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前往深渊
这种剧情展开，方炎是属实没有想到。
在祭典结束之后，他便被一群银发壮汉，给“请”进了一件木屋里。
然后，木门啪的这么一关，自由就没了。
“好家伙，这变脸的速度可真够快的......”通过门缝，方炎看到院子里已经站了十多个手持火把的天冬村村民，看样子是被分配到这里看守自己的。
“变脸？这个村子除了雪半夏和他爹之外，其他大部分人就差把‘不欢迎外乡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田依依翻了个白眼，“这下可好，人家侍奉的神点名要你和雪妹妹当点心......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命吧。”
这个木屋......不，整个天冬村里好像都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禁制或是结界，自己虽然能感应到御兽空间里的小E和银龙，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们召唤出来。
自己和田依依都是战五渣，那现在能依靠的战力就只有孤雪。
但是......如果真如雪半夏所说，绝对零度是天冬村每一个人生来就会觉醒的天赋，那要真打起来恐怕也没啥胜算。
“你有什么主意吗？”方炎将目光投向孤雪。
“去。”孤雪一脸坚定的点头道。
“去哪？”
“深渊。”
方炎无言扶额，好嘛，这里还有个巴不得被当成祭品的铁憨憨。
......
在天冬村的议事大厅内，众位长老齐聚一堂，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讨论着。
“不管是本族人还是外族人，既然神明已经降下了旨意，那我们就应该把他送去圣地！”
“放外族人进圣地，这本身就是对凛冬之神的亵渎，我觉得这次的仪式过程有问题，最好换个人重新来一次......”
“哼，老八，你眼红族长这个位置恐怕不是一两天了吧？这仪式过程有没有问题，大家心知肚明，你就别想着借题发挥了。”
“借题发挥？嘿，我就借题发挥怎么了！这本来嘛，守护圣地一直是咱们天冬村的责任和使命，可现在倒好，村里的年轻人一个个的就想往外跑，去过人类的生活。我看啊，再过个三五十年，等咱们这帮老东西都归了西，这天冬村怕是也没人喽。”
“娃娃们出去闯荡，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有什么错？”
“啧，有没有错，等你百年之后见了凛冬之神，就知道了......如果到时候你的名字还留在我们族谱上的话。”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了！”雪长天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感，房间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个一直阴阳怪气的老八，也第一时间住了口。
“雪柔婆婆，您确定在那个少年的身上看到了我们族人的......精神体吗？”
白发苍苍的枯瘦老人正在发呆，似乎并没有听到雪长天的询问。
直到旁边的人轻声在她耳边提醒了几句，这位名叫雪柔的老者才木然的抬起头。
“唉，太像了......实在太像了。这都是我们家族的命啊，躲不掉，也逃不掉的命数啊。”
“您这是在说什么呢？像......像什么？”
“那个可怜的孩子，和她的母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厅堂里的众人依然不解其意，而雪长天却是已经想到了些什么。
“您是说，和雪姬？”
听到这个名字，长老们的脸上才浮现出顿悟的表情，难怪雪人上浮现出的那张脸总感觉看着有那么点儿熟悉。
等等，她说和雪姬像，那这个被选中的人......难道是雪姬诞下的那个女儿？也就是这位雪柔婆婆的外孙女？！
“她，是和那个少年一起。”雪姬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道，“不过不是附身，我能感觉到，两个人是独立存在的。”
“独立存在......”雪长天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没有凛冬之神的庇佑，却还能以这样的形态存在于世，这，这怎么可能？”
“我虽然老了，但这双眼睛可是明亮的很，绝对不会看错的。”雪柔笃定道。
听到这句话，大厅里瞬间多了许多窃窃私语声。
本来嘛，天冬村的村民负责守护凛冬之神的圣地，而作为回报，他们将会在百年之后以精神体的形态前往【永续之国的理想雪乡】开启崭新的人生。
而那本所谓的族谱，其实就是能够前往理想雪乡的人员名单，被从中除名的同时，便就意味着失去了凛冬之神的庇佑，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便意味着彻底的终结。
而现在，意外出现了。
一个名字本就不再族谱上的，生下来便被遗弃的族人，如今却是以精神体的形势继续存在于世。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本来象征着绝对权威的族谱，已经失去了威慑力？就算被除名，自己在死亡之后也依然能以精神体的形势继续存在于世。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个清楚的，今天就都散了吧。”
.......
