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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大儒郁终 景阳除害

    上京,国子监,蒋学士,现在要叫蒋祭酒了,从上任伊始,就大刀阔斧的想施展自己的抱负,想要一改现在读书只求前途奉迎媚上的风气,树立起读书人的风骨。可惜的是,东黎从建国以来,太祖的国策,再到现在两百来年从上到下读书人的骨子里都是读书只为做官的风气影响下,蒋祭酒的那套几乎可以说是寸步难行。碍着他是祭酒的份上,这个朝廷最高学府的掌权人,所有下面的官员只能阳奉阴违,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而学生同样没什么人愿意听他的那套。风骨还换来柴米油盐吗,风骨能换来高官厚禄吗,蒋祭酒的存在已经慢慢变成了别人前程的挡路石。而这一天,一直忙碌的蒋祭酒收到了来自江陵的消息。

    “你说什么,南宫府因为谋反满门被抄斩,我那弟子劫法场下落不明,而且这都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为什么从来没人向我提起?”蒋祭酒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

    “祭酒大人,下属们也是看你太忙了,这些许小事就没来劳烦你。”

    “你和我说这是些许小事?南宫府上下一百四十五口人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我那弟子消息全无,谋反大案为什么没经过三司,也没有会审,甚至都没有勾选秋决。一个江陵府就敢私自结案,进行处决,这些人太肆无忌惮,太目无王法了。”

    “事后江陵城有过结报,证据确凿,有物证,有人证,还有犯人的画押,江陵府虽然这么做有些逾越,但听说首犯来自草莽,谋反肯定就是和江湖绿林之人勾结,以防夜长梦多,这么处理也可以理解。这事皇上看了都没有说什么,哪里轮到你来置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人不了解,我还能不了解南宫府还有我那弟子。我要去见皇上,我还就不信这天下没公道公理了。”蒋祭酒怒气匆匆的离开国子监,先去刑部查询这个案子的详情经过。而报信的官员却阴恻恻的一脸得意,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栽赃陷害,做的这么明显,既然没人看出来吗。证人竟然是那个书童,还有南宫宸远的好友,先从身边人下手,好阴险的招数,不行,我要去见皇上给他们讨个公道。”在刑部详细翻阅了案卷的蒋祭酒再次怒气匆匆的离去,去皇宫找皇上。

    看着面带怒意的蒋祭酒,现今皇帝慢悠悠的问道:“鹏程(蒋学士的表字)呐,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蒋祭酒平复了下心情,组织了一下措辞:“皇上,微臣查看了一下江陵城南宫府谋反一案,里面有很多细节存在漏洞,特来找皇上翻案重审。”

    “哦,那你详细说说,都发现了什么疑点。”皇上换了个坐姿,不以为然只当听故事了。

    “首先作为物证的弩弓等军械,各一箱,这能有多少,凭此就判定是谋反岂不儿戏,顶多算私藏禁器,虽然罪大,但也不至死啊。至于两个证人,一个是府上书童,一个是生意上的好友,偏偏就被这两个没什么身份的人发现了。在其次,装武器的箱子,按描述,当时同样的箱子有三个,而且都是刚入库了,第三个里装满的金银珠宝文玩细软,这分明有人以祝寿为名给夹带进来的。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手段,竟然都没人看出来。最后就是我那弟子劫法场,为什么作为主犯的南宫宸远要换做差役去偷袭。难道我堂堂官府明正典刑居然会惧怕一个黄口小儿,这不是典型的心虚吗?而且这么大的案子即没有三司会审,也没有报请秋决,全凭江陵知府一人裁决,如此逾越也没人问津。”

    “呵,你还看出了不少疑点,这也不过是你的猜测不是没有半点证据吗。那你想怎么办呢?”皇帝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微臣请求翻案重审,查出此事幕后黑手,给死去的人一个公道,还百姓一个真相。”

    皇上已经失去了耐心,摊牌道:“鹏程呐,你我心里都明白,一个江陵知府还没这个能力做成此事,背后之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案已结,人已死,翻案重审还有什么意义。我不可能为了百来口的底层百姓,哦还有几个商贾就去责难我的儿子,过段时间撤销通缉还你弟子清白之身就好了。你要知道,普天之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东黎一花一草一木都是朕的,不就是朕的儿子看上了一个商贾的家产嘛,多大点事。你这一辈子官场总是起起伏伏,难道到现在还看不透吗,这件事你别在管了。”

