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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失之交臂

    望着窗外半毁的城市,罗成的内心格外得疼,花费数载才辛苦建成的西都犹如罗成的孩子一般,如今却满目疮痍。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惜。

    罗成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之前因为过度劳累导致的头晕症状,因为上次落水而变得更严重了,后来在开会时更是直接晕倒后被送到了医院。

    “阿仁,我回去一趟给你们做晚饭。我回来前就麻烦你照顾爷爷了。”罗仁的母亲安排完便回家了。

    罗仁坐在病床边,看着爷爷一直望着外面,便好奇的问道:“爷爷,你在想什么吗?”

    “我想起了一个承诺,有人曾拜托我,照顾好所有人,但如今我却交出了这样的答卷,两个我最敬重的人交给我的任务,我都没能帮他们完成。”

    “怎么会,爷爷你都这么努力了,没有人会怪你的。”

    “就我犯下的错误来说,这点根本不够。对了,夏凉没事吧?”

    “诶?”罗仁略显惊讶“放心吧,爷爷,她好着呢。”

    “你可能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在意她吧。”

    “那倒没有。”

    “那个女孩我第一眼见到时,就觉得很眼熟。”罗成并未理会罗仁的回答,只是继续叙述着心事“通过上次采到的血样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想。”

    “难怪爷爷你上次要采血啊,我还以为你说我光子活性化程度变高是真的呢,搞得我以为自己活不长了。”

    “爷爷其实并不是黛尔蒙德人,而是地球人。在我年轻时,我有一位很敬佩的学长陈辉,一些原因,他将女儿陈月托负给我。当时我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会照顾好她,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天真。”

    “为什么这么说呢?爷爷”

    “在照看陈月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整天与各种学术研究打交道,我本以为照顾一个人应该比搞研究简单,但事实证明我错了。陈月还是先我一步走了,她本应该活得比我更久,但她的精神却提前崩溃自尽了,这是我始终难以释怀的事。

    但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卡尔.拜伦其实最初和我是搭档。卡尔的基因血造诣非常高,我们成功做出了陈月的克隆体,但再之后就是卡尔之乱了。我被关进休眠舱,直到林伟恩的到来,但周围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我又一次辜负了陈学长,上天已经给了我两次机会,我居然都失败了,我是个多么糟糕的人。

    但是夏凉出现了,这孩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就和陈月消失一样突然。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我当时就已经确定她就是陈月的克隆体。”

    “可夏凉有父母啊,小时候我也见过她们一家。”

    “这和卡尔的研究有关,我也不太了解这方面。这次上天给了我第三次机会,我不能再放过了,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有一定困难,所以阿仁,我恳请你替我守护好她。”

    望着爷爷坚毅的眼神,罗仁知道爷爷是认真的,他毅然决然地接下了这个重担。

    “这是男人间的承诺,有时即使是生命都不如它重要,你不反悔吗?”

    “我做事从不反悔。”罗仁信誓旦旦地表示,但少年此刻还不知道,为了这个承诺他将付出多大的代价。

    几天后,道路已经清理干净,人们逐渐回归日常生活。在之前战斗中损害的大楼,由于有模块化技术,所以很快重建完毕,但逝去的人们却永远回不来了,其中包含了大量学生。西都第五中学再次开始招生,因杨威德已经死了,罗仁和夏凉得以重返校园,讽刺的是杨唯一却退学了。

    由于之前的班级少了很多人,因此其他班的一些学生转到了罗仁的班上,一名叫林雨瑶的女生因伤未能在重新开学时报道,只能在线上转播学习,当得知林雨瑶住的医院和罗成是同一家后,罗仁准备在照看爷爷时顺便看望一下。

    当晚,罗仁便来到了医院探望爷爷,罗成最近休息了几天,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正常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了。

    为了避免影响爷爷工作,罗仁就乘机去探望林雨瑶。一进病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这香味的源头是坐在病床上画画的少女。少女画得很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来访者的存在,直到罗仁咳了一声,少女才紧张得把手绘版藏在胸前生怕被人发现画的内容。

    罗仁看着眼前的少女总觉得眼熟,才想起她是自己上次从亚特人手上拼死护住的受伤女孩。当时情况紧急没仔细看清女孩样貌,此刻总算是能看清对方的模样了——对方是个美人,美得恰到好处,五官无比协调,大而明亮的双眼又不失中洲女性特有的温柔气质;皮肤粉嫩又带有一点憔悴的白,咖啡色的头发因缠在头上的绷带而没有做发型,但依旧不影响少女天然的美;病号服的宽松更凸显了少女纤细苗条的身材;修长的美腿……还打着石膏。简单来说,与夏凉相比,两人都非常漂亮,但林雨瑶的气质更加温和,眉宇的角度更加平滑。身材上,林雨瑶更加高挑一点,身体曲线也更明显,主要是由于夏凉年纪还比较小没长开。