木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正靠着火炉打哈欠的方炎立马凑到了门口。
“是不是有人来了？”木门的缝隙太小，只能隐约看到有人影在院子里晃过。
“一个是那个叫雪长天的，另一个......是当时在台上疯疯癫癫的老婆婆。”田依依半个身子探出木门说道。
“啊......唉？她刚刚好像和我，对视了一眼。”
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一会儿功夫，木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方炎小友，这里住的还习惯吗？”雪长天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一副仍然把他当成贵宾的模样。
“不习惯。”方炎打着哈欠道，“这么说的话能放我离开这儿吗？”
“晚上山里的风雪大，还有雪兽出没，可是非常危险的啊。”
“说白了就是不放呗。”方炎叹气道，“听雪半夏说，被选为祭品的人，明天一早就会被丢进深渊里喂野兽，这是真的？”
“当然不是。”雪长天笑道，“被神明选中可是无上的荣耀，意味着可以提前去往理想雪国，侍奉神明，开启崭新的人生。”
“说白了还是送死呗。”方炎翻了个白眼。
正当雪长天和方炎说话的时候，雪柔婆婆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方炎身后的一处地方，豆大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看吧看吧，这个老婆婆果然看得见我们哎！”田依依抓着孤雪的手，一脸吃惊地道。
孤雪的眉头微皱起来，倒不是因为雪柔能看到她感到惊讶，而是.......这个老者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她感到非常熟悉的气息。
“孩子，你......你叫什么名字？”
枯瘦的手臂向前一深，雪柔婆婆似是想去触碰孤雪的脸颊。
“孤雪。”
那只手毫不意外的从瓷娃娃的脸颊上穿过，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孤雪......这是你母亲为你取得名字吗？”
“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后，孤雪重新开口，“雪千扬，我的名字。”
“雪.......千扬，好名字，好名字啊。”
雪柔笑中带泪，一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心情非常的激动。
“她......你们也能看到精神体？”方炎惊异道。
“我不能，但这位雪柔婆婆可以。”雪长天神情复杂地说道，“她是我们村子里......最后一位神巫祭祀了。”
三人两鬼魂在木屋里聊了许久，当然，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方炎、孤雪和田依依听雪柔婆婆讲述。
按照她的说法，孤雪的母亲的雪姬，是在十七年前被凛冬之神选为祭品的。
尽管家族里的人都在极力渲染一种喜庆、愉悦的氛围，但即将分别的伤感，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不过，直到那时，雪姬也没有要偷跑出村子的想法，她已经认命了，只是感觉有些对不起才刚刚与自己结合不过半年时间的丈夫，以及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
然而，命运却和雪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在前往圣地的前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自己的命可以放弃，但是肚子里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第一世的人生尚未开始便画上了休止符，这未免太过悲哀了些。
于是，雪姬离开了村子，逃到了雪山之外，名字也被从族谱中抹除。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因为雪姬并不是第一个偷跑出村子的，在她之前，已经有不少类似的前车之鉴了。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几年之后，雪姬居然又主动回到了村子里，这在一些人的眼里，可就是赤果果的挑衅行为了。
接下来的事情，方炎之前已经从雪半夏的口中听说了，在游街示威了几天后，村子里的极端派还是将雪千扬当做给神明的献礼，送到了深渊之下。
“她......为什么会回来？”孤雪问道，方炎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把自己唯一的女儿丢在电话亭里，独自跑回村子里，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雪柔婆婆缓缓摇了摇头，“她一回村便被群情激奋的长老们给关了起来，在之后的谈话中，她甚至都没有提到你的存在......”
“......”
孤雪沉默良久，再度开口道。
“我要去深渊，找她。”
........
在送走了雪长天和雪柔婆婆之后，方炎刚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却不想木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雪半夏？你怎么.......唔。”
“嘘。小声点儿，我是偷偷跑过来了。”
雪半夏溜进木屋，蹑手蹑脚的将木门掩上。
“我可是在外面蹲点了好久，才逮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有啥事不能明天再说吗？”方炎打着哈欠道，“这么大晚上的，我只想好好睡个觉......啊对了，棉被还是稍微薄了点儿，我可不像你们村子里的人那样，都这么抗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棉被厚不厚？！”雪半夏神情激动的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被选为祭品的人，可是会没命的！”
“你爹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在骗人。”雪半夏嘟囔到，“什么精神体，什么理想雪国，我才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就是无，什么崭新人生，都是屁话.......”
