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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风沙起

    漠北三高,以庞义为首。

    梅凌寒自然是听过庞义的名字,他师父神剑通天的秦朗更是与这庞义有着“南秦北庞”之称。只是他江湖阅历尚浅,一些江湖轶事也只是从秦朗口中得知。至于庞义其人,也不过是只闻其名,他的江湖过往,自然是未曾详知。

    看着那破布上凶悍的雄鹰,梅凌寒很难将庞义与它联系在一起。这个中事由,也只能等桑牧仁给他慢慢解惑了。

    “一剑镇山河郑丰郑子恒,剑门神剑通天秦朗,漠北三高之首庞义,南疆鬼门姥母,这四人便是当今武林四大绝顶高手。若是算上唐门那个小丫头,那便是五大高手。”

    桑牧仁细细说着当今武林之事。

    梅凌寒对于郑丰自是熟知,他现在的随身佩剑正是当年郑丰的宝剑“无名”。至于唐门门主唐瑾,更是与他那处处留情的师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葛。而其他两个人,他却是鲜有了解,毕竟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物。

    “当年华山一战,郑丰弃剑远遁,江湖早不见其踪迹。鬼门姥母更是无人见其真容,有人说她已是百岁老人,也有人说她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只是江湖传言,也并不可信。至于唐门,自创派以来就有门规祖训,若非有灭门风险,唐门中人绝不允许涉入江湖纷争。故而这天下,虽是有五大高手,却其实不过你师父和庞义二人而已。”

    唐门祖训,梅凌寒自然也是知道。唐富当年若不是违背门规,也不至于成为今天这个只能带着面具示人的假道士。

    而华山一战,他更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亲历其中的局外之人。郑丰一招惜败,从此远遁江湖,或许是为了追求那更高的剑道修为,不过其人现在是生是死,自然也难以知晓。

    至于南疆鬼门姥母这样的神仙人物,恐怕便是他那游历天下的师父,或许都未曾遇到过。

    “剑门自初代门主以来,向来都是一脉单传,到你师父手中已是第七代。历代剑门门主向来都以维系天下武林安危为己任,这一点,包括你师父在内,都做得很好。若不是有剑门的存在,恐怕这天下武林都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梅凌寒没曾想到,桑牧仁对自己的师门传承竟有如此高的评价。听到这里,他对秦朗更是心生敬佩之情。

    只是梅凌寒此刻心中又有疑问。桑牧仁自述已近四十年未踏足江湖,可对于当今天下武林之事却是如数家珍,尽知详情。

    桑牧仁似乎也看出了梅凌寒心生疑惑,微微笑道:

    “小友莫要心存疑虑,我向来喜到茶寮听书,故而对当今之事也略知一二。”

    梅凌寒听后不禁哑然,想来这天下又有哪个说书先生能将这武林之事尽数知悉,其中更不乏一些江湖秘辛。若是有,也只有那个自称无聊时候给小娃娃讲故事的山野村夫能够做到。看来桑牧仁与那阴阳书生贾衡自然相识,只不过二人都是江湖前辈,他二人之间的事情自然也不是自己一个江湖后辈所能够妄自揣度的。

    此时桑牧仁凝目看着梅凌寒,略微停顿了一下,开口问到:

    “不知小友有没有入剑阁,拜过剑冢了。”

    桑牧仁此问,梅凌寒自然知道其中之意。入剑阁,拜剑冢,受万千剑气洗涤,悟得无上剑意,便是剑门下代门主人选。秦朗当年也是如此,其人更是近百年来剑门传承中集大成之人,剑意上达天意,这才被江湖中人称为“神剑通天”。

    “晚辈福薄缘浅,尚未有入剑阁之机缘。”

    梅凌寒面无波澜地回答道。其实他大仇未报,加之他心境本就无欲无争,对于剑门传承之事向来看得很淡。

    桑牧仁细细看着梅凌寒,对他那种娴静不争的性格,甚是喜欢,眼神中满是赞许之色。

    “哈哈,青儿果然选了个好郎君。至于你师父,他对你定也是充满期望。”

    说到这里,梅凌寒脸色倒是不自然的微微红了一下。他听得明白,桑牧仁虽总是借桑芷青之口,但心中自然也已认定了他这个孙女婿了。

    “呵呵,扯远了,扯远了。小友刚才已看出我身有旧疾,那可否猜到我这旧伤是何人所为。”

    “莫非正是那漠北庞义?”

