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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御医也救不了

    鲁息昼夜啼哭。

    鲁不逊以为只是单纯的受到惊吓,传来御医,下了安息药,静修佳音。

    想不到,鲁息哭得没完没了,过了半月,依旧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且人消瘦得十分厉害。

    坠地时,九斤八两,红皮嫩肉,转眼已瘦成了三斤二两。真正的皮包着骨头,没点多余的肉。看看就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令人垂泪。

    宋勿欢焦急难耐,在鲁不逊面前哭诉:“你的儿子快要走了。我也快要走了。”

    鲁不逊大惊,心里暗暗想到:“难道我真没有儿女绕膝、纵享天伦之乐的命?难道我大鲁国真的要改名换姓,作他人嫁衣?”

    心慌意乱!

    他招来宫中所有太医,在小王子的寝宫外一字排开,期待奇迹出现。

    众御医因诊治王子无功,此时必里都忐忑不安。

    他在众太医面前走过一圈,望着众人,暴骂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王子命悬一线,正是用人之际,你等竟然没有一个出头?!你们平日里吃进肚里的俸禄,是要吐出来吗?!”

    太医们个个吓得面如土灰,无人敢应答。

    依号叫人进屋诊治病情。

    初来的张太医第一个被叫号。

    他从未见过此等疑难杂症,号了半天脉,针炙,灌药,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全无一点效果。

    战战兢兢说道:“下臣才疏学浅,未能诊出小王子是何病症,请大王另请高明。”

    鲁不逊大怒,一挥手,把个不学无术的张太医拉出去砍死喂狗。

    第二个叫号:年长的何太医。

    何太医又诊了一个时辰,心中没点头绪,吓得是面如土灰。

    冷汗直冒说道:“下臣孤陋寡闻,从没见过小王子这等病症,请大王恕臣无能之罪。”

    鲁不逊依旧大手一挥,把个滥芋充数的何太医也拉出去砍了。

    还是喂狗。

    第三个是年长的黄老太医。

    这黄太医雪鬓飘胸,平日里尽吹嘘自己巧手仁心,想不到这次,却是老猴子掉下树,也一样枉送了性命。

    依然喂狗。

    连砍三名太医,宫中人早吓得不敢闯粗气。太医们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点名的是自己。

    宋勿欢望着一脸煞白,哭声渐小的鲁息,哭的泪流满面,直骂天眼不公。

    鲁不逊仰天大恸,捶胸问道:“寡人已死十个孩子,这第十一个也病的束手无策,难道天要灭我大鲁国?!”

    鲁挥见鲁不逊无比难过,也过来恭维,宽慰道:“只怕一时受惊太重,过后就好了。请大王节哀。”

    鲁不逊不听则已,一听,火气更是大冒三丈,骂道:“我儿子没了,好让你的儿子即位?!”

    鲁挥听罢,冷汗湿身,赶紧匍匐地上解释:“臣从未有过这等大逆不道的非份之想!”

    鲁不逊哪里听得下去,奋起一脚,正中下腹,把他踢出三丈远,像死狗一样伏在地上唁唁直叫,动弹不得。

    在场的人见了,都退避三舍,低头不敢言语。

    连宫中的狗也不敢再叫。

    虽说连砍三名太医,但鲁不逊毕竟不甘心。

    窜出门外,见太医们个个如缩头乌龟,便又痛骂:“王子今日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等都要陪葬。”

    一个年轻气盛,专攻疑难杂症,名叫金不换的太医听不得这等无休止的辱骂。

    心想到:照此下去,我们这些太医一个个都得被砍死喂狗,晚死不如早死,横竖都是死,不如冒一险。

    便自告奋勇站出来,用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答道:“卑职从小熟读《神农本草》,精通灵素二经,又获神医亲手调教,请容臣斗胆一试。”

    鲁不逊见他如此年轻,似有不信,骂道:“试试?试不好你的贱命就没了!”