“有的哦，少年，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哦.......”
听到这句话，田依依坏笑着飞到雪半夏的耳朵旁，轻轻吹了口气。
“你这个屋子......寒气确实有点重。”
雪半夏忽然没有来的打了个寒战，耳畔边突然出现的阴冷之气，让他这个常年生活在这里的土著都有点儿承受不起。
“不对，现在哪里是什么寒气不寒气的问题啊喂！赶紧收拾东西，跟我离开这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现在？你爹说晚上出村就是送死哎。”
就在谈话的间隙，方炎已经重新拉开了棉被躺了进去。
“都说了他在骗......好吧，这话还有点儿道理。”雪半夏挠挠头，“这样，我先带你找个地方躲一晚上，等明天天亮，咱们再离开这儿！”
“还是别了，我已经不想出屋了。”方炎闭上了眼，“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紧哈，晚安。”
“你.......”雪半夏被方炎的行为气笑了，“我没跟你开玩笑！现在不走，真的，会、死、的！”
银发少年现在非常后悔，谁能想到，一趟省亲游玩之旅，居然害得自己的救命恩人丢了性命？
如果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他是死活都不会带方炎进村的。
不对，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田地，还得怪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爹！说什么让自己多带朋友回村子里玩，让那些老顽固们也能多接触接触外乡人，长长见识。呵，人自己是带来了，结果却成了献给凛冬之神的祭品。
等等！难不成自己的老爹从一开始就是打得这个主意！？那个所谓的祭祀仪式，一定有什么猫腻.......
看着雪半夏一直不肯走，反而在床边啃起了手指甲，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方炎开口道：
“好了好了，你也别自责了。刚才我跟你爹已经达成协议了，不会有事的啦......”
“他同意放你离开村子了？”雪半夏眼前一亮，心下也送了一口气，“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在这白担心.......”
“呃，这倒不是。”方炎摸了摸鼻子道，“他同意我在进入深渊的时候......”
“能多带点儿干粮和御寒衣物。”
......
悬崖之下，便是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
而此时的方炎，便身处在这一片幽暗湿冷、瘴气满布的空间中。
“这里就是天冬村所守护的......圣地？”
在祭典结束之后，他便被一群银发壮汉，给“请”进了一件木屋里。
然后，木门啪的这么一关，自由就没了。
“好家伙，这变脸的速度可真够快的......”通过门缝，方炎看到院子里已经站了十多个手持火把的天冬村村民，看样子是被分配到这里看守自己的。
“变脸？这个村子除了雪半夏和他爹之外，其他大部分人就差把‘不欢迎外乡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田依依翻了个白眼，“这下可好，人家侍奉的神点名要你和雪妹妹当点心......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命吧。”
这个木屋......不，整个天冬村里好像都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禁制或是结界，自己虽然能感应到御兽空间里的小E和银龙，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们召唤出来。
自己和田依依都是战五渣，那现在能依靠的战力就只有孤雪。
但是......如果真如雪半夏所说，绝对零度是天冬村每一个人生来就会觉醒的天赋，那要真打起来恐怕也没啥胜算。
“你有什么主意吗？”方炎将目光投向孤雪。
“去。”孤雪一脸坚定的点头道。
“去哪？”
“深渊。”
方炎无言扶额，好嘛，这里还有个巴不得被当成祭品的铁憨憨。
......
在天冬村的议事大厅内，众位长老齐聚一堂，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讨论着。
“不管是本族人还是外族人，既然神明已经降下了旨意，那我们就应该把他送去圣地！”
“放外族人进圣地，这本身就是对凛冬之神的亵渎，我觉得这次的仪式过程有问题，最好换个人重新来一次......”
