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什么？”桑德曼突然站了起来，表情大变，刚才眯在一起的眼睛几乎决眦。
“他走了，警长先生。”那个警察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异常沉重，眼神也暗淡下去。
“怎么会这样……”桑德曼忽然跌坐在地，脸上的皮肤不停地抽搐着，泪水不停地在眼圈里打转，语无伦次得像个小孩子。全屋的警察头都跟着低了下去，表情严肃。一股肃穆的气氛立马笼罩了全屋。
“这是怎么了？”岚易天靠近刚才那个领路的警察，指着桑德曼问。
“又一个警察牺牲了。”那个领路的警察神情黯然地说，“他在上一次防卫中收了重伤，医生说他挺不了多久，但是警长还是相信他会好起来。”
“哦……真可怜。”岚易天也能理解桑德曼的心情。
“警长先生，要不，我们去送送他？大家都准备好了。”刚才进来的那个警察低声询问着。
“好……”桑德曼擤着鼻涕，“我们去送送他他！”
说着，桑德曼被旁边的警察搀扶起来，缓缓向门口走去。其他的警察也站起来跟在身后。
“我们也去吧，那家伙生前对我们挺不错的。”刚才带路的警察向岚易天打了声招呼，也跟了出去。岚易天走在他的身后。
穿过了充满隐约腐臭味道的肮脏走廊，大家停在了一处阶梯前。突然，前方传来了翻版被翻开的声音，人群又接着向前蠕动。岚易天登上阶梯，本以为拜托了那种令人难耐是腐臭味道，结果又一阵木头烧焦的浓烈味道扑面而来。接着寒冷的风撕咬着空气，直戳岚易天的脸颊。
岚易天皱了皱眉头，极力将头探出出口，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窒息——
黑云早已从天上压了下来，里面蓄积着的雨滴汹涌波涛，不停地在云里窜来窜去。天地之间，几乎没有一个活物，大地也被一层黑色覆盖。混乱的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停放着一些锈迹斑斑汽车，上面落满了厚厚的尘埃。路的尽头是一个小镇，镇上的房子早已断壁残垣，破败不堪，就像一个面容狰狞的残脸，死死地盯着天空。
大家穿过小镇，来到一个河坝上。那里早已有人恭候多时，他们的旁边还放着一条长长的粗糙的大箱子。
“对不起，老兄！”桑德曼突然箱子前跪下了，“没能厚葬你……对不起了。”
一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将桑德曼搀扶起来，走到箱子面前，笔画着各种手势，嘴里发出念经一样“叽里咕噜”的声音，似乎正在祈求上天接纳逝者的灵魂。
不一会儿，阴风怒号，淫雨霏霏，世界似乎都在为这个生命的逝去感到悲哀。
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人群里依稀传出轻微的啜泣声。人们围着大箱子，低着头。有些人的手也在跟着那个穿白衣服的人一起笔画，嘴里发出念经一样“叽里咕噜”的声音。
突然，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停止了笔画。他走上前去，拍了拍箱子，嘴里高叫一声：“起灵！”
接着，又有几个穿白衣服的人走过来，抬起木箱，神情庄重，缓缓走到河边。他们把木箱放到一个木筏上，用力一推，那木筏便顺着水流漂走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桑德曼盯着远处的木筏，望着波光荡漾的河面，望着那木筏渐渐远去并消失在河上的波光之中。他静静地僵在那里，眼里流露着往昔，似乎在回忆过去。
“我们该走了，警长先生。”有一个警察上前劝阻，“这里太危险了，怪物随时会出现。”
桑德曼望着远去的木筏，视线渐渐从那里移开，缓缓说道：“我们走吧！”
岚易天看着桑德曼满脸怆然，不禁心里也开始不好受起来。江湖儿女多情谊，念溪思泉几时竭？分别的感觉怎么可能会好受呢？更何况，这是生死诀别！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一个童稚的声音将岚易天从思考中拉回来。岚易天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张望，看到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子。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那个男孩继续追问。
那个母亲听了之后，眼睛里渐渐溢满了悲哀。他用骨瘦如柴的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可能还需要过几天。”
“你早就这么说，可是爸爸还是没回来！”男孩嘟着嘴，被母亲牵走了。
