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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宾客登府 雅宴寒暄

    待得金乌转头辞暮云,玉兔跃身去星壁,转眼又是灯火通明,高门小户各思稳妥,心绪平静,尤其是,尚在名门许府的各方仙士。

    “众位,许某人已偷闲半生,故旧不常认,萌新未详识,今日有贵客光临寒舍,实属荣幸,但尽地主之谊,诚有薄酒一杯,聊表心意,请。”

    “请。”众仙席地而坐,同向主家敬酒,一饮而尽。

    “桀桀,这酒不错,入口清爽,浓郁甘甜,不愧冠以琅琊之名。”玄蛇盘着身子伸尾,拿着酒杯品味道。

    “你不觉得变成人再喝更好吗?”坐在旁边的贪狼同样拿着酒杯道。

    “本来就不是人,本大爷无所谓。”玄蛇又抿了一口,“你可不能拘着,办大事的本来就不易,哪能不吃好点?”

    “不用提醒,我早清楚。”贪狼也抿了一口,留根朝着文曲敬道“多谢老人家盛情款待。”

    “不必多礼,请吧。”两人再次饮尽,久久欢乐,终于换坛,家仆开盖后其香味绵远,悠长所韵,引人馋喉。

    “这该是孔府酒吧。”另一边的帝车星君道,“都说其窖香浓郁,十分醇厚,颜孟尝过皆是称赞传颂,颇为名正呢。”

    “那是自然,至圣先师的东西不问品质好歹,面子肯定要有。”贪狼道,“不过家里用这个招待客人,非达官贵人不可,也就老人家您有这资本了。”

    “不敢不敢,无非占了一分地缘,取个闲乐云云。”文曲道。

    “地道。”玄蛇叹了一声,却不再饮,回到贪狼背后。

    “怎么了?记得你酒量没这么差的。”

    “没怎么,就是不想喝了,就算不搀朱砂本大爷也没心情了。”

    “想多了吧?这里离孔林近也不至于各处都像的。”贪狼未客气续饮道。

    “贵人酒吗?真真让人羡慕。”同样饮宴的盗铭道,“人生的大起大落总是出人意料,却又无可奈何呢!”

    “高贵不较于彼此,较于本心。”贪狼道,“你经历过的事换成其他人,有些会觉得倍受打击,一蹶不振,有些则经受锤炼,强大本身。显然,你是后者。”

    “好像你都经历过似的。”盗铭道,“若真是如此,难道就不会发发牢骚,感慨一下境遇?”

    “严格说会。但~~”贪狼嘴上讲着,心里话却咽了下去。

    如果可以,我只想求得凡人有的幸福。

    “罢了,你的事我不想关心,倒是池~~你可要保证她的安全。”讲完盗铭不作声动起筷子。

    “怎么?他有同伙还未落网?”天马星君问道。

    “老兄弟,听人话抓重点这方面你们真是如出一辙。”帝车星君举杯笑道。

    “我看这多少是有当年的关系,虽说这都是做人时的事了。”

    “也是,人总是放不下感情的。”帝车星君感叹,“若不然,他的生辰你会记得如此清楚?”

    “若是要叙旧,让他在寿宴多请几个人不就好了?”盗铭道,“他不是说自己能随意调遣神仙吗?找一些能聊得来的不算大事吧?”

    “呵呵,真行,以权谋私让你玩明白了!”贪狼不禁笑道,又想着:“或许可行,就把附近见过的神仙都叫来庆祝一番吧。”

    “这就有意思了,若办得成得是多大场面呢!”

    “这些倒无碍,老夫的庭院够大,多大的神灵也承的下,只是你打算怎么叫呢?”

    贪狼不慌不忙拿出书翻起来,指向一页说道:“把这个放出来。”

    “为这个事放一个神兽出来,星君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呢!”书无奈道。

    “少废话,快点。”经一催促,图中一只神鸟飞出,众仙观之,其形似雏鸡,生圆冠,背黑翼,艳羽尖爪,直尾端白,落地细瞧,目共四瞳,神异万分。

    “天机雀?你是想要叫它去各方传信?”文曲道。

    “不错,本身也是有点喜鹊的特征,用来报喜再合适不过了。”

    “到底是神仙,拿出手的都不一般。”盗铭看着神鸟道,“以前都觉得两眼睛长出四个眼珠只有西楚霸王那般人物才有,如今再看也不尽然。”

    “两者也不是一码事,何况项羽那是天生神勇,有过人之处,眼前这个是有重明鸟的血脉才有此貌的。”盗铭边上的帝辂星君解释道。

    “血脉吗?可惜这东西早就靠不住了。”盗铭道,“当初有的现在未必能保住,现在有的将来也未必能现世呢。”

    “所以才有书这样的物什呢。”目送传讯的“信差”,贪狼道,“无论人与事,在书中可大可小,小到寥寥几笔但有一席之地,影响深远,大到满满一本也是难以言表,妙不可言。”

    “听起来,书成了那些消失殆尽的东西的避难所了。”盗铭食毕,撂下句话走了:“无所谓了,出力不讨好尽可能别找我就是了。”

    “无论好事坏事,有人跟着一起干才能成事呢。”贪狼感慨着,就听文曲道:“既然你清楚,为什么不尽早把事结束,要像此番和同路人离心?”

    “有些事情还需要这个状态的他去善后,我参与太多不好,何况~~我也不想因神的谋划,去插手人的机智。”

    “呵呵呵呵~~”文曲笑道,“到底是由人成为的神啊。虽然老夫理解,可还是要提醒你,人和神还是不平等的,为人谋出路是你我的职责不假,若是触犯神的声威可就......”