    少女的样貌正中罗仁直球,一时罗仁都忘记要说什么了,才想起来是来探望的,连忙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搅你的,我没看到你的画,放心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其实是你新的同班同学,我叫罗仁,对了,顺便给你这个。”罗仁掏出了林雨瑶新的id胸卡交给了她。

    “谢谢你专程来送我这个,罗同学。其实我只是被你吓到了一下,你不用在意的,我也不是在画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给你看看吧。”说着少女便把数码画板从胸口松开,递到罗仁面前。

    画中正是以林雨瑶视角看到的炽炎保护她的画面,上方还有形似天使的霜月,虽然画得和实际构造有些区别,但特征还是抓住的,可以正常辨认出了。

    “画得真好,很少有女生会画机器人这种东西呢。”罗仁也非常喜欢少女的这幅作品。

    “嘻嘻,是吗,这个其实是最近谈的很火的那两个机器人,其他人都说他们是机器人,但我觉得他们有人的心。他们的行为比起机器要感性得多,尤其是这个红白色的,他保护我的时候,我感觉得到它的温柔与坚强,要是能再见到它们,我一定要亲自谢谢它们。”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它们有人类的温情,或者再大胆地猜一下,有人在驾驶它们。”罗仁瞎说着大实话,心里乐开了花。

    “好像有可能啊,好想见它们幕后的那个人。”

    “那简单,其实我……”少年差点就说漏了嘴,而林雨瑶正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以可爱的眼神注视着他等他说下去

    “其实我有个朋友也想见那个人。他应该有办法”罗仁急忙改口,也不知道林雨瑶意识到没。

    “有机会的话请务必叫上我。”少女似乎是当真了。

    “那么罗同学,我们交个朋友吧。”

    “诶,可以吗”罗仁顿时受宠若惊。

    “当然可以了,你以后就叫我小林吧,我想想应该叫你什么呢?”少女若有所思得思考了起来。

    “叫我阿仁就好,认识我的都这么叫我。”

    “那么阿仁,以后请多担待咯。”

    “你也是小林。”

    这一切有点太突然了,罗仁都不敢相信是真的,走出病房的那一刻,罗仁又一次激动的无声欢呼。

    往后的日子里,罗仁每次来给罗成探病都顺带去看小林,有时候会叫上夏凉一起给她补课。三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尤其是两个女孩,本以为夏凉的性格可能会很难与他人相处,但却与小林惊人得投缘。后来才得知夏凉不会画画,因此她非常崇拜画的好的人,再加上小林的性格待人亲切,因此成了闺蜜。

    但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却暗藏风险,在这一家医院里还有着一位老熟人。唐斯舰长被送来时已是奄奄一息,治疗了几周才脱离了生命危险。

    原来唐斯虽然在潜行舰上乘坐救生艇撤离了,但受到了波及,救生艇上半部分被撕裂,因此失去了驾驶和维生设备。只能在海上随波逐流,唐斯与一名船员漂流了三周才终于看到一艘路过的运输船,两人急忙丢弃了所有能暴露他们职业的装备,伪装成遇到海难的乘客才被救起。被救起时两人已经严重脱水和营养不良,被送院治疗时唐斯才发现自己是被送到了东洲,其中另一名船员伤口感染恶化提前死了,所以现在只剩唐斯一人。

    趁着夜深人静,唐斯偷偷溜出了病房,用偷来的手机联络上了中洲evogate地下组织。

    “快派人来接我回东洲,我已经快瞒不住了。”

    “请问我为什么要救你这个任务失败还弄丢两台月神级波特梅卡的废物。”电话那头的人似乎非常不屑

    “你就不怕我被抓了把什么都说出去!”

