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妹妹和自己不一样

    半梦半醒。

    迷迷糊糊睁眼。

    小霁月醒来的时候是傍晚。

    她睡在一颗桂花树下，\t淡黄色的花瓣散落了一身，鼻尖全是香气。

    一站起来，花瓣便飘飘落地。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好像梦到了长大后的自己。

    四岁的脑袋撑不起大范围的思考，她很快就忘记，只是觉得有些饿。

    小霁月轻车熟路的去厨房找吃的。

    一路上的人来来往往，皆慌慌张张。

    “……多久了啊？”

    “三四时辰了吧，好像是头有点大，有点困难。”

    “没事没事，几个医修都在呢。”

    小霁月好奇的四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忽然有人跑到她面前：“大小姐，您怎么在这啊。”

    “快跟我来。”

    小霁月来不及说自己肚子饿，就立马被拉走了。

    没有人知道她从早上睡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不过到了母亲的院子后，她就立马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霁月小声问：“小妹妹要出生了？”

    很高的大人笑答：“是的，六小姐要出生了。”

    小霁月不禁弯起唇角，心里有些雀跃，希希冀冀的往里瞧。

    可肚子叫了一声又一声，她饿得脸色渐渐发白，正想先去找点吃的，忽然有人端出来一盆发红的水。

    小霁月吓得呼吸发紧：“那，那是什么水？”

    可能不知道怎么解释，旁边没人理她。

    小霁月怕得不得了，往窗上趴，却被人拉走。

    “不要靠近，在外面等。”

    她颤声问：“母亲会有事吗？”

    那人答：“不会的。”

    “可，可那个红色的……”

    她想问，是不是血，母亲的血。

    却听得一句：“妇人生产，都要经这一遭。”

    不知道等了多久，天已经黑下来的时候，房内总算传来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

    然后大人们忙进忙出，忽然有人拉住了霁月稚嫩的手：“大小姐，现在可以跟我进去看看夫人了。”

    里面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空气中有淡淡的腥味，不过霁月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她一心跑向床边，迈着小短腿却跑得极快，喊道：“母亲。”

    她想问，你是不是很疼。

    她想说，月月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小霁月扬起笑容，正要开口，却被母亲的神色给唬得止住了动作。

    母亲看起来很虚弱，但眸色极冷。

    她皱着眉：“谁带你来的？”

    “出去，咳，咳咳——”

    旁边人忙帮她顺气：“夫人您快躺。”

    然后为难的看向霁月：“大小姐……要不，您先离开？”

    “夫人才刚生产完，身子虚弱，动不得气……”

    母亲白着脸，挥手赶她：“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小霁月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

    最后只是低下头，行了个礼：“是。”

    转身时她还是轻声说了句：“您好好休息。”

    其实后来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角落里，看着母亲叫一个妇人抱走了妹妹。

    最后妹妹被放到了摇篮内，小霁月悄悄溜到那边，努力踮起脚看。

    刚出生的婴儿缩在包被里，脸上红通通、皱巴巴，她甚至都没找到妹妹的眼睛。

    小霁月想。

    真丑啊。

    哎，不过是自己的妹妹，能怎么办呢？

    她想，自己一定不能让妹妹跟自己一样……

    她要给妹妹扎漂亮的头发，买漂亮的衣服，带她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母亲不爱你没有关系。

    姐姐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

    可再长大一点的霁月发现，妹妹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妹妹拥有母亲全部的爱，并不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