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撼天令 » 第七章 故人相逢 红袖添香

第七章 故人相逢 红袖添香

    三人闻言回眸,见到一个身着玄袍的男子站在店厅当中,身后还有一位道童和一名妇人。

    “你是......赤箭?”进店的玄袍男人说道。

    除了面前的女人们,旁边的伙计也被惊动了,立即凑上来说:“先生,有赤箭,请排队等候。”

    “贫道没说药材,说她。”来客指着红芍说道。

    “她~~那是我们掌柜的徒弟红芍姑娘,不是什么赤箭。”

    “是吗?!”他又抿嘴一笑,“不过,足够了。”

    “哎?”伙计一头雾水,却想到了来者何人。“你是那天的......”

    “你说哪里足够了?”一同来的童子问道。

    “有她在,为师更确信他也在了。”玄袍男人话毕收了笑,语气平缓地对红芍行礼再开口:“贫道与尊师是故交,日前来访他却不在,今日复来,还望能得一见。”

    “.......既是如此,道长请吧。”师父何时认识这个“道士”的?红芍心中不禁迷惑,但未说出口,领着五个人进了穿堂,走入后院。

    院里布局简约,石瓦灰墙上满是药材,四边各有条条木板搭接的花架,清新不落俗套,置身其中令人心静神驰。当中石桌正坐一人,着对襟长衫,背对众人不知其貌,手捧黑陶药壶,只是药盖还在桌上,壶里没有放药,不知是在做什么。

    “星汉明灭,周而复始。”

    话音落下打破沉寂,众人看向开口的玄袍男人,见他走近石桌,和长衫人相对而坐,单手托腮,淡淡讪笑:“好久不见了。”

    对面人放下药壶,凭空在手里拿住一条小笺,上面书记小篆,正是来人讲的八字——“星汉明灭,周而复始”。

    “聪慧真不减当年呢,墨归尘道长。”

    “你的生意可是更比当初了,郭宸大夫。”

    两人相视一笑,似多年旧友重逢般欣喜于面,倒是晾在一边的女子们看傻了,红芍走至石桌旁问道:“师父,还有其他客人候着你呢,可还见否?”

    “自然要见,领这位先生去歇着吧,为师随后与他促膝长谈。”

    说罢两人起身,来客同身边人各赴东西,一位静候待旧友复得渡难,一位问候记名宾怜惜疾患,弯弯绕绕,后是殊途同归。

    见客房里,墨归尘端坐在正中交椅上品茶,阴风站一旁四处打量,屋里摆设也是极简,除去实用的桌椅床架外再无他物,算特别的只有墙垣一面摆着陶瓷药炉和剩下的些许药渣,看得出主人应是朴实无疑,连客居所都用作诊疗室了。突然思绪被打断:

    “不必看了,越看越可怜。”墨归尘说完放下手中茶杯重新续上,玄蛇探头环臂爬出,吐信子一边喝一边念叨:“门脸看着不差,不想里面竟如此寒酸,实在不懂他的品味。”

    “鄙人这里找什么都行,就是找不到气派,呆不住可以走,免得谁都落个不乐意。”只见大门打开,一个腰板笔挺的汉子走进来,身后跟着位桂衣女子,正是称作郭宸的医者和其徒弟红芍。

    “能在京师长留的都不是泛泛之辈,看似普通的并不寻常,稍作深查都可能是天家外戚,你这里光摆样子却少了里子不是损失客源了?”本是京畿重地,收拾一番又如何?

    “听你说这么多,莫非打好主意给老夫整改了?”

    “这到不曾有,贫道本意是想找个好点的留身之所,现在看来,你这里是考虑不得,还须重寻。”

    阴风闻言说道:“师尊是这么想的?”难道晚上不回李家了?

    “怎么?丫头有别的想法?”玄蛇吸完茶,盘踞在桌上说道。

    “呀!蛇成精了!”红芍看到眼前一幕大惊失色,躲到自己师父后面掩着身子。郭宸连忙安慰:“别怕别怕,他不是什么歹人。”

    “看到她贫道就一直想问,巨门,她是不是......”

    “你想到的什么就是什么,不必多说,另外,老夫叫郭宸。”对面的人语吐忿气,面赤怒目看向“不速之客”。

    “好说,好说。”墨归尘赔笑摆手,“不必激动,贫道还有其他事想问问你,可否一叙?”

    郭宸收回怒火,嘱咐红芍:“你先回避一下。”

    墨归尘对阴风嘱咐:“你也回避一下。”

    “是。”两人异口同声回答后站在门外等候。

    “那个,姑娘你还好吧?”阴风关心地问起红芍。

    “无事了,请放心。”红芍应声,接受了关心,觉得眼前人还是个热心肠。

    “其实我当初见到师尊的蛇也是吓了一跳,后来就~~顺其自然了,毕竟,世事无常吧。”阴风不清楚该怎么对红芍解释,胡乱说了一通。

    “真的无事,我不介意。”红芍明白对方话里有些敷衍,也未点明,“话说,和道姑一起来的小师父呢?”

    “哎?”阴风环顾四周,果然不见书夭,“师兄哪里去了?”

