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来自神谕
“嘶~娜莎，轻点，再轻点。”涅斐丽塔眼里噙着泪花，强忍着不让自己缩手，好让娜莎莉塔给自己上药：“真是的，老师打的也太重了……嘶~轻、轻点……”
“殿下，以您昨天做的事，只是被罚手板已经很轻了。”娜莎莉塔无奈地说着，尽可能减小了涂药的力度：“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位殿下，现在都已经送到神庙里去面见众神了。”
“毕竟我是阿萨芙大人的女儿嘛。”涅斐丽塔弯起眉眼，试着动了下手指，感觉比刚才要好多了：“而且父王那么宠我，哪儿会随便抓我去祭神，我又不是那些什么都不会的王姐。”
“但这依然很危险，殿下。”娜莎莉塔叹了口气，把药膏收回到木箱里：“或许身为神女的您不会有事，但我还不想因为这种事，就被卫兵抓去亲眼面见众神。”
“……好啦，我知道啦。”涅斐丽塔撇了下嘴，还是哼哼唧唧地应下了她的请求。毕竟娜莎莉塔几乎是和她一起长大，两个人私底下早已情同姐妹：“而且，我也不会再有机会啦。父王肯定会让守卫加强警戒，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得未经允许出入正殿。”
“说到这里，我也有些奇怪，您到底是怎样避开卫兵跑进去的？”
“嘿嘿，这个嘛，可是王室机密。”涅斐丽塔笑嘻嘻地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为了你自己好，还是不要多问啦？好啦好啦，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的早饭呢，娜莎？”
“这就来，殿下。”娜莎莉塔点点头，向她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稍后，几名戴着面纱的奴隶便捧着早餐鱼贯而入，并为她在金杯中倒满一杯醇香的葡萄酒。
趁着公主在奴隶们的伺候下享用早餐，娜莎莉塔整理了下最近比较重要的邀约，向主人询问意见：“殿下，请问瓦尔夫王子的邀约，这次也要将其推掉吗？”
“瓦尔夫王兄？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涅斐丽塔咽下一口无花果，有些疑惑转了下眼珠：“就算是为了赢得支持，我现在也还没当上大祭司呢……总不会是为了那件事吧？”
“殿下？”
“唔，没事，王兄那边不用推掉，我会去赴约的。”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自己这位兄长是打算搞什么事：“其他人就算了，没兴趣陪他们玩，都是些无聊透顶的蠢货。”
说罢，她便挥了挥手，让服侍的奴隶们都退下。紧接着，之前她用来记录晨会的莎草纸自动飞起，连着灯芯笔一起落在她的书桌上。大致翻看下，其中大部分都是些没什么意义，或者是她没资格管辖的内容。唯独有一条来自南方的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会直立行走的鳄鱼？”她盯着这条来自南方城市“巴格（Bhagar）”的信息，思量着它的真实性：“不可能吧，那玩意儿哪能站得起来，就凭那两条小短腿……噗嗤~”
一想到那些平日里凶悍的鳄鱼，在沙地上蹬着两条短腿“狂奔”的样子，涅斐丽塔就没忍住笑出了声。恰巧这时，娜莎莉塔也回到了房间。她来到公主耳边，悄声向她说明了情况。
“父神的祭司？”涅斐丽塔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连忙起身走出了房间。在书房外的待客厅里，她见到了那位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太阳神佩特拉的首席祭司珞迦。
“抱歉，让您久等了。”她连忙迎上前，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在尼赫喀拉这样的神权国家，祭司的地位要仅次于祭司王赛特拉。即使是王室成员，也要对他们表现得恭敬一些。
“蛇群的牧者，喀缪里的圣鹭啊，请无需对我等仆从如此多礼。”老人连忙上前，惶恐地将公主扶起，随后自己跪伏在她的脚下：“佩特拉，伟大之父，众神之主，于今日降下了神谕：只要太阳还照耀着尼赫喀拉，那您即是祂唯一的大祭司。因此，还请您提前做好准备，并于明日移步至太阳神庙，在佩特拉的注视下完成祂的神谕。”
“明天就去？为什么这么着急？”涅斐丽塔蹙起眉头：“而且，我上个月才刚刚成年，也没有接受过祭司的学习和培育，直接担任大祭司会不会……”
“父神无所不能，尊敬的永恒受照者。”珞迦从地上起身，庄严地对她说道：“无需质疑，无需妄断，众神的意图我等凡人无从猜测，因为祂们早已看清那遥远的来世。”
“……好吧，我知道了，那能拜托让人给我送份清单吗？”涅斐丽塔说道：“我不希望在父神的注视下出现任何疏漏。”
“当然，尊敬的永恒受照者，我已经都为您安排好了。”老人将手伸进怀里，将一叠厚厚的莎草纸交给了娜莎莉塔：“请您提前做好准备，并于正午时分，到太阳神庙接受仪式。”
“届时，伟大的陛下也将亲至，在佩特拉的注视下，为您佩戴上神圣的太阳头冠。这将会成为您无上的荣光，而我等也将服从您的意志，践行您的指引，将伟大之父的光辉传播向无尽沙海的每一片绿洲。”
