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打草惊蛇，给理查德下个套
理查德宅子的大门外，一句“恕不远送”之后，大门在佟建业身后重重地关上了。
他的助手嘟囔着说：“这一趟跑的是个什么劲儿？又没有搜查令，人家洋鬼子请您进去坐坐，喝杯茶，您也不喝，纯属打草惊蛇。”
佟建业笑眯眯地说：“不懂了不是？学着点。这一趟登门拜访，就是要告诉他，我们知道李仲元在哪。要研究犯罪心理学。当罪犯知道他的藏身处所不安全时，他就会选择尽快离开。如果他认为这儿安全，他老在这儿藏着，那才叫没辙。”说到这儿，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哎，咱们中国这政府，碰上老百姓，比什么都硬；碰上洋人，比什么都软，能软能硬，就像……”他突然住口了。
他的助手马上接上下半句：“就像个那话儿”
佟建业瞪了他一眼说：“满嘴粗话，文明点不成吗？”
“您的这字都到嘴边了，我不过是帮您把它崩出来罢了。您说我不文明，那我就再不文明一次，你的这个比喻太恰当了，咱那政府真是个……”
佟建业一把把他的嘴捂上了。
佟建业领着助手，绕着理查德的宅子走了一圈，把布在四周的暗哨都检查了一遍，不厌其烦地分别叮嘱了一遍。回到办公室，又整理了一点杂务，就到下班时间了。
平常，他可不是踩着点走人，今天不行，得早点走。他觉得，他今天接手的这案子，与前一段闹得沸沸扬扬的花马剑案关系密切，未来的老岳父是明、清史专家，况且，还是花马剑案的重要证人，知道这案子的前因后果。向他老人家了解了解，对侦破此案，应当会有好处。
老岳父的家在西城毛家湾，一个整理的干干净净的小四合院。这干净二字，按未婚妻的说法，全是母亲的功劳，要是依着他爸爸，这院里可就成猪圈了，什么破砖烂瓦也往回拿。
佟建业知道这钟点未婚妻不在，他先到厨房跟老岳母打了个招呼，就直奔岳父的书房。
书房正对面墙上，挂着一幅狂草，是刘禹锡的《陋室铭》，虽不是名家墨宝，可字写得好看极了，尤其是那一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更显得龙飞凤舞，酐畅淋漓。
每当看到这一句，佟建业就想笑，老岳父身为大学名教授，这书房里虽然确是谈笑有鸿儒，可绝不是往来无白丁。岳父这人是，三教九流，无所不交，既有学富五车的专家、教授，也不乏蓬头垢面的贩夫走卒。
对他这毛病，儿女们没少批评过他，说他整日与市井为伍，失了教授的颜面。可他却说：“你们不懂，此教授与彼教授不同也。如中文系教授，必定身穿长袍，手把线装书，往来贤者夫子，口称之乎者也；西学系教授，则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奔走于各国领馆，开口ABCD；物理及化学系教授，一定是蓬头垢面，身穿工装，凡人不理睬，一头扎进实验室，口必称万有引力，可对他本人，此定律却无效，只有实验室对他才有引力；至于老夫这历史系教授么，决不能戴上老花镜，只钻故纸堆。故纸，前人早就咀嚼过无数遍了，要想有所成就，就得成为半个考古匠，脱衣揎袖，爬窟钻洞，与贩夫走卒异曲同工，何来颜面之失耶？”
岳父的这番分析解释，不仅有理有据，而且形象生动，风趣幽默，佟建业是极为赞许的。而且，这对准翁婿天生有缘，不仅佟建业对老爷子钦佩敬仰，老爷子对他也是青眼有加，欣赏他为国效力的人生态度，赞许他勤奋严谨的职业精神。
听佟建业说明来意，因正对老爷子的研究领域，所以，老爷子马上就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从公元一六三六年、崇祯九年、丙子年，高迎祥战死，李自成继位闯王，同年，皇太极改国号“金”为“大清”，并改年号为崇德元年讲起，一直讲到顺治进入紫禁城，李自成死于九宫山为止。
听了老爷讲述和根据现有史料而得出的结论，佟建业觉得老爷子推理严密、合理，不仅是对自己的结论有利的部分，连一些有缺失的部分，他也谈到了。听完之后，感觉对花马剑案的历史背景，有了一个比较清楚的了解。
说完这事后，爷俩又谈到了李家凶杀案的案情。佟建业叙述完案情后，补充说，在花马剑案中气死的老大，是后妈；目前在逃的老二，是亲妈。
听完之后，老爷子说非常赞同佟建业的判断，他认为，这个凶杀案必定和花马剑的案子有着直接的因果关系，用偶然巧合都解释不通。不然，为什么老二回来的当天夜里，老大的媳妇就被杀了呢？老二是亲妈，老大是后妈，是人都会有点亲疏之分吧。如果是外人作案，那被杀的应该是老二吧？
最后，老爷子说：“此案事关数量巨大的国宝，侦破此案的意义，比此案本身大多了。”
