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Q和先生
石市市区，下午两点。
一道背着书包的瘦削身影，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一处阴暗的巷子中。
叩叩~
他伸手敲了敲巷子尽头的那扇木门，里面很快便传出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门没关，请进吧。”
少年下意思挺直腰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后，推开了那朴实的木门。
吱呦。
随着木门缓缓地打开，少年下意思抬头看去。
这里的环境就如上次来一般。
蓝白格调的设计风格，复古镀铜的桌椅家具，再加上屋内淡淡的木香，总会给人一种淡雅舒适的感觉。
原本坐在桌前正在看书的男人抬起头来。
“是你啊，Q。”
男人扶了扶眼镜，露出柔和的笑容：“这周怎么来到这么早，以前不是周五下午吗？”
“因为周五下午多了一节课，以后估计都要在周四过来了。”Q有些拘谨地坐在椅子上，语气中带着歉意道，“不会打扰您吧，先生？”
说罢，Q的手伸进胸口，下意识想要抽根烟。
但看着整洁的诊所，以及坐在皮质座椅上，穿着高档西装的男人，他还是怯怯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害怕在这里抽烟，会引起男人的不满。
“Q，不要这么拘谨，我们不是朋友吗？”
男人看出了Q的窘境，站起身来，从抽展中拿出了一包软盒烟。
牌子正是Q平时喜欢抽的烟。
“人们常说世道艰辛，而世界也确实是带着悲哀的底色。”
男人的手指摸着光滑的桌面，绕着桌子走到Q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了Q坐的椅子上。
男人将烟递到了Q的面前。
“所以，为什么不及时行乐呢，Q？”
Q迟疑片刻，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香烟：“谢谢，先生。”
男人也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拍了拍身上的口袋，又摸索了一下。
“借个火，Q。”男人微笑着开口道。
Q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掏出打火机。
呼~
白雾缓缓升起，在灯光的映照下，映照成淡蓝色。
“我给你的那几本书看完了吗？”
看着亲近的男人，Q紧张的情绪也消散大半，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今天也是来还书的。”
说着，他放下自己身后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了几本书。
《心因性精神障碍》《惧旷症研究》……
男人没有去拿书，而是微笑着问道：“怎么样，看得懂吗？”
Q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很多东西都不明白。”
“呵呵，没关系，很正常，你现在才大一，这些书的确是深了点。”
男人语气温和地安慰几句，转而又开口问道：“你现在，对自己的病症有基本认知了吧？”
Q低头看着手中未曾点燃的烟，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
惧旷症，专指对空旷场所的畏惧，也称为“出门恐惧症”。
不过，在先生编著的那本书中，已经扩大了病症适用的范围，泛指患者对足以让他产生无助与惶恐之任何情境的畏惧。
“先生，您真的很厉害，懂得这么多。”Q深深吸了口气，声音低沉道，“如果我能够像您一样优秀，一定会让更多人记住我吧。”
没错。
他恐惧的东西，就是“遗忘”。
啪！
“又在说这种丧气话了。”
男人拍了下他的脑袋，轻笑一声道，“我不是说了吗，终有一天，你也可以绽放自己的光芒啊。”
“唔！”Q揉了揉脑袋，暗叹了一口气。
但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对了，上次教给你的方法，让你将心里话写在日记里，感觉怎么样，有效么？”
“……还好。”
“真的吗？”
听出Q的迟疑，男人站在他的身后，目光闪烁笑道：“你的脸色可不太好啊。”
说罢，男人坐在Q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要成为一个大侦探?
“是的，如果能够成为一个侦探，就可以让更多人看到我。”
Q微微抬起头来，原本死寂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没想到，先生居然还记得他曾经无意中说出的真心话。
先生果然和那些只会说空话来敷衍自己的心理医生不一样。
那些家伙，从来都不是为了治疗病人。
只是上面那些人用来粉饰门面的庸俗装饰，只是堪堪考过心理咨询就出来骗钱的烂货。
这时，面前的男人沉吟着开口道：
“Q，你相信我吗？”
闻言，Q猛地抬起头来，语气急促道：“我，我怎么可能……不，我当然相信先生！”
“呵呵，你先别急，我只是希望你能信任我。”
男人的手指轻敲着桌子，语气温柔地说道：“既然如此，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下次来这里，能不能带上你的日记，我想看一看。”
“……”Q的呼吸不禁一滞，再次陷入了沉默。
把日记给先生看吗？
Q低头看着手中的烟，语气怯怯地说道：“先生，我在想，你能不能增加我的药量。”
Q缓缓吐出白雾，摇了摇头道：“Q，你已经在服用五种不同的精神类药物了。”
“但是，它们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作用。”
“我……我只是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了。”
“不，Q，你在逃避自己内心的恐惧，就像是你在逃避我的眼睛。”
“……”
沉默，长久的沉默
房间中只剩下了香烟燃烧所产生的窸窣声音。
“Q，看着我的眼睛。”
男人温和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强硬，Q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看到了那双如夜空般无际、幽深的黑色眼眸。
每当被这双眼睛注视时，他的内心好像在被窥探。
“Q，光靠语言的交流，我已经无法了解你的想法。”
男人的表情变得严肃，声音低沉但依然温和：“记录在纸上的文字，拥有着语言无法表达的情感。”
“我必须深入了解你的内心，这样才能够对症下药，才能继续帮你走出来。”
“所以，可以吗？”
Q看着男人的眼睛，双腿在微微颤抖，额头也冒出冷汗。
他不想把日记分享给任何人。
但如果是先生，或许……可以。
过了片刻，Q缓缓点了点头。
“呵呵。”