    “现在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你,中洲这帮愚民随便糊弄一下就真以为是意外了,谁会相信你。”对方依旧没有打算救他

    “求你了,让我回去吧,对了我还有重要的情报,我有波特梅卡的线索,那两个驾驶过波特梅卡的小鬼经常来我这家医院,只要你答应救我回去,我就帮你们抓住他们。”

    “这倒有点意思啊,行就这么办吧,你先拟定一下计划,后天前交给我,我给你安排人接你回东洲。”

    唐斯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只剩制订计划了,其实唐斯早已计划好了,计划的关键便是小林。

    很快,三天后的接头时间已到,夜深人静,唐斯偷偷来到了林雨瑶所住的病房,绑走了小林。唐斯带着小林与院外接头的线人会和后坐上了车直奔中洲国际海运码头,用雨瑶的电话打给了罗仁和夏凉,威胁他们把波特梅卡带来。

    了解情况后,罗仁与夏凉立刻在新鹦鹉螺号上会和,一时没有办法只能驾驶着波特梅卡前往指定地点。这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两人都知道一旦波特梅卡落入敌手,中洲所面临的威胁也越大,但此刻两人都被感性所驱使,至少目前波特梅卡还在自己手上,说不定能有机会救下小林。

    两人都这么想,夏凉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让罗仁先到目的地进行侦查,并谈判拖延时间,自己以出发时间不同为借口晚到,再暗中找机会。

    罗仁先抵达了港口但没有立刻出现在唐斯面前,而是先藏好了炽炎步行到场。

    罗仁举着双手到达了唐斯规定的交货地点,对方不只唐斯一个,还有7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见罗仁空手而来,唐斯生气得问到“货呢?”

    “先放人,我再带你去取。”

    “臭小子,想跟我耍花样,你以为你有谈判的资本吗?”说完唐斯粗鲁得把小林从车上扯了下来,一手掐着小林纤细的脖颈,另一只手持枪顶着小林的头。

    眼看小林受到伤害,罗仁不敢继续拖延,便答应自己取了再来。

    “记住小子,我只给你5分钟,五分钟后你还不回来,我就杀了这小妞。”唐斯用力得用枪顶了顶小林的头,以此警告罗仁,并派了一个士兵跟着他。

    待罗仁离开后,唐斯便放松了下来,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人质,由于小林穿着病号服,非常宽松,而且挣扎时领口的扣子松开了,胸口的美景被一览无遗。唐斯顿时色心大起,准备好好玩弄一番手中的软玉,并为了腾出双手,放下手中的枪。

    周围的士兵也都放松了警惕,一起围观着这场动作大戏,而夏凉此刻早已等候这个机会多时,霜月腰部搭载的辅助推进器中生产出了八支浮游刃翼,分别瞄准了所有在场士兵,在收到霜月发出的命令后瞬间贯穿了这些士兵的身体。

    看着周围队友胸口绽开的一朵朵血花,唐斯大惊,刚准备拿枪,枪却被刃翼击飞,而控制着小林的手也被刃翼切断,顿时痛的大叫起来。夏凉也乘机坠入现场,把小林护到身后,宣告着任务的破产。

    而远在中洲海域之外,一艘潜行舰浮出水面,安琪领导着回收团队准备接应唐斯。但就在刚刚,他们全程监控了这场交易,在得知唐斯计划失败后,所有人都准备放弃唐斯了,但也不能放任他留在那里,为了避免他被俘透露evogate的情报。

    安琪决定派波特梅卡去带回或是击杀唐斯,船舱内的货柜开启,一台蓝白色的人形机甲展露出来,这正是利用泰坦海龙的h2b结晶作为核心的月神级波特梅卡-劫电,而驾驶员则是聂羽。

    准备完毕后劫电便出发了,在聂羽体内光子核的催动下,劫电可以发挥全部的性能,背后新型的光压推进器喷口张开,瞬间劫电便加速到了10马赫,与空气的摩擦产生了大量电荷,在极速飞行的劫电身后留下了大量电火花,宛如夜空中的蓝色彗星一般。

    很快,劫电便到达了中洲西都的绝对防御之墙,这是完整包围整个西都的六边形围墙,由实体部分和能量部分组成,从城墙外围是完全无法突破的,这也是中洲能够抗衡东洲的资本。但今天,这面墙将面临它最大的挑战,劫电又一次加速,瞬间突破了绝对防御之墙上半部分的能量立场护盾,径直冲向夏凉的位置。

    而夏凉这时注意到了唐斯头上的伤疤,便认出了唐斯,这是杀父仇人的嘴脸,顿时难以控制自己得想要杀了他,但又不想在小林面前动手,只能先把他逮捕了。正当夏凉走向唐斯时,突然霜月内部的敌袭警报响起,夏凉立刻就察觉到了劫电的攻势,抱起雨瑶往远处飞去躲避。