“他父亲两个月前被派往城里请求支援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岚易天一回头，发现说话的是那个带路的警察。那个警察望着那对母女远去的背影，目光深邃，似乎充满了怜悯之情。良久，才开口说：“我们也赶紧回去吧。你在你的房间待好，明天警长还会找你的。”
岚易天回到那里之后，发现岚少刚正坐在床沿上。
“岚少刚……”岚易天有些惊诧，“岚晓云呢？”
“岚晓云还处于昏迷状态，”岚少刚一边说一边起身，“等她醒了我们就走。”
“啊？可是……”岚易天有些不情愿。
“怎么了？”岚少刚板着脸，似乎有些不耐烦。
“警长希望我们能留下来帮助他们……”岚易天被岚少刚的高冷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岚晓云醒了我们就走。”岚少刚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起身准备走。
“啊？那警长他们怎么办？”岚易天一把拉住岚少刚。
“不帮！”岚少刚语气坚定，重如泰山。
“什么？”岚易天被岚少刚的高冷态度震惊了，“难道你忘了，我们可是侠啊！”
“是又怎样？”岚少刚语调冷如坚冰，“你对侠的意思有误解。岚族的侠只有守护者的意思，并不是指那些扶危济困的侠义之世。”
“你说什么？”岚易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没想到，岚少刚竟然冷漠成这样！之前在木之石匿藏点还舍身就同伴，然而对外人的死活却不闻不问，这算什么！
“你错了！”岚易天想上前辩驳，可岚少刚疾步离开，把岚易天一人留在那里。
“可恶！”岚易天生气地往床上一坐，心里很是布满。岚少刚怎么能这样，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就不值得被拯救吗？侠怎么能只是守护者的代名词呢？狼烟起，剑在手，大庇天下志凌天。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真正的侠，当兼济天下，怎能只守护自己的那四亩八分地呢？回想起桑德曼警长失去朋友的泪眼婆娑，还有小男孩盼父归来的童稚声音，岚易天下定决心——这个忙，帮定了！
于是，他悄悄走到出口，轻轻推开盖子，融入了黑暗中……
“他走了，警长先生。”那个警察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异常沉重，眼神也暗淡下去。
“怎么会这样……”桑德曼忽然跌坐在地，脸上的皮肤不停地抽搐着，泪水不停地在眼圈里打转，语无伦次得像个小孩子。全屋的警察头都跟着低了下去，表情严肃。一股肃穆的气氛立马笼罩了全屋。
“这是怎么了？”岚易天靠近刚才那个领路的警察，指着桑德曼问。
“又一个警察牺牲了。”那个领路的警察神情黯然地说，“他在上一次防卫中收了重伤，医生说他挺不了多久，但是警长还是相信他会好起来。”
“哦……真可怜。”岚易天也能理解桑德曼的心情。
“警长先生，要不，我们去送送他？大家都准备好了。”刚才进来的那个警察低声询问着。
“好……”桑德曼擤着鼻涕，“我们去送送他他！”
说着，桑德曼被旁边的警察搀扶起来，缓缓向门口走去。其他的警察也站起来跟在身后。
“我们也去吧，那家伙生前对我们挺不错的。”刚才带路的警察向岚易天打了声招呼，也跟了出去。岚易天走在他的身后。
穿过了充满隐约腐臭味道的肮脏走廊，大家停在了一处阶梯前。突然，前方传来了翻版被翻开的声音，人群又接着向前蠕动。岚易天登上阶梯，本以为拜托了那种令人难耐是腐臭味道，结果又一阵木头烧焦的浓烈味道扑面而来。接着寒冷的风撕咬着空气，直戳岚易天的脸颊。
岚易天皱了皱眉头，极力将头探出出口，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窒息——
黑云早已从天上压了下来，里面蓄积着的雨滴汹涌波涛，不停地在云里窜来窜去。天地之间，几乎没有一个活物，大地也被一层黑色覆盖。混乱的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停放着一些锈迹斑斑汽车，上面落满了厚厚的尘埃。路的尽头是一个小镇，镇上的房子早已断壁残垣，破败不堪，就像一个面容狰狞的残脸，死死地盯着天空。
大家穿过小镇，来到一个河坝上。那里早已有人恭候多时，他们的旁边还放着一条长长的粗糙的大箱子。
“对不起，老兄！”桑德曼突然箱子前跪下了，“没能厚葬你……对不起了。”
一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将桑德曼搀扶起来，走到箱子面前，笔画着各种手势，嘴里发出念经一样“叽里咕噜”的声音，似乎正在祈求上天接纳逝者的灵魂。