男人笑了，温声细语地赞赏道：“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一道背着书包的瘦削身影，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一处阴暗的巷子中。
叩叩~
他伸手敲了敲巷子尽头的那扇木门，里面很快便传出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门没关，请进吧。”
少年下意思挺直腰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后，推开了那朴实的木门。
吱呦。
随着木门缓缓地打开，少年下意思抬头看去。
这里的环境就如上次来一般。
蓝白格调的设计风格，复古镀铜的桌椅家具，再加上屋内淡淡的木香，总会给人一种淡雅舒适的感觉。
原本坐在桌前正在看书的男人抬起头来。
“是你啊，Q。”
男人扶了扶眼镜，露出柔和的笑容：“这周怎么来到这么早，以前不是周五下午吗？”
“因为周五下午多了一节课，以后估计都要在周四过来了。”Q有些拘谨地坐在椅子上，语气中带着歉意道，“不会打扰您吧，先生？”
说罢，Q的手伸进胸口，下意识想要抽根烟。
但看着整洁的诊所，以及坐在皮质座椅上，穿着高档西装的男人，他还是怯怯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害怕在这里抽烟，会引起男人的不满。
“Q，不要这么拘谨，我们不是朋友吗？”
男人看出了Q的窘境，站起身来，从抽展中拿出了一包软盒烟。
牌子正是Q平时喜欢抽的烟。
“人们常说世道艰辛，而世界也确实是带着悲哀的底色。”
男人的手指摸着光滑的桌面，绕着桌子走到Q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了Q坐的椅子上。
男人将烟递到了Q的面前。
“所以，为什么不及时行乐呢，Q？”
Q迟疑片刻，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香烟：“谢谢，先生。”
男人也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拍了拍身上的口袋，又摸索了一下。
“借个火，Q。”男人微笑着开口道。
Q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掏出打火机。
呼~
白雾缓缓升起，在灯光的映照下，映照成淡蓝色。
“我给你的那几本书看完了吗？”
看着亲近的男人，Q紧张的情绪也消散大半，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今天也是来还书的。”
说着，他放下自己身后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了几本书。
《心因性精神障碍》《惧旷症研究》……
男人没有去拿书，而是微笑着问道：“怎么样，看得懂吗？”
Q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很多东西都不明白。”
“呵呵，没关系，很正常，你现在才大一，这些书的确是深了点。”
男人语气温和地安慰几句，转而又开口问道：“你现在，对自己的病症有基本认知了吧？”
Q低头看着手中未曾点燃的烟，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
惧旷症，专指对空旷场所的畏惧，也称为“出门恐惧症”。
不过，在先生编著的那本书中，已经扩大了病症适用的范围，泛指患者对足以让他产生无助与惶恐之任何情境的畏惧。
“先生，您真的很厉害，懂得这么多。”Q深深吸了口气，声音低沉道，“如果我能够像您一样优秀，一定会让更多人记住我吧。”
没错。
他恐惧的东西，就是“遗忘”。
啪！
“又在说这种丧气话了。”
男人拍了下他的脑袋，轻笑一声道，“我不是说了吗，终有一天，你也可以绽放自己的光芒啊。”
“唔！”Q揉了揉脑袋，暗叹了一口气。
但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对了，上次教给你的方法，让你将心里话写在日记里，感觉怎么样，有效么？”
“……还好。”
“真的吗？”
听出Q的迟疑，男人站在他的身后，目光闪烁笑道：“你的脸色可不太好啊。”
说罢，男人坐在Q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要成为一个大侦探?
“是的，如果能够成为一个侦探，就可以让更多人看到我。”
Q微微抬起头来，原本死寂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没想到，先生居然还记得他曾经无意中说出的真心话。
先生果然和那些只会说空话来敷衍自己的心理医生不一样。
那些家伙，从来都不是为了治疗病人。
只是上面那些人用来粉饰门面的庸俗装饰，只是堪堪考过心理咨询就出来骗钱的烂货。
这时，面前的男人沉吟着开口道：
“Q，你相信我吗？”
闻言，Q猛地抬起头来，语气急促道：“我，我怎么可能……不，我当然相信先生！”
“呵呵，你先别急，我只是希望你能信任我。”
男人的手指轻敲着桌子，语气温柔地说道：“既然如此，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下次来这里，能不能带上你的日记，我想看一看。”
“……”Q的呼吸不禁一滞，再次陷入了沉默。
把日记给先生看吗？
Q低头看着手中的烟，语气怯怯地说道：“先生，我在想，你能不能增加我的药量。”
Q缓缓吐出白雾，摇了摇头道：“Q，你已经在服用五种不同的精神类药物了。”
“但是，它们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作用。”
“我……我只是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了。”
“不，Q，你在逃避自己内心的恐惧，就像是你在逃避我的眼睛。”
“……”
沉默，长久的沉默
房间中只剩下了香烟燃烧所产生的窸窣声音。
“Q，看着我的眼睛。”
男人温和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强硬，Q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看到了那双如夜空般无际、幽深的黑色眼眸。
每当被这双眼睛注视时，他的内心好像在被窥探。
“Q，光靠语言的交流，我已经无法了解你的想法。”
男人的表情变得严肃，声音低沉但依然温和：“记录在纸上的文字，拥有着语言无法表达的情感。”
“我必须深入了解你的内心，这样才能够对症下药，才能继续帮你走出来。”
“所以，可以吗？”
Q看着男人的眼睛，双腿在微微颤抖，额头也冒出冷汗。
他不想把日记分享给任何人。
但如果是先生，或许……可以。
过了片刻，Q缓缓点了点头。
“呵呵。”
男人笑了，温声细语地赞赏道：“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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