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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破庙遇杀手

    原来人死不放生,鲁息好不容易才将两死人的手掰开。点开灯,查看伤口,果然见着那伤口流下的血不一样。

    心里不免担忧起来,叹道:“上次好在有十六在身边,这次怕是没那么好运气!”

    将那伤口割开,见行囊中没有药,便忍着痛,用蜡烛火来烧那伤口,一时痛得咬碎钢牙,汗如雨下。看看已经将伤口烧焦,才罢休。

    擦了一把汗,心想:“这必又是三杀社人干的。等我做完正事,定荡了那见不得人的黑窝!”

    担心偷袭者再来,一时又想道:“既然有人知道我在此,不用多久,必会招来大批人马剿杀,我又受伤,不好应战,不如趁夜潜走,以后不再往那显眼地方出没,餐风露宿即可。”

    如此一想,便挽起行囊,从窗口跳出,趁着街道上无人,朝那林里跑了。

    脚负了伤,怕大路有三杀社人拦截,因此,专拣僻静小路走,又行了两日山路,终于见着前面有个小镇,心想:“靠两只脚跑,何时才能到鲁宫?得找个脚力才行。”

    蒙着脸到那镇上找了一圈,见着并没好马,都是驽马,没有办法,只得挑了匹健壮的买了,骑上就走。

    餐风露宿,晓行夜寐,又行了两日,那马确实驽钝,只行了不到五百里路,看看又到日落,天又开始下雨,又是深山老林里,只得慢慢向前寻找宿地。

    好在走不远,见着前方路边有个破庙。便打马去宿,近了一看,见那庙门都歪了,看看将倾。门上是经久未扫的蛛丝网,用手一拂,灰尘如雨下。

    再走进门来,见那那神像也倒了,供桌也朽了。正堂里尽是残砖烂瓦,檐上早已见天光,那雨水从上淅沥着飘下,打在堂中一棵梧桐上。

    四角的墙也倾了,随时将倒,四处漏着风,吹过梧桐没叶的枝条,呼呼的响。

    好在中间还有一柱未倒,撑着几片瓦,略可遮雨,可过一宿。

    鲁息却不在意,反倒在点高兴,因为这模样,说明好久没人来了,正安全。

    他将那驽马拴在门上,自己在堂里未倒的柱下,清扫了个能蜷缩的尺寸,卷着衣,抱着剑,休憩了。

    睡到半夜,似乎感觉那马受了打搅,一种极细微的响声映入耳来。

    鲁息本来心中有事,睡得警醒,见那马在黑夜里躁动,耳朵早竖起,剑早握紧。

    恰巧,一只夜猫子拍打着翅膀,落在庙里那梧桐上,他见是鸟,才略微松口气。

    但是那心总放不下,他不信是鸟在这夜里惊动了那马,但亦装作无事一样,继续靠在那柱上睡。

    不想,那耳中总似有窸碎声响起,似雨打着芭蕉,似老鼠在洞里乱跑,似蟋蟀在草里乱跳。

    鲁息找不到声音出处,听得烦躁,心里笑道:“莫不是这天神嫌我占了它地盘,没上供品给它?”

    正在发笑,忽然感觉那细微的声音已到面前,正在疑惑,站起身来找,却感觉那声音又走了。

    见着雨越下越大,又不好到那雨地里寻找,只得又靠着柱上睡觉。

    刚靠稳,忽然听得那窸碎声在背后响起,正要转头看时,只觉得风声大起,心里一惊,下意识向旁闪避。却因脚伤未愈,行动终究慢了半步,一时,只感觉背上突然传来巨大的疼痛感。

    猛向后看,借着微弱天光,见着背后泥土里骤然窜出个三尺小人来,举起一把两尺长的寒光大刀,正要向自己劈出第二刀。

    鲁息大惊,情知此术乃是传说中的遁地术。顺手抽出手中宝剑,向那小人一劈,不期,那小人看着刀来了,又像仓鼠一样,钻入土里不出来。

    他这时才知道,原来那细微的窸碎声,正是此人的遁地声。

    他摸着后背浸透衣衫的鲜血,感觉那一刀还不甚深,心想:“好在自己避得快,否则,命都要舍在这破庙里了。”

    但是,这地下的危机太大,保不准他何时又突然从土里钻出来,猛的劈上一刀,因此,心里甚是焦躁。便一个鹞子翻身,翻到了柱子上,像猫一样勾在半朽的椽上,警觉的观察地面。

    不曾想,那小人找不到鲁息,却也不从土里钻出。

    良久,没有任何声响,在那黑夜里,除了雨的声音,便是鲁息身上鲜血滴在地面的声音。

    鲁息见着自己血流不停,心想:“此人莫不是想耗死我?这如何是好?”

