件”已经掉到了地上。
麦克斯扫视一圈屋内，房间就二十平方左右大小，站在门口就能一览无余。等确认没有其他东西存在后，他便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相机，先拍了一张科室内的全景照，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医生的尸体前。
“虽然挺可怜的，但好在比较完整，回收难度不大……”麦克斯在近距离的位置给尸体连拍了几张照片后，才叫上两人进来，“杰克，进来回收；徐铭，你是第一次出任务，可以先在旁边观察一下。”
“又是这种猎奇的死法，啧啧啧。”杰克利索地从背包里取出裹尸袋，开始了回收作业。
麦克斯：“可怜的家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开了胸膛。”
杰克：“肯定是非法异能者干的吧，这群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搞这种行为艺术？”
麦克斯：“非法异能者……你说，会不会又是【异能猎手】那些人做的。”
杰克：“又来？！上次的任务时，那个被碾压成纸的人，听队长说也是被【异能猎手】的人弄的。”
徐铭：“【异能猎手】是最近很活跃吗？”
杰克：“听说最近好几起非法异能者案件都和他们有关系，也是一群疯子的集合体啊。”
麦克斯：“先专心工作，这人的肾脏不见了，你们看看在哪里。”
徐铭：“掉到桌子下面了（捡起），来，给你（递上）。”
麦克斯：“……”
杰克：“……”
徐铭：“怎么了，一副奇怪的表情。”
麦克斯：“你倒是十分自然就加入了对话。”
杰克：“直接用手捡起来……你完全不会害怕么？”
徐铭：“想要我害怕也可以，五千圣元，尖叫管饱。”
麦克斯：“竟然还涨价了？！”
第一具尸体顺利回收，算是开了个好头。杰克和徐铭两人合力将裹尸袋搬在走廊上，三人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推开下个房间的门后，三人发现里面上下叠着两具尸体，齐齐倒在了窗边。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杰克走过去，站在尸体歪起了脑袋。
很显然，倒在下面这人想从窗户逃跑但没有成功，可压在他身上这人又是什么情况？从着装上来看，这两人都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或许是问诊的病人。
麦克斯收起了相机，和杰克站到了一起。
“看起来就像是上面这人在拖着下面的人，不让他离开。”杰克提出了一个设想。
“我们只负责回收，没必要想太多。”麦克斯心里也有不少疑惑，但他很清楚清道夫小队的职责边界所在，多余的感情和假设并不利于工作效率的提升，“先把他们分开吧，我要拍照记录。”
“别这么死板啊，副队长。干我们这行的，不学着给自己找乐子，谁能坚持下去。”
嘴上这么说着，杰克也还是蹲下身子，打算将地上的两人分开。
“扒得还挺紧的啊，看我的，呵——！”
杰克一用力，终于将上面那人给仰面掀到了地上。
“慢些，别这么急……”麦克斯看着被分开的两人，紧紧皱起了眉头，“嗯？”
分开后麦克斯和杰克才发现，倒在下面爬向窗边的人，他的背上被撕开了一个大口，暴露出残破的脏器。
而另一个人脸上都是血迹，脸色白到发青，龇咧的口中满是血糊，甚至能看到粘在嘴边的不明碎肉。
麦克斯和杰克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这压在上面的人根本不是在阻止医生逃跑，他就是杀死医生的凶手。这家伙咬穿了下面这人的身体！
只是不知道他行凶途中发生了什么，结果自己也死了。
“该死的，这是什么情况？这人是打算把医生给吃掉么？！”杰克眉头紧蹙，大声说道。
“说了别乱想！反正人都死了，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麦克斯同样感到心惊肉跳，“快点弄完，尽快离开现场吧。”
就在他拿起相机准备拍照时——
“队长，你认为世界上有鬼么？”徐铭说话了。
他的声音严肃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啊？”麦克斯看向徐铭。
“我不是乱说的，你也别拍了，咱们跑路要紧。”
面色铁青的徐铭也已经摸到门边，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样子。
不明所以的麦克斯刚要开口询问。
“法克！！！！！！”