    话到此处,梅凌寒倍感不解。难不成桑牧仁和庞义本就是旧识,而这二人更是有难以化解的深仇旧恨。

    桑牧仁并未着急回答,只见他又站起身来,抬头凝望着苍蓝深空,漫天白云,缓缓道出了那些尘封多年的江湖旧事。

    这些事,距今也有四十年多之久了。

    四十多年前,漠北王庭觊觎中原大好河山,意欲南下。当时边关守将乃是当世名将吕文忠大将军,其人武艺非凡,用兵如神,让漠北之人甚是忌惮。

    漠北王庭一边以武力施压,逼得当时朝廷解除了吕将军的兵权。一边又招募漠北武林人士行刺杀之举,使得吕将军含恨而终。

    吕将军身死,漠北铁骑立刻显露獠牙,打得边关守军节节败退,已兵至蓟州城下。

    后兵报传回,中原武林人士气愤难当。在剑门五宗统领之下,决定暂时放下门派成见,私人恩怨。各门派精锐尽出,赶赴前线,共同戍边卫国。

    那一年,蓟州城外,金戈铁马,喊杀震天。我中原豪杰死伤不计其数,不知打退了那漠北蛮夷多少次进攻。更是在剑门领导之下,诛杀了当时号称漠北无敌的拓跋莫寒。

    桑牧仁说到此处时候,眼神坚毅,当年之战依稀就在眼前。梅凌寒更是觉得热血沸腾,心怀感恩。

    想想若非这些前辈高人浴血奋战,舍身报国,哪有当今中原这安定祥和的生活。他心中默想,若是自己早出生个几十年,纵然练不成这一身功夫,遇到这国家危难之际,定也要只身从戎。不为青史留名,只为国泰民安。

    蓟州之战后,漠北王庭损失惨重,漠北武林更是元气大伤,而后数十年不敢轻言南下。

    国仇家恨终了,可桑牧仁和庞义的私人恩怨却还没结束。要说蓟州之战,二人各为其主,也说不清道不明谁对谁错。但这二人大漠生死一战,究其原因那更令人难以琢磨。

    正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而这二人当年决斗却正是为了一个女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大漠第一美人,更是桑芷青已经去世的祖母。

    桑牧仁也是江湖上少有的风流人物,当年游历大漠之时,与那大漠第一美人相识相恋。这美人有个师兄,与她青梅竹马,此人正是庞义。

    得知自幼暗恋的人儿芳心他许,庞义妒火中烧。蓟州之战后,便约了桑牧仁在戈壁大漠一决生死,谁赢了谁就抱得美人归。

    “我本可不必理会,奈何对方咄咄逼人。也是为了日后安宁,我便答应了他决战的请求。那一日,风很大,狂沙乱吹,遮天蔽日。”

    桑牧仁依旧抬头望天,缓声说道。

    当年庞义也不过二十出头,而桑牧仁也只是刚过而立之年。因顾及到庞义乃是恋人师兄,桑牧仁处处留手,未出杀招。心中只想平息恩怨,化干戈为玉帛。二人拳来腿往,虽是年纪差了十多岁,却是也打得难解难分。

    终究桑牧仁功力更胜一筹,加之他当年无双的暗器功夫和匹敌天下的轻功,庞义尽管杀招尽出,也未讨到半分优势。

    看着嘴角已溢出鲜血的庞义,桑牧仁微微摇头,转身便欲离开。可就在此刻,庞义竟从背后一掌偷袭而来。他这一掌鼓足了全身劲力,打在桑牧仁后背,伤了肺脉。或许真是命由天定,错有错招。没想到庞义自三焦经脉被废,反而令他不破不立。竟是重新洗髓伐脉,在武学修为上更进一步,这几十年来竟成了漠北三大高手之首。

    而对于师妹,庞义更是由爱生恨。四处传播谣言,令这大漠第一美人成了族人口中不忠不孝之人。桑芷青的祖母自幼受中原文化熏陶,哪能经受起此等羞辱,生完孩子没有几年便郁郁而终。

    或许又想起那已亡之人,桑牧仁此刻一脸悲切之色。

    桑牧仁本就对庞义处处留情,更没想到他最后会偷袭自己。此刻他也是气愤难当,忍着周身剧痛,回身一脚将庞义踢飞。手中流星飞针随即射出,刺中庞义三焦经脉,废了他一身修为。

    或许真是命由天定,错有错招。没想到庞义自三焦经脉被废,反而令他不破不立。竟是重新洗髓伐脉,在武学修为上更进一步,这几十年来竟成了漠北三大高手之首。

    而对于师妹,庞义更是由爱生恨。四处传播谣言,令这大漠第一美人成了族人口中不忠不孝之人。桑芷青的祖母自幼受中原文化熏陶,哪能经受起此等羞辱,生完孩子没有几年便郁郁而终。

    或许又想起那已亡之人,桑牧仁此刻一脸悲切之色。

    “这肺脉之伤,好好调息,五年之内必然痊愈。只是青儿奶奶去世之后,我心神俱疲,看透了这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活,从此便也不再管它,只用内力压制。随后我便也封针隐退,带着孩子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只是可惜啊,这江湖,我终究还是不能逃脱。”

    说到此处,桑牧仁似无尽感慨的长叹一声。这时,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那块破布,紧盯着那破布上的大漠飞鹰。

    “这大漠飞鹰本是当年漠北第一门派飞鹰堡的独门印记。当年蓟州一战,本以为飞鹰堡已被我中原豪杰打的宗门消散,江湖绝迹。谁曾想到这几十年他们居然一直蛰伏于世,伺机而动。而这庞义,正是当年飞鹰堡余孽。”