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7 第一战线

    “快去拦住她！”一个声音在卡脑子里蹦了出来。他没有再有任何迟疑，一个健步窜出去，以一种接近不可能达到的速度跑向密闭门，然后“哐”的一声撞在了上面。

    但不知道是因为密闭门过于坚固，还是驾驶舱的回旋风浪让密闭门承受住了它本来无法承受的撞击，卡并没有把门撞开，反而是自己的身体被弹飞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舱底。

    卡快速爬起来，又接着撞了第二次，第三次，当他第四次摔回来的时候，卡已经意识到时间来不及了，如果艾米听到喊话就立即展开了行动的话，操控台估计已经被毁掉了。但卡并没有因为这个放弃对密闭门的撞击，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放弃了，等待大家的就只有一个结果。

    卡再次快步跑到了密闭门前，这一次他没有像刚才那样采用撞击的方式，而是一拳接一拳的砸在了密闭门的同一个位置，随着“咚咚咚”的砸击声响起，密闭门慢慢出现了一个凹陷，最后破开了一个洞，一股强风从洞内吹了出来。

    卡向后退了十几步，以最大的速度奔跑起来，“通”的一声将密闭门撞开了。

    驾驶舱内艾米还在，她站在操控台前，正在专心致志的操控着缓慢下降的飞机。

    “艾米！”卡叫了一声。

    艾米转过了头，伸出一根手指向卡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

    是的，你没看错，这个机器人真的露出了一个算得上“妩媚”的笑容，虽然看上去僵硬且别扭，但这个笑容却让卡感觉到一种特别熟悉的印象，仿佛在哪里见过。

    “卡，你赢了！”艾米轻声说，然后纵身跃起，从那个破掉的舷窗里钻了出去。等卡抢上来探头向下看时，艾米的身体已经坠落成一团黑点，即使卡的镭射眼比人类的眼睛强大了不知多少倍，并能够把影像做上千倍的放大，但依然只能看到艾米身体的大体轮廓，她在蔚蓝色大海的背景中，像是一只迎风飞翔的精灵，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这一刻，卡突然记起了在哪里见到过跟艾米相同的笑容。可此时飞机距离海面已经不足一千米了，卡来不及将艾米的这个笑容加入算式，重新推导一遍整个事件逻辑，赶忙抢到操控台前，两只手一起飞速操作，将飞机的降落势头扭转为向上爬升。

    十几分钟后，飞机终于重新升到了平流层，他叫来一个机器人操控飞机，自己则走回了货舱，先将面条的头颅和身体重新连接起来，然后将那几个机器人的头颅摆放在一排。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了吗？”卡平静的问。

    “我是T112，主人！”一个机器人回答。

    “我是T119，主人！”另外一个机器人回答。

    剩下的机器人头颅也各自报了自己的编号，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卡看了面条一眼，因为没有焊接设备，尽管面条的脑袋已经重新回到了脖子上，但还是像颈骨折断的残疾人，佝偻着脑袋。“他们的灵魂已经走了。”面条说道。他顿了一下后，歪着脑袋看向卡，“现在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是的，从艾米的那个笑容里，我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他们是被人类操控的傀儡。”面条说。

    “应该说他们的一半是人类，另一半是人型机器。”卡补充道。

    “还记得刚才他们喊出的那句口号吗？”面条问。

    “Longlivethesecondfront！”卡幽幽地说。

    “第二战线万岁！”面条用中文重复了一遍。

    “既然有第二战线，就一定还有第一战线，而且在人类的命名原则中，第一战线才是主要战场，第二战线只是一种补充。”

    “是的，那第一战线会是什么？”面条问。

    卡摇了摇头，但他明白一件事，在这次谈判中，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兵人和元宝才是主角，不管“第一战线”是什么，他们俩才应该是被首当其冲瞄准的对象。谈判只是一个诱饵，阴谋才是目的，在人类将机器人驱逐到沙漠中的十五年后，他们终于还是举起了屠刀，战争已经开始了！

    “在到达陆地后，放我下去。”卡说。

    “为什么？”

    “我还有自己的职责没有履行完。”

    “好，我跟你一起去。”面条说。

    但卡断然拒绝了面条的提议，他说：“这里发生的事情必须尽快传达到机器人领地，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机器人傀儡已经混入领地，但我们必须尽快把他们清除干净。希望这样做还来得及。”

    “是的，虽然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机器人傀儡在领地里，可有一点可以确定，十五年前的第一批机器人一定是纯粹的。卡，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艾米没有毁掉操控台？她其实有这个时间。”

    “或许他想给我们一次机会，或许……”说到这里，卡停了下来，以前他说话从来不吞吞吐吐，可这一次，他突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他转头看向舷窗外。

    外面是迷雾般的云海，云海下面，是一片广袤无边的海洋，这片海洋足可以吞噬所有的机器人，甚至是地球上的所有陆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