“哼，老八，你眼红族长这个位置恐怕不是一两天了吧？这仪式过程有没有问题，大家心知肚明，你就别想着借题发挥了。”
“借题发挥？嘿，我就借题发挥怎么了！这本来嘛，守护圣地一直是咱们天冬村的责任和使命，可现在倒好，村里的年轻人一个个的就想往外跑，去过人类的生活。我看啊，再过个三五十年，等咱们这帮老东西都归了西，这天冬村怕是也没人喽。”
“娃娃们出去闯荡，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有什么错？”
“啧，有没有错，等你百年之后见了凛冬之神，就知道了......如果到时候你的名字还留在我们族谱上的话。”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了！”雪长天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感，房间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个一直阴阳怪气的老八，也第一时间住了口。
“雪柔婆婆，您确定在那个少年的身上看到了我们族人的......精神体吗？”
白发苍苍的枯瘦老人正在发呆，似乎并没有听到雪长天的询问。
直到旁边的人轻声在她耳边提醒了几句，这位名叫雪柔的老者才木然的抬起头。
“唉，太像了......实在太像了。这都是我们家族的命啊，躲不掉，也逃不掉的命数啊。”
“您这是在说什么呢？像......像什么？”
“那个可怜的孩子，和她的母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厅堂里的众人依然不解其意，而雪长天却是已经想到了些什么。
“您是说，和雪姬？”
听到这个名字，长老们的脸上才浮现出顿悟的表情，难怪雪人上浮现出的那张脸总感觉看着有那么点儿熟悉。
等等，她说和雪姬像，那这个被选中的人......难道是雪姬诞下的那个女儿？也就是这位雪柔婆婆的外孙女？！
“她，是和那个少年一起。”雪姬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道，“不过不是附身，我能感觉到，两个人是独立存在的。”
“独立存在......”雪长天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没有凛冬之神的庇佑，却还能以这样的形态存在于世，这，这怎么可能？”
“我虽然老了，但这双眼睛可是明亮的很，绝对不会看错的。”雪柔笃定道。
听到这句话，大厅里瞬间多了许多窃窃私语声。
本来嘛，天冬村的村民负责守护凛冬之神的圣地，而作为回报，他们将会在百年之后以精神体的形态前往【永续之国的理想雪乡】开启崭新的人生。
而那本所谓的族谱，其实就是能够前往理想雪乡的人员名单，被从中除名的同时，便就意味着失去了凛冬之神的庇佑，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便意味着彻底的终结。
而现在，意外出现了。
一个名字本就不再族谱上的，生下来便被遗弃的族人，如今却是以精神体的形势继续存在于世。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本来象征着绝对权威的族谱，已经失去了威慑力？就算被除名，自己在死亡之后也依然能以精神体的形势继续存在于世。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个清楚的，今天就都散了吧。”
.......
木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正靠着火炉打哈欠的方炎立马凑到了门口。
“是不是有人来了？”木门的缝隙太小，只能隐约看到有人影在院子里晃过。
“一个是那个叫雪长天的，另一个......是当时在台上疯疯癫癫的老婆婆。”田依依半个身子探出木门说道。
“啊......唉？她刚刚好像和我，对视了一眼。”
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一会儿功夫，木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方炎小友，这里住的还习惯吗？”雪长天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一副仍然把他当成贵宾的模样。
“不习惯。”方炎打着哈欠道，“这么说的话能放我离开这儿吗？”
“晚上山里的风雪大，还有雪兽出没，可是非常危险的啊。”
“说白了就是不放呗。”方炎叹气道，“听雪半夏说，被选为祭品的人，明天一早就会被丢进深渊里喂野兽，这是真的？”
“当然不是。”雪长天笑道，“被神明选中可是无上的荣耀，意味着可以提前去往理想雪国，侍奉神明，开启崭新的人生。”
“说白了还是送死呗。”方炎翻了个白眼。
正当雪长天和方炎说话的时候，雪柔婆婆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方炎身后的一处地方，豆大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看吧看吧，这个老婆婆果然看得见我们哎！”田依依抓着孤雪的手，一脸吃惊地道。
孤雪的眉头微皱起来，倒不是因为雪柔能看到她感到惊讶，而是.......这个老者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她感到非常熟悉的气息。
“孩子，你......你叫什么名字？”
枯瘦的手臂向前一深，雪柔婆婆似是想去触碰孤雪的脸颊。
“孤雪。”
那只手毫不意外的从瓷娃娃的脸颊上穿过，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孤雪......这是你母亲为你取得名字吗？”
“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后，孤雪重新开口，“雪千扬，我的名字。”
“雪.......千扬，好名字，好名字啊。”
雪柔笑中带泪，一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心情非常的激动。
“她......你们也能看到精神体？”方炎惊异道。
“我不能，但这位雪柔婆婆可以。”雪长天神情复杂地说道，“她是我们村子里......最后一位神巫祭祀了。”
三人两鬼魂在木屋里聊了许久，当然，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方炎、孤雪和田依依听雪柔婆婆讲述。
按照她的说法，孤雪的母亲的雪姬，是在十七年前被凛冬之神选为祭品的。
