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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周盛嘴上应着好,却在心里吐槽,一个女人嘛,能有多厉害,这么多天都不见她过来,也就是个甩手掌柜。

    工作的时间很快过去,跟阿彬打完招呼就直接下班了,走到门口发现电话响了,是周远的。

    他有些怕他这个哥。

    等离酒吧远一点之后,才敢接电话,“哥。”

    周远听出外面的吵闹声,蹙了下眉:“你还在外面?”

    周盛有些心虚,“嗯,马上就回去了。”

    前几天赵艳梅打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给他弟钱,自从零花钱给他减半之后也没闹,她有些担心。

    这个点了,他还在外面,周远语气微凉:“你又出去鬼混?周盛,能不能懂点事?”

    听到这,周盛莫名觉得堵得慌,还有什么比亲人误会更难受的事呢。

    周盛的声音闷闷的,“我没有……我去兼职了。”

    他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了,也知道这钱来的很不容易,酒吧有的客人蛮不讲理,但你也得笑脸相迎。

    以前他花钱大手大脚,不知道生活很苦,他现在知道了,生活太他妈苦了。

    比他吃过最苦的巧克力还要苦,还要涩。

    周远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跑去兼职,周家没有很穷,甚至有些小钱的。

    电话那头的男孩声音带着委屈,他沉默了几秒。

    “抱歉。”周远说。

    “我等下打钱……”

    还没说完,就被周盛打断,“不用了,哥。”

    周远心里有了一丝欣慰,就像自己小时候养的小牛崽突然就长大了,“那行,有空的时候给妈打个电话,她挺担心你的。”

    周盛说了声好。

    第二天中午。

    赵艳梅看了周远给她发的信息,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她看了眼旁边正在吃龙虾吃的正开心的男人,“你儿子跑去兼职了。”

    周勇沉浸在今天的龙虾肉质怎么这么嫩当中,随口说:“哪个儿子?”

    话说完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抬头一看,老婆正一脸面无表情看着他。

    他心里咯噔一声,拿湿毛巾擦了下手,“你说周盛那小子啊,他跑去兼职干嘛?”

    赵艳梅看他没点当爹的样子就气,“你说为什么?”

    周勇想了下,还不是因为他那破成绩断了他的零花钱,他摆了了手,无所谓道:

    “年轻人嘛,锻炼锻炼,一个兼职而已,想当年,我背了三十斤的货走了十里路,那小子啊,得让他吃点苦头。”

    周勇唤来服务员,又加了份大龙虾,讨好地对赵艳梅笑:“老婆,这个龙虾从美国空运来的,肉质一绝!你多吃点,不够再点。”

    赵艳梅想想也是,现在的年轻人啊,就像温室里的花朵,父母宠坏了,要是遇上大风大浪——

    花骨朵都能连根拔起。

    周勇想起前几天看宝格丽上新的项链,对赵艳梅说:“老婆,吃完饭要不要去万象城逛逛,我前几天看宝格丽上新了一条项链,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赵艳梅刚想说好,可又想到儿子在兼职,自己跑出去买这买那,犹豫着,一时没开口。

    周勇一看就知道自己老婆在想什么,他安慰她:“没事,苦了孩子也不能苦了自己啊。”

    苦了孩子也不能苦了自己。

    不能苦了自己。

    苦了自己。

    于是,赵艳梅唯一仅存的母爱荡然无存。

    夏月这几天过得非常郁闷,她时不时跑的去骚扰一下周远,但这男人好像穿了铠甲一样,铜墙铁壁,根本聊不下去,比如:

    夏月: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周远:没兴趣。

    又一次:

    夏月:你知道我跟唐僧的区别是什么吗?

    周远:他是正常人,你是疯子。

    “……”她忍…

    夏月:今天喝了脉动啊,吃了果冻,却还是忍不住对你心动啊~

    周远:今天吃了蓝莓,吃了草莓,却还是想看看你死了没。

    好家伙,跟我在这作诗呢?

    很难想象,他那一本正经的脸如何是打出那些字的。

    算了还是看看海绵宝宝治愈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吧。

    她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手机响了,她耐烦的“啧”了一声,见是阿彬的电话。

    “什么事?”

    阿彬在电话那头说:“夏姐,供货商那边说这次订的货有些多,要你签字。”

    夏月还在回味派大星刚刚说的话:“你如果想要他喜欢你,你就要表现的特别一点。

    她有些苦恼的蹙了下眉,拿起一片薯片塞进嘴里,特别?要多特别?

    电话那头的阿彬见她没说话,又隐约听到了海绵宝宝的声音,他又喊了声:“夏姐?”

    夏月敷衍了他几句,“知道了。”

    自从牙疼之后好像就没去过酒吧了,也应该去看看她的小崽子们了。

    夏月过去的时候看见吧台上放着一堆干净的杯子,她看了下四周,也没几个人,于是走过去一个个摆好。

    周盛正在找阿彬,往吧台那边看了一眼,却发现一个陌生的面孔。

    她眉眼清冷,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散着的头发挡住了视线,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翻了翻抽屉,没有找到皮筋,倒是拿出只笔随意地挽了头发。

    周盛以为是新来的同事,热情的跑过去打招呼,“美女,你新来的吗?”

    夏月正在看杯子有没有洗干净,听到这句话,她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他系着这个酒吧的工作群,头发很短,左耳还打了个耳钉,整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只是,莫名的觉得他和谁有一些像。

    她收回目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周盛还以为她刚来不好意思,于是主动扯话题,“这酒吧里的人都很好的,有啥事就跟阿彬哥说。”

    夏月还是没理他。

    周盛:“不过我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老板娘,阿彬哥说她叫夏姐,她脾气很不好的,你要小心点。”

    “?”

    谁造的谣?

    看来是她脾气太好了。

    她微微侧头,慢悠悠问:“谁说的?”

    她突然说话,周盛愣了一下,他“啊”了一声,不知不觉就把阿彬卖了,“阿彬哥说的。”

    嗯,原来是你小子。

    夏月点了点头。

    周盛又接着说:“不知道夏姐长得怎么样。”

    夏月把最后一个杯子放进去,然后走到洗手池洗手,抽出张纸擦干手,回答他:“长得还不错。”

    周盛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