他的助手嘟囔着说：“这一趟跑的是个什么劲儿？又没有搜查令，人家洋鬼子请您进去坐坐，喝杯茶，您也不喝，纯属打草惊蛇。”
佟建业笑眯眯地说：“不懂了不是？学着点。这一趟登门拜访，就是要告诉他，我们知道李仲元在哪。要研究犯罪心理学。当罪犯知道他的藏身处所不安全时，他就会选择尽快离开。如果他认为这儿安全，他老在这儿藏着，那才叫没辙。”说到这儿，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哎，咱们中国这政府，碰上老百姓，比什么都硬；碰上洋人，比什么都软，能软能硬，就像……”他突然住口了。
他的助手马上接上下半句：“就像个那话儿”
佟建业瞪了他一眼说：“满嘴粗话，文明点不成吗？”
“您的这字都到嘴边了，我不过是帮您把它崩出来罢了。您说我不文明，那我就再不文明一次，你的这个比喻太恰当了，咱那政府真是个……”
佟建业一把把他的嘴捂上了。
佟建业领着助手，绕着理查德的宅子走了一圈，把布在四周的暗哨都检查了一遍，不厌其烦地分别叮嘱了一遍。回到办公室，又整理了一点杂务，就到下班时间了。
平常，他可不是踩着点走人，今天不行，得早点走。他觉得，他今天接手的这案子，与前一段闹得沸沸扬扬的花马剑案关系密切，未来的老岳父是明、清史专家，况且，还是花马剑案的重要证人，知道这案子的前因后果。向他老人家了解了解，对侦破此案，应当会有好处。
老岳父的家在西城毛家湾，一个整理的干干净净的小四合院。这干净二字，按未婚妻的说法，全是母亲的功劳，要是依着他爸爸，这院里可就成猪圈了，什么破砖烂瓦也往回拿。
佟建业知道这钟点未婚妻不在，他先到厨房跟老岳母打了个招呼，就直奔岳父的书房。
书房正对面墙上，挂着一幅狂草，是刘禹锡的《陋室铭》，虽不是名家墨宝，可字写得好看极了，尤其是那一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更显得龙飞凤舞，酐畅淋漓。
每当看到这一句，佟建业就想笑，老岳父身为大学名教授，这书房里虽然确是谈笑有鸿儒，可绝不是往来无白丁。岳父这人是，三教九流，无所不交，既有学富五车的专家、教授，也不乏蓬头垢面的贩夫走卒。
对他这毛病，儿女们没少批评过他，说他整日与市井为伍，失了教授的颜面。可他却说：“你们不懂，此教授与彼教授不同也。如中文系教授，必定身穿长袍，手把线装书，往来贤者夫子，口称之乎者也；西学系教授，则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奔走于各国领馆，开口ABCD；物理及化学系教授，一定是蓬头垢面，身穿工装，凡人不理睬，一头扎进实验室，口必称万有引力，可对他本人，此定律却无效，只有实验室对他才有引力；至于老夫这历史系教授么，决不能戴上老花镜，只钻故纸堆。故纸，前人早就咀嚼过无数遍了，要想有所成就，就得成为半个考古匠，脱衣揎袖，爬窟钻洞，与贩夫走卒异曲同工，何来颜面之失耶？”
岳父的这番分析解释，不仅有理有据，而且形象生动，风趣幽默，佟建业是极为赞许的。而且，这对准翁婿天生有缘，不仅佟建业对老爷子钦佩敬仰，老爷子对他也是青眼有加，欣赏他为国效力的人生态度，赞许他勤奋严谨的职业精神。
听佟建业说明来意，因正对老爷子的研究领域，所以，老爷子马上就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从公元一六三六年、崇祯九年、丙子年，高迎祥战死，李自成继位闯王，同年，皇太极改国号“金”为“大清”，并改年号为崇德元年讲起，一直讲到顺治进入紫禁城，李自成死于九宫山为止。
听了老爷讲述和根据现有史料而得出的结论，佟建业觉得老爷子推理严密、合理，不仅是对自己的结论有利的部分，连一些有缺失的部分，他也谈到了。听完之后，感觉对花马剑案的历史背景，有了一个比较清楚的了解。
说完这事后，爷俩又谈到了李家凶杀案的案情。佟建业叙述完案情后，补充说，在花马剑案中气死的老大，是后妈；目前在逃的老二，是亲妈。
听完之后，老爷子说非常赞同佟建业的判断，他认为，这个凶杀案必定和花马剑的案子有着直接的因果关系，用偶然巧合都解释不通。不然，为什么老二回来的当天夜里，老大的媳妇就被杀了呢？老二是亲妈，老大是后妈，是人都会有点亲疏之分吧。如果是外人作案，那被杀的应该是老二吧？
最后，老爷子说：“此案事关数量巨大的国宝，侦破此案的意义，比此案本身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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