尽管家族里的人都在极力渲染一种喜庆、愉悦的氛围，但即将分别的伤感，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不过，直到那时，雪姬也没有要偷跑出村子的想法，她已经认命了，只是感觉有些对不起才刚刚与自己结合不过半年时间的丈夫，以及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
然而，命运却和雪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在前往圣地的前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自己的命可以放弃，但是肚子里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第一世的人生尚未开始便画上了休止符，这未免太过悲哀了些。
于是，雪姬离开了村子，逃到了雪山之外，名字也被从族谱中抹除。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因为雪姬并不是第一个偷跑出村子的，在她之前，已经有不少类似的前车之鉴了。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几年之后，雪姬居然又主动回到了村子里，这在一些人的眼里，可就是赤果果的挑衅行为了。
接下来的事情，方炎之前已经从雪半夏的口中听说了，在游街示威了几天后，村子里的极端派还是将雪千扬当做给神明的献礼，送到了深渊之下。
“她......为什么会回来？”孤雪问道，方炎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把自己唯一的女儿丢在电话亭里，独自跑回村子里，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雪柔婆婆缓缓摇了摇头，“她一回村便被群情激奋的长老们给关了起来，在之后的谈话中，她甚至都没有提到你的存在......”
“......”
孤雪沉默良久，再度开口道。
“我要去深渊，找她。”
........
在送走了雪长天和雪柔婆婆之后，方炎刚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却不想木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雪半夏？你怎么.......唔。”
“嘘。小声点儿，我是偷偷跑过来了。”
雪半夏溜进木屋，蹑手蹑脚的将木门掩上。
“我可是在外面蹲点了好久，才逮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有啥事不能明天再说吗？”方炎打着哈欠道，“这么大晚上的，我只想好好睡个觉......啊对了，棉被还是稍微薄了点儿，我可不像你们村子里的人那样，都这么抗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棉被厚不厚？！”雪半夏神情激动的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被选为祭品的人，可是会没命的！”
“你爹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在骗人。”雪半夏嘟囔到，“什么精神体，什么理想雪国，我才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就是无，什么崭新人生，都是屁话.......”
“有的哦，少年，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哦.......”
听到这句话，田依依坏笑着飞到雪半夏的耳朵旁，轻轻吹了口气。
“你这个屋子......寒气确实有点重。”
雪半夏忽然没有来的打了个寒战，耳畔边突然出现的阴冷之气，让他这个常年生活在这里的土著都有点儿承受不起。
“不对，现在哪里是什么寒气不寒气的问题啊喂！赶紧收拾东西，跟我离开这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现在？你爹说晚上出村就是送死哎。”
就在谈话的间隙，方炎已经重新拉开了棉被躺了进去。
“都说了他在骗......好吧，这话还有点儿道理。”雪半夏挠挠头，“这样，我先带你找个地方躲一晚上，等明天天亮，咱们再离开这儿！”
“还是别了，我已经不想出屋了。”方炎闭上了眼，“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紧哈，晚安。”
“你.......”雪半夏被方炎的行为气笑了，“我没跟你开玩笑！现在不走，真的，会、死、的！”
银发少年现在非常后悔，谁能想到，一趟省亲游玩之旅，居然害得自己的救命恩人丢了性命？
如果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他是死活都不会带方炎进村的。
不对，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田地，还得怪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爹！说什么让自己多带朋友回村子里玩，让那些老顽固们也能多接触接触外乡人，长长见识。呵，人自己是带来了，结果却成了献给凛冬之神的祭品。
等等！难不成自己的老爹从一开始就是打得这个主意！？那个所谓的祭祀仪式，一定有什么猫腻.......
看着雪半夏一直不肯走，反而在床边啃起了手指甲，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方炎开口道：
“好了好了，你也别自责了。刚才我跟你爹已经达成协议了，不会有事的啦......”
“他同意放你离开村子了？”雪半夏眼前一亮，心下也送了一口气，“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在这白担心.......”
“呃，这倒不是。”方炎摸了摸鼻子道，“他同意我在进入深渊的时候......”
“能多带点儿干粮和御寒衣物。”
......
悬崖之下，便是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
而此时的方炎，便身处在这一片幽暗湿冷、瘴气满布的空间中。
“这里就是天冬村所守护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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