不一会儿，阴风怒号，淫雨霏霏，世界似乎都在为这个生命的逝去感到悲哀。
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人群里依稀传出轻微的啜泣声。人们围着大箱子，低着头。有些人的手也在跟着那个穿白衣服的人一起笔画，嘴里发出念经一样“叽里咕噜”的声音。
突然，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停止了笔画。他走上前去，拍了拍箱子，嘴里高叫一声：“起灵！”
接着，又有几个穿白衣服的人走过来，抬起木箱，神情庄重，缓缓走到河边。他们把木箱放到一个木筏上，用力一推，那木筏便顺着水流漂走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桑德曼盯着远处的木筏，望着波光荡漾的河面，望着那木筏渐渐远去并消失在河上的波光之中。他静静地僵在那里，眼里流露着往昔，似乎在回忆过去。
“我们该走了，警长先生。”有一个警察上前劝阻，“这里太危险了，怪物随时会出现。”
桑德曼望着远去的木筏，视线渐渐从那里移开，缓缓说道：“我们走吧！”
岚易天看着桑德曼满脸怆然，不禁心里也开始不好受起来。江湖儿女多情谊，念溪思泉几时竭？分别的感觉怎么可能会好受呢？更何况，这是生死诀别！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一个童稚的声音将岚易天从思考中拉回来。岚易天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张望，看到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子。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那个男孩继续追问。
那个母亲听了之后，眼睛里渐渐溢满了悲哀。他用骨瘦如柴的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可能还需要过几天。”
“你早就这么说，可是爸爸还是没回来！”男孩嘟着嘴，被母亲牵走了。
“他父亲两个月前被派往城里请求支援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岚易天一回头，发现说话的是那个带路的警察。那个警察望着那对母女远去的背影，目光深邃，似乎充满了怜悯之情。良久，才开口说：“我们也赶紧回去吧。你在你的房间待好，明天警长还会找你的。”
岚易天回到那里之后，发现岚少刚正坐在床沿上。
“岚少刚……”岚易天有些惊诧，“岚晓云呢？”
“岚晓云还处于昏迷状态，”岚少刚一边说一边起身，“等她醒了我们就走。”
“啊？可是……”岚易天有些不情愿。
“怎么了？”岚少刚板着脸，似乎有些不耐烦。
“警长希望我们能留下来帮助他们……”岚易天被岚少刚的高冷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岚晓云醒了我们就走。”岚少刚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起身准备走。
“啊？那警长他们怎么办？”岚易天一把拉住岚少刚。
“不帮！”岚少刚语气坚定，重如泰山。
“什么？”岚易天被岚少刚的高冷态度震惊了，“难道你忘了，我们可是侠啊！”
“是又怎样？”岚少刚语调冷如坚冰，“你对侠的意思有误解。岚族的侠只有守护者的意思，并不是指那些扶危济困的侠义之世。”
“你说什么？”岚易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没想到，岚少刚竟然冷漠成这样！之前在木之石匿藏点还舍身就同伴，然而对外人的死活却不闻不问，这算什么！
“你错了！”岚易天想上前辩驳，可岚少刚疾步离开，把岚易天一人留在那里。
“可恶！”岚易天生气地往床上一坐，心里很是布满。岚少刚怎么能这样，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就不值得被拯救吗？侠怎么能只是守护者的代名词呢？狼烟起，剑在手，大庇天下志凌天。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真正的侠，当兼济天下，怎能只守护自己的那四亩八分地呢？回想起桑德曼警长失去朋友的泪眼婆娑，还有小男孩盼父归来的童稚声音，岚易天下定决心——这个忙，帮定了！
于是，他悄悄走到出口，轻轻推开盖子，融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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