    宋勿欢好不容易才见有个太医,主动请缨诊治鲁息,却被鲁不逊无休止的辱骂耽误,又气又恼。

    她对着鲁不逊叱道:“有志不在年高。大王再没完没了的责备下臣,你儿子的命就休了!你鲁国就断后了!!”

    鲁不逊被骂得怪眼乱翻,容许金不换进来诊治。

    金不换走近前来,见着鲁息像个大头娃娃,双目紧闭,面容憔悴,全无一点血色,通身只有筋连着骨头,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大为吃惊。

    一号脉,与病入膏肓的人无异。再探鼻息,只有进的气,没得出的气,不禁冷气倒吸,心里连连叫苦: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病症------这完全不像是吃五谷杂粮生的病。铁定凡人无法救他。

    鲁不逊见诊了许久,以为有所突破,便饱含期待问道:“王子如何?”

    金不换此时已经汗水淋漓,却又无言以对。

    正想找个理由搪塞,没想到鲁不逊早看出了端倪,喝道:“耽误王子病情,庸医留着何用?!拖出去,一样砍了!”

    金不换没想到自己的自告奋勇,反倒把命丢得更快,死不甘心。

    禁卫军拖着他过宋勿欢脚下,他一把抱住夫人的脚,死命不放手,哀求道:“臣虽然不敢十分断定小王子的病症,但心里已有九分眉目。请容下臣思虑片刻,定会有大收获。”

    宋勿欢听说有些眉目,心里生出无限希望来。便向鲁不逊央求道:“看在他愿意主动出来为息儿诊治的份上,求大王多给他点时间。说不定真会给息儿带来奇迹。”

    鲁不逊横眉冷笑,对金不换喝道:“本王历来不信鬼与神,只信自己的眼睛。本要杀你,但既然夫人为你求情,我暂且饶你不死。

    你好生为王子看病,如果三天过后,没有明显成效。本王不止要你人头落地!本王还要诛你九族!”

    金不换见得了性命,赶忙向鲁不逊与宋勿欢嗑头谢恩。

    鲁不逊又对金不换严肃说道:“寡人不希望你是沽名钓誉之徒,不然你整个家族被你祸害!”说罢,唤起鲁挥去开朝会。

    宋勿欢见着鲁不逊离开,扑通一声跪在金不换面前,哀求道:“息儿是我的命,如果他有不测,我这命也保不了。求太医务必救我一命。”

    金不换赶紧扶起,劝道:“小王子此病虽然棘手,但请夫人不要灰心。下臣纵然学艺不精,但下臣有个师父,人称回魂圣手。天下无论什么病,只要他一到,定会手到病除。”

    宋勿欢听说大喜,忙道:“老神医如今身在何方,赶紧请他来帮息儿看看。活命之恩,没齿难忘。”

    金不换略一迟疑,答道:“他住在鲁国边境的玲珑山,离这有五百里之遥。”

    宋勿欢忙说:“我请大王即刻派人携带重金去玲珑山请他。”

    金不换笑道:“下臣这师父有个坏毛病,他目下无人,自视清高,素来不愿与官府打交道。不如叫大王派匹千里马给下臣,亲自去请。”

    宋勿欢觉得有理,就说:“这样最好,事不宜迟,你拿着我的铭牌,亲自去马厩里挑匹好马,随身携带巨额聘礼,尽快出发。我怕我的息儿耽搁不起。”

    金不换接过夫人铭牌,去挑了一匹上好的千里马。然后带着巨金,跨上马,一溜烟跑到宫外的官道上。

    心里想道:“师父一向朝苍梧,暮北海,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他在玲珑山,谁知道现在又在哪里。

    如果误了时辰,小王子一命归西,我的头还不一样难保?再说他这病,过了今日,不知明日,保不准还没找到师父,今晚,他就死了。我还不一样要殉葬。横竖是死,不如趁这个机会,吞了这笔巨金,跑路算了,免得回去丢了性命。”

    这样想着,便用力在马屁股上甩上一鞭,快马扬蹄,灰尘四起,顷刻便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