涅斐丽塔接过清单，翻看着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内容，有些头痛地叹了一口气：“好吧，珞迦祭司，我会提前做好准备的——娜莎莉塔。”
她转手将莎草纸交给侍女，让她去为自己做好准备，又向珞迦请教了许多仪式上的细节。在将整套仪式都了解清楚后，她才命人将珞迦送出王宫，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用力打了下自己的屁股。
“哎呦！好疼！”
估计是心神激荡下没把握好劲儿，这一巴掌下去，打得涅斐丽塔自己一个哆嗦，忍不住就痛叫出声了。不过这样一来，她也算是彻底认清了事实：原来成为大祭司这件事，还真不是自己在做梦啊……？
“……不然，还是再去找父王确认一下吧？”
她喃喃自语着，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吃痛的屁股，忧心忡忡地朝赛特拉的书房走去。事到如今，她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竟然成了在神权上仅次于赛特拉的大祭司。尤其是考虑到自己才刚刚过完十三岁的生日，即使纵观整个国家的历史，也从未有过类似的事情。
“父王，你在吗？”她敲了敲雪松木门，有些忐忑地问道。在听到赛特拉允诺的声音后，她才推开房门，来到正在处理政务的父亲面前。
“坐吧。”
他放下笔，从满桌的文件中抽身，侍奉的仆人立即为他送上解渴的淡酒。涅斐丽塔在他对面的矮椅上落座，手指捏着裙摆，有些紧张地看向那双威严的黑色眼眸。
“我已经听说了。”赛特拉开口，注视着自己的女儿：“你将成为佩特拉的大祭司，是吗？”
“嗯……是的。”涅斐丽塔游移着目光，有些忐忑地问道：“您认为我、呃、合适吗？”
“你又有哪里不合适呢，涅斐丽塔？”赛特拉反问道：“你是我的女儿，是塔赫奇的眷顾者，是阿萨芙的地上牧者。除你之外，又有谁有资格，能成为佩特拉的大祭司呢？”
“父王……”涅斐丽塔看着父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但我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我也从来都没有做过祭司……这真的没关系吗？”
“我知道你还会觉得有些不安，涅斐丽塔。”赛特拉放下酒杯，温和地对她说道：“但你看，现在你才刚刚成年，还有几十年的时间留给你去成长，学习，反思。而无论是我，还是伟大的众神，都会在这个过程中，对你报以信任与支持。”
“所以，勇敢地去面对命运吧，我的圣鹭啊。”
“殿下，以您昨天做的事，只是被罚手板已经很轻了。”娜莎莉塔无奈地说着，尽可能减小了涂药的力度：“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位殿下，现在都已经送到神庙里去面见众神了。”
“毕竟我是阿萨芙大人的女儿嘛。”涅斐丽塔弯起眉眼，试着动了下手指，感觉比刚才要好多了：“而且父王那么宠我，哪儿会随便抓我去祭神，我又不是那些什么都不会的王姐。”
“但这依然很危险，殿下。”娜莎莉塔叹了口气，把药膏收回到木箱里：“或许身为神女的您不会有事，但我还不想因为这种事，就被卫兵抓去亲眼面见众神。”
“……好啦，我知道啦。”涅斐丽塔撇了下嘴，还是哼哼唧唧地应下了她的请求。毕竟娜莎莉塔几乎是和她一起长大，两个人私底下早已情同姐妹：“而且，我也不会再有机会啦。父王肯定会让守卫加强警戒，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得未经允许出入正殿。”
“说到这里，我也有些奇怪，您到底是怎样避开卫兵跑进去的？”
“嘿嘿，这个嘛，可是王室机密。”涅斐丽塔笑嘻嘻地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为了你自己好，还是不要多问啦？好啦好啦，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的早饭呢，娜莎？”
“这就来，殿下。”娜莎莉塔点点头，向她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稍后，几名戴着面纱的奴隶便捧着早餐鱼贯而入，并为她在金杯中倒满一杯醇香的葡萄酒。
趁着公主在奴隶们的伺候下享用早餐，娜莎莉塔整理了下最近比较重要的邀约，向主人询问意见：“殿下，请问瓦尔夫王子的邀约，这次也要将其推掉吗？”
“瓦尔夫王兄？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涅斐丽塔咽下一口无花果，有些疑惑转了下眼珠：“就算是为了赢得支持，我现在也还没当上大祭司呢……总不会是为了那件事吧？”
“殿下？”
“唔，没事，王兄那边不用推掉，我会去赴约的。”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自己这位兄长是打算搞什么事：“其他人就算了，没兴趣陪他们玩，都是些无聊透顶的蠢货。”