杰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尖叫着往后退去，直到撞到墙边才停下来。
“又怎么了！”麦克斯被吓得不清，他怒骂道。
这杰克也算是老员工了，什么场面没见过？眼下的情形虽然有些怪异，但两个都是死得透透的，有啥好怕的。
“见鬼了，有鬼啊！”杰克指着那满脸是血的青尸，瞪大的眼珠似乎随时都可能从眼眶中调出来，“这家伙是队里消失的尸体，还是我五天前亲自装进袋子里的！”
“还记得前几天我说的见到诈尸的事情么，”徐铭也适时地补充道，“我见到的就是这个家伙。”
麦克斯愣住了。
他看向那具嘴角挂着肉糜的尸体，似乎慢慢地认出了那张脸。
清道夫小队丢失的尸体，跑来这里杀人了？
那具青尸突然咧开了嘴。
麦克斯暗骂一声，伸手便往口袋里摸，眨眼之间便掏出了一支哨子，咬在了嘴里。
那是队内用于紧急联络的哨子。
清道夫小队成立至今也没用过一次这东西，好在信号就两种，掏空脑子都忘不掉。
长长短是“遭遇危险请求支援”，短短长是“放弃营救尽快撤退”。
就在麦克斯准备吹出请求支援的信号时，医院内顿时哨声如雷。
“呕呕呕呕——”
“队长开车就是这样，多来几次就好。看我们这样的老手早就习惯……呕呕呕呕——”
麦克斯也相中了一颗他喜欢的树。
了事后，他还咿咿呀呀了一句：“到底是哪个混蛋让队长开车的？”
好在是清空了肠胃后，晕眩与呕吐感也随之消散。
徐铭擦掉额头的冷汗，扶着树干，挺直了腰。
安裕医院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入口处站着数名工作人员，不让无关者入内。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并不是【莱瓦汀】的工作人员，更像是医院的保安。
徐铭抬头看去。
这是一座不起眼私人医院，徐铭从没来过这，对它也没什么了解。光从外面看，这座医院似乎已经有一段历史，是一栋红砖白瓦，面积颇大的三层老楼。
徐铭抽了抽鼻子，站在下风口的位置，他已经能闻到淡淡的腥臭味，不由得眉头一皱，指着那老旧医院问道：
“真的没有危险么？”
“我们只是去做善后工作。战斗早就结束了，能有什么危险？”正在灌漱口水的麦克斯不以为意地答道。
这时，下车的霍伯特在医院铁门前大声喊道：
“所有人穿戴好防护装备，过来集合！”
霍伯特一声令下，队员们纷纷戴上口罩和防护眼镜，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们在过来的路上已经换上防护服，清道夫小队的现场工作情况需要拍照留底，因此对于着装之类的要求都会严格执行。
——除了某人之外。
乔星宇跳下了车，无视整齐排队的众人，我行我素地往医院里走去。
守在门外警戒线附近的保安见到这么一个穿着怪异的少年，急忙拉出警棍，摆出禁止进入的姿。
这几人同时向霍伯特投去咨询的目光。
霍伯特抓着脑袋，为难地对乔星宇说道：
“乔星宇，过来集合，不要一个人行……”
霍伯特的话还没说完，乔星宇脚下一蹬，跃上了高空，在空中转了一圈后，他越过两米多高的铁栅栏，落在了医院内侧。
周围人都瞪直了眼。
乔星宇没有理会周遭惊讶的目光。他抬起头，环视医院的外墙。最后，他瞄准了二楼一扇打开的窗户，先是往附近铁栅栏的跳去，踩住上方平整的边沿，以三角跳的要领跃进了二楼的窗户之中。
“……动。”霍伯特堪堪把话说完，可乔星宇已经进入医院，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霍伯特露出沮丧的表情，他身为队长的威严仿佛在顷刻间崩塌殆尽。
“他是一直都是这样，还是今天才这么不合群的？”徐铭向身旁的麦克斯问道。
“每次跟我们出任务，他都是独自行动，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铭想了想，又问道：“如果我也擅自行动会怎么样？”
“会被直接辞退吧？”
“会被直接辞退呢。”徐铭点点头，并下定决心，一定要按照队长的指示行事。
好在霍伯特没有消沉太久。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手臂一挥，大声高呼：
“等下进去后，一队负责一层，二队负责二层，三队负责三层。具体工作听从小队长安排，遇到危险第一时间通知撤出，知道了么！”
““知道了！””众人整齐地回答道。
“好，各小队开始进场作业！”
工作开始了。
霍伯特队长带头往医院内走去，几名保安立刻抬起警戒线，为众人让开了道。
“三队成员，跟我来！”麦克斯这中气十足的喊声，显示出他在工作方面的可靠，“徐铭，快跟上，表现得好我晚上请你吃烤肉！”