    另一边,街道上熙来攘往,日头已经西斜,虽是夏时,男女老幼依旧动作不少,有为生计出力,有为乐子添彩,偶尔也有闲逛赏景的,还有惹人不快的,比如现在站在某处庄子上的道童。

    “前面的小子闪开点,这里忙着呢,换别家施舍去。”扛着麻袋的大汉对前面挡路的小童喊嚷着,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敢请这出家人“乞讨”愈发年少了。

    “以恶意度人是现世的一贯作风啊。”童子细弱如蚊的声音自语一遍,“识趣”地走开了,“想来也是,瓦工的棚舍也不适合姑娘呆着。”

    继续前走,童子心里嘀咕着:真搞不懂星君在想什么,随便揽活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本书干?积德也没有这么干的。凡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对,上贼船了。

    正想到这,童子驻足,眼中显着路边的喧闹,尤其一个场面使他留意:几个男人堵在岔路口上围着一位姑娘。

    “陪哥哥们耍耍呗。”领头的皮笑肉不笑说道。

    “起开,我不想惹麻烦。”里面的姑娘怒视前面的闲汉,可惜这种举动反而使他们越发肆无忌惮,当中一个不规矩的伸出手来,姑娘随手挡开:“想要什么直说,放尊重点。”

    “嘁,真不识趣,妈妈平日就这么教导你的?”

    “不碍你事。”姑娘明白硬来他们不会退让,从腰间荷包里掏出几枚铜钱出来,“够了吧?”

    “我们不是为了钱。”嘴上说着还是不客气的拿了过去。

    “不够?这些呢?”姑娘说完又拿出一串铜钱。

    “不愧是个台柱,真是不缺钱呢。即使没阿紫姑娘受欢迎,也是不乏出彩的。”领头人话语透着轻佻,显然是认识眼前姑娘,不怀好意看着荷包,一把抢过。姑娘也是忍到极点,厉声大骂:“知道我还不让开路,一帮腌臜东西,滚开!”

    “呵!嫌我们脏,你这出身烟柳地的又能多干净?装什么雏?调教的很不好呢。”

    姑娘被说到痛处,缄口悔恨,自家爹娘因为家贫,又嫌自己是赔钱货把她卖掉,人伢子一经转手入了青楼,老鸨瞧着姿色、身段尚可教她舞步,凭此倒是揽客不少,久久升为台柱之末,平日上街多少让人背后戳脊梁骨,但不为生活发愁,衣食无忧也满足了。按妈妈说,舒心事糟心事不管有无,心里不计较就无关要紧。可像如今这样听人当面讲出来还是忍不住心痛。

    “现在跑路还来得及。”一道森然语气传出,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年轻人们一愣,瞧瞧路口四周什么人都没有,脑子嗡嗡的,难道大白天还能见鬼了?

    “是是是谁,别别别躲着装鬼不,不见人,有有有本事出出出来。”开口的语气带着惊惧,明显是心里发毛。

    “舌头打结了?想必平日坏事不少干呐!不过现在,由不得你们颤栗了。”话音刚落,几人头顶突然没了光亮,黑压压一片罩下,让底下人觉得无法呼吸。

    “啊!”“啊!”

    几声惨叫过去,巷子的路口瞬间干净不少,靠在墙边沿的姑娘还掩面蹲下。

    “你没事了。”童子伸手把地上的荷包拾起,递给姑娘。

    听到声音,姑娘如梦初醒,接过慢慢起身:“谢谢,你是?”

    “刚才我们见过。”

    “哎?在哪里?”自己何时认识道士了?

    “生济堂。”

    听到这三个字,姑娘脑海中有了印象:“哦,记起来了。是来找郭先生的......请问小师父法号是?”

    “称我书夭即可,施主你呢?”

    “冉红。”

    互相介绍完毕,书夭移步离开,冉红连忙跟上:“书夭小师父,刚才那些人到哪去了?”

    “你想知道?”

    “倒也不是,只是......”几个大活人突然间从眼前消失,随后小道士就出现了,如此神乎其技总觉得和他脱不开关系。

    “说给你也无妨,他们在这。”书夭摊开衣袖,左边浮现四个人形,头上还有个小狼的模样凑上去。

    “难道,这是他们?”小师父竟有如此神通?

    “信不信由你,反正小道不施法,他们是离不开‘袖里乾坤’的。”

    “太神奇了!”冉红喜笑颜开,今天有幸碰上神仙了!立刻行了万福:“多谢真人出手相助,方才失礼了。”

    “大可不必。既然我们有缘,可否替小道寻一去处?”书夭回礼,就坡下驴问道,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吃这一套。

    “真人无地可去?是了,等闲人家哪里能够容仙久居?城东倒是有几个香火较盛的观宇......”

    “施主误会了,小道是想问哪里需要做活儿,以为生计。”

    “为谋生计?”有这种本事还要找工作?他不是戏弄自己吧?

    “其实,小道的师父早前和一位姑娘有约,承诺为其寻一妥当去处便于养活自己,只是小道初来乍到,对这里人地生疏,不知何处合适,若是施主知道一二去处,烦请引路带小道去,可好?”

    “原来是这样。”冉红会意,“请问,那姑娘是什么样子?可有一技之长?需要带家眷一齐吗?”

    “这个~~”星君一件都没提啊!“小道一时半会儿很难解答,不妨施主同小道约个地点,明日领她来再叙。”

    “这倒好说,只是明日怕是不便,三日后如何?居北有一处名为‘霜松阁’的酒坊,我们在那里会合如何?”

    “也好,那小道告辞了。”眨眼间书夭如空气般消失了,留下冉红站在街口吹风。

    “这一天,好多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