    “不必细讲,我懂。”抿一口酒,贪狼品味后道:“当初就懂了。”

    “那就好。就怕你犯一时糊涂,又搞得沸沸扬扬。”文曲感慨着,“话说当下,你来这里前真的忘记自己生辰了?连你曾经的父辈都叫来了,老夫怎么看都不像。”

    “如果是假你还要赶人不成?”贪狼戏谑道,“真正的大事要办还早,能赖就要赖几天,您这些年的故事,我还没听你讲清楚呢。”

    “你还想听?”

    “怎么?不愿意了?那你问在座的,要不要听?”贪狼耍起痞气,拉其他客人下水。

    “无事,我继续说。”看出贪狼意图,文曲只得顺其心满足其愿:“记得当时我还在江北教书,听说德王,景王,遂王,祁王,沂王,琼王等唐室宗亲会聚蒋玄晖府上,宴席中他们悉数为朱温此等奸佞残害,朝堂清流无一幸免......”

    ......

    日更月迭,终值七夕。浮游水上种生芽,穿针晒衣土偶乐。污阶陈叶清如是,沉珂劲草金封开。沐阳识明珍宝曦,淘得姝丽秀花蕊。世事难料谁如愿?辰诞进门盼心舒。

    “麻雀啐啄不耐饥,叶蚜重返一掌乞。夏日有暇理柏枝,另拜上弦盼巧果。”贪狼站在花园前赋诗一首。

    “以前怎么没主意你有这闲情?”文曲从正门步行往里进入。

    “愿意的话,你也可以讲一段,或者一首。”贪狼暗笑道。

    文曲想了想,回道:“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这不像你会用的风格,引用了谁的?”

    “黄巢。”

    “就是那个让你这一世前半生颠沛流离的草莽?”贪狼道,“一个做了四年皇帝梦的贼子,过了这么久倒使你选择宽容面对了?”

    “比起完全合适的人,还是要互相体谅的心。”

    “什么意思?”

    “虽说我们是神,为救赎而存在,牢记吾之任职所在是首要,还有吾之本色长存,也是谕理。”文曲道,“若是当初他走仕途能一举得中,兴许世上会多一位报国忠士,而非杀人狂徒。”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过?可惜天地轮转,根本没有“如果当初”。贪狼心绪稍乱,稳下来又想到:

    “可知禅理有颂:‘以心传心’?”贪狼反问道。

    “当然知晓,意指望世人脱离语言文字,而以慧心诠释本义。你为何问这个?”

    “可惜吾等境界,凡人如何达到?”贪狼叹息道,“若要改其观,尚要立训公示,甚至委身明志,求正道,辨错乱,仍不能~~断绝苦难之根源呐。”

    “追求太多,只会留下一具空壳,不仅外人恐慌沉溺,自己更是难以理解其中深意,虚度于世。”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躁动不安?”

    “虽说不是,毕竟树大招风,你今后还是别太显眼为好。”文曲道,“即使是天道选定之人,亦不该过分招摇,但求今天安稳度过,之后你的行事可要慎之又慎,排杂驱陈才是。”

    “说得真感人,要不领情说不过去呢。”贪狼刚说完,却听到:“桀桀,这要是不领情你可是真没良心,该遭谴责了!”

    “你总是这么神出鬼没,让人措手不及。”贪狼语气轻佻说道。

    “这才是老子的一大特色,少不了哩!”玄蛇探个头,钻回去前又道:“就像老爷子说的,今天放纵后记得收敛,老子全程盯着呢。”

    “多嘴多舌。”闲话完贪狼朝文曲走去,“客人到齐了吧?”

    “差不多了,除了你说的那些姑娘和官兵还没见人到。”

    “估计是听我的‘嘱托’所致。无妨,晚点肯定到,留点菜肴给他们就好。”

    “你可真是心大。”

    “这种事我从来不讲究,请吧,许老学究。”

    “墨道长请。”

    两人转入房舍,移至正厅,在屏风后站住,暗瞧家仆正为客人端酒,盗铭在一席旁闲谈:“想不到你们一伙都是当初来钓我的。”

    “不敢不敢,”席位当中一人答道,“这不过是星君想的主意,我们只是卖一分力罢了。”回答的人正是当初给戚池,盗铭介绍孙祥的艄公。

    “兖州来的那家兄弟应该有你一个吧?”

    “你怎么确定的?”

    “不确定,纯粹猜想。”

    “那你猜的很准。”盗铭后观,见是墨归尘与许仕林前来。问道:“他们也是下凡的神仙?”

    “不错。”墨归尘为其一一介绍:“这位渔夫便是吕家老大,名吕沸,也是参宿二;你见过的艄公是吕家老二,名吕浮,也是参宿四;这位郎中是吕家老幺,名吕潜,也是参宿七;而这位,故意着了你道的孙祥先生,便是他们的上峰参宿参水猿。”

    “年辈高啊,可是不是少了一个?老三没来?”

    “当然来了。”门口已有两人入厅,一个山村樵夫打扮,手捧礼盒,另一个客店掌柜打扮,笑脸迎人,其道:“星君,小小心思,不成敬意,望生辰吉乐,心悦喜锦。”

    “谢宿官美意。”

    “宿官?这个是老三?太显老了。”

    “肯定老啊,我才是老三吕游。”樵夫答道,“这是我们家老爷子吕能。”

    “是吗?恕我眼拙没看清。那这位不会也是......”

    “这位吕掌柜是吕家兄弟的爹,也是南方星宿星日马。”

    “如此看来两位私交甚深呢,他家的下属做了你家的孩子。”

    “呵呵,一切都是一场缘而已......”几人正聊着,就听到有人喊:“是贼寇,快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