说罢，她便挥了挥手，让服侍的奴隶们都退下。紧接着，之前她用来记录晨会的莎草纸自动飞起，连着灯芯笔一起落在她的书桌上。大致翻看下，其中大部分都是些没什么意义，或者是她没资格管辖的内容。唯独有一条来自南方的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会直立行走的鳄鱼？”她盯着这条来自南方城市“巴格（Bhagar）”的信息，思量着它的真实性：“不可能吧，那玩意儿哪能站得起来，就凭那两条小短腿……噗嗤~”
一想到那些平日里凶悍的鳄鱼，在沙地上蹬着两条短腿“狂奔”的样子，涅斐丽塔就没忍住笑出了声。恰巧这时，娜莎莉塔也回到了房间。她来到公主耳边，悄声向她说明了情况。
“父神的祭司？”涅斐丽塔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连忙起身走出了房间。在书房外的待客厅里，她见到了那位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太阳神佩特拉的首席祭司珞迦。
“抱歉，让您久等了。”她连忙迎上前，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在尼赫喀拉这样的神权国家，祭司的地位要仅次于祭司王赛特拉。即使是王室成员，也要对他们表现得恭敬一些。
“蛇群的牧者，喀缪里的圣鹭啊，请无需对我等仆从如此多礼。”老人连忙上前，惶恐地将公主扶起，随后自己跪伏在她的脚下：“佩特拉，伟大之父，众神之主，于今日降下了神谕：只要太阳还照耀着尼赫喀拉，那您即是祂唯一的大祭司。因此，还请您提前做好准备，并于明日移步至太阳神庙，在佩特拉的注视下完成祂的神谕。”
“明天就去？为什么这么着急？”涅斐丽塔蹙起眉头：“而且，我上个月才刚刚成年，也没有接受过祭司的学习和培育，直接担任大祭司会不会……”
“父神无所不能，尊敬的永恒受照者。”珞迦从地上起身，庄严地对她说道：“无需质疑，无需妄断，众神的意图我等凡人无从猜测，因为祂们早已看清那遥远的来世。”
“……好吧，我知道了，那能拜托让人给我送份清单吗？”涅斐丽塔说道：“我不希望在父神的注视下出现任何疏漏。”
“当然，尊敬的永恒受照者，我已经都为您安排好了。”老人将手伸进怀里，将一叠厚厚的莎草纸交给了娜莎莉塔：“请您提前做好准备，并于正午时分，到太阳神庙接受仪式。”
“届时，伟大的陛下也将亲至，在佩特拉的注视下，为您佩戴上神圣的太阳头冠。这将会成为您无上的荣光，而我等也将服从您的意志，践行您的指引，将伟大之父的光辉传播向无尽沙海的每一片绿洲。”
涅斐丽塔接过清单，翻看着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内容，有些头痛地叹了一口气：“好吧，珞迦祭司，我会提前做好准备的——娜莎莉塔。”
她转手将莎草纸交给侍女，让她去为自己做好准备，又向珞迦请教了许多仪式上的细节。在将整套仪式都了解清楚后，她才命人将珞迦送出王宫，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用力打了下自己的屁股。
“哎呦！好疼！”
估计是心神激荡下没把握好劲儿，这一巴掌下去，打得涅斐丽塔自己一个哆嗦，忍不住就痛叫出声了。不过这样一来，她也算是彻底认清了事实：原来成为大祭司这件事，还真不是自己在做梦啊……？
“……不然，还是再去找父王确认一下吧？”
她喃喃自语着，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吃痛的屁股，忧心忡忡地朝赛特拉的书房走去。事到如今，她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竟然成了在神权上仅次于赛特拉的大祭司。尤其是考虑到自己才刚刚过完十三岁的生日，即使纵观整个国家的历史，也从未有过类似的事情。
“父王，你在吗？”她敲了敲雪松木门，有些忐忑地问道。在听到赛特拉允诺的声音后，她才推开房门，来到正在处理政务的父亲面前。
“坐吧。”
他放下笔，从满桌的文件中抽身，侍奉的仆人立即为他送上解渴的淡酒。涅斐丽塔在他对面的矮椅上落座，手指捏着裙摆，有些紧张地看向那双威严的黑色眼眸。
“我已经听说了。”赛特拉开口，注视着自己的女儿：“你将成为佩特拉的大祭司，是吗？”
“嗯……是的。”涅斐丽塔游移着目光，有些忐忑地问道：“您认为我、呃、合适吗？”
“你又有哪里不合适呢，涅斐丽塔？”赛特拉反问道：“你是我的女儿，是塔赫奇的眷顾者，是阿萨芙的地上牧者。除你之外，又有谁有资格，能成为佩特拉的大祭司呢？”
“父王……”涅斐丽塔看着父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但我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我也从来都没有做过祭司……这真的没关系吗？”
“我知道你还会觉得有些不安，涅斐丽塔。”赛特拉放下酒杯，温和地对她说道：“但你看，现在你才刚刚成年，还有几十年的时间留给你去成长，学习，反思。而无论是我，还是伟大的众神，都会在这个过程中，对你报以信任与支持。”
“所以，勇敢地去面对命运吧，我的圣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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