    听到这的蒋祭酒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跳起身破口大骂:“赵佶,你就是个昏君,无道昏君,东黎迟早要亡与你手。草菅一百四十五口人命对你来说只是小事,王法公道在你眼里同样是小事,呵呵呵,这个国家完了,这个朝廷没救了。”

    皇上气急败坏的吼道:“来人来人!给我把这个胆敢辱骂君上之人押下去,革去官职,押去大理寺严加看管。”

    一队禁卫把蒋祭酒就这么押去了大理寺,而一路上蒋祭酒不停的高声痛斥怒骂着。

    “哼,朕一直看在你是太子的太傅份上,一直没和你计较,真是不知好歹。读书人的风骨,都是屁,没朕给你们官做,没朕给你们前程,你算什么东西,老百姓又算什么东西。老八你干的好大的事,手笔真不小,是朕以前小瞧了你。”

    大理寺监牢中,曾经意气风发打算施展抱负,一改朝堂风气的蒋祭酒没了。只有一个成日郁郁寡欢的六旬老人,没多久,这个曾经东黎的一代大儒,就这么郁郁而终,在死前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这个国家完了,这个朝廷没救了”。而南宫宇雷得知此事也是多年以后了。

    ……

    山中修炼的南宫宇雷经过了一个月,体内灵气量终于达到了练气二层,医书也读了不少,就是缺少练手的人增加经验。平阳子看着自己这个妖孽弟子,在灵气这么匮乏的年代竟然还能两个月就能提升一层,也是倍感无奈。

    “又是一个月过去是该安排他去历练了,免得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心里膈应的很。”平阳子一边心里想着一边对南宫宇雷说道:“徒弟,师傅这次打算派你去西面一百里外的景阳冈村,那里的景阳冈山上野兽肆虐,经常下山为祸乡里。为师希望你,不仅除去为祸一方的野兽,也能救治一下受伤的百姓。”

    “好的师傅,弟子这就出发。”

    “记得,这次多待两天,好好体会人间五味体会自然,不要急着回来。”

    “弟子明白。”

    南宫宇雷说完飞快的下山,飞快的朝西边行去。以南宫宇雷现在的速度,比马跑的还快,就是比较费符纸,一百里最少要用掉五张神行符。太阳西斜之前就已经来到了景阳冈,南宫宇雷并没有在村子里停留直接就进了山里。

    “救命!救命啊!有人吗。”一个农村汉子倒在草丛里,脚上腿上全是鲜血,身边围着十八只灰狼,虎视眈眈随便准备扑上来。

    “我这要是死了,我那五十岁的老娘要怎么办啊,为了给她治病,逼不得已才进山看看能不能采点药材,虽然听说山上野兽非常多,哪想就这么被碰到了,穷人的命就是苦啊。”汉子一边念叨,一边想到将来老娘的处境就流下了眼泪。

    就在此时,已经失去了耐心的灰狼,看到眼前的食物已经没了斗志,第一只就扑了上来。一道剑光闪过,一道身影来到面前,飞扑的灰狼在半空中就被分成了两半。剩余的十七只灰狼立马转身,警惕的注视着眼前持剑的少年,却都没在妄动。

    “喂,你怎么样,还能走吗?”南宫宇雷问起倒在草丛里的汉子。

    刚生起希望的汉子看到来人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顿时又觉得希望飞走了。刚刚光顾着伤心,这汉子并没有看到南宫宇雷斩杀第一只狼的身手,只觉得是自己的喊声害了眼前少年,便出声道:“少年你赶紧下山,这山上有很多凶猛野兽。我这腿脚都受了伤跑不动了,不要因为我害了自己的性命。我在这里还能帮你抵挡一会,你赶紧走。”

    南宫宇雷没有理会眼前汉子的叨叨,眼见着那些灰狼只是戒备自己,并没有要扑过来的打算,也不在浪费时间,闪身冲进狼群,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剩下的十七灰狼给解决了。还以为是会点身手的江湖少侠,哪曾想是个武林高手,汉子顿时进入了懵逼状态。

    “喂!喂!别发呆了,你是山下村子里的吗?”南宫宇雷一边运用回春术给汉子疗伤一边询问道,眼见汉子点头便又继续问道:“山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猛兽,村子里是不是有不少人因此受伤?”汉子又是点点头,“那你等会下山通知村子里的人,明天上山来捡野兽尸体,记得多叫点人,人少了怕抬不动。别在发呆了,好在你的伤口不深,并没有伤到筋骨,可以了,起身跳两下看看。”

    呆傻状的汉子依照少年的话语就站了起来并跳了两下,这下才回过神来:“我伤好了,这么快就好了。少侠你还是个神医吗?”