    瞬间,劫电重重的坠入地面,顿时如同导弹轰击地面一般,以劫电落点为圆心地面如波浪板形变向外扩散,卷挟着电火花的烟尘向外扩散,夏凉立刻转身把小林护住,大量子弹般的碎屑撞击着霜月的装甲,未能伤到小林分毫。

    当烟尘散去,整个港口几乎全毁,夏凉刚才所处的位置已经化为一个大坑,海水正倒灌进来,周围也变得一片狼籍,数十吨重的集装箱被刚才的冲击撞得到处都是,地面翘起得宛如莲花一般,而这朵莲花的正中心,便是仍冒着电光的劫电。

    此刻劫电正漂浮在大坑中央,唐斯则已经被刚才的冲击撞成了原子,连一滴血都没留下,完成任务后便准备离开。夏凉呆住了,自己的仇人就这么被别人完全得抹杀了,自己究竟是该高兴还是生气,这算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杀父仇人你说杀就杀,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过来杀个人就想走了,你当是你家后花园!

    夏凉的仇恨瞬间转移到了劫电身上,直接控制霜月冲向正在撤离的劫电,顺路将任然亮着的一盏路灯的光抽到手心开始压缩。聂羽感到了杀意,转身抽出了腰间的三棱矛枪,展开了矛身的电磁炮加速轨道。两机同时发动了攻击,压缩光弹与磁轨炮互相抵消,霜月趁着攻击的烟尘作掩护手持刃翼化作的枪刃拉近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朝劫电斩去。

    但劫电反应也很快,瞬间躲过了霜月的攻击,将矛枪变形回矛形态,瞬间加速冲向霜月。劫电本就速度极快,而长矛能最大程度发挥速度的优势,常人已经完全看不到劫电的身影了,往往敌人还未注意到劫电的存在,就已经被洞穿。聂羽本以为霜月也不过是其中之一,但对方却似乎看到了他的动向并且还朝他冲了过来。

    正面对冲,仅是一瞬间的交锋,双方却已经互拆数招,霜月在突击前,剩下的刃翼都是连接在背后以提高机动力,但在两机即将接触时,背后的刃翼分离开来,从不同方向瞬间向劫电刺去,同时手中握的一支作为绝杀;而劫电用矛枪枪间迅速击碎了数支刃翼,同时另一只手掏出了折叠刃利用长矛的攻势隐藏了这一杀招。

    两机各有损伤,霜月的所有佯攻用的刃翼都被摧毁,劫电的长枪被冲击撞脱了手,而两人蕴含杀意的最后一把武器互相卡在了一起。

    两人立刻松开武器,徒手对打在一起,光与电在空中交相辉映,劫电的每次攻击都会剧烈得摩擦空气产生电流,被击中就如同被刀切割一般,而霜月可以将目之所及所有的光吸收起来,化为压缩光弹,能轻易击穿所有防御。

    波特梅卡的能量护盾其实有个特性,当双方近距离接触时,能量护盾会互相覆盖,相当于同时将两机包裹在同一层护盾里,因此近距离对战时,双方相当于完全没有任何防护。不断得有碎片在两机战斗的空域落下,但两机的自愈机能也迅速填补着损伤的部位,而自愈正快速消耗着双方的光子储量。

    渐渐地,聂羽感到体力开始下降,而夏凉的攻势却依旧无比凌厉,继续纠缠下去对自己不利,于是横扫一脚,逼退夏凉,自己乘机向东洲方向撤离。

    见对方逃跑,夏凉立刻追了上去,同时还增大了机体能量输出,以三倍功率给机体充能,迅速利用腰部的辅助推进组件再次生产了刃翼,与光压推进器连接,获得了大幅提速,逐步拉进了两机的距离,同时再用刃翼变形为枪将压缩光弹朝劫电射去。

    叠加了霜月初速的光爆弹速度极快,眼看快要命中劫电了,对方却突然再次加速,连光弹都追不上,双方的距离瞬间拉开,仿佛霜月是静止的一般。很快双方便飞到了绝对防御之墙,劫电轻松利用能量护盾闪频的空隙越过了能量护盾。而夏凉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在视野中,只留下隐约闪过的电光,愤怒的夏凉疯狂冲撞着能量护盾,但始终无法突破这“叹息之墙”,最后只能愤恨得大喊来发泄。

    波特梅卡是隔音的,此刻少女的怒吼最终只有自己能听见,空旷的海域只有夏凉一人,冰冷的孤独感也浇灭了少女刚才的激情,泄气的夏凉无力在控制机体,坠入了大海,任凭波浪将其推回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