“喔喔喔喔喔，我来了！”听到有免费的晚餐，徐铭顿时来了精神。他轻捏鼻梁的软绳，让口罩更贴合自己的脸部。
第三小队的成员跟着麦克斯小跑着穿过医院的前庭，从挂着“安裕医院”几个大字牌子的正门进入。
刚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当下就有不少人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这味道……究竟死了多少人啊？！”
一楼的大厅像是狂风过境一般，到处都是被掀翻的桌椅，就医指导手册散落一地，绿植也被打翻，墙角边上立起的介绍医师的易拉宝上溅满了血迹。
然而大厅之内却没见到尸体。
很难想象这医院之前发生了什么。
“别发呆，别乱猜，快跟上！”副队长麦克斯一马当先，根据霍伯特的安排，他登上楼梯，直奔三楼而去，“别忘了我们是来工作的！”
徐铭这些第三小队的成员自然也不会落下，紧跟着麦克斯的脚步鱼贯而上。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各自指挥着队员，准备开始楼层的遗体回收与清扫工作。
不闻不问，这也是写进小队作业手册上的准则之一。只对现场进行清扫与记录，但决不会对案件刨根问底，口风要紧，决不允许向外界透露任何相关情报——清道夫小队的专业性便体现于此，也是【游行者】强制要求清道夫去打扫异能者战场的原因。
第三小队来到安裕医院的三楼，刚进入三楼大厅，麦克斯环视一圈后命令道：
“和之前一样，我们分两组行动，回收作业之前别忘了对现场进行拍照！徐铭，你来我这一组！”
五人小队分成两组，徐铭跟着麦克斯与杰克组成的三人小队向左边走廊前进，而另一个两人小组则往右边的走廊走去。
徐铭是新人，自然不会打头阵，他默默地跟在两位前辈后面。
“我记得这个医院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了，是预约制的私人诊所。”走在前头的麦克斯轻声说着，算是在交流工作的情报。
“有钱人才能来的医院么……”杰克感叹道，“麦克斯，这次要回收的数量大概有多少？”
“不清楚，这次任务的情报很少。”
“明明案件就发生在医院，竟然也需要我们来善后。”
“毕竟牵扯到异能者，有资格合法收容异能者尸体的就只有清道夫了。”
“然后再把异能者的尸体交给【游行者】统一处理是吧，”杰克摇摇头，“也不知道【游行者】那群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难道异能者的尸体上还能提炼出黄金么？”
“别想些工作无关的内容，杰克。看好仪器，注意周围环境，如果有意外情况记得通知全队。”
“是。”
杰克和麦克斯两人在前面带头，不知道是不是这医院的气氛太压抑，他们都压低了音调。
徐铭一言不发地跟在两人身后，直到来到走廊边上的第一个房间——“儿童候诊室”的门前停下。
“我来开门。”
麦克斯首当其冲，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敞开的门后，出现了惊悚的画面。
房间内坐着一个人。他穿着白大褂，瘫坐在椅子上，肚子也被剖开，有不少“零件”已经掉到了地上。
麦克斯扫视一圈屋内，房间就二十平方左右大小，站在门口就能一览无余。等确认没有其他东西存在后，他便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相机，先拍了一张科室内的全景照，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医生的尸体前。
“虽然挺可怜的，但好在比较完整，回收难度不大……”麦克斯在近距离的位置给尸体连拍了几张照片后，才叫上两人进来，“杰克，进来回收；徐铭，你是第一次出任务，可以先在旁边观察一下。”
“又是这种猎奇的死法，啧啧啧。”杰克利索地从背包里取出裹尸袋，开始了回收作业。
麦克斯：“可怜的家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开了胸膛。”
杰克：“肯定是非法异能者干的吧，这群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搞这种行为艺术？”
麦克斯：“非法异能者……你说，会不会又是【异能猎手】那些人做的。”
杰克：“又来？！上次的任务时，那个被碾压成纸的人，听队长说也是被【异能猎手】的人弄的。”
徐铭：“【异能猎手】是最近很活跃吗？”