    “懂些医术,你这好在都是皮肉伤,好治。好了,你去山下通知把,我上山去除掉那些猛兽,记得多叫些人来,这些猛兽的肉都是食物,别浪费了。”

    汉子谢过南宫宇雷,赶忙就下山去喊人了。之前村子里报了几次官,官府毫无办法,现在有这少侠出手,应该能除去山中的野兽,以后村子里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眼见汉子跑远,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不过这对于南宫宇雷来说无所谓,夜里照样开工。于是手持利剑,单枪匹马的就朝山中走去,一路上老虎、熊、狼、豺……只要是认为有危害性的野兽统统遭了南宫宇雷的毒手。天色渐渐的亮了,在山中杀了一夜浑身都是煞气,随便找了块巨石便在上面打坐修炼,平复心情。

    得到报信的景阳冈村顿时热闹了起来,起初大家并不相信。但汉子信誓旦旦的说起了少侠如何快速的斩杀十七只狼又如何治好自己的伤,于是村子里的保甲便召集了所有青壮,跟着汉子进山去了。先是来到汉子遇袭的地方,地上果然趟着十八具灰狼尸体,先让六个青壮把这十八具灰狼尸体给带回村子,其他人继续进山。果然正如汉子所说,一路上,老虎、黑熊、灰狼、豺狗的尸体到处都是,跟随而来的青壮们各个收获颇丰,一个个兴高采烈先带着尸体回村了。而汉子和剩下的人也终于找到了正在巨石上修炼的南宫宇雷。

    “少侠!少侠!”汉子眼见南宫宇雷正闭着眼睛,也不敢高声打扰,只好低声喊到。

    早已练功完毕正在休息的南宫宇雷,睁眼看到眼前众人,便问道:“山中的尸体都抬回村子里了吧,山里应该没有猛兽了,路上有没有碰到?”

    “没有没有,尸体都处理好了,少侠和我们回村吧?村子里的人都想好好感谢一下。”

    “那好吧,你前面带路,直接就去你家好了,之前听你唠叨,你家有个五十岁的母亲,得了病,我正好可以看看。”

    汉子是千恩万谢,和剩下的四个青壮随着一起下山。一路上,四个青年人都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一路上带给他们太多的震撼,这个比他们还小几岁的人,一个人把山中猛兽杀了个干净,这还是人吗。那身上的血腥气还是那么的浓郁,吓得四个人都不敢说话。也就只剩下有过救命之恩的汉子还能和少侠有说有笑的介绍村子情况。

    六人终于来到了村子,村子里的人为了感谢少侠敲锣打鼓无比的热闹。南宫宇雷和大家示意了一下便去了汉子的家给汉子的母亲看病。

    “你母亲得的是老年病,常年劳作,加上休息不好,营养又跟不上,自然比那些有钱人家衰老的更快。我也只能给你开些调理的方子,无法根除病根。村子里还有哪些被野兽咬伤的带我去看看。”南宫宇雷把这些就当作了师傅的任务,只想着尽快完成好回观内继续修炼。

    一天时间,村子里只要是外伤的都被南宫宇雷看好了,伤到筋骨的都给上了药打上夹板,需要修养一段时日,而那些时间太长或者彻底断了的,也是无能为力。顺带着也给村里有些不复杂病的都开了方子,然后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刚亮就准备回观内了。村子里的人为了感谢少侠,全都出来欢送,大包小包各种土特产,连那些野兽的肉都割了不少让带着,南宫宇雷也没推辞,就这样来时空空,回时满满。

    太阳下山前,南宫宇雷已经回到了白云观。看着只去了三天,这一身大包小包回来的弟子,平阳子觉得特别无语。

    “我说徒儿啊,上次历练你就只去了一天,这次为什么只三天就回来了?”

    “师傅,不是您老说多待两天嘛,徒儿完全是按您的要求啊,这不三天就赶回来了。”

    “那你这次都有什么收获,有什么体会吗?”

    “有啊,弟子在山里只要是我认为有危害的野兽统统杀了个干净,还给村子里的人治病。弟子体会到了凡人的弱小,只有弟子努力修炼,等到强大后就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你就没有体会到人间的情感,那些能带来温暖和光亮的亲情和友情这类的?”

    “这些弟子已经都体会过了,友情只有背叛,亲人也都死光了,所以不需要这些了。”

    平阳子有些无力切无奈的看着这个弟子,神仙交办的事我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