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灭门
夜色黑沉，暴雨狂泄。不时低吼的雷电，闪烁着泥泞不堪的大地。
龙摄帝国凤翔州某条偏僻的道路上，一男一女一匹马正在艰难地行进。
这个男人正是往来大玉江两岸谋生的猎人丁明，身边的中年女人是他的妻子。
他们住在大玉江北岸龙摄帝国境内凤翔州管辖的雪昆山脉山脚下，今日上城去采购家需，不巧归途遇到了暴雨。
“李老头家就要到了！”丁明用力拉着缰绳，对妻子喊道，“看来只能借宿一晚，明天再回家了！”
“小牧......”中年女子大声说着什么。
雨太大，丁明没听清妻子说了什么，但他知道，妻子肯定是在担忧儿子。
“不用担心，小牧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丁明大声喊道，“前面就是李老头家了，我去马棚栓马，你赶紧先进去！”
李老头家里亮着灯光，看来并未入睡。中年女子加快脚步，来到门口用力拍门，“老李快开门，我是丁牧的妈妈！”
门突然打开，一把长刀直刺而出，瞬间洞穿了她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猝不及防！
中年女子惊恐地看着刺穿身体的长刀，声音微弱地喊出了一声“明哥......”随后身体后倒，重重地砸在门前的泥水里！
正在拴马的丁明，回身看到这一幕，立刻飞奔过来抱起妻子，却发现她已经气绝身亡！
他悲愤地抬起头，看见两个黑衣人正靠在门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其中一人，长刀在手，刀身上的血迹正混着雨水滴落！另外一人，双臂交叉，抱剑于怀。
丁明双眼通红，大吼一声，整个人像发狂的野兽一样，拔出猎刀直刺而去！
抱剑男子上前用剑鞘轻松格挡，随后一脚踹出，正中丁明胸口。丁明整个身体直飞而去，重重地摔在了泥水里。
只见两人冷笑一声，却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好似觉得不够刺激，在等待猎物的垂死挣扎。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们下如此毒手？！”挣扎着爬起身的丁明愤怒地吼道。
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借着动作掩护，把刚才起身时悄悄摸在手中的一颗药丸压进了嘴里，混着血液咽了下去。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背叛龙摄的时候，没料到这一天吗？”
持剑男子冷笑一声，转头对着拿刀男子道，“这么大的雨，别耍他了，赶紧宰了吧！反正你要洗刀的，他也交给你了”
丁明闻言，已知这两人的身份。自知难逃一死的他俯身抱着妻子，轻轻抚摸妻子的脸庞，杂乱的头发混杂着血迹和污水掩盖着他的脸，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暴雨如注，持刀男子步步逼近。
丁明慢慢起身，却并没有拿起地上的猎刀。他大叫一声朝着持刀男子扑了过去，像是自杀一样，那把长刀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瞬间毙命！
丁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这两位杀手颇为讶异，面面相觑......
“还真是感人呐……”回过神的持刀男子一脚踢飞尸体，拔出刀大发感慨。
“这话怎么说？”持剑男子上前检查丁明夫妇的尸体。
“很明显，这货还是个情种，想跟他老婆同去，我就成全他嘛”持刀男子伸出刀，借着雨水洗刀。
“何兄，这么大的雨，明天再处理尸体吧！我们在这歇息一宿，明天再去宰了他家里那个小子”持刀男子道。
“正合我意！”持剑男子确认丁明夫妇都已无鼻息，跟着持刀男子缓缓进房去了。
......
......
“吱呀”
门被推开的声音，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丁牧。今天他忙了太久，收拾晾晒的猎货，加固房屋，还疏通和加宽了门外的排水渠，忙碌让他睡的很沉，可他还是惊醒了。
他记挂着父母，在等待他们归家。
以为是狂风推开了门，拿着微弱的烛火，丁牧起身去关门，却赫然发现门口躺着满身血污的父亲！
“阿爸！”惊慌失措的丁牧把父亲赶紧拖进来靠着墙，手忙脚乱地翻找着金疮药。
“牧儿，你过来！阿爸有重要的话跟你讲......”丁明伤势严重，气若游丝地说，“不用找了，我活不过今晚，你还有更重要更紧迫的事情要做！”
丁牧悲痛欲绝地爬到父亲身边，用已经找到的纱布和金疮药给父亲止血。
“好了！可以了，我自己来！”丁明一把推开儿子，用微弱的声音催促道，“马槽下面埋着一个盒子，你快去把它挖出来，快去！快去！”
丁牧慌乱中找到镢头出门，来到马厩，发现父亲的马也在，想必是父亲强撑着身体被马驮回来的，可是母亲又去了哪儿？
来不及细想，他挪开马槽，用镢头挖了起来。果然没一会，就挖出一个木盒子，他赶紧抱起来奔回房间。
“打开”丁明声音微弱，怕儿子听不见，一边说一边示意儿子打开眼前的盒子。
丁牧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有一颗明亮发光的宝珠，他好奇地拿起来凑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小珠子里面居然有一株小小的狗尾巴草！
这株草轻轻摇动，好似有微风轻抚，欢快地生活在这小小的空间内。这让丁牧惊奇不已。
“吃了它！”丁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严肃地对儿子说。
以为这是什么贵重宝珠的丁牧一脸惊讶地看着父亲，却还是乖乖地吞下了珠子。
丁明好似一颗心落了地，抬手示意儿子靠过来。
“阿妈呢？”丁牧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问道，“阿爸，这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扶着父亲的身体，按压着纱布问道。
“你阿妈已经死了，我也活不过今晚”丁明一脸平静地说道，“记住我接下来的话！”
“阿爸原本是个猎户，十多年前，龙摄绣衣卫的绣衣使以你和你阿妈的性命要挟，逼迫我为他们卖命！”
“阿爸从此就在定雪城中为龙摄刺探和传递大朔的机密”
“十多年过去了，可最终还是被定雪城的城主发现了”
“那是几年前，我和你被抓进定雪城城主夏烈府中”
“他以利诱，加上你的性命为要挟，逼迫我不得不做一个为大朔效命的双面间谍”
“他给了我两颗丹药，一颗是续灵丹，可以在危机关头假死续命，以求能传递情报”
“另外一颗，是灵修者使用的珍贵无比的灵胎内丹，虽然灵胎只是一株狗尾巴草，但也价值不菲”
灵修者，丁牧只是偶尔听说过，更不要提灵胎内丹了，他没想到自己一个穷小子，竟然刚刚吞下去一颗！
他有点疑惑地看着父亲，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丁家祖上种地务农为生，后来遇到天灾，被迫田地贱卖”
“而做佃户根本活不下去，不得已出来四处乞讨为生，流落至此，靠着父辈的艰辛努力，最终才能打猎为生，有了落脚之地”
“这些你都知道，而捕猎的生活也很是艰辛，好在这些年，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
“为父一生的努力就是想让你和你母亲能过上好日子，而不受人欺辱”丁明大喘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很久以前，人上人是那些拥有土地的贵族世族和豪强地主们”
“我们这些底层的老百姓一辈子的劳累受苦命”
“三百年前，大臻皇帝颁布了均田令，老百姓都有了自己的田地”
“可是到后来，没曾想，人上人还是那些人，他们霸占了灵力资源，垄断了灵修这条路，每个世家大族几乎都有灵修者庇佑”
“而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有了一点田地，只是饿不死罢了，还是被欺压的底层人！若是遇到天灾人祸，还得变卖田地”
“阿爸本想靠着这颗灵胎内丹成为灵修者，改变咱家的命运，却没有机会了！”
“阿爸知道你的性格，不让你报仇是不可能的”
“可你一定要记住阿爸的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龙摄绣衣使里面更是高手如云！你可以报仇，但前提是一定要拜师学艺，刻苦修行，成为一个实力强大的灵修者”
“这样，你才有可能报仇，才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很快就会有绣衣使来追杀你，牧儿你得赶紧走！离开这儿，离开龙摄!”丁明声音越来越微弱。
摇曳的烛火好似他最后的生命，最终还是慢慢燃尽。
十七岁的丁牧无力接受这一切，可残酷的事实让他不得不振作起来。自小就跟着父亲打猎的他，有一股跟他年龄不符的坚韧意志。
他找出家里微薄的积蓄，收拾好必需的行李，然后一把火烧了父亲的遗体和这个曾给他无数温暖的家。
暴雨还没停，时间又紧迫，他只能如此处理父亲的尸体！
火光照映着丁牧的脸庞，雨水混杂着泪水在流淌。
“阿爸阿妈，牧儿发誓定要出人头地，为你们报仇雪恨！！”
雨更大，风愈急了，他转身骑上父亲的马，直奔定雪关而去！
龙摄帝国凤翔州某条偏僻的道路上，一男一女一匹马正在艰难地行进。
这个男人正是往来大玉江两岸谋生的猎人丁明，身边的中年女人是他的妻子。
他们住在大玉江北岸龙摄帝国境内凤翔州管辖的雪昆山脉山脚下，今日上城去采购家需，不巧归途遇到了暴雨。
“李老头家就要到了！”丁明用力拉着缰绳，对妻子喊道，“看来只能借宿一晚，明天再回家了！”
“小牧......”中年女子大声说着什么。
雨太大，丁明没听清妻子说了什么，但他知道，妻子肯定是在担忧儿子。
“不用担心，小牧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丁明大声喊道，“前面就是李老头家了，我去马棚栓马，你赶紧先进去！”
李老头家里亮着灯光，看来并未入睡。中年女子加快脚步，来到门口用力拍门，“老李快开门，我是丁牧的妈妈！”
门突然打开，一把长刀直刺而出，瞬间洞穿了她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猝不及防！
中年女子惊恐地看着刺穿身体的长刀，声音微弱地喊出了一声“明哥......”随后身体后倒，重重地砸在门前的泥水里！
正在拴马的丁明，回身看到这一幕，立刻飞奔过来抱起妻子，却发现她已经气绝身亡！
他悲愤地抬起头，看见两个黑衣人正靠在门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其中一人，长刀在手，刀身上的血迹正混着雨水滴落！另外一人，双臂交叉，抱剑于怀。
丁明双眼通红，大吼一声，整个人像发狂的野兽一样，拔出猎刀直刺而去！
抱剑男子上前用剑鞘轻松格挡，随后一脚踹出，正中丁明胸口。丁明整个身体直飞而去，重重地摔在了泥水里。
只见两人冷笑一声，却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好似觉得不够刺激，在等待猎物的垂死挣扎。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们下如此毒手？！”挣扎着爬起身的丁明愤怒地吼道。
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借着动作掩护，把刚才起身时悄悄摸在手中的一颗药丸压进了嘴里，混着血液咽了下去。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背叛龙摄的时候，没料到这一天吗？”
持剑男子冷笑一声，转头对着拿刀男子道，“这么大的雨，别耍他了，赶紧宰了吧！反正你要洗刀的，他也交给你了”
丁明闻言，已知这两人的身份。自知难逃一死的他俯身抱着妻子，轻轻抚摸妻子的脸庞，杂乱的头发混杂着血迹和污水掩盖着他的脸，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暴雨如注，持刀男子步步逼近。
丁明慢慢起身，却并没有拿起地上的猎刀。他大叫一声朝着持刀男子扑了过去，像是自杀一样，那把长刀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瞬间毙命！
丁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这两位杀手颇为讶异，面面相觑......
“还真是感人呐……”回过神的持刀男子一脚踢飞尸体，拔出刀大发感慨。
“这话怎么说？”持剑男子上前检查丁明夫妇的尸体。
“很明显，这货还是个情种，想跟他老婆同去，我就成全他嘛”持刀男子伸出刀，借着雨水洗刀。
“何兄，这么大的雨，明天再处理尸体吧！我们在这歇息一宿，明天再去宰了他家里那个小子”持刀男子道。
“正合我意！”持剑男子确认丁明夫妇都已无鼻息，跟着持刀男子缓缓进房去了。
......
......
“吱呀”
门被推开的声音，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丁牧。今天他忙了太久，收拾晾晒的猎货，加固房屋，还疏通和加宽了门外的排水渠，忙碌让他睡的很沉，可他还是惊醒了。
他记挂着父母，在等待他们归家。
以为是狂风推开了门，拿着微弱的烛火，丁牧起身去关门，却赫然发现门口躺着满身血污的父亲！
“阿爸！”惊慌失措的丁牧把父亲赶紧拖进来靠着墙，手忙脚乱地翻找着金疮药。
“牧儿，你过来！阿爸有重要的话跟你讲......”丁明伤势严重，气若游丝地说，“不用找了，我活不过今晚，你还有更重要更紧迫的事情要做！”
丁牧悲痛欲绝地爬到父亲身边，用已经找到的纱布和金疮药给父亲止血。
“好了！可以了，我自己来！”丁明一把推开儿子，用微弱的声音催促道，“马槽下面埋着一个盒子，你快去把它挖出来，快去！快去！”
丁牧慌乱中找到镢头出门，来到马厩，发现父亲的马也在，想必是父亲强撑着身体被马驮回来的，可是母亲又去了哪儿？
来不及细想，他挪开马槽，用镢头挖了起来。果然没一会，就挖出一个木盒子，他赶紧抱起来奔回房间。
“打开”丁明声音微弱，怕儿子听不见，一边说一边示意儿子打开眼前的盒子。
丁牧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有一颗明亮发光的宝珠，他好奇地拿起来凑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小珠子里面居然有一株小小的狗尾巴草！
这株草轻轻摇动，好似有微风轻抚，欢快地生活在这小小的空间内。这让丁牧惊奇不已。
“吃了它！”丁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严肃地对儿子说。
以为这是什么贵重宝珠的丁牧一脸惊讶地看着父亲，却还是乖乖地吞下了珠子。
丁明好似一颗心落了地，抬手示意儿子靠过来。
“阿妈呢？”丁牧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问道，“阿爸，这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扶着父亲的身体，按压着纱布问道。
“你阿妈已经死了，我也活不过今晚”丁明一脸平静地说道，“记住我接下来的话！”
“阿爸原本是个猎户，十多年前，龙摄绣衣卫的绣衣使以你和你阿妈的性命要挟，逼迫我为他们卖命！”
“阿爸从此就在定雪城中为龙摄刺探和传递大朔的机密”
“十多年过去了，可最终还是被定雪城的城主发现了”
“那是几年前，我和你被抓进定雪城城主夏烈府中”
“他以利诱，加上你的性命为要挟，逼迫我不得不做一个为大朔效命的双面间谍”
“他给了我两颗丹药，一颗是续灵丹，可以在危机关头假死续命，以求能传递情报”
“另外一颗，是灵修者使用的珍贵无比的灵胎内丹，虽然灵胎只是一株狗尾巴草，但也价值不菲”
灵修者，丁牧只是偶尔听说过，更不要提灵胎内丹了，他没想到自己一个穷小子，竟然刚刚吞下去一颗！
他有点疑惑地看着父亲，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丁家祖上种地务农为生，后来遇到天灾，被迫田地贱卖”
“而做佃户根本活不下去，不得已出来四处乞讨为生，流落至此，靠着父辈的艰辛努力，最终才能打猎为生，有了落脚之地”
“这些你都知道，而捕猎的生活也很是艰辛，好在这些年，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
“为父一生的努力就是想让你和你母亲能过上好日子，而不受人欺辱”丁明大喘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很久以前，人上人是那些拥有土地的贵族世族和豪强地主们”
“我们这些底层的老百姓一辈子的劳累受苦命”
“三百年前，大臻皇帝颁布了均田令，老百姓都有了自己的田地”
“可是到后来，没曾想，人上人还是那些人，他们霸占了灵力资源，垄断了灵修这条路，每个世家大族几乎都有灵修者庇佑”
“而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有了一点田地，只是饿不死罢了，还是被欺压的底层人！若是遇到天灾人祸，还得变卖田地”
“阿爸本想靠着这颗灵胎内丹成为灵修者，改变咱家的命运，却没有机会了！”
“阿爸知道你的性格，不让你报仇是不可能的”
“可你一定要记住阿爸的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龙摄绣衣使里面更是高手如云！你可以报仇，但前提是一定要拜师学艺，刻苦修行，成为一个实力强大的灵修者”
“这样，你才有可能报仇，才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很快就会有绣衣使来追杀你，牧儿你得赶紧走！离开这儿，离开龙摄!”丁明声音越来越微弱。
摇曳的烛火好似他最后的生命，最终还是慢慢燃尽。
十七岁的丁牧无力接受这一切，可残酷的事实让他不得不振作起来。自小就跟着父亲打猎的他，有一股跟他年龄不符的坚韧意志。
他找出家里微薄的积蓄，收拾好必需的行李，然后一把火烧了父亲的遗体和这个曾给他无数温暖的家。
暴雨还没停，时间又紧迫，他只能如此处理父亲的尸体！
火光照映着丁牧的脸庞，雨水混杂着泪水在流淌。
“阿爸阿妈，牧儿发誓定要出人头地，为你们报仇雪恨！！”
雨更大，风愈急了，他转身骑上父亲的马，直奔定雪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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