杰克：“听说最近好几起非法异能者案件都和他们有关系，也是一群疯子的集合体啊。”
麦克斯：“先专心工作，这人的肾脏不见了，你们看看在哪里。”
徐铭：“掉到桌子下面了（捡起），来，给你（递上）。”
麦克斯：“……”
杰克：“……”
徐铭：“怎么了，一副奇怪的表情。”
麦克斯：“你倒是十分自然就加入了对话。”
杰克：“直接用手捡起来……你完全不会害怕么？”
徐铭：“想要我害怕也可以，五千圣元，尖叫管饱。”
麦克斯：“竟然还涨价了？！”
第一具尸体顺利回收，算是开了个好头。杰克和徐铭两人合力将裹尸袋搬在走廊上，三人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推开下个房间的门后，三人发现里面上下叠着两具尸体，齐齐倒在了窗边。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杰克走过去，站在尸体歪起了脑袋。
很显然，倒在下面这人想从窗户逃跑但没有成功，可压在他身上这人又是什么情况？从着装上来看，这两人都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或许是问诊的病人。
麦克斯收起了相机，和杰克站到了一起。
“看起来就像是上面这人在拖着下面的人，不让他离开。”杰克提出了一个设想。
“我们只负责回收，没必要想太多。”麦克斯心里也有不少疑惑，但他很清楚清道夫小队的职责边界所在，多余的感情和假设并不利于工作效率的提升，“先把他们分开吧，我要拍照记录。”
“别这么死板啊，副队长。干我们这行的，不学着给自己找乐子，谁能坚持下去。”
嘴上这么说着，杰克也还是蹲下身子，打算将地上的两人分开。
“扒得还挺紧的啊，看我的，呵——！”
杰克一用力，终于将上面那人给仰面掀到了地上。
“慢些，别这么急……”麦克斯看着被分开的两人，紧紧皱起了眉头，“嗯？”
分开后麦克斯和杰克才发现，倒在下面爬向窗边的人，他的背上被撕开了一个大口，暴露出残破的脏器。
而另一个人脸上都是血迹，脸色白到发青，龇咧的口中满是血糊，甚至能看到粘在嘴边的不明碎肉。
麦克斯和杰克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这压在上面的人根本不是在阻止医生逃跑，他就是杀死医生的凶手。这家伙咬穿了下面这人的身体！
只是不知道他行凶途中发生了什么，结果自己也死了。
“该死的，这是什么情况？这人是打算把医生给吃掉么？！”杰克眉头紧蹙，大声说道。
“说了别乱想！反正人都死了，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麦克斯同样感到心惊肉跳，“快点弄完，尽快离开现场吧。”
就在他拿起相机准备拍照时——
“队长，你认为世界上有鬼么？”徐铭说话了。
他的声音严肃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啊？”麦克斯看向徐铭。
“我不是乱说的，你也别拍了，咱们跑路要紧。”
面色铁青的徐铭也已经摸到门边，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样子。
不明所以的麦克斯刚要开口询问。
“法克！！！！！！”
杰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尖叫着往后退去，直到撞到墙边才停下来。
“又怎么了！”麦克斯被吓得不清，他怒骂道。
这杰克也算是老员工了，什么场面没见过？眼下的情形虽然有些怪异，但两个都是死得透透的，有啥好怕的。
“见鬼了，有鬼啊！”杰克指着那满脸是血的青尸，瞪大的眼珠似乎随时都可能从眼眶中调出来，“这家伙是队里消失的尸体，还是我五天前亲自装进袋子里的！”
“还记得前几天我说的见到诈尸的事情么，”徐铭也适时地补充道，“我见到的就是这个家伙。”
麦克斯愣住了。
他看向那具嘴角挂着肉糜的尸体，似乎慢慢地认出了那张脸。
清道夫小队丢失的尸体，跑来这里杀人了？
那具青尸突然咧开了嘴。
麦克斯暗骂一声，伸手便往口袋里摸，眨眼之间便掏出了一支哨子，咬在了嘴里。
那是队内用于紧急联络的哨子。
清道夫小队成立至今也没用过一次这东西，好在信号就两种，掏空脑子都忘不掉。
长长短是“遭遇危险请求支援”，短短长是“放弃营救尽快撤退”。
就在麦克斯准备吹出请求支援的信号时，医院内顿时哨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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