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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染指其身

    “你到底为什么要把长枪架在我的身前?”戴斯突疑惑不解,面对着他曾经最爱的弟弟,他从未明白事情为何会到如此地步。

    战斗已然结束,是戴斯突输了。烧焦的土地混合着腥苦味道的空气,包围着处于战场中间的这对兄弟。一人站立,握着枪指着面前“罪徒”的眼睛;另一人则跪在地上,任由满身伤口流血,却只顾着把胳膊撑住,不想倒在地面上。

    “……我知道了,他们还是放不下我啊,真是最最在乎我的啊。人类……还真是懦弱,可悲……到不愿看见消逝与灭亡。他们从不放弃生的希望,却对战争、贫苦厌恶至极。人始终还会犯错,却永远没有承认错误的决心,仅仅只是自我安慰……你和她,怎么会听从这样的人之愿望?”戴斯突怒吼着,这是他头一次对自己的兄弟感到愤怒。他的眼里充斥着深红色的血丝,满身都在颤抖着,腿却无法控制,僵直跪在他面前。血,止不住的流,仿佛它也要想着逃离这个罪徒,这个所谓的让世界破碎不堪的罪徒……

    “哥哥,这个世界真的会逃避罪恶,但我们却只能陪伴着表演,我们无法改变人的污浊……啊——真的是,我怎么会下不去手?”

    手握生命之杖的人也撑不住这一切变数了。他的身体早已没了力量,撑不住这残破的躯壳了。他右臂径直落下,甩落了那把早已沾满污浊的武器。站姿也难以支撑,松垮着趴在了戴斯突的面前。肩甲随着人倒在地上而碎裂成数块,背甲上满是撞击的凹痕……

    “比达?!真的是,我早该知道你也撑不住的,你怎么会这么逞强啊……”戴斯突马上挪动着到了他身前,看着自己的兄弟现在精疲力竭的样子,一向乐观开朗的他竟也开始默默抽泣。他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戴斯突的实力人尽皆知,哥哥自己不会不知道吧。哥哥……我不想亲手埋葬你啊……但这是人的愿望,也是沃格妈妈应允的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比达止不住的落泪,他无法承受这样庞大的身心责任,重压之下他似乎再也站不起来了。

    戴斯突忽然发现了这一切,原来这一切早已被安排得彻底,此刻他全都知道了。这是人对灾祸本能的排斥,而沃格妈妈永远都是无条件爱人的,甚至胜过于爱他。所以在这种可悲的现实下,矛盾之中的牺牲者,注定是他自己。

    “……比达,站起来!站起来给我看看,你的职责!”戴斯突近乎疯狂的呼喊,他知道自己终将陨落于此,但他不能埋没了兄弟和母亲的名声,他要让他们仍守护着人,作为人们眼中的神明,履行神职!

    “比达,坚强起来!你要知道,这是我们的使命!我要履行这最后的使命,你同样无法逃避!”戴斯突拉起他的手,硬生生把崩溃之中的比达拽着蹲了起来。

    “……”

    “哥哥,对不起……”

    “没有对得起与对不起!”

    “我……”

    “比达,记住。以后……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照顾好这个世界!我们……从来都不会有自我!”

    “……为什么?为什么啊?!”

    “从没有为什么,世界本不公平!好了,给我站起来!!”

    比达踉跄着站了起来,原地颤抖着,勉强站稳。

    “来吧,比达。你一定要下手,为了这个世界……”戴斯突似乎已经理解了这一切,他双眼合闭,任由眼角不断聚集的泪,汇成一滴闪闪发光的黑金水晶,从脸颊滑落。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曾约定过的,要一起去世界的边缘,看那片最美的海……你还说你并不喜欢,于是我们便立下赌注:未来努力强大自己,定要一较高下。哥哥赢了就去看海,弟弟赢了就不要去。看来还是哥哥输了……”戴斯突想到了久远的过去,或许这就是临终之前对平生的追思吧,他也很想回到那个纯真的年代,那时还没有这些变数与灾难。

    “……哥哥……”

    “……”

    “……罪徒戴斯突,愿你在地狱获得永恒的守护!”

    生命之杖贯穿了他,他也一并化为了灰烬。戴斯突的死还是让这整片空间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动。原本的破碎建筑最终被戴斯突消逝的尘沙所掩埋。原本零碎的人生活的痕迹被全部埋没,空气之中散逸着大量烟霾……

    “哥哥,你不是说战胜了我,就要去看海吗……很遗憾……”

    “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