    两人僵持到天亮,此时,他已经感觉头昏乏力,看着自己身下,已经流了一滩血。

    他知道长此下去,自己必将血尽而亡。

    猛晃下脑袋,突然心生一计:他从头上摘下一片瓦,重重的摔在地上,只听得瓦片着地,那刀便捅起,然后瞬间不见。

    鲁息大喜,心里想道:“你深藏地里不露面,虽然我无从下手,但却要累死你。”

    他接二连三的向地上抛下瓦去,那小人听到瓦响,便接二连三的用刀向上捅,只是不露面。

    捅得多了,他亦听出了门道,再扔瓦片,它只是不出刀捅。

    鲁息见着他识得瓦响,隐蔽不出,因此更不知他在哪个位置,心里慌乱。

    向那地下喊道:“你是何人,敢暗中袭杀我?!”

    却得不到回答。

    再喊一声,依旧一样。

    心中恼火,使出飞花逐月剑法,直窜而下,向那地下四处乱捅了一阵,没点效果。

    他想道:“如此下去,不是事儿。天已大亮,不如避开他走了。”

    如此一想,便用剑一支地,飞身向那马跃去。

    一剑将那栓马索斩断,冒雨而出。

    不想才出庙门,身后响起凌厉的刀风声。趁手反砍一剑,正抵开。扭头一看,见那小矮人脸如猢狲,身似狝猴,不知何时,已从地里窜出,狰狞着面目,从后面飞身来砍自己。

    一时大怒,想道:“就怕你长躲地下不现面,只要现面,叫你长埋地里!”

    顿时飞旋下马,凌空使出一剑飞花逐月剑法,如雨打残花一般向他攻去。

    不曾想,那矮子只招架一刀,便又突的钻入土里不出。

    鲁息望他入去地面推出一掌,只见泥土飞扬,打出一个半人深的坑来,只是不见那矮子。

    不由怒叫道:“是英雄就出来,与我明刀明枪对打一场!我若打不过你,死亦无悔!”

    只听那土里一个沉闷声音应道:“大丈夫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鲁息见他不出,激将笑道:“你不过三尺布丁高,谈什么大丈夫?!”

    那土里又传出声音应道:“我虽不高,但亦要将你这高人打成哭爹喊娘、跪地求饶才罢!”

    鲁息见他实在不肯出土,便笑道:“你再不出,我就走了。”

    说着故意又上马欲走,扭头看那庙里。

    不曾想,这次那矮子不从庙中土里窜出,却从马前冷丁出来。

    鲁息听到响声,回过头来,见着他像一阵风一般,已向自己挥刀劈来。

    便趁手甩出一剑,正砍在他那大刀上,刀剑铮鸣,火光四溅。

    那矮子也是绝顶高手,见鲁息正是防备弱时,又使出平生所学,一阵刀光向他罩来。

    鲁息抵住,正欲使出绝计,一招毙了他命,断去纠缠好赶路,却不料那矮子打过一阵,又钻入地下不出。

    鲁息大动了这两场,背上伤口大裂,那血如流水一般汩汩而出,与冰冷雨水混成一片。

    又感觉身体大冷,眼前似在发黑,心头大恐,想:“我身上血即将流尽,难不成就这样被那不明不白的小人熬死?”

    为了活命,看那矮子于地下不出,两腿一夹,打马快走。

    不曾想,那马本是驽马,打它也跑不快,又不认识路,跑出几步,又东张西望,悠闲下来。

    鲁息血流得太多,已是双眼模糊,只靠着意识坚持着没有落马。

    此时,他又听到身后骤然传来刀风声。别无他念,最后一次使出全力,反手朝风声处一剑劈去,却劈了个空。他深知:“再没有能力与那小人对阵了。”

    情急之中,念一声阴阳符咒“乱”字诀,听得那人似有所慌乱,须臾,又听他怒喝道:

    “你那妖术,于我无用。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你莫作它想,安心上路!”

    鲁息万念俱灰,不由叹道:“我本以为自己有扭转朝坤之力,能救万民于水火之能,却不料如今,连